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爲難之時,從門外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聲音未落,葉蕭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三人的眼前,而他一出現,沒有說別的,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三人撇下一個,直接就朝着翊王的牀榻走了過去。
他就納悶了,他也就出去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出了這麼嚴重的狀況?這個翊王還真的是不讓人省心啊!
葉蕭大步的走到翊王的牀榻邊,當他一眼看到翊王身上所下的那些銀針時,心下一驚,眼眸中閃過一道讚賞的光芒,眼角的餘光也掃向了正坐在一邊,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阿康。
而阿康雖然沒有看葉蕭,但是卻也好像感受到了來自葉蕭眼睛中的那麼探究的光芒。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左手食指伸到杯子中,沿着杯沿一個旋轉,杯子就跟着快速的旋轉了起來,手指也不停的轉動了起來,手指越轉越快,杯子的轉速也跟着越來越快,而她的眼睛也一直停留在那個旋轉的杯子上,貌似在玩。
“銀針是從心口處下的第一針,而後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順序依次排開的,心口處那一針已經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形針之後,每隔半個時辰形針一次,連續三次應該可以將毒素壓下了。”阿康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桌上那個旋轉的杯子上,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般。
語罷,阿康將手從杯子中離開,杯子也慢慢的減慢了速度,最終停了下來,阿康也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呵呵的說道,“正主來了,我也該撤了!”
說完之後,不顧三人的訝異之色,轉身就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兩步的阿康又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着魍,交代道,“對了,那個你啊,記住,等銀針拔出來後,將我的東西給我送到藥房來。”
阿康說完,這次可是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葉蕭和阿康至始至終都沒有交談過一句,但是從葉蕭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葉蕭對於阿康是及其欣賞的,單是她對翊王下針時的穴位和精準度,再加上阿康後面的那一段解說,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阿康是個不可多得的醫學奇才!
如果有名師指教的話,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成爲名震江湖的一代女神醫的!
“葉蕭,你趕快動手吧!阿康都說了,王爺心口處的那根針已經半個時辰了!”魅站在牀榻一邊,見葉蕭只是盯着翊王身上的針看,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便開口提醒道。
“……”葉蕭沒有理會,眼光也依舊停留在翊王身上的銀針上。
這個丫頭下手的針居然都是斜着的,而且下針的穴道極爲怪異,有好幾處死穴都被她同時下了兩根針,她實在是太膽大了!不過這樣新穎的扎針手法,倒是夠奇特的,貌似還不錯!
翊王身上的血不流了,而那黑紫的嘴脣,似乎也要了一絲血色,看來,她已經用她獨特的下針手法,暫時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否則只怕翊王是撐不到自己回來的。
“葉蕭,你還等什麼啊?快形針啊!”魍也着急了,開口催促道。
“你們着急什麼?我不看清楚怎麼下手?這些銀針的手法很是獨特,一旦開始就不能停,要一氣呵成,稍有停頓,就會功虧一簣,還會危機你家主子的性命,難道你們想讓你家主子死嗎?”葉蕭沒有回頭,可說出來的話卻要多不悅就有多不悅。
魅一看葉蕭生氣了,對着魍擺了擺手,率先朝着門口走去,魍看到魅對着自己擺手,便也站起身來跟在魅的身後,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了葉蕭和躺在牀上,如同刺蝟的翊王,而葉蕭也在這一刻慢慢的朝着翊王伸出了手……
屋外。
魅和魍走出門口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魎站在門口長廊上的柱子邊,正衝着二人一臉嘲笑意味,衝着二人挑眉呢!
見二人出來了,魎轉身朝着翊苑院子中的石桌邊走去。
一撩衣袍,魎一屁股坐下後,眼皮翻了翻跟在他身後走過來的兩個人,幸災樂禍道,“你們兩人也真是沒眼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葉蕭和主子的關係,你們還在那裡瞎摻和,這不是找着被人罵嗎?再說了,葉蕭給人診治的時候,你們什麼時候看到身邊有人了,他不是說過嗎?要極度的安靜,安靜,懂麼?”
魎說完,又朝着即將要坐下的二人翻了兩個白眼,將手中的寶劍遞到魅的跟前,“給,你的寶劍!”
魅接過寶劍,坐下後,看着魎問道,“所以你就一直躲到門外偷聽?你什麼時候也有這樣的嗜好了?”
