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輪子繼續朝着醉仙樓的方向滾動着.命運的齒輪也已經開始轉動.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已經被牽進來.逃不開這一切.所以現在想要他停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夏雪跪在在軟榻上.依偎在了空的身邊.就像是回到了父親在世時的樣子.很溫馨.很幸福.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下來.
看着夏雪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了空心疼極了.彷彿夏雪的每滴眼淚都如重錘般砸到了他的心上.
了空臉一拉.眸光中閃過心疼.可嘴上卻不饒人的道.“傻丫頭.哭什麼.爲師看你是不是不想讓爲師跟你一起去赴宴.故意這麼落淚.讓老夫難過好吃不下.嗯.”
夏雪被了空這一句話徹底逗樂了.師傅還真是奇葩了.居然逗人的方法也是如此的不拘一格.不過.她很喜歡.
“呵呵.師傅.看您想到哪裡去了.雪兒怎麼捨得不讓師傅去呢.雪兒保證.”夏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呵呵的伸出三根手指朝上.繼續說道.“以後不論去哪裡享受美食都帶上師傅.好不好.”
了空帶着滿臉的笑意.瞪了夏雪一眼.這一眼可是包含了太多了.心疼.慈愛.欣慰.幸福……
他伸出手.對着夏雪的額頭.大栗子又準備好了……
夏雪一看這陣勢.身子往邊上一歪.哀怨的眼神看着了空.委屈的抗議道.“師傅.我抗議.您又要打雪兒.您要是把雪兒打傻了.可沒人給您養老送終.”
然後頗具威脅的挑了挑眉.得瑟的笑了下.看着了空.
“抗議無效.”了空這幾天跟着夏雪可沒少學會夏雪那些個新鮮詞.還時不時的蹦出來那麼一句.惹得夏雪大笑不止.
“民主自由.言論自由.師傅.您不能這麼剝削雪兒.您要是這樣.您就是剝削階級.以後雪兒就叫您老剝.”夏雪揮了揮拳頭.繼續抗議.並且提議道.
“死丫頭. 你敢叫一句試試.”了空氣的鬍子亂顫.也揮了揮拳頭.極具威脅的恐嚇道.
“你再敲我的額頭.我就叫.哼.”夏雪雙手環胸.看着了空.呵呵一笑.頗有挑釁意味的說道.
“死丫頭.你可真是出息了.居然敢威脅你師傅.”
“雪兒可不敢.”
“明明就是在威脅爲師.還說不敢.”
“雪兒真的不敢.雪兒只是在宣揚自由.”
“死丫頭.狡辯.”
“沒有狡辯.是您自己說的.要自由.平等……”
“你個死丫頭……”
“你再叫我死丫頭.我叫你老剝……”
“你個死丫頭.又威脅爲師.”
“我沒有.再叫我就真喊了.”
“你個死丫頭.你敢叫試試……”
“老剝……”
“死丫頭……”
“老剝……”
“死丫頭……”
“老剝……”
“……”
車內兩人鬥嘴逗得是不亦樂乎.而車外趕車的鬼離和魅二人聽的卻是嘴角猛抽.冷汗直冒.王妃也太生猛了.
自古到今.師傅的話都是如同聖旨一般.師傅也都是說一不二的.可爲什麼王妃和她的師傅卻是如此的與衆不同.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師徒.卻溫馨又似父女.又親切的像是朋友.讓人既羨慕又感動.既驚訝又瞭然.既突兀又嚮往.幾種很複雜的情緒彼此交錯着.卻又不覺得凌亂.甚至還有一種和諧在裡面.很奇妙的一種感覺.
大概這個就是王妃所說的那種自由帶給人的感受了吧.
二人心中思緒翻飛.心情也有不同.可心裡的感受卻是大相徑庭.
他們從小便跟着翊王.對於翊王的感情.介乎與師傅和主子之間.既有恭敬也有崇敬.既有恩情又有親情.也是非常的複雜.所以當初在翊王出事之後.他們纔會像瘋了一樣不惜一切代價的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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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時在找到翊王時.他渾身是傷.滿臉的鮮血.根本看不出樣貌來.如果不是他腰間掛的玉佩.他們可能都認不出他來.
而這兩年.翊王還要忍受着這至陰至邪的毒物帶來的痛苦.他們一個個都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能幫翊王減輕痛苦的同時.也在努力的查找當年給翊王下毒的人. 希望可以爲翊王報仇.
聽着車內二人毫無顧忌的鬥着嘴.鬼離和魅四目相視.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彼此的想法.同時無聲的開口說出兩個字.“解毒.”
二人的口型居然一模一樣.二人相視一笑.又轉過頭看着前方.心情一片大好.
醉仙樓.
“王妃.醉仙樓到了.”鬼離將馬車站穩後.對着車內恭敬的叫了一聲.
