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的時候,顏棋下班纔回家,就接到了她的小姐妹安妮的電話。
安妮約顏棋去吃飯。
安妮要結婚了,今天剛收到了未婚夫的戒指,高興壞了,想跟顏棋出去慶祝。
就她們倆,不想要其他的狐朋狗友。
“.......有家很不錯的海鮮館子,我們去嚐嚐吧,聽說特別美味。這幾天她們都在說,還沒有去,說要週末約。我們先去嚐嚐,跟她們顯擺。”安妮說。
她們這些貴族小姐們,平日不用上班,吃喝玩樂就是她們的談資。
每次有什麼新鮮的美食,她們都要說半天。
這家新的餐廳,是昨天晚上報紙上有個名流提到的,短短時間成了熱門話題。
“好啊。”顏棋也喜歡湊這個熱鬧。
她們倆吃了海鮮,又去喝酒,直到十一點多才回家。
顏棋擔心父母罵她。
她偷偷溜回了小西樓,簡單洗了個澡,心裡還在盤算着明早如何應對父母的逼問。她還沒想好,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顏棋腹痛醒了。
“......昨天那螃蟹味道怪怪的。”顏棋嘟囔着,衝到了洗手間。
她也沒當回事。
兩個小時之後,她又被疼醒。
她想着早起之後,要去醫院拿些止瀉的藥,繼續上牀睡覺了。
翌日早起時,她臉色不太好看,故而塗了點口紅。
早飯吃到了一半,徐歧貞還想問她昨天干什麼去了,她捂住肚子:“不行,我要上洗手間。”
顏子清很嫌棄:“你不能吃完飯再說?”
顏棋不顧,衝到了洗手間裡。
她這個時候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給閨蜜打電話。
對方家的傭人跟她說,小姐半夜上吐下瀉,被送到醫院去了。
顏棋原本還好好的,這會兒也覺得不行了,再次衝到洗手間,把早上吃得吐了個一乾二淨。
顏子清兩口子和顏桐、顏棹意識到了不對勁,紛紛圍了過來。
“媽咪,我昨天和安妮去吃飯,那家新開的海鮮館子,說什麼用了日本新式的調料,我們倆都覺得螃蟹可能是壞了,但是老闆說這是調料的味道。
我一晚上
疼醒了兩次,安妮半夜被送到醫院去了。媽咪,我也要去醫院,幫我請假。”顏棋抓緊了徐歧貞的手。
顏子清抱起了女兒,親自開車,把她送到了醫院。
擦去口紅,顏棋的臉色和嘴脣白成了一色,不停出虛汗。
顏子清將她抱到了急診,又讓隨從趕緊去通知裴誠和司瓊枝,先派了醫術高超的醫生過來看看顏棋。
司玉藻正好在她姑姑的辦公室裡,聽到消息,也立馬趕了過來。
她先給顏棋診脈,還沒等醫生檢查出結果,司玉藻先道:“舅舅不要擔心,是急性的腸胃炎,飲食不當引起的,沒有什麼大問題。”
顏子清舒了口氣。
徐歧貞帶着兩個女兒,稍後一步纔到。她們跟出來的時候,顏子清火急火燎先開車走了,沒等她們。
她們母女三隻得等司機重新去發動汽車,又趕上了上班時的人潮,晚了十幾分鍾纔到。
顏棋被轉到了專科的病房。
她沒什麼大問題,普通人打一針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顏子清不放心,讓顏棋先住了下來。
“媽咪,安妮可能也在這邊,你去看看她怎樣了。”顏棋打完針,雖然肚子裡咕嚕嚕叫了很久,但不想吐了,肚子也不疼了,騰出精神就很擔心安妮。
“好,我去問問。”徐歧貞道。
她直接讓司瓊枝查一下。
很快就查到了安妮的病房,她住在樓上的一間單獨病房裡。
安妮的身體不如顏棋好,情況比顏棋嚴重,送過來的時候有點發燒,今早發燒不僅沒有退,反而變成了高燒。
安妮姓陳,跟司家也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她的堂嬸就是顧輕舟的妹妹顧纓。
“棋棋怎樣了?”陳太太拉着徐歧貞的手問,擔心壞了。
她一直都在醫院,沒空去詢問顏棋的安危,只知道昨天是安妮宴請顏棋的。
“她在樓下的病房,打了針,目前還好。”徐歧貞道。
陳太太嘆了口氣。
“......我早就跟安妮說過了,不要去什麼亂七八糟的飯店吃海鮮,她不聽。什麼朋友推薦的,說是新式的做法,居然讓她們生吃。”陳太太說起這個,就非常惱火,打算去找那些小販算賬。
不能讓他們害更多的人。
徐歧貞比較理性:“是日本的吃法,棋棋也跟我說了。日本那邊一直都有這個習慣的。東西不新鮮是肯定的,咱們家那兩個閨女腸胃柔脆,也是原因之一。別生氣了,孩子沒事纔是最重要的。”
陳太太又嘆了口氣,說孩子們都不叫人省心。
下午的時候,顏棋差不多就好了。
她的情況的確不嚴重。
但是,安妮卻一直髮燒、嘔吐和腹瀉。司玉藻去給她把脈,說她可能引發了痢疾,需要換藥治療。
直到週日的下午,安妮才徹底好轉。
“再住一天,週二可以出院了。”司玉藻道。
這幾天,顏棋一直陪着安妮的。
徐歧貞也不好離開,只得讓顏子清帶着兩個女兒回家,她在醫院陪同陳太太。
安妮的未婚夫全家也每天都來。
“年底就要結婚了,可別出事,我不想婚前住院,會長胖的。”安妮不停祈禱。
顏棋笑得不行:“哪有你這麼盼嫁的?要不要臉了?”
安妮低聲道:“出嫁了好。我家裡跟你家不同,總是吵架,父母兄弟都不怎麼和睦,我受夠了。”
她迫切想要離開孃家。
要是認真論起來,陳家根本算不上什麼水深火熱。夫妻爭執、孩子之間鬧脾氣,顏家也常有。只是在少女的幻想裡,婚後的生活都是甜蜜的、彩色的。
有了這樣的對比,才覺得孃家的生活無法忍受。
顏棋不太懂這個道理,只是可憐安妮,還以爲她私下裡過得那麼糟糕。
她在醫院陪了安妮幾天,直到安妮出院。
到了週三,她趕緊去學校銷假,然後上課。一整天忙下來,下班的時候顏棋手指疼、腦袋也疼。
她上了自己的車,司機過來接她的。
回到家中,傭人告訴顏棋:“小姐,有一位先生打電話找您。”
“誰啊?”
“他說他姓範。”傭人道。
顏棋很驚訝。
她這幾天忙暈了頭,又在醫院住了幾天,徹底忘記了自己答應週末去給範甬之做飯的事。
“他打電話給我幹嘛?”顏棋問,“他知道我住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