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和阿影回府時,楚曦不在府中,他們不由憂心。當看到楚曦被青禾和青昭扶回之時,更憂心了。
“流光?回來了?”楚曦雙眼迷離,意識模糊。
“少主,你喝酒了!?”
“對啊~神仙醉,神仙喝了都會醉,還挺好喝的~嘿嘿。”楚曦紅着臉傻笑着,憨態可掬。
“你居然不等我就自己去了?”流光撇嘴。
阿影嘴角一抽。
“芷芹說下次一定要帶上你來着...”
“沒有下次了。”容楚扶額嘆息一聲,“流光,帶你們少主去休息吧。神仙醉酒勁大,得好好休息。”
青商:“青水已煮好醒酒湯了。”
“容楚啊~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恐怕不能給你扎針了。”楚曦掙開旁人攙扶,跌跌撞撞走到容楚面前,俯視着他,“我喝醉了~給你扎針的話,會扎歪的。”
“第一次見你這麼清醒的酒鬼。”容楚不由失笑。
然下一秒,楚曦就往容楚那邊倒去。
“少主!”
“王爺!”
楚曦伏在容楚腿上,又昏睡了過去。
腿上,傳來了久違的,酥**麻的感覺,容楚怔怔地盯着趴在他腿上,小臉紅撲撲的女子,心中某根弦,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撥動。
第一次,他幾乎快要放棄讓她平安離開盛京的念頭。
楚曦被流光扶起,流光嘀咕道:“少主,你怎麼變重了?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好了?”
“你更嚴重。”突然,阿影說道。
流光翻了個白眼給他。
璃玉閣,容楚書房。
青商:“工部侍郎來信,說想請教王爺治水之法。”
“江洲水患?”
“是。皇帝已派高侍郎和三皇子一併去治水賑災了。”
青楓譏笑:“在朝堂上,還一副遺憾王爺不在的模樣。估計是想讓王爺去治水,然後在途中對王爺做些什麼!”
容楚淡笑。
月夜,琉玉閣。清冷月光似紗輕落窗臺,涼風拂過窗臺藥草,將清涼藥香帶入楚曦鼻中。
楚曦舔嘴,卻仍沉溺夢中。
小女孩和小男孩藏在桌案之下。
“哥哥!你在喝什麼?”
“噓!”
“這可是父皇和顧將軍收藏的好酒,你想不想喝?”
“想。”
“諾,你只能喝一杯,等及笄之後,才能多喝。”
“哦哦。”
杯酒下肚,小女孩小臉皺成一團。
“咦,太難喝了!”
“哈哈,還想喝嗎?”
“不想。”
楚曦擰眉翻了個身,又輾轉至下一個夢。
“哥哥,你陪我去盪鞦韆吧!”
“鞦韆有什麼好玩的?我不去!”
“哥哥!你不喜歡曦兒了是不是?”
“嗚嗚嗚……”
……
翌日,璃玉閣,院中,藥香瀰漫,和着雨後淡淡的清香。
“流光,我昨晚好像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
“什麼夢啊?我看少主你睡得可香了。”
“你知道什麼?睡得越香夢越甜。”
“是是是,所以到底少主你夢到了什麼?”
“一個小女孩,還有其他人,我記不太清了。”
“小女孩?少主你小時候?”
“這個……我也不知。我早就忘記小時候的事情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我也不知爲何。”
“或是少主你從小就無憂無慮,自然……”
“楚姑娘,流光姑娘。”
容楚被青商推入院中。
“容楚?你今日怎麼又未上朝?”楚曦疑惑。
“以後,我怕是要常住王府了。”容楚輕笑。
“爲什麼?”楚曦不解,“你之前裝病,如今又不去早朝……你……”
“你知道爲什麼,我與長樂郡主和離,皇帝並未怪罪嗎?”
“不知道。爲什麼?”
“因爲我同他說,我自知時日無多,不願耽誤長樂郡主的大好時日。”
“你爲什麼說自己時日無多?難道皇帝知道你中毒了?”
“是。”
“他爲什麼會知道?”
“因爲……”
此時,青玄匆匆趕來。
“王爺!青山和青酒回來了!”
青玄身後,將青衣男子步履匆匆,來到容楚身邊。
“王爺!”
青酒面容清俊,較他身旁的青山,年輕許多。而青山臉上,有許多歲月痕跡。濃重的藥香,讓他擰眉。
流光:“咦?這位青衛面生的很。”
青山瞥她一眼,冷冷道:“王爺召青山回京,可有急事?”
“並無大事。”容楚之答讓青山冷了臉,青山轉向青商,“你不是說有急事?”
“怎麼?你還想在南陌待下去?加入楚澤餘軍?”青楓調笑。
“正有此意,所以此次回盛京,是來道別。”
“加入楚澤餘軍?”楚曦突然發問,“爲何?”
楚澤餘軍又是什麼東西?楚曦不懂。
“少主,你爲何總是這樣多爲何?”流光撇嘴。
青山望向楚曦,有瞬間愣怔。他剛纔還未意識到,王府裡突然多了兩個生人。阿影因穿着青衛隊服,他也未察覺他是生人。
“你這人,當真是忘恩負義。當初要不是王爺將你從劍下救下,你現在怕是早就死了,或淪爲俘虜,如今卻還想着加入楚澤餘軍?”青酒埋怨。
“就是啊,既在南陌,卻又……”
“當初救下我,不過是讓我如今備受折磨。”青山冷笑,不理會他們,轉而向楚曦道,“你是什麼人?”
青煙代答:“這兩位是楚曦姑娘和流光姑娘,王府貴客。”
“楚曦!?”青山微驚,眸中閃過一兩抹舊時光影。
“嗯?我就是楚曦,就是那個楚澤的楚,晨曦的曦。”楚曦笑道。
容楚垂眸。
楚澤的晨曦。楚曦。
是這樣嗎?他無聲地笑了。
“少主,這個人好凶哦。”流光扯扯楚曦的衣袖,小聲嘀咕,“比婁芷姑姑還兇。”
“婁芷!”青山突然一把扯住流光的衣袖,目露兇光,“你認識婁芷!”
“你幹嘛!放開我!”流光痛喝一聲,阿影當即拔出劍,劍光一閃,長劍便架在了青山的脖子上。
“放開她。”
“你……”青山欲言又止,眸中似有驚雷。
不可能,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我知道你因往事仍在怪我,我也不攔你,此後你做任何事,都與安榮王府無關,你走吧。”容楚嘆息,轉身進了書房。
“誒!容楚!既然你今天不上朝,我來給你扎針啊!”楚曦跟在青商身後,“流光,煎好藥啊!”
“知道了少主。”流光撇嘴,“我看少主是不是喜歡上安榮王了,怎麼這麼積極?”
“我來煎藥。”阿影擰眉坐在砂鍋前。
“楚曦……你爲什麼叫她少主?”青山擰眉轉向流光。
流光看着青山,心情煩悶,臉色亦不善,“沒有爲什麼,我一直這麼叫。”
“她……你……”
“你不是要離開安榮王府嗎?怎麼還在這裡啊?”青楓笑道,“流光姑娘,我們前幾日在院中築了鞦韆,你要去試試嗎?”
“好啊!阿影,煎藥重任就交給你了。”
看着女子蹦蹦跳跳的身影,阿影嘆了口氣,心中莫名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