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墜落

腳下一空,一種無所依的感覺傳來,緊接着眼前一亮,袁亮發現自己突然之間置身於天空之中,而且還是正在下落。來不及觀察發生了什麼事情,袁亮的當務之急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使自己不摔死!

“怎麼辦、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這樣下去會死的!想不到剛剛脫困,就要面對生與死的抉擇,不過貌似這次真的是要死了——完全沒有活下去的辦法了!除非有奇蹟!”

袁亮看向下方,鬱鬱蔥蔥的森林之中有一個村子一樣的東西,而自己的着陸點大概就是村子的中央位置,“哎,想象一下自己的屍體摔得七零八落的,給人家清潔工添亂就更不能死呀!怎麼辦、怎麼辦——對對對,我是殭屍,我是殭屍,法術!法術!我應該會法術的!我會法術麼?!悲劇呀——當初在蜀山怎麼不學點東西就逃出來了,我真二!”

袁亮自己身在空中,也不知道所處的高度,心中這電光石火的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他便向下一拳一拳的揮出:“武俠小說中不是說可以用內力或者拳風傷人什麼的嗎,能不能產生點阻力、幫我克服下這萬惡的引力呢?!”畢竟身體是殭屍程度的,雖然能力被壓制了八成,但作爲殭屍的存在,袁亮還是揮出了拳風,他拼命的向下出拳、出掌,妄圖減輕下降的速度。

這樣瘋子般異想天開的做法能不能救他的命呢?他自己不知道,也沒辦法知道。現在能做的就是出拳、出拳、出拳!成爲殭屍後,袁亮沒有機會知道自己到底超越了常人多少,唯一一次碰到的惡鬼被自己殺死的莫名其妙的,袁亮也沒想過這些,他在蜀山的時候哪有心情思考這些呀!不過,要是蜀山那羣人看到他的這種出拳的效果,估計會驚呼——殘影!數以千記的拳頭或者手掌在他面前同時出現,同時夾雜着爆破的聲音。物體的運動速度如果超過了聲音在大氣中的傳播速度,就會被稱之爲“超音速”,這所帶來的一個顯著特效就是音爆!

就這樣,雖然手掌每次壓縮的氣體體積很小,但是速度非常快,袁亮成功的在自己下降的前方製造出了一個阻力盾,用拳頭通過高速的揮動造成的圓形的保護罩,由於拳頭與周圍空氣的摩擦,出現的小小的音爆雲讓這個無形的保護罩看起來煞是漂亮,不過雲彩是在袁亮的身後,而保護罩則是在他前方。袁亮就這樣一直揮拳、揮拳,從手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楚刺激着袁亮“我還活着,我必須活着!”揮拳、揮拳,不顧一切的揮拳!,活着,或者就是一種拼盡所有吧。

也就在袁亮爲了活着而拼命的時候,下面的村子中所有人正聚集在村子的中央的大水池前面,一個白髮老者正對着人羣說着什麼事情。

“咳咳,大家安靜,今天將會出現的千年一遇的奇特日蝕,說來非常奇怪,本來是七個月之後的事情,但是大家不要擔心,這沒什麼關——”

“嘭!嘭嘭!”老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彷彿雷聲的巨響在衆人頭頂突然炸響,衆人擡頭一看,一朵呈圓形的白色雲彩正向他們墜下!

“哄——”人羣中突然爆發出各種聲音,同時也慌張起來,但並沒有混亂,這羣大概有五百人的羣體面對未知的危險居然沒有逃命!這是爲什麼?

袁亮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到達了自己的極限了,無論是體力還是拳頭上傳來的痛楚或者渾身痠痛的處境都讓他有了一個想要放棄的想法。“就要這裡爲止了麼,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還不想死,僅僅而已,再給我一點力量吧!一點點!!!”

剛纔對着人羣講話的老者看到這朵雲彩越來越近,眉頭緊鎖,突然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馬上,他對人羣吼道:“十三、十五,接住那個人!”兩名中年男子應聲而出,就聽兩人同時大喝一聲,雙手向斜上緩慢推出,隨後空氣中出現了一道道類似水中漣漪的波動,向着已經下墜到距離大地還有五、六十米的袁亮迅速的衝去。

袁亮可沒注意到這些,別說這些波動了,就是下面的那羣擡頭仰視的、黑壓壓的人,他都沒注意到,他心中此刻只有一個想法:揮拳,不要摔死!突然,他感覺到有一股力量也在阻止自己的下落,心頭一喜:“有人在幫我!”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袁亮就感覺腳下一頓,“落地了!”原本的袁亮在空中由於揮拳的原因,是上肢在前,斜斜的墜下來的,經過地上的兩個人的幫助,變成了腳先着地。不過雖然有了袁亮自己的努力和那兩人的幫忙,落在地上,袁亮還是感覺疼,異常的疼,不過,幸運的是,活下來了。

