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將軍府,紫衣和綠葉爲我準備了膳食,一個人抱腿坐在榻邊,將頭埋進膝蓋裡,從未有過的害怕,和當年孃親不在的時候,是一樣的感受,害怕,孤獨,受傷。
我害怕最最至親的人離我而去,比如孃親,比如爹爹,比如將軍,一個也不要,一個也不要。那種窒息的感覺,來的實在很突然。“我要去丞相府。”站起身來,握住綠葉的胳膊喊道,我要去見爹爹。
綠葉微微一愣,看看天色:“夫人先吃了飯再去也成啊。”
搖頭:“我要去見爹爹,要去見他,快帶我去啊。”
紫衣上前來拉住我:“夫人着急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啊,日頭小了,夫人快些歇息吧,若是歇息不好了,將軍回來定是要責罰我們的。”那語氣極其溫柔,有種讓人像睡覺的感覺,微微一動身子,無力地向後躺去。
“夫人,夫人。”綠葉和紫衣的聲音一直飄蕩在耳邊,我沒有被催眠,我只是暈倒了。
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裡又是孃親,距離上次,已經三年了。那時候,我差點淹死。
孃親纖瘦的身子遠遠地站在那邊,伸出細細的手對着我召喚:“沙兒。”那聲音極其柔弱。可是,我一點也不想過去。搖搖頭,不動腳,就這麼看着她。
“沙兒又在記恨孃親麼?”她笑,有些苦悶地將頭低了低,語氣還十分委屈。
“就是。”大方承認,不上前倒是往後退了一步,爲什麼這樣瘦弱呢?明明以前沒那麼瘦的。
“孃親啊,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要記恨,也不要起着自己的身子知道嗎?”那語氣輕輕的,聽着極爲舒服。
“纔不會,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嗎?生生把自己氣死?”這話是氣話,可是卻是真的。輕輕呸了自己一口,真是張臭嘴,怎麼就知道說不好聽的話。
孃親微微瞥我一眼罵道:“沒大沒小。”
“不想見到你,等我想見你的時候,你再出來。”道,轉身就走。一點不顧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夢境,感覺好暈,又像是真實,又像夢境。
心口處的慌亂一點點蔓延,大步向前走了幾步搖搖頭,一滴滴眼淚往下流。
“去看看你爹爹。”孃親的聲音,輕嘆一聲又繼續道:“幫孃親去看看他,好不好?”那語氣越來越輕,聲音越來越遠。
猛地睜開眼睛,是關雎苑,我和將軍的屋子,一抹額頭,豆大的汗珠。門邊推開,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一抹綠影竄了進來,手裡端着東西。“夫人,沐浴淨身後要去桃花寺上香呢!”
桃花寺?
綠葉笑盈盈地走來,將那盤花瓣放在屏風後面,走過來將我扶住,蹙起眉來:“怎麼出這麼多的汗呢?”摸摸我的額頭沒說什麼。
“綠葉,我求你。”握着綠葉瘦弱的手哭泣着:“我想回將軍府,我想見爹爹。”
綠葉輕輕搖搖頭:“將軍吩咐過,只能進宮,只能去桃花寺,其他,什麼地方也不許去的。”
“我好慌,你告訴我,爹爹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我那麼慌?”握着綠葉的手,忍不住地飆淚:“你帶我去看看,看一下下我就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這種感覺,實在很糟糕,和孃親去世的時候一樣。我不明白到底是爹爹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