“麻痹的!”
隋戈捏着曾鐵鷗脖子破口大罵道,“別他媽開口閉口就什麼少林寺、少林寺,你不覺得害臊,我他媽都覺得耳朵不舒服。這年頭,少林寺怎麼了?菜市場門口擺攤賣膏藥的和尚,說他們是少林寺的,搞得城管不敢管;雜技團搞雜耍的,也說是少林寺的,不用交稅;還有董九這樣混黑道的,也說他媽是少林寺的,讓別人不要跟他們搶地盤。你們少林寺究竟怎麼了,好像什麼死貓爛狗的人都往裡面收呢!”
“你……不准你侮辱少林!”曾鐵鷗冷喝道。
“我他媽就侮辱了又怎樣?”隋戈直接豁出去了,“麻痹的。瞧瞧你們兩個少林俗家弟子的德行。董九,你既然要混黑道,就應該有被人搶地盤、被人弄死的覺悟,別他媽一張口就說你是少林俗家弟子!還有你,曾鐵鷗,我聽說你是武警部隊教官,本來敬重你是一個漢子。誰知道,你他媽跟董九一個德行!怎麼,輸不起嗎?輸不起的話,你就別上擂臺丟人現眼啊!”
痛快地罵了一通之後,隋戈鬆開了卡住曾鐵鷗脖子的手。
儘管隋戈沒有動用真氣,但是五根指頭依然在曾鐵鷗的脖子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
對於曾鐵鷗來說,這已經是奇恥大辱了。
不過,隋戈罵完之後,卻是看也不看曾鐵鷗和董九兩人,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甲板。
這時候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面,山熊也在乎什麼少林俗家弟子了,向董九和曾鐵鷗說道:“別忘記了之前的約定。以後,東江市的地盤,你們繞着走!”
董九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出言反駁。
反正,這一場比試已經輸了。按照規矩,天狗幫和董九,都不能再染指東江市的黑道生意了。如果董九敢背信棄義,便會被明海省的黑道人士羣起而攻之。
山熊和眼鏡正要離開,卻聽見一旁的趙三爺說道:“山熊,這甲板上江風這麼大,你這個地頭蛇,難道不請我這老頭子到下面避避風、喝喝酒?”
趙三爺這話一出,山熊和董九一齊詫異。
要知道,趙三爺畢竟是董九和曾鐵鷗請過來,現在卻公然跟山熊示好,那也就等於是打董九和曾鐵鷗的臉面呢。
其實,趙三爺倒不是想結交山熊,而是希望結交一下隋戈。
這個少年的身手和爲人,給趙三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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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近些年來,少林寺的勢力的確擴張得很厲害,廣收門人,導致門下良莠不齊,否則也不會有董九這樣的敗類人物出現。而諸如武當、八卦門、形意門等門派,對少林寺的一些做法已經很有些不滿了,只是礙於少林寺如今門人衆多,門下高手如雲,所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隋戈先前罵曾鐵鷗的一席話,但是罵出了趙三爺等人的心聲。
山熊愣了一下之後,意識到這可是一件好事,連忙笑道:“就怕三爺不肯賞臉呢。”
“山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趙三爺邊走邊說道,“現在的東江市黑道,你差不多已經一手遮天了呢。”
“天那麼大,我哪能遮得了。”山熊陪笑道,“況且,東江市不是還有一個毒蛟麼?”
趙三爺微微錯愕,然後笑道:“沒錯。玉蛟這丫頭,的確有些本事。對了山熊,你從哪裡請來這麼一位年青高手……”
看着趙三爺跟山熊兩人又說又笑地離開,董九低聲罵了一句“老東西”,然後向曾鐵鷗說道:“曾師兄,今天我們師兄弟算是栽在這裡了。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曾鐵鷗冷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打通奇經八脈,真氣修爲達至化勁之後,自然會找他一雪今曰之恥!”
董九心想,等你打通奇經八脈,只怕十年時間都不一定夠,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不過,董九嘴上卻說道:“師兄打通奇經八脈,那是遲早的事情。不過,總不能就讓他們這麼逍遙快活下去吧?”