“我什麼時候偷聽了?我是正大光明的聽好不好?再說了,你們都在屋內,外面總要有人警戒吧!”魎聽到魅的話,立馬就不高興了,馬上開口反駁道。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葉蕭在屋內給王爺診治,我們還是不要大聲喧譁,省的吵到他們了!”魍坐下後,看着二人開口勸道。
二人聽到魍這樣說了,也都不再開口了,只是眼神對峙卻在繼續中。
……
夏雪從廢棄的院落中離開後,直接就回了翊王府,找到冬兒的孃親,二話不說,直接抱起來就走,了空不知道怎麼回事,可問了,夏雪冷着臉卻又不開口,無奈也只能跟着。
青兒一看自家小姐要走,自然是得跟着啊!於是她也走的乾脆利落,沒有一絲顧忌,對於她來說,小姐在哪兒,哪兒就是她的家!
劉玥還指着要夏雪幫她的孃親平反呢,自然是要跟着的了。
而傾國,在看到魍的時候,便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再加上一劍通如狗皮膏藥似得,傾國想不跟着都不行。
於是。
風吹雪直接叫了一輛馬車,將女人放到馬車上,衆人就上了馬車,風吹雪充當起了車伕的角色,而一劍通則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們就這樣直接就出了城,奔着離京城不遠的崑崙山去了。
馬車內,很是寬敞。
夏雪,青兒,劉玥坐在左側,傾國和了空則坐在馬車的右側,夏雪的對面,而那個女人則躺在馬車最裡面的軟榻上,中間過道上的小桌上,放着一些點心和水果。
“傾國姑娘,你可以不必跟着,你還是回去找你的主子吧!”青兒見傾國坐在了空的身邊,面色不善,說出的話更是冷厲無比,開口趕人道。
留着這個女人在小姐的身邊,對小姐來說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隻要是小姐討厭的人或者事,她青兒就不會喜歡,堅決討厭到底!
既然她是那個人的屬下,那就不要怪她連她一塊討厭了!要怪就怪她的主子吧!
“青兒姑娘,我跟的是王妃,不是你!”傾國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笑容的看着青兒,柔聲回了一句。
“你……”青兒被傾國一句話噎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但是那一口氣憋在那裡實在是難受,眼皮翻了翻,賞給傾國一個大白眼的同時,嘴裡低聲的嘟囔了一句,“臉皮真厚,比城牆都厚!”
說完之後,青兒便轉過頭去看着夏雪,見她臉上的淚痕依舊還在,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青兒拉了拉夏雪的衣袖,擔憂的問道,“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青兒說說,你別一個人憋着啊,你這樣青兒很擔心……嗚嗚……”
青兒說着,她自己先嗚咽了起來,小姐從來都沒有這樣過,就算是被夏琳他們欺負的不成樣子的時候,小姐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意志消沉過,現在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夏雪依舊低着頭,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側面看過去,臉色蒼白的嚇人。
“小姐,你可別嚇青兒啊!嗚嗚……您快告訴青兒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姐……”青兒見叫了幾聲,可夏雪卻絲毫沒有一絲絲的反應,青兒徹底的慌亂了,哭着叫着夏雪,希望夏雪可以給她一個迴應。
“青兒姐姐,你還是不要哭了,還是讓王妃靜一靜吧!”就在青兒打算要繼續叫夏雪的時候,坐在夏雪另一邊的劉玥卻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青兒轉頭看向劉玥,劉玥便趁機再次開口,“有些事情要她自己想清楚想明白了才行,別人說的話,她也未必能聽得進去。或許她自己很快就可以想明白了呢?再說了,有些心事,要在對的時間裡,對的地點,遇到對的人才會說出來,否則說了也等於沒說,反而會更加的困擾!”
劉玥的這番話讓馬車中除了夏雪外的另外三個人都震驚了。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與她年齡極度不符深奧的話來,實在是太……算了,跟着夏雪的人,就沒有一個能用正常眼光看待的,就好像都不正常了纔是最正常的!
“劉玥……”青兒聽到劉玥的話,轉頭看了眼夏雪,好像還是不放心,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馬車外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青兒啊,劉玥說的沒錯,你就不要擔心了!還是讓夏雪靜一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