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禾也不知道自己被告上軍事法庭之後，會得到什麼樣的裁決。
楚漢陽找的這些罪名，一一疊加，擺明了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這樣的話，白水禾即便不願意傷害他，也必須得與他作對了。
“我並不想魚死網破，我只圖安穩。楚漢陽，我好歹一片赤心待你，比誰都不願意傷害你。你真的，要置我於死地？”
目視前方，白水禾眼神剎是空洞，面色也一片蒼白。
她彷彿失了爭吵的元氣，也好像對楚漢陽失了興頭。
這刻，威脅的話從她口中脫出，語氣淡淡，毫無元氣。
但，其間卻也夾雜着視死如歸的味道。
楚漢陽神色亦是一片淡然，待白水禾的態度如舊冷漠，“收起你那些多餘的東西，我不稀罕，更會秉公處置。”
“你不就是希望我離楚玲金遠點嗎？那我退出就是了。我回我本來的地方，以後再不與你往來，這樣不就夠了？何必要趕盡殺絕……”
白水禾啓脣喃喃道，“我做的這些事，固然是錯，可哪件不是爲你？楚玲金要報仇，我無話可說。可你楚漢陽……我問心無愧。”
“錯就是錯，就要承擔後果。請司令革除白上尉軍銜，讓白上尉停職接受調查。今天下午我就會請律師上法院上訴，這場官司，必打。”
楚漢陽懶得聽白水禾這番‘一心爲他’的言辭。
她這股噁心的說法，讓楚漢陽越聽越反胃。
如果不是鄭司令在眼前，楚漢陽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他一定會找遍他詞典裡所有尖酸刻薄的話來侮辱她，傷害她。
鄭司令對他倆人之間的關係感到很無語。
幾年前還都是好兵，幾年前還一心爲國爲民，可是這女人攤上感情之後，手段行爲都變的可怕無比。
若不是這兩項實證擱在鄭司令面前，鄭司令還真不太敢相信，白水禾現如今竟品性惡劣到如此地步。
這般手段卑劣的人，確實沒有當兵的資格。
性格上的缺陷，比能力上的缺陷，更加可怕。
鄭司令不由嘆了口氣，手掌捋了一把臉頰，最後掩在脣上，滿面深沉道，“你們倆的事，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去吧。自相殘殺也好，魚死網破也罷，錯都有錯，也都有各自的出發點，這點，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說着，鄭司令心裡想想而是覺得可惜，“楚漢陽，不然就依了她，把這第二項罪名給去了吧。單第一項罪名，足夠讓她消失在你眼前。且不說以後她還能不能當兵，就算是能繼續留在部隊，這輩子也見不着你了。就當……好聚好散？”
“不行。”
鄭司令的提議馬上被楚漢陽反駁。
楚漢陽態度堅決如鐵，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要處理白水禾勢在必得，任何人，任何原因都無法阻撓，包括他自己。
“看樣子，你就想弄死我…呵…”
白水禾自嘲性的笑了笑，眉眼擠出淡淡悲傷，“那就相互殘殺吧。反正你不愛我，你如此辜負我，接受我的報復也是必然。”
天知道，說出這句話時，白水禾的心中有多難受。
畢竟是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即使到這一刻，心中的愛也還未演變成恨，還對他心存着一絲幻想。
想着，如果他能回頭，如果他可以改變，她還是會無條件接納他，繼續對他付出，繼續愛他。
可是，白水禾也清楚明白，這種想法至今爲止都只是想法。
楚漢陽不會照着她的想法走，楚漢陽還沉溺在跟那個小狐狸精的感情裡。
突然，白水禾深吸一口氣，沉沉吐出說道，“楚漢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沒資格。”楚漢陽冷冷回她。
楚漢陽拒絕與她交流，楚漢陽待她的態度，涼薄如霜。
但即便如此，白水禾也還是要問，還是沒法死心。
所以固然楚漢陽拒絕了她，她也還是繼續啓脣說道，“如果，這幾年來沒有楚玲金的存在，如果，你沒在臥底任務中碰到過她。我守你這麼多年，你多少都會有點感覺吧？”