“好.知道了.”夏雪應了一聲.轉過頭.對着了空笑着說道.“師傅.我們到了.”
“廢話.爲師知道.”了空不悅的瞪了夏雪一眼.訕訕的說道.
“師傅.雪兒的意思是.我們品嚐美食的行動要開始了.”夏雪說着.一下在便從軟榻上跳了下來.高舉着雙臂.又說道.“師傅.您今天可要放開了吃.能吃多少.吃多少.一定要讓那個傢伙狠狠地出出血才行.”
夏雪說着.嘴角高高勾起.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打了個響指.帶着滿臉的笑容.說道.“師傅.請.”
了空這幾日一直跟着夏雪.也知道她一旦露出這樣一個狡猾如狐的笑容時.便是又要有人倒黴了.而且他也不想翊王這個小子那麼容易的就得到自己徒兒的心.想想他就覺得鬧心.
所以他倒是很配合.站起身.滿臉微笑帶動着臉上的鬍子一顫一顫.搞怪似得也伸出手.道.“徒兒.請.”
夏雪看自己師傅那樣.便知道師傅一定又是玩心大起了.
心中微微一樂.夜無痕.今日你碰到了我們師徒.註定了是你的劫難.
哈哈哈……
想到這裡.夏雪居然毫不顧形象的在馬車裡捂着肚子大笑了起來.
“王妃.夜宮主出來了.”馬車外再次傳來了鬼離的聲音.
“知道了.”夏雪終於止住了笑.淡淡的應道.
然後.馬車內.
“師傅.請.”夏雪繼續做着請的動作.
“徒兒.請.”了空也在繼續.反正現在天還早.離中午還有段時間.
“師傅.請.”
“徒兒.請.”
“……”
二人在車內玩的不亦樂乎.可是急壞了車外等候的人.
翊王.哦.不是.是夜無痕.
之前和夏雪有約.可無奈她受了傷.便只得將這次的宴請延後.這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可以和夏雪如正常人般的見面說話了.可馬車裡的人卻遲遲不見動靜.
夜無痕不明所以的看着鬼離和魅.二人攤了攤手臂.又摸了摸鼻子.均是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迴應了夜無痕.
夜無痕無奈只得走到了馬車前.叫道.“雪兒.”
夏雪沒有理他.似乎沒有聽到夜無痕的呼喚.繼續堅持不懈的和自己的師傅互相謙讓着.
“雪兒.”夜無痕再次叫道.
裡面的人依舊沒有回答.
夜無痕一把便推開了馬車的門.“雪兒.”
而一打開門入目的便是夏雪和了空二人正彼此都做着請的姿勢.在邀請對方先下馬車.
夜無痕徹底凌亂了.
原來夏雪一直沒有下車是因爲這個.害他擔心的要死.他實在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在請雪兒吃飯.爲什麼了空也跟着來了.還有.他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就因爲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在這裡浪費時間.
夜無痕當然是不能明白了.
夏雪認爲.師傅是長輩.理應讓着師傅.
了空跟着夏雪這麼久了.也知道了.女士優先.
二人一開始就因爲這個問題糾結着.而後來就變成了耐力持久戰.看看到底是誰更有耐性些.最後徹底的變了味.玩了起來.
反正等一下也是等.等兩下還是等.等三下也同樣是等.那乾脆就讓夜無痕多等會兒吧.
二人直接就將夜無痕徹底的給拋到腦後去了.
唉.可憐的夜無痕.
他要是知道自己在夏雪的心裡居然如此的沒有魅力.肯定會彆氣的吐血.(這是軒軒想的.讓我笑會兒.哈哈哈……)
而.夏雪和師傅正玩的樂乎.卻被夜無痕的出現突然打亂了.她的心裡便極度的不爽.
於是.
夏雪轉過身.冷眼看着夜無痕.不悅的道.“夜大宮主.難道你不知道要敲門嗎.”
夜無痕扶額.心中無限悲催.老天.什麼時候和自己的娘子見面也要敲門了.
他顯然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翊王.而是凌霄宮的宮主夜無痕.是那個被夏雪非常敵視.時刻警惕着.防範着怕會傷害自己男人的人.
見夜無痕不說話.夏雪冷笑一聲.又說道.“難道夜大宮主的字典裡沒有道歉這兩個字嗎.”
夜無痕徹底無語了.他實在不明白.雪兒爲什麼如此的敵視自己.她之前不是還努力的要求自己.讓自己帶她離開的嗎.怎麼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了空站在夏雪的身邊.聽着夏雪一句句讓夜無痕憋屈的話.看着夜無痕一臉委屈和無奈的表情.心裡就沒來由的爽.超爽.忍不住想要仰天長笑.
他劍眉微彎.嘴角勾起.鬍子輕顫着. 銅眸中笑意滿滿的.但基本上都是在幸災樂禍.
小子.老夫看你還能得瑟的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