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石亭溯影

第四日,連下了數日的大雨早已停歇了;沒有預料般的豔陽高照,天空是一片霧靄的慘淡之色;太陽很是嬌羞的躲藏在了霧靄背後,是一個陰雲天氣。

許多房客都趁此天氣匆匆結了帳繼續啓程,數日的連天大雨顯然耽擱了他們太多的時間了,如今雨一停就又急着趕路,蕭凌天也匆匆的結了帳,帶着姜月紗繼續上路,經過昨晚的事蕭凌天不敢在這裡久留,只要多耽擱一會估計馬上就會被鹽幫的人馬給趕上,若是平時自己一個人倒是不怕,如今還要多帶着一個姜月紗上路,這樣的風險會很大;他可不敢冒這個險,臨走前蕭凌天在小鎮裡買了一輛馬車,這樣二人腳程就快了許多,原本是準備買兩匹馬的這樣會更快,但是想到姜月紗不會騎馬,只好作罷。

當得知白衣公子兄妹二人要趕去敦煌的時候,沈重華、童萬千二人就決定一路護送二人出關,但是在白衣公子的極力勸阻下二人這纔打消這念頭,蕭凌天有不好的預感,這一路送少女去敦煌必定充滿着許多兇險,似乎有一張巨大網撒在前路,正等待着自己去鑽;他感覺到自己正在陷入一個可怕的漩渦中,到底是什麼他卻捉摸不透;

到時前路生死難卜,自己跟沈重華、童萬千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二人只是因爲自己殺了鹽幫幫主對自己心懷感激之情,但是昨夜二人出手相助自己算是很仁義了,他們只是事外之人,萬不可將他們也捲入了前路的兇險之中來,這樣就變成自己不義了。

蕭凌天駕着馬車往大道而行,這幾日來蕭凌天二人一直走小道,卻被鹽幫衆人快速的追趕了上來,顯然對方也意料到了自己不敢走大道會挑小路走,今日蕭凌天靈機一動反其道而行之,對方一定不會意料到的,等他們發覺的時候自己早已走出老遠了。

“哎呀、、、怎麼走大道啊?這樣不是很危險?”一個頭戴黑色斗篷的腦袋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探出來驚呼道,聽聲音是個女子。

“我倒是覺得很安全”同樣頭戴斗篷的駕車人淡淡的說道“那幫人一定料到我們會走小路不敢走大路,如今我們就反其道而行,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走大路看似危險其實是最安全的,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凌天、姜月紗二人,兩人頭上的黑色斗篷也是蕭凌天在小鎮臨走時買的,二人喬裝一番上路安全許多。

“嘻嘻、想不到你挺聰明的” 姜月紗從車廂裡走了出來,在蕭凌天旁邊坐了下來“哇,想不這外面的世界這麼美啊!”少女突然像小女孩般興奮得叫了起來,有風吹過,掀起了她斗篷的一角,此刻她那白玉般的臉上滿是欣喜之色,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她就喜歡的玩具一樣。

此刻馬車正行走在一條由黃色楓葉鋪就的大道上,大道的兩旁種滿了楓葉樹,此時楓葉樹上的楓葉早已紅如海,清冷的風吹過,有黃色的楓葉飄到了空中,在深秋清冷的風中翩舞着;風過之後,滿天的黃色楓葉紛紛的飄落地面,成爲鋪就這條黃色大道的一角;馬車碾壓到黃色楓葉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黃葉被壓碎的聲音,還有馬蹄踩過落葉發出的沙沙聲。

“外面的世界?” 白衣公子臉上表情一怔,低聲着重複着剛纔少女話中的關鍵。

“對呀”少女絲毫沒有察覺到蕭凌天的語氣變化,玉掌伸了出去,接着那些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的黃色楓葉,臉上歡樂的表情洋溢於表,“從我一出生開始,我就生活在爹爹跟哥哥早已爲我建好的圈中;從小爹爹就教育我女孩子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因此爹爹跟哥哥從來都不讓我出門,爹爹還讓我每天在家裡學習琴棋書畫,爹爹說我身爲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應該多才多藝,要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曾問我過,開不開心?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少女的聲音說到後面突然低了下去,只是低着頭把玩着掌中的黃色楓葉,風吹過,掀起了她斗篷的一角,蕭凌天匆匆的瞥了一眼,看到了她臉上有一絲黯然的神色閃過。

他無法想象這麼一個活潑的女孩有着什麼樣的往事?可以讓她觸之都黯然傷神;他更無法想象十多年來,她都過着如籠中鳥般,從一出生開始自己的未來之路就被人強制的安排好了,從來不曾問過她,這樣的生活是否會令她開心?她就如一隻被牽了線的木偶般,每天走着早已被人鋪就好的道路,那個時候的她以爲整個世界只有從她家門口到後花園那麼大;

