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丁靈睡着了,她把頭靠在裴俊的肩上,他把車開的很慢,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託着她的頭,他叫,醒醒,女人,快起來,女人,馬上就到家了。
丁靈轉了下腦袋,擦了擦嘴巴繼續睡。
你這女人,快醒醒啊!你再繼續睡,我要撞車了,我知道你在裝睡,快起來,你給我好好的說說吧!怎麼跟晴熙認識的?
丁靈閉着眼說,你幹嘛想知道?你喜歡她嗎?想認識,我給你搭下線就好。
丁靈,我不想說人家壞話,但你能不能聽我一句,離她遠點。
爲什麼,不要一直女人、女人的叫了,我是女人嗎?你這個男人,知道怎樣才叫女人嗎?有過性經驗的才叫女人,懂嗎?男人,我連初吻都還沒有過,爲什麼一直叫我女人,丁靈睜開眼睛盯着裴俊。
哈!你這女人脾氣倒是不小,不叫你女人難道叫你豬嗎?是啊!你這麼能吃,又這麼會睡,叫你豬真的是一點都不爲過,不過你聽我的就是了,以後你會明白的,女人。裴俊獲勝般大笑。
你從出生開始就沒笑過嗎?你這個男人,幹嘛要以取笑她人爲樂,你還真是十足的野獸,以後叫你野獸吧!
在別墅的樓下,裴俊把車停到車庫,丁靈則下車等着他。
在門口,在月光下,裴俊看到丁靈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她說,裴俊,這種感覺真好,很溫暖,以後,我們一起回家做飯吃好嗎?
你該不會是隱射你想要嫁給我吧!我可不習慣身邊多個拖油瓶,裴俊注視着丁靈的眼睛。
丁靈楞了下,突然大笑說,切,鬼才會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我早就心有所屬了,只是看你這麼關心我,而我又厭倦了一個人吃飯,孤單一人的我暫時被感動了一下,然後小小的發現了你的一點點好而已。
真的不喜歡我嗎?覺得我只是一點點好嗎?裴俊稍稍彎下身把臉湊近丁靈注視着她。她也睜大眼睛眼神散亂的看着他的臉。
他靠她這麼的近,她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她感到窒息,並且臉頰發熱,然後她低下頭去。
他想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但剋制住了,他突然把她的身體扳轉過去說,走啦!回去快點睡覺吧!以後不要在外面呆到這麼http://www./xuanhuan/5_晚了,你的房間不是也有一臺電腦嗎?無聊的話,你可以翻翻網頁,看看新聞,或者聽聽歌,看看電影什麼的。
恩,她溫順的說,丁靈總是喜歡享受,享受別人對她的關心和愛護,那怕只是很小很小的溫暖,她都會全部接受。
他們邊上樓邊閒散的聊天,丁靈覺得身邊有個可以講講話的人真的很好。
多年以後,丁靈偶爾會想,當初和易悠的認識也許只是爲了見到裴俊,而學畫畫也只是爲了讓她遇到裴俊,就像是一種輪迴或者某種註定。不知爲何,她有時候總覺得易悠是愛過她的,在她和他離別時,她有一瞬間覺得,在易悠的心裡,她是他最珍貴的愛人,但他最終還是選擇放棄她,並且決然而狠心的把她推開,推到另一個相關且看似註定的命運當中。
很長時間,丁靈沒有再爲易悠掉過眼淚,對她來說,他只是一個謎,從分開後,他們再沒有通過電話,就像隔絕了一般,又或者韓易悠是在刻意躲着她,她覺得無論如何他都欠她一個解釋,儘管她明白有些話說出來,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裴俊是那種任何女孩都可以輕易愛上的男孩,不僅是因爲他有個有錢的父親。
他的過去,她無從參與,他的現在,她正在慢慢滲透,他的將來,她無從得知。
丁靈還記得她來杭州市區前一天,茗娟對她說的話,她說,傻瓜,如果你什麼都知道了,生活還有什麼意義。愛情什麼時候到來誰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悄悄溜走,我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跟你一樣,一直覺得自己是爲了愛情纔來到這個世界上,那時候,好想好想撥開我的未來看一看,看一眼那個男人,那個將會和我走完一生的那個人,可是我一點都看不到我的愛情,一點都看不到我將來要嫁的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因爲他是無的,毫無聲息,因爲看不到,所以有期盼,有等待,生活纔會有希望。
茗娟,她是一個積極、樂觀、大膽並且對生活充滿激情的漂亮小精靈。她是她的同班同學兼死黨的好姐妹,她們之間幾乎沒有秘密,無論什麼事情,她都跟丁靈講,只要她知道的,她想到的,她經歷的,她總是走在時代的前列,她說她的愛情永遠只有在小說裡纔會有,她要暫時對丁靈保密。
那是一個飄雨的下午,她說,丁靈,你會生病的,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說,娟,明天,明天我想我可能就要走了,到杭州市區去,去尋找我的夢。
去學畫畫,這很對嘛!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我早就看出來了。反正高中的畢業證書你已經到手了,會考還八個A,雖然說學畫畫是有那麼一點可惜了,但是我會支持你的。
茗娟的平靜大大出乎丁靈的意料,她以爲她會抱着她哭,以爲她會阻止她。
她撥了撥茗娟的長髮,看着她那白淨、光滑的有如水蜜桃的那種嫩嫩、柔柔的臉,認真的說,娟,你不覺得你太平靜了嗎?
茗娟不答反問,你剛纔在想什麼呢?這麼大的雨,你卻全然不顧。
丁靈苦笑了一下,我在想,如果我有你一半的美貌,我的愛情道路應該就不會這麼艱難了!茗娟,他不愛我了,他有未婚妻了,他要放棄我了,是不是因爲我不夠漂亮,我家世不夠好。
傻瓜,每個人的愛情都有她的命數,與長相,與身高,與財富無關。
茗娟,我不小心撞到他們在接吻,他跟他的未婚妻,這本沒什麼,可是我的心好痛,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我本是去找他告白,你知道,我鼓足了勇氣,放下了所有的尊嚴,我打算跟他坦白一切,哪怕沒有未來,哪怕要揹負罪惡。可是,他用他的行動撕碎了一切,跟我在一起日子裡,他甚至都沒碰過我的脣,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面對他,然後,我像一隻喪家之犬落荒而逃,我不知道要逃到哪裡去。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談的,只要他願意,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尊重他的,爲什麼他要採用這麼激烈的手法,他知道我愛他,可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對他是否還有愛。每一段感情的放棄和結束不是因着彼此不愛,而是之間有着莫大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