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凡在姜牧的山洞之中住了下來,在此期間之內,顏暮凡運用螺旋勁在身體各大輪脈之中都走了一遍,發現體內的靈氣不但沒有變少,反而有種滿盈而溢的趨勢。
“這是?”顏暮凡一陣激動,這是要晉升的徵兆啊。但是看看自己身體,顏暮凡一陣苦笑,這恐怕是最滑稽的一種晉級吧?明明體內的靈氣充盈,顯示這是一個生命力強大的能量體,但是軀殼的傷勢依舊沒有復原,行動多有不便。看來這次受傷非常重啊,連靈氣都沒有能輔助恢復。
空間亂流果然厲害,這次沒有死已經是萬幸,顏暮凡努力活動活動手腳,現在依然還躺在牀上沒辦法行動,但是手腳已經好很多。能夠撐起他的身子,稍微擺動片刻。
顏暮凡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都挨不住亂流的襲擊,那麼小柔受了重傷,會怎麼樣?一瞬間,他臉上發熱,渾身冷汗直冒,不敢想象,如果沒有奇蹟的話,小柔可能已經...
只要一想起小柔,顏暮凡就後悔當初自己所做的決定,應該殺了楚萬道的,秦時雨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你不殺他,會後悔的。”這句話竟一語成讖,這些天不斷的在顏暮凡的耳中迴響。
顏暮凡感覺到握緊的拳頭微微有些粘稠,指甲陷進肉裡刺出了血都不自知,片刻後顏暮凡嘆了口氣,雙手一鬆。閉着眼睛不再思考,沉沉睡去。
這些天姜牧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一直都沒有回來。而照顧他的一直是姜雲和姜楚兒,通過這些天的相處,顏暮凡發現,姜雲和姜楚兒心地善良,根本不像望仙門的那些修士那般,動輒傷人。
姜楚兒更是天真爛漫,一點心機都沒有,顏暮凡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
顏暮凡少有的心裡感覺到平靜,他第一次和年紀相仿的玩伴交心,以前一直和紀叔叔在一起,根本接觸不到什麼年紀相當的朋友,而望仙門諸如段天舉、段鵬這類的人,性情暴戾,根本連說話都覺得是一種痛苦。
傍晚時分,姜雲來到洞中,送一些水果,顏暮凡到達氣走輪脈之境第二重後,就基本沒有吃什麼食物了,到達這一境界,基本可以依靠靈氣來補充身體所需要的能量,上次吃東西,還是小柔捕捉的雪銀魚呢。一想起小柔,顏暮凡原本平靜下來的內心又開始涌動。
姜雲看到顏暮凡臉上陰晴不定,眉頭皺成一堆,說道:“小凡,不如今晚我們到外面走走,如何?”
未等顏暮凡說話,姜楚兒蹦蹦跳跳來到近前,道:“好啊好啊,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外面一片白茫茫,真好看!”