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心中難免會生出許多鬱郁的情緒,更何況一呆就是十幾年,每天面對着同樣的人、同樣的面孔、同樣的環境、同樣的事情;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生活?如生活在監牢,他無法想象在那樣環境生存的她如今卻依然可以保持着有小女孩般歡樂的心境,她的眼睛總是充滿着無邪與純真。

不知爲何?看着少女那黯然神傷的表情蕭凌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澀之感,想大聲叫喊一番。

“哎、、、給你說個故事” 蕭凌天用右肘碰了碰一旁正埋頭擺弄着手裡黃色楓葉的少女,說“小時候我家鄰居住着一位賣鍋的大爺,一天那大爺又挑着他的鍋上街去叫賣;不一會兒,一個路人上前問賣鍋的大爺:大爺你這鍋好用嗎?賣鍋的大爺一拍自己胸膛,回答:我這鍋質量絕對是好得沒話說,賣鍋的大爺邊說着,邊舉起一個自己賣的鍋,舉到一半賣鍋的大爺便撒手,只見那鍋往地面直接砸了下去,結果你猜怎麼着?那鍋剛一落地就裂成兩半,賣鍋的大爺指着地上那個破鍋說道:像這樣的鍋我從來都不賣的”。

撲哧

聽完了故事一旁正擺弄着楓葉的少女突然撲哧的一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看你笑起來都好看,別沮喪着一張臉” 蕭凌天見收到了效果暗自點了點頭,“女孩子就要多笑一笑,不然小心明天就成黃臉婆了。”

“你才成黃臉公呢、、”剛說完少女就覺得不對勁,連忙又補充了一句“你全家都是黃臉公”。

此時馬車漸漸的走到了楓葉大道的盡頭,隨着兩邊的楓樹不停的倒退着,一座亭子出現在二人眼中,少女突然眼睛一亮“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不好?”二人從清晨就開始走,如今已到下午時候了,一路上二人都沒有休息,少女大病剛愈,又一路顛簸了那麼久,如今身子正疲乏得緊。

蕭凌天望了望早已跑不動的馬匹“也好,馬兒跑了這大半天的也該休息休息” 蕭凌天將馬車駕到路的一旁停了下來,將馬繮繩放開來,讓馬兒自己覓食。

這是一個四角石亭,四條石柱,飛檐翹角。

蕭凌天從馬車裡面取出一袋乾糧,跟一個酒囊,然後又走到馬車後面懸掛着的一個油布袋裡取出幾塊梅花碳,走到亭子裡來生起火來,蕭凌天取下斗篷拿過酒囊喝了了口氣,頓時覺得一股熾熱的氣息從胃裡直接翻騰到腦袋,原本一路行來的寒意一消而空。

今日雖然無雨,但也無晴天,深秋的天氣本來就比較冷,加上今天天氣陰霾,直刮冷風,任憑蕭凌天是當今武林一代高手也感到一絲絲寒意直往身體裡鑽。

“要不要來一口,去去寒?”蕭凌天將酒囊遞到了少女的面前。

“我可以喝啊?”少女望着遞到面前的酒囊擡眼望着面前的白衣公子,昨天在客棧她曾見白衣公子跟沈重華、童萬千三人喝酒她好奇也要,結果被白衣公子警告說是這是男人喝的東西,女人不能喝。

“這個跟昨天那個不一樣” 蕭凌天先是一怔隨後就明白了少女的意思,當下強忍住笑解釋。

少女聽了這才接了過去,“什麼味啊?”少女將酒囊舉到鼻前想聞聞是什麼味道,酒囊剛一到鼻前少女就覺得一股辛辣熾熱的氣息直往直接鼻孔鑽,直嗆得她咳嗽起來,一張小臉通紅“味道這麼重,這能喝嗎?”少女舉着酒囊狐疑的問。

蕭凌天在旁邊見了哈哈大笑了起來“酒當然要烈這樣去寒纔有效果,只要你喝一點保證你渾身暖和”。

少女舉着酒囊望了望白衣公子,再次問道“真有這麼神奇?這酒我真可以喝”,當再次得到白衣公子認真的點頭後,少女舉起酒囊捏着鼻子抿了一小口,頓時一股辛辣的液體從她喉嚨直滑而下,她只覺得自己的體內像是有一團火焰從喉嚨處向着她的胃部蔓延而去,而後是蔓延到全身。

那酒滾燙如火,剎那間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在石亭中響了起來,少女的眼淚都出來了。

