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換了茶壺，親自煮了一壺茶給程穆烽和盛湘喝，三人坐下聊了一會兒之後，程穆烽便開門見山的道，“徐爺爺，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請您幫我介紹一款紫砂壺，我今天要去這丫頭的家中拜訪她爺爺，正巧她爺爺近兩年也喜歡品茶，我就想到您了。”
老人聞言，笑着回道，“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程穆烽微微一笑。
老人起身，走至身後整面茶壺牆壁的中間，然後擡手自一格中，取出一隻約一手長的扁形紫砂壺。
“穆烽，你看這隻怎麼樣？”
程穆烽起身來到老人身邊，端詳着他手中的紫砂壺。壺身約長二十釐米，通身作海水波浪雲紋，線條流暢，簡潔明快。壺身一側浮雕鯉魚在海浪中吐珠，另一側海浪中伸出一龍首，張口睜目，聳耳伸須，龍口吐出一顆寶珠，神韻生動。壺鈕裡龍首立體，首舌活動，伸縮吐注，靈妙天然，配以龍尾執柄，渾成一體，格調高雅。
程穆烽淡笑着道，“徐爺爺，我不太懂紫砂壺，但是您選的一定是最適合的，很漂亮。”
老人擡眼看向盛湘的方向，然後招手道，“小丫頭，你過來看看。”
盛湘高興地走過去，拿起老人手上的紫砂壺開始打量，壺身通體散發着斑駁烏金顏色，充分體現火的藝術。她無意中自壺蓋內側的邊緣處，看到了兩個篆體小字，刻着‘可心’。
美眸微挑，盛湘看着老人道，“這是朱可心的紫砂壺？”
老人笑着應聲，“我就猜到你能認出來，這是朱可心的砂魚化龍壺。如果是送你爺爺的話，這款應該最合適了。”
程穆烽側頭看着盛湘，輕聲道，“怎麼樣？”
盛湘點頭，“我爺爺會喜歡的。”
程穆烽看向老人，禮貌的笑道，“徐爺爺，多謝您了，這壺……”
“你不是也想跟我開價錢吧？”老人聲音不急不緩，但卻帶着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果然，程穆烽聞言，頓時露出無奈的神情，頓了一下，這才
道，“徐爺爺，我也不好從您這兒直接拿走，要不您就象徵性的……”
老人擺了擺手，隨即微笑着看向盛湘，出聲道，“我跟這小丫頭有緣，這壺就算我送給她的。”
“哎呀，這我多不好意思。”盛湘臉上也是帶着喜出望外的神情。
老人道，“我不白送，以後你有空的時候，常過來這邊走走，我給你煮茶喝。”
盛湘立馬回道，“好呀，正好我也喜歡您這裡，您要是不嫌我煩的話，我以後一個禮拜來一次。”
“歡迎歡迎。”
“到時候我拉着程叔叔一起過來。”盛湘側頭看了眼程穆烽，怎們能放過他。
老人滿臉笑容，連連應聲。
幾人又聊了二十幾分鍾之後，程穆烽出聲道，“徐爺爺，我們得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老人點頭，“好，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快去吧。”
盛湘跟老人擺手，“徐爺爺再見。”
兩人出了清鼎齋之後，坐進車中，開往盛遠在近郊的房子。車上，盛湘坐在副駕，腿上放着裝有紫砂壺的袋子。她側頭看向程穆烽，出聲問道，“你跟徐爺爺的關係是有多好，他纔會一出手就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你？”
程穆烽一邊開車一邊回道，“他是我爺爺的朋友，也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我只知道他喜歡收藏紫砂壺，沒事兒的時候，我爺爺也會過來他這裡喝茶。但是我不太懂這方面，你知道這隻壺市價多少嗎？我心裡好有個數，不要平白欠這麼大的人情。”
盛湘拿出手機，出聲回道，“我幫你查一下。”
很快，盛湘美眸微挑，開口道，“朱可心的砂魚化龍壺，12年的時候在國外公開拍賣，當時的底價是十萬，後來成交價格是……二十萬！”
盛湘知道價格不菲，但是二十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饒是她也有些吃驚。
身邊的程穆烽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只是平靜的嗯了一聲。
盛湘側頭看着程穆烽，挑眉道，“你
送一隻二十萬的紫砂壺給我爺爺，確定不是有事要求他嗎？”
程穆烽目視前方，眼睛都不瞥一下的出聲回道，“你能不這麼庸俗嘛，有些東西是不能用價錢來衡量的，沒見之前那兩個穿正裝的男女，在那兒求了那麼久，徐爺爺都沒有把壺賣給他們。物盡其用，好壺也得配一個懂茶愛茶的人，今天也是你超常發揮，徐爺爺喜歡你，所以纔會挑了這隻壺送你，不單單是看我的面子。”
盛湘抿了下脣，出聲回道，“話是這麼說，但畢竟市價在這裡擺着呢，二十萬，你準備回頭送徐爺爺什麼來抵這隻壺？”
程穆烽想也不想的回道，“你啊，你不是答應他以後每週都來陪他喝茶的嗎？”
盛湘挑眉道，“你就這麼把我給賣了？”
“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你也就值這個價錢，我沒賣少。”
看着程穆烽一臉坦然的模樣，盛湘氣得美眸圓瞪，不由得道，“我就值二十萬？你就隨便把我賣給誰，不說上億，也得值個大幾千萬！”
程穆烽被盛湘的一本正經逗笑，他揚着脣角，出聲問道，“請問你是從哪些方面估算的價格？”
“我長得好，性格好，會樂器，也會功夫，還懂一些你根本不知道也想不到的學問。正所謂出的了廳堂，進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兒，打得過流氓。我還納悶了呢，像我這麼高端的人，你竟然二十萬就給我賣了。”
盛湘越說越來氣，抱着雙臂，眼睛都翻了三百六十度。
程穆烽似笑非笑的道，“你懂茶和茶具，這點我確實沒想到，但就你說的這些，也不是絕無僅有，上億，大幾千萬……我看除了把你賣給你三叔，沒人會出這樣的價錢了。”
“胡說！”盛湘瞪眼反駁，隔了幾秒之後，她又道，“還有我爺爺呢，你要是抓了我去威脅我爺爺，那我的身價就更高了！”
程穆烽點頭道，“也是，全世界除了你三叔和你爺爺，沒人會出這樣的價錢買你回家。”
盛湘忽然開口道，“那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