下落的地點是水池的中央,袁亮下落引起的巨大沖擊,激起了水池內的全部水,彷彿一顆巨石帶給小池塘的衝擊一般,池水騰空十幾米高。

就在此時,天生異變,突然之間,天色暗了起來,衆人也顧不得去管袁亮,全部擡頭看去,天空之中,一個黑色的圓影——是日蝕!與此同時,袁亮所處的水池中無論是激起在空中的水還是尚在池中的積水全部向袁亮涌過去。這些水先是匯成一條一條的水帶,緊接着這些水帶再次匯聚、融合,最終匯成八條閃亮的巨大水帶,在袁亮的身邊盤旋、環繞。

袁亮忘記了身上的傷痛,驚奇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不光是他,在他前面那些原本看日蝕人羣都圍攏過來,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這讓袁亮想起以前小時候去公園玩的時候、大家圍觀那隻大黑熊的場景。他無奈的笑笑。就在這時,那八條原本靜止在他周圍的巨大水帶,發瘋似的向他身上涌去,一隻小小的八卦在他胸前凸顯出來,袁亮仔細一看,原來是八極鎖。這個小玩意原本是蜀山的那羣變態用來壓制他的殭屍之力的道具中的樞紐,怎麼跟這些水起了反應呢?這八條水帶分別從八極鎖上的鎖鏈被吸入八極鎖,源源不斷,浩浩蕩蕩。

“八極鎖是植根在我的心臟的,那這些水豈不是會被吸收進我的身體裡?!這麼多,會爆的吧!”剛剛大膽猜測了下結局,袁亮就感覺一種清新的感覺涌進了自己的身體,好像身體裡面在被用水洗一樣,先是心頭一陣清涼,接着是胸口、四肢還有腦袋、“舒服,簡直像是在洗澡一樣,不,感覺還要完美!”袁亮閉上眼睛,開始慢慢享受,他可是剛剛進行了一次驚心動魄的高空墜落呀!需要休息下。袁亮倒是舒服了,這小村子裡的人全都是莫名其妙了:半年後的太陽和月亮之會怪異的提早了,再之後這個傢伙伴着巨大的雷鳴從天而降,降落就降落吧,居然在吸收集會所前面的水池中的水,還一臉很舒服的樣子,這……

日蝕的天空下,一片黑暗,幾百人靜靜的圍觀者一名正在吸水的青年,場景詭異……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呆住了,當初爲首的老者就和一羣夾雜了白髮老者、青壯年的團體在用低聲的交流着:“大家打起精神,馬上準備結陣,不要單獨和這個傢伙接觸,更不要打斷他現在進行的行爲!聽明白沒有?!”

“恩、恩,知道了!”

那羣大概有一百多的小團體開始行動了,馬上,人羣被疏散,隨後這羣人把袁亮所處的水池圍了起來。這個水池造型奇特,整體呈一個陰陽太極的形狀,一邊的池底以純黑色的卵石鋪就,隔着一道彎曲的石牆,那邊池底則是以純白的卵石鋪成。水池直徑大概二十米左右,這羣人迅速把這水池圍起來,個個或雙手或單手做出奇異的動作,空氣中驀地出現了一道光幕,把袁亮圍在了裡面。再看這一百來人,一個個屏氣凝神嚴陣以待,精神高度集中的注視着還在吸水的袁亮。

袁亮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也不知道吸了多久,自己的身體還是沒有飽和的跡象,這讓他的心底隱隱有絲絲疑問:“我爲什麼會吸收這池中的水呢、爲什麼我會到這來、還有這裡是哪、……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等待吸水的結束了,希望不要出什麼再出亂子了!”人們彷彿忘記了另一件事,日蝕。仔細觀察,袁亮開始吸收池水是在日蝕的開始,現在日蝕正在逐漸的結束,而袁亮吸水的舉動彷彿也隨着這現象的結束正在畫上句號。當最後一絲黑暗從大地消失時,袁亮也剛剛把水吸收完,清水,一絲不剩的全部吸收。

“額,好舒服呀,舒服到想大吼一聲!啊——”袁亮伸一個懶腰,然後大吼一聲,不過這卻有點過火:他吸收的是乾乾淨淨的清水,但是,這一伸展身體,大量的黑色污水箭一樣便從他身上噴射出來,“噗、噗噗、噗”——黑水撞擊在一百多人組織起來的光罩上,變成一片片水霧,發出沉悶的聲音,然後污水就順着光罩流了下去,在流動的過程中,在陽光的照射下,污水逐漸消失。衆人驚異的不是這黑色污水,也不是這箭一般的形狀,而是,在接觸的一剎那,他們感到自己輸出的力量有被吸走的趨勢,雖然只是一瞬的感覺,饒是讓這羣人冷汗直流。

污水排盡,袁亮沿着中央石牆往前走,他能夠感到周圍的人的目光,有警惕、有好奇、有無所謂、有輕視。他其實是想去問問那羣人這是什麼地方的,可是走到石牆的盡頭、水池的邊緣,當袁亮離他前面的那個女子還有大概一步的距離的時候,袁亮突然覺得有一股倦意襲來,他掙扎了一下,便倒了下去,一陣香氣襲來,袁亮覺得自己好像倒在了一個溫暖的物體上,他努力的張開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倩影,彷彿在努力地掙脫,袁亮覺得自己笑了一下,然後說出了來這的第一句話:“妹子,別怕,我只是問下時間而已了~~~哦,我吃飯去了!”說罷,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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