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凡和風追雨打了聲招呼，自己一個人一陣風似的去往後山。一路上顏暮凡四看，原本人滿的山洞，已經荒廢，門派的興衰難測，而人們往往是牆倒衆人推，暗歎一聲後，他加緊腳步，片刻後來到後山那個山洞口。幾個月前的一天早晨，段天舉和段鵬還在這叫囂的要把自己廢掉，如今已經化作灰燼。
顏暮凡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在世，不作不會死！
“紀叔叔，孫長老，你們在麼？”顏暮凡朗聲問道。
山洞之中立刻響起驚呼之聲，首先出來的是孫長老，孫長老還是老樣子，看到顏暮凡之後，滿眼的喜悅神色，激動道：“小凡，這些日子，你還好吧！唐寶天天唸叨你呢！”
“孫長老，我很好，不用擔心！”顏暮凡心中一暖，說道。
紀羽塵隨後出了山洞，依舊是滿臉的胡茬，酒葫蘆不離。見到顏暮凡，一拳捶到他胸口，笑道：“小凡，看來這些時日，你進步不小啊！”
顏暮凡見到親人，胸口熱血沸騰，眼睛一溼，好懸沒掉下眼淚來。忍住奇道：“紀叔叔，你怎麼知道我提升了？”
“宇文真言在萬修門已經暗中讓人過來送過信了，你到被亂流刮到萬修門不到一個月，宇文真言就已經探聽清楚了。”孫長老說道。
“是啊，具體的內情，相信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一點了吧，小凡！”紀羽塵口氣變得嚴肅，說道。
顏暮凡點點頭，三個人說話之間已經來到山洞之中，發光石發出慘白色的光暈。
“紀叔叔，其實我是兔之國的人，對吧！”顏暮凡說道。
“小凡，原本紀叔叔想晚一點再告訴你，但是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預料，不錯，你是兔之國的血脈，師傅他這些年的奔走全是爲了兔之國。”紀羽塵緩緩說道。
“那麼我既然有青帝伏羲的傳承，身體之中流有蛇之國的血脈，到底我父親和母親哪一個是兔之國的人，哪一個是蛇之國的人？”顏暮凡問道，但是其實他心中早已經有預想好的答案了。
“你已經猜出來了，不是嗎？”紀羽塵一笑，仰頭狂飲一口烈酒！
“這麼說，我媽媽的死，絕對不是得了重病那麼簡單了？”顏暮凡再次確認道。
“真相是一個恐怖又令人絕望的事實！”紀羽塵拍了拍顏暮凡的肩膀，又道：“相信我，小凡，你媽媽的事情你有權知道，但是必須是師傅他親自和你說，現在擺在你眼前的有兩種選擇。”
“選擇？”顏暮凡又再次疑惑。
“對，這也是師傅所想要表達的，他希望能給你一個與世無爭，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現在你已經成年，到了你抉擇的時候了，但是你不要有什麼壓力，按照你內心的想法去選擇，沒有人會怪你！”
“兔之國如今流竄在外的人們組成的‘無國者兄弟會’，是復國的強大動力。你，顏暮凡，是選擇加入‘無國者兄弟會’；還是選擇隱姓埋名，平穩無憂的度過一生！”
紀羽塵放下手中的酒葫蘆，盯着顏暮凡，一字一句問到！
這其實是一個很好選擇的事情，但凡有點血性的國人都會加入到復國的大軍之中，但是諷刺的是：‘無國者兄弟會’至今的人數不過數十萬人，據傳在異國他鄉的兔之國人衆少說也有百萬人之多。經過是數十萬年的傳承，這個數字已經擴大了將近數十倍。這其中還不包括與異國人通婚的。
這種情形真是有點魔幻！
顏暮凡是一個有血性的人，但是忽然讓他要做出這種選擇，他本能的是想選擇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什麼復國大業，家國情懷，少他一個，對於大局有什麼影響？況且自己不過是大千世界的一粒砂，兔之國對於他來說，一點印象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麼歸屬感這種虛無的東西了。
“我可以想想麼？”顏暮凡良久後擠出這句話來。
紀羽塵似乎已經料到答案，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小凡，不要有什麼過多的想法，按照自己的內心走！”
“對，小凡，這種大事，需要的是衆志成城，並不是你一人的決定能夠左右的了的。”孫長老也附和說道。
月色如霜，顏暮凡一個人站在望仙門一處崖邊，小柔並不在望仙門，下午的時候，顏暮凡從宇文真言的口中得知，宇文真印老前輩帶着幾名修士和小柔，出發去‘無國者兄弟會’位於豬之國的總部了。
宇文真言言語之中有意無意的暗示着顏暮凡，小柔的身份不簡單，想要去找她，以他現在氣走輪脈之境第三重的境界，根本不夠看的。就算是去，也有去無回，況且茫茫人海，豬之國地域之大，到哪裡去找人。
實力、境界，又是這些成詞濫調，顏暮凡氣急，望着遠處夜幕籠罩之中的山巒，重重疊疊，向遠處黑暗之中延伸。耳中又想起當日虎之國的秦風死時的話：人生在世，原本就是憂多樂少，又如何能夠你想怎樣就怎樣呢！
這時候他真的感受到，自己當然可以選擇一走了之，但是內心真的放的下麼？紀叔叔和父親，顯然都是‘無國者兄弟會’的人，自己如何能夠拋棄親人，一個人獨善其身？
但是真要過上這種生命不止，戰鬥不息的生活麼？
苦思冥想了一夜，顏暮凡依然沒有做出選擇。
遠處的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這片地域開始生機勃勃，顏暮凡晃晃頭，深深一吸氣，清晨的氣息讓他渾身一震。
身後的一道聲音傳來：“你在這站了一夜？”
顏暮凡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宇文真言，他苦笑一聲，收拾一下心情，轉身笑道：“我哪有這毅力，能在這堅持一個晚上！我也是早起過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罷了。”
宇文真言也不戳破，緩緩移步到顏暮凡近前，兩人一句話都不說，空氣中瀰漫了一股尷尬的氣氛，靜到了極點，顏暮凡從來沒有認爲宇文真言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感覺之中她是一個強勢、脾氣暴躁、沒有任何耐心的女人，可能是多年的那種戰鬥生涯讓她快速的成長。
成長到讓顏暮凡忽視了眼前的女人不過是二十五、六歲正值女人青春的芳華年齡。顏暮凡這時候有種錯覺：她其實也不過是個二十五歲的小女人罷了。似乎要印證顏暮凡的錯覺一樣，宇文真言晃動她的秀髮，啊，不論美醜，女人只要一甩她的秀髮，就有如此的吸引力。更何況宇文真言原本就是一個冷豔的美女！
顏暮凡頓時有些呆了，但是片刻後他一甩頭，暗罵自己：真是精力旺盛，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想其他的心思！
而這時候宇文真言似乎也感覺到顏暮凡的眼神不正，她冷冷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顏暮凡一本正經道。
“最好如此，小子，你眼神一轉，我就知道你又開始了齷齪的幻想！”宇文真言冰冷的話語讓顏暮凡打了個寒顫，胡思亂想頃刻一掃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