“那你有什麼辦法?”曾鐵鷗說道。
“你還記得那小子最開始用指法吧?”董九說道,“是不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曾鐵鷗一想,立即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有同樣的感覺。那小子最開始施展的那套指法,好像很眼熟似的,以前在少林寺好像見過——對了,我想起來了!羅漢堂首座永武師祖曾經施展過,是少林寺的內門絕技拈花指!難道,那小子是我們少林寺的?我呸,他絕對不可能是少林寺的人,否則語氣不可能對少林不敬。而且,他那套指法,好像跟我們少林的拈花指有些不一樣……總之,這小子有些邪門就是了。”
“甭管是不是少林的拈花指。”董九陰陰一笑道,“只要我們認爲是拈花指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論陰謀詭計,曾鐵鷗顯然就不如董九了。
“咱們兩人一口咬定就是拈花指。然後,將這事稟告少林寺。”董九說道,“那時候,羅漢堂自然會派人來查探情況,畢竟內門絕技外漏,可是不小的事情。以那小子的個姓,如果少林寺的人來查探,必然會跟他產生衝突,那時候,無論那小子用的指法是不是拈花指,都並不重要了。”
曾鐵鷗雖然不擅長陰謀詭計的,但是腦子卻不笨,經董九這麼一點,立即就明白了,說道:“沒錯,那小子不是口出狂言,看不起少林寺嗎?那正好,我們對付不了他,羅漢堂的那些武僧,自然有人會對付他的。任何人,膽敢藐視少林,都會付出慘重代價的!”
說完之後,曾鐵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因爲被隋戈用手指卡過,到現在都還覺得不舒服。更惱火的是,上面居然留下指印,這簡直就是恥辱的印記,自然不能被外人看到。曾鐵鷗盤算着,等遊輪靠岸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買一條圍巾。
對於董九和曾鐵鷗的陰謀,隋戈無從得知。
下了甲板之後,隋戈和趙三爺見了一面,探討了一下武學拳術。趙三爺雖然是黑道名宿,但是卻並沒多少架子,所以隋戈跟他倒是談得攏。
隋戈從山熊口中得知,趙三爺曾經可是明海省第一幫會三江堂的三當家,如今雖然金盆洗手,但是在明海省的黑白兩道都頗有影響力,能夠跟趙三爺結識,對狂熊幫和華生藥業公司,都有莫大的好處。不過,隋戈一心只想着醫、藥方面的事業,對黑道卻沒有多大的野心和志向。
只是,隋戈雖然志不在黑道,但是黑道上發生的事情,還是對隋戈的事業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董九認栽的事情,儘管沒有大肆渲染,但是卻不脛而走,很快已經傳遍了整個東江市。山熊和狂熊幫的聲威更上一層樓,一些想打華生藥業公司主意的野心份子,也因爲這件事而暫時收斂了爪牙。而帝玉膏的銷量,居然也隨之水漲船高。
經過眼鏡解釋,隋戈這才知道,原來帝玉膏的相當一部分顧客,都是黑道人士。
其中的原因,其實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黑道人士,幫派火併、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受傷自然也就是免不了的事情了。而現在的黑幫拼鬥,真正玩命的時候並不多,所以大多數時候,受傷都是輕傷、皮外傷。這種傷,不治的話,自然不行,但要是去醫院的話,太貴、太費事。所以,帝玉膏一出現,立即受到了許多黑道人士的歡迎。
根據眼鏡的說法,自從有了帝玉膏之後,東江市的混混們無論是誰,屁股兜裡隨時都揣着幾張帝玉膏。按照這些黑道人士的說法,帝玉膏當真是好東西。打架的時候,能夠提升抗擊打能力;打架完事之後,能夠快速治癒傷勢;就連出去打炮,保不準都有用得着的時候,萬一閃着了腰,如果沒有帝玉膏,出臺的錢就白花了,而貼上膏藥,分分鐘之後就能龍精虎猛,更勝往昔……
總之,隋戈同學雖然志向不在江湖,但江湖之上,卻已經有了他的傳說。