沒過多久少女就覺得自己渾身暖和了起來,原本有些冰冷的手腳也都熱了起來。

“好嗆人啊!”過了許久少女還心有餘悸的說道“不過還真的有效果,現在暖和多了”。

“那是,我們江湖人在外就是靠這個取暖” 蕭凌天一邊說着,一邊打開包袱,取出一塊烙餅跟一塊牛肉用自己隨身的那把長劍串了起來,放在碳火上烤着,左手拿着酒囊又喝了一口酒,右手則是輕輕的轉動着長劍。

少女則是在一旁烤着火,一邊看着白衣公子很是嫺熟着做着一切,梅碳是早上從客棧臨走時蕭凌天找老闆娘拿的,那些乾糧也是臨走時在客棧裡買的,當時少女見蕭凌天找老闆娘拿梅碳還嫌他多此一舉呢。

“走江湖是不是有很多學問啊?”少女突然對着正在烤着東西的白衣公子問道,曾經她以爲闖江湖很簡單,一個人一把劍就夠了,誰知道這裡邊看似還有很大的學問。

白衣公子一邊轉動着長劍,一邊望着火堆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麼嗎,聽了少女的問話纔回過神來“那是,走江湖這裡邊的學問可是大着呢,不比我們平常的吃飯睡覺,這看似很寧靜的江湖,可是稍一不小心就可能丟掉小命的;這裡邊的學問就算給你講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的,以後路上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劍上的烙餅早已被火烤出了焦黃的疙瘩,牛肉也發出了磁磁聲響。

“哎呀、、居然江湖這麼兇險,那麼你又爲什麼會走江湖呢?”望着那比自己只是大幾歲的白衣公子,臉上卻早已有了歲月風霜的痕跡;少女突然好奇的問。

聽了少女的問話,白衣公子原本輕輕轉動着長劍的右手突然頓了一下,似乎他心中的某個東西被觸碰到了,有些被他深藏在內心深處的不願觸碰的記憶似乎又被觸碰到了,已經有好久不曾被人提及了吧?原本已經漸漸被自己淡忘掉的記憶如今再一次在自己心中涌現,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真實。

蕭凌天的臉色突然一陣黯然,過許久才慢慢的開口道“其實我是出生於一個武林世家,我爹當時是武林一代大俠,在江湖武林中享有很高的聲譽,我爹爲人性格很是豪爽,因此在江湖結交了很多武林朋友;一直以來我爹都是一個孤膽劍客,闖蕩着他一個人的江湖世界,每天做着他喜歡做的事情,很是逍遙自在;直到我爹三十多歲的時候遇到我娘,我娘也是一位闖蕩江湖的女俠,當時我爹跟我娘兩人一見鍾情,後來我娘就懷上了我,自從有了我之後我爹便很少再在江湖上行走了,時常留在家裡陪我跟我娘,當時我們一家人都過得很開心很快樂”。

“令尊跟令堂真是伉儷情深啊!”在旁烤着火的少女突然說道,語氣中帶着悵惘。

有無盡的火苗在白衣公子雙眸之中跳躍着“然而就在我六歲那年,一個驚天鉅變打破了這一份寧靜,爲了一本號稱學會了之後可以稱霸武林的絕世劍譜,我爹被他最信任的結義兄弟給出賣了,從此之後我爹就帶着我娘跟我過着亡命天涯的日子,那是怎樣一段刻苦銘心的黑色記憶?我們只能行走在黑夜中,白天怕被人認出來;每天晚上睡覺都要提心吊膽和衣而睡,生怕半夜裡有人從黑暗中而來,揮舞着手中的屠刀面色猙獰的斬殺而來。”

“那個時候我們時常在荒野露宿,甚至在荒野中連生個火取下暖都不敢,怕被追殺我們的人發現,我以爲我們一家三口就要這樣一直過着亡命天涯、只能行走在黑夜中的日子;直到那一天我們行走到了落雁山,那天我們被人埋伏了,有四、五百名的江湖高手圍殺我們,爹爲我跟我娘殺出一條血路來,而他卻飲恨在了落雁山上”。

“我娘突圍出來之後抱着我狂奔了數十里,當我娘將我放下來休息的時候,我眼睜睜的看着我娘倒了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娘身上遍佈着大大小小數十道的傷口,而她卻還可以帶着我狂奔數十里,臨死前娘叫我不要練武功,做一個平平凡凡簡簡單單的人,找個自己愛的人跟愛自己的人過着簡簡單單的生活”。

不知道何時,已經有水霧出現在了蕭凌天的眼前,眼睛一下子模糊了起來。

“你娘很愛你”彷彿被觸動到了,少女的語氣中有着一絲淡淡的傷感。

有風吹過亭子,蕭凌天鬢邊的第一縷華髮被吹了起來,“當時我想不明白,我娘爲何在那個情況下還可以揹着我狂奔數十里,後來我明白了,因爲當時在我娘心裡我是她唯一的牽掛”。

