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昊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的木板已經被重新換過,斷骨也被重新接上。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好像好了一些,斷骨處不再那麼疼痛,而且全身清清涼涼的,炎昊似乎都能感覺到,斷骨正在慢慢地癒合。這讓他感覺到有些奇怪,炎昊雖然不是醫生,可也知道先前被風橫秋擊傷,自己又強行站起,已經讓身體受到了不可癒合的傷害,而現在身體卻在漸漸的癒合,這實在有勃常理。
炎昊剛纔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兩撥人來過,前一撥把他的斷骨重新接好,那應該是小蕊口中的九太爺。然而炎昊直覺告訴他,讓他身體正慢慢癒合的,卻是後面的第二撥人起到的作用。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木桌上燃了一盞油燈。火光並不明亮,隱約能看見小蕊正趴在他的牀沿上睡了過去。
望着這個剛纔拼死維護自己的小丫頭,炎昊眼裡露出一絲憐愛的目光。他拍了拍小蕊的肩膀,想讓她回房去睡,可小蕊卻沒有任何反應。
炎昊頓時一驚,探了探小蕊的鼻息,發現呼吸均勻自然,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是被人用手法點了昏睡穴,這更加證明了炎昊的猜測。
九太爺和炎行不可能點小蕊昏睡穴,那隻剩下剛纔第二撥人了。以炎昊現在的信息量,自然不可能猜到那人是誰,也就不再去想。
還好炎昊在地球上是內家拳高手,打穴之類的功夫都頗爲熟悉。他摸準小蕊的昏睡穴,輕輕按了一下,小蕊立刻有了反應:“啊,我怎麼睡着了。”見炎昊正微笑的看着自己,臉上不禁有點發燙:“炎昊哥哥,你感覺怎麼樣了。剛纔我也不知道怎麼着,突然覺得好睏,就睡着了。”
炎昊當然明白怎麼回事,也不說破:“困了就睡,很正常的事情。剛纔九太爺是不是來過?”
小蕊點頭道:“嗯,你暈過去沒多久,炎行大管家就請了九太爺過來,重新幫你把骨頭接好,不過九太爺說你傷得太重,癒合如初的可能性不大。”說到這裡,小姑娘的眼睛又發紅了。
炎昊連忙安慰道:“小蕊別哭,九太爺那是爲自己留後路,大夫都是這樣說的,現在我身體已經好多了。”
“真的?”
見炎昊點頭後,小姑娘這才破涕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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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養了兩天傷,炎昊感覺已傷愈大半,竟然已可以下地行走。這在以前,如果有人向炎昊說起,炎昊是絕對不信的,可現在這事就發生在他身上,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此時正值初夏,天上正下着大雨,屋外不時響起雨水打在地上的淅瀝聲。
炎昊對雨天情有獨終,聽到這樣的聲音,立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就那樣仰首站在雨裡,享受着雨水地洗禮。
突然,一陣喝罵聲從不遠處傳來。炎昊皺了皺眉頭,本不欲理會,卻突然聽見其中夾雜着表六少爺風橫秋的聲音,炎昊立時來了興趣。
循着聲音,沒走多遠,剛剛拐過一堵牆,就看見前面的三人兩馬。
一名穿着一身火紅勁裝的貌美少女,正高坐在一匹火紅大馬上,遠遠看去,就像是燃了一團火一樣。
那少女二八年華,五官極美,只是線條剛硬,滿臉倨傲,一臉望去,便知此人刁蠻強橫。她手擒着長鞭,狠狠抽着地上跪着的一個邋遢老頭:“馬老三,你竟敢衝撞本小姐的馬,看本小姐今天不打死你。”說着又是一鞭抽了下去。馬老三身上立即再添一道血痕。
一旁另一匹馬上的風橫秋,打了一把油紙傘,遮在那紅衣少女頭上,也幫襯的罵着。
兩匹馬上掛着箭囊和長劍,後面還掛着幾隻野兔、野雞,想來應該是剛剛打完獵回來。
見此情形,炎昊連忙退回了牆後。他現在還未痊癒,不宜動手,還是儘量避免和風橫秋發生衝突爲好。
他只看了那少女一眼,便知那紅衣少爺就是小蕊口中的五小姐。觀此女作風,就是一蠻不講理的刁蠻小姐,也不知道原來的炎昊看上了她哪一點,竟還對她暗生情愫。
炎昊退回牆後,又探出頭去打量,卻發現地上跪着的馬老三正用一雙渾濁的老眼往他這邊瞧來。炎昊吃了一驚,立即收回目光。再次看去時,卻見那馬老三正默默的承受着五小姐的鞭子,好似從未往這邊瞧過一般。
每一鞭子抽在馬老三身上,他身上立即多添一道血痕。那馬老三就這樣默默承受的,每挨一鞭子,身子就抖一下。
馬老三一臉的惶恐神色,炎昊卻看出他那雙老眼裡平靜如水,沒有半分懼怕之色。不過那五小姐和風橫秋可沒有炎昊的犀利目光,抽打了十幾鞭子發泄了心中的怒氣,便也不想再跟他計較。
五小姐手上一抖,那長鞭宛如活過來了一般,在空中抖出幾個漂亮的鞭花,像一條長蛇般盤在了她的秀臂上:“馬老三,本小姐今天先饒了你,把你那顆狗頭暫時寄放在你的脖子上,哪天惹得本小姐不高興了,本小姐再來取回去。你聽明白了嗎?”