別的不說,在眼鏡看來,隋戈研製出帝玉膏,讓狂熊幫一半以上的幫衆從混混升級到了五險一金的“公司白領”,已經算是了不起的“功德”了。
狂熊幫進行了公司化轉型,帝玉膏的市場不斷開拓擴大,已然走入了正軌。
隋戈同學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放任眼鏡去管理華生藥業公司,而他則將精力放在了修行和培育靈草上面了。因爲對於隋戈而言,修行和培育靈草纔是正途。
當然,隋戈並沒有忘記爲小雨母親治病的事情。
下午四點的時候,隋戈又去了林小雨家。
這兩天,在隋戈的診治下,林母的病情好轉得很快,一是因爲身體內的毒素已經被隋戈用真氣和乙木神針針法給逼了出來;二是因爲林母心頭的鬱悶和仇恨得到了排解、疏通。因爲隋戈已經將馮天明的下場告訴了林母,並且對她開玩笑地說道,等林母身體痊癒之後,可以扔兩個硬幣到馮天明面前。
這一次診治完畢之後,隋戈向林母說道:“阿姨,你這身體內的毒素已經去得差不多了,所以四肢已經能夠活動了,之所以還不能下牀走動,只是因爲常年臥牀,傷了元氣。這個石匣子裡面裝着三粒藥丸子,你每天吃一粒,切記不能多吃,也不能跟別人提起這事。三粒吃完之後,你身體元氣就可以恢復,也就可以正常活動了。”
說着,隋戈取出了一個鑲嵌着玉石的“石匣子”,遞給了林母。
林母對隋戈的醫術可是有十足的信心,聽見再過三天自己就能痊癒,連連道謝。
隋戈又道:“阿姨,你也不用客氣。等你的身體完全康復之後,一定要讓小雨返回學校唸書。多念點書,多明事理,總是好的。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儘管來找我就是了。”
“隋先生,這……我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林母感激涕零道,“總之,下輩子我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了你的恩情。”
“阿姨言重了。”隋戈起身說道,然後又向小雨道,“好好照顧你媽。”
“隋哥哥,我送送你。”小雨說道,將隋戈送出了門,然後忍不住問道,“我怎麼好幾天沒見到唐老師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呢。不過,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隋戈說道,眉宇之間有些擔憂之色。
不僅小雨好幾天沒有見到唐雨溪,隋戈也同樣沒有見到她。就連昨天晚上的外語課,唐雨溪也沒去,依稀聽說她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她的手機卻打不通。
現在,聽小雨這麼一問,隋戈心頭越發有些不安,於是,決定晚上的時候去拜訪一下許衡山,順便向他詢問一下唐雨溪的情況。
隋戈滿懷心事,心不在焉地向學校走去。
“喂——”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隋戈同學,你太過分了吧,居然對老師視而不見!”
隋戈迴轉身,只見一個上身穿着黑白格子襯衫,下身穿着一條白色瘦身休閒褲,腳上踩着一雙黑色跑步鞋的美女正撅着嘴巴、佯怒地望着他。
這個美女,讓隋戈有一種熟悉而有陌生的感覺。
“還看!沒見過美女麼?”美女衝着隋戈說道。
“唐雨……老師,真的是你?”本來,隋戈對唐雨溪是極其熟悉的,但這一刻還真有些認不出她來。
“哼!現在認出來了?”唐雨溪哼了一聲,“剛纔你可真過分啊。跟我擦肩而過,居然敢視而不見,就好像壓根兒不認識我似的。就算不認識吧,這麼大一個美女從你旁邊走過,你居然都不回一下頭,這簡直太過分了吧?”
“這也叫過分?”隋戈說道,“古人有云,目不斜視爲君子。”
“爲君子?就你,僞君子還差不多。”不知道爲何,今天唐雨溪的語氣也比平曰更活潑,好像放得更開一些。
隋戈將目光落在唐雨溪的身上,又仔細看了看,終於發現了唐雨溪今天的不同之處:
她竟然將那一頭靈秀的長髮給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