顏暮凡微微一笑,不想駁他們的面子,點點頭,道:“那我們一起出去吧。”
三個人正要走,姜楚兒忽然說道:“等一下,帶上爹爹釀造的綠竹青葉酒。”
姜雲頓時笑道:“楚兒,你真是貪杯,修士最忌諱買醉。”
“誰說我要買醉,不過是品嚐幾口罷了。”姜楚兒嘟着嘴說道。
姜雲拿她沒有辦法,苦笑着搖搖頭,算是默許了。看着兩人很有愛的說話,顏暮凡忽然心中一暖,要是一直過這種生活,人生該當多美好啊。
顏暮凡的四肢已經可以活動了,姜雲和姜楚兒兩人想要攙扶,被他拒絕了。
三人緩步走出山洞,一陣寒風吹來,使得三人的袖袍抖動。外面果然是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色顏暮凡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心情不一樣,感覺也不一樣。
遠處茂盛的樹林全部被雪所遮蓋,大雪還在不停的下着,藉助姜雲手中的發光石可以看出,這雪似乎沒有要停的跡象。顏暮凡極目看去,遠處朦朦朧朧似乎有四座山環繞,和自己所在的這座山形成一個環形。
三人離開山洞,沿着山路,到了這座山的邊緣,前面就是懸崖,姜雲走到前面,低頭看去,只見這座山上下筆直的,各種青藤植物爬滿山壁表面。中間稀稀落落有些斜樹生在山腰中,在離姜雲不遠的下方,陡峭的石壁上伸出一丈長的石臺,寬有半丈。就像筆直的大樹上伸展而出的樹枝一般,這座山的邊緣正好有石階可以下到那座石臺上,顏暮凡仔細看,這石階工整,顯然是人工開鑿的。
三個人沿着石階,踱步下到石臺上,“你看!”姜楚兒手一指,顏暮凡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間山壁之中有個洞,這個洞和顏暮凡養傷的洞比起來要小的多。緊緊只能夠容納大概五個人左右,三人來到洞中。
這裡面有個火堆,四周有軟褥,可以坐。不過火堆現在並沒有點着,已經被冰住了。
姜雲敢想要生火,顏暮凡掌心火焰吞吐,他輕輕揮動手掌,火焰立刻竄到冰冷的火堆之中,火勢瞬間把潮溼的木堆燒旺,空氣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顏暮凡這一手一露,姜楚兒拍手叫道:“好厲害,好厲害。小凡哥哥教教我。”
顏暮凡苦笑一聲,說道:“不學的好,不學的好,學了是個禍端。”
“不教算了。”姜楚兒嘟着嘴,氣鼓鼓的走到一邊。
姜雲說道:“小凡,她就這樣,別介意。”
顏暮凡淡然一笑,說道:“哪裡,楚兒妹子天真爛漫,心地純善。我怎麼可能生氣。”
“真的?”姜楚兒聞言又嘻嘻哈哈起來。
姜雲搖搖頭,這個師妹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愁啊。他一指外面,對顏暮凡說道:“小凡,你看,這纔是最佳的欣賞雪景的地方。”
顏暮凡向外看去,果然,從這山壁之中望外看去,前面一望無垠視線極大,上下都看的清楚,遠處的四座山更加的清晰了。茫茫大雪,更襯得山勢的壯闊雄奇。
“小凡,你知道我爲什麼也姓姜麼?” 姜雲不知爲何嘆了口氣道,神色也變得凝重。
“你父母其中一人姓姜。”顏暮凡不知道姜云爲何問這種奇怪的問題,隨口答道。
“那樣就好了。”姜雲說道,“我是一名棄嬰。”
“十八年前,也就是在這種冰天雪地,師傅把我從山下撿了回來。當時大雪紛飛,但是天空中居然有一朵烏雲漂浮在上。師傅略一思考,就幫我取了這個名字。”
顏暮凡默然無語,心中暗道:“難怪小阿雲心地如此的善良隨和。”
“能夠體會到被拋棄的那種絕望的感覺,所以心中一直有種執念。”望着洞外的飄雪,姜雲輕輕說道。
“所以你眼中根本容不得看到有人孤身一人倒在路邊昏迷不醒,無人問津。”顏暮凡道,“小云,你的心地很好,但是生肖大陸殘酷無情,修士之間動輒爲了一點小事就喊打喊殺。甚至根本一點摩擦都沒有,因爲看不慣,就欲殺之而後快。這樣的大環境中,你的這些品質就更顯得珍貴。”
“我之所以沒有玩童年陰影,是因爲一直有個很好的師傅和一個很有愛的師妹啊。”姜雲笑笑說道。
“哎,你們兩人,這時候說這些大煞風景的話幹嘛,我們晚上不是來觀雪景的麼。”姜楚兒嚷嚷道。
顏暮凡、姜雲會心一笑。相比之下,自己的身世就算好的了,至少自己的父親還在,顏暮凡暗暗想着,自己經歷的這些小挫折算不了什麼,他原本就是那種豁達的性格,想到這心情也爲之一振,說道:“楚兒,你帶的綠竹青葉酒呢?”
“怎麼,小凡哥哥也想嚐嚐嗎?”楚兒眼波流轉,壞壞的笑道。
顏暮凡一本正經說道:“誰說我是嚐嚐,我是要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