此時長劍上的烙餅跟牛肉已經烤好了,亭子中瀰漫着濃濃的香味;蕭凌天將餅跟肉捋下放在一塊乾淨的布上,然後遞給了少女,又從包袱中取出一塊烙餅跟牛肉串到了劍上放在火上烤着。

“後來我碰到了我師傅,師傅可憐我是一個孤兒就把我帶了回去;我讓師傅教我武功;當時我的心被仇恨給矇蔽了,一心只想着爲我死去的父母報仇;師傅當時沒有教我武功,而是問我“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我練好了武功去殺光曾經的那些仇人,那麼到時候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傳人就會找我報仇,而我的後輩到時候就會再去找他們報仇,這樣原本是上一代的恩怨就會被無限的延伸下去;不義之人行不義之事,遲早會有因果報應的”。

“當時我們住的旁邊有一條小溪,深的地方有一、兩丈深,當時師傅見我的心依舊不能平靜,於是叫我每天都蹲在溪流中,說是等我哪天我的心跟溪流中的水一樣平靜的話他就開始教我武功,在溪流中我的心果然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也想通了很多事情,那個時候我纔想通我娘臨死前告訴我的話是希望我不要替他們報仇,安安康康快快樂樂的生活着,這就是她對我的最大期盼;這個過程我整整花了兩年的時候,我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去忘卻我心中的仇恨”。

“那個時候我已經九歲了,師傅遵守了他的承諾,我九歲的時候師傅開始教我武功,但是我的生活一直過着很陰鬱,師傅看在了心裡,我十歲那年,師傅下山回來帶了一個小我兩歲的女孩上山,她成了我師妹,師傅一同教我們兩人武功;她是一個陽光活潑的女孩,這只是她在面對我的時候,因爲我時常看到師妹常常一個偷偷的躲在角落裡哭,或許因爲年紀相仿的緣故,小師妹時常會找我聊天,叫我陪她玩,漸漸的我也變得跟她一樣開朗了起來,從此師傅跟我還有小師妹的三人世界裡開始充滿了笑聲”。

“十八歲那年,小師妹告辭了師傅跟我一個人獨自下山了,說是要去祭拜她死去的父母;從此山上就剩我跟我師傅了,當時師傅有叫我下山,叫我去闖蕩我的人生,但是,我沒有聽,因爲當時年邁的師傅已經是我唯有的牽掛了,後來我二十歲的時候師傅過世了,師妹自從下山後就沒有再回來過,師傅怕師妹有事,臨死前就囑咐我下山後一定要找到師妹,如今一恍已經多年過去了,可我依舊沒有找到小師妹。”

“師傅臨死前還告訴了我一則驚人的消息,小師妹居然是當時出賣我爹爹那人的女兒,就在小師妹八歲的時候,也就是我十歲的那年,小師妹的一家人被仇家滅門,當時小師妹被藏在了暗格中才逃過了一劫,後來師傅路過就救了小師妹,將她帶上了山,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吧?我既然跟出賣我父母仇人的女兒成了師兄妹,然而知道了真現的我心中對於小師妹並沒有一絲恨意,因爲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他是一個什麼的人?要忘掉那樣的仇恨需要多大的勇氣跟決心?更多的時候記恨一個人,報一樁仇恨並不難,但是要忘掉那樣的仇恨卻並非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試問現在的自己是決做不到的,至少現在是這樣的;一直都不懂的,仇恨原來是不需要一輩子去記住,還可以選擇去忘記,這樣就會開心得多,輕鬆得多,生活也會變得明亮。

原來一直以來他的開心只是因爲他放下了,而我的開心是因爲我想掩飾着什麼。

“喂。想什麼呢?”蕭凌天轉過頭來突然看到少女手中捧着剛纔那烤好的烙餅跟牛肉正呆呆的出神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現在不燙了,趕緊趁熱吃了,等冷了又不好吃了”

“啊,我、我在想、、、、、你沒事吧”少女突然從沉思中醒了過來,正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看到白衣公子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好奇的問道。

“我有什麼事?”蕭凌天一下子被少女的問話給問蒙了。

“你、、、、不、、、傷心、、、了”少女突然湊到蕭凌天跟前,一字一頓的說道,想撲捉着他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哎呀、、、、”這個時候輪到蕭凌天受驚了,那突然湊過來的臉龐嚇了他一跳,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了有什麼好傷心的,再說了這人要往前看,老往後看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載跟頭的,我想如果爹孃泉下有知的話知道我現在過得這麼好他們一定會開心的,從仇恨的泥濘中走出來,我想這是他們 對我的最大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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