五小姐說到狗頭時,馬老三眼裡寒光一閃,不過隨即便隱去不見,把頭伏低,以示自己明白。
“哼!算你識相。”五小姐一拉馬繮:“風橫秋,我們走。先把馬送回馬場去,今天真是晦氣,上山沒一會就開始下雨,渾身都溼透了。”
風橫秋望着五小姐被雨水打溼後,凹凸畢現的玲瓏嬌軀,暗自裡咽下一口口水,殷勤的將雨傘遞過去,驅馬向炎昊這邊行來。
炎昊見五小姐和風橫秋向他這邊行來,以他現在的速度自然躲不掉,心中暗自叫苦,看來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去。
就在此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馬老三卻突然道:“五小姐,表六少爺,你們將馬交給老奴便是,老奴正要回馬場,順便將赤焰和閃電帶回去。”原來五小姐和風橫秋那匹馬分別叫做赤焰和閃電。
五小姐想想也是,真是被馬老三氣昏頭了,馬老三原本就是馬場負責養馬的,直接將馬交給他便是,爲何還要親自跑一趟。
“好,馬老三,本小姐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這就把赤焰和閃電帶回馬場,好水好料伺候着,若是怠慢了半點,本小姐絕不饒你。”說着翻身下馬將長劍與箭囊取下,又道:“至於這些獵物便送去大廚房吧。”言罷和風橫秋從另一方向離去。
馬老三待兩人走得看不見人影時,這才牽着兩匹馬,往炎昊這邊行來。要回馬場,炎昊這邊是必經之路。
炎昊也不再藏着,從牆後走了出來,向馬老三行禮道:“多謝馬老伯相助。”炎昊這纔開始認真的打量着馬老三。
只見此人臉上溝壑縱橫,五官醜得出奇,佝僂着身子,全身散發着馬糞的惡臭,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這樣一個老頭,除了醜點,說他就是一馬場普通養馬的,絕對萬人萬信。不過炎昊卻是不信,剛纔馬老三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寒光,被炎昊看得清清楚楚。炎昊明白那是什麼,那是殺機。而且炎昊對此老有一種親近感,炎昊隱約覺得,那天晚上潛入他房裡,爲他治傷的第二撥人就是此人。
馬老三一反剛纔的沉默,淡然道:“沒什麼助不助的,我將赤焰和閃電帶回馬場也是我分內之事。”說到這話風一轉:“不過在背後偷看別人,終究不是好事。”
炎昊點頭受教,馬老三又道:“走吧,這麼大的雨,淋久了,會生病的。”說着牽着赤焰和閃電往前行去。
馬老三閉口不提炎昊受傷之事,炎昊心理更加篤信,那晚的神秘人就是馬老三。
炎家的馬場佔地方圓數裡,養着數千匹俊馬,僅養馬的奴僕就有一百多人,馬老三是裡面的一個小頭目,負責三百多匹馬,手下管着十來號人。
炎昊跟着馬老三進入馬場,到了馬老三的住處,馬老三將馬背上的野雞掂了掂,選出最重的一隻交給炎昊:“清理乾淨,待會兒烤了吃。”
炎昊二話沒說接了過來,開始燒水,準備拔毛。
馬老三詫異的看了炎昊一眼,原來的炎昊哪有這樣的膽子,敢動五小姐的獵物。他哪裡知道此炎昊已非彼炎昊,別說殺五小姐的獵物,只要實力允許,就算殺掉五小姐,炎昊也絕不會皺半點眉頭。
馬老三並未提及此事,開口道:“你先清理,我去去就來。”說着牽着馬和其他的獵物去了。炎昊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馬老三是照料馬匹和送還獵物去了。
馬老三是馬場裡的小頭目,所以給了配了個小院子,裡面有個小廚房。炎昊沒兩下將竈火拾旺,不一會兒,就將水燒開。
把野雞浸燙後,又熟煉的將雞毛褪去。緊接着操起案上的廚刀,一刀劃破野雞的肚皮,將內臟取出,只是這時,炎昊卻突然驚呆了。
這隻野雞是此批獵物中最重的一隻,炎昊掂了掂,怕不下六斤。可炎昊將內臟取出後,這隻雞卻突然輕了近一半。這絕對是不合常理的,雞的內臟怎麼可能會佔到身體的一半重量?
炎昊把內臟在手裡依次掂着,終於找到問題所在。
因爲雞沒有牙齒,所以雞會吃一些小石子來磨碎食物,幫助消化,而那些小石子會存在雞體內的一個小食袋裡面。這隻的雞的小食袋,竟然重達兩斤多,小小的一個不到五分之一個巴掌大的小食袋,竟然重達兩斤多,而且裡面僅僅只裝了一些細小的碎石子。
炎昊將食袋劃破,細細的在裡面翻找着,終於找到了一粒微小的黑石粒,這粒石粒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可拿在手上卻有着兩斤多的重量,不用說,炎昊也知道這石粒不一般。
還沒來得及研究這石料究竟是何物,後面忽然響起馬老三的聲音:“清理乾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