她的問題，讓楚漢陽聽的泛惡。
楚漢陽本想不回答，但是想想，他這時候如果不回聲，或是不理睬，白水禾這女人又會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爲他是在默認。
這些年，他一直以不表態的態度對她，是懶得理她，是刻意冷漠對她。
沒想到居然會讓她以爲，他所有的反應都是在默認。
有過這種前車之鑑，楚漢陽這次倒是啓脣回了她。
回以兩個字，“做夢。”
這兩絕情的字，比往常他的沉默態度更傷人。
“好，我知道了。”
白水禾的心在那一刻狠狠刺痛了一下，她眉頭微皺，緊緊咬脣，讓自己在這一刻維持住形象，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失去自尊。
到了這一刻，白水禾的驕傲已經被撕得粉碎，她唯有撿起自己曾經丟在地上給他踐踏的自尊，才能讓自己在這一刻顯得不那麼狼狽。
楚漢陽堅硬的態度與絕情，鄭司令完全看在眼裡。
說實話，作爲一個男人，對女人態度如此冷漠，鄭司令都覺得有點過了。
不過，楚漢陽生性如此，待人待物不分男女。所以這種反應，這種回覆出現在楚漢陽身上，鄭司令也覺得挺正常。
“白上尉，那麼就請你暫時革職回家。這件事情我會彙報上級，考慮要如何懲罰你。同時，如果你上了軍事法庭，一切處理方案以軍事法庭判決爲主。吊銷執照，坐牢，或是賠償之類的後果，你這段時間回家好好想想。然後，就先出去吧。”
說完，鄭司令朝白水禾揮了揮手，意是讓白水禾先離開。
白水禾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便只能點頭退下，抱着那隻受傷的手，背影落寞地離開了這辦公室。
白水禾走後，楚漢陽還逗留在司令辦公室。
鄭司令沒讓楚漢陽走，其意思大概是，還有話想跟楚漢陽說。
當然，楚漢陽大概也能猜到鄭司令要跟他說什麼。
肯定是一些讓他高擡貴手，放白水禾一馬，同時也讓自己少點麻煩的話。
因爲對鄭司令而言，特戰部隊裡，有楚漢陽的存在很重要。
而且，鄭司令真捨不得楚漢陽走。倘若白水禾中將楚漢陽給告上軍事法庭，那到時候在楚漢陽的處理方式也只能照軍事法庭的判決走。
作爲一個男兵，在女兵帳篷裡安監控，還不告知女兵，恣意觀察女兵私生活。
這種罪名一落實，楚漢陽指不定是革職查辦的後果，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趕出特戰部隊。
因爲作爲一個士兵，作爲軍人，諸如此類的猥瑣行爲，十分有損軍人形象。事情若真鬧大，即便是爲了部隊榮譽，鄭司令都保不住楚漢陽。
所以，白水禾離開之後，鄭司令馬上就跟楚漢陽說了，“楚漢陽，萬事三思，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的事業生涯因爲那樣一個小人而敗落，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事啊。”
“我明白司令的意思，可我絕不後悔。”
楚漢陽的反應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決，語氣尤其果斷，不帶有半分猶豫。
他這態度，也讓鄭司令爲難。
“楚漢陽，你父親可是在役中將，你母親也是中校。你出生于軍門世家，天生當兵的料，軍事生涯進展如此順利。試問，有多少人能在你這個年齡達到少將軍銜？你拼了這麼多年的成就，難道真的想毀在這樣一件小事上嗎？”
倘若真因此而革了職，鄭司令都爲他惋惜。
士兵們退役的理由千千萬，但凡是正當理由，司令都不會阻止，但若是因爲這種理由而退役，鄭司令真的會覺得可惜！
“我的少將軍銜，是當年騙她所得。在那場任務中獲得少將軍銜，我一點也不覺得驕傲。”
楚漢陽面不改色道，“所以，若是爲她而棄，反而還值得。”
－－－－－－題外話－－－－－－
包子的眼睛非常嚴重啊……在考慮要不要切開……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