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跟我媽說出心裡的想法時,我媽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她就是看着我,說了一聲恩。然後發呆,呆呆的想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問我,“不上學了,你想去幹什麼?”
“我想找個工作,打工賺錢。”我說。
“找什麼工作?”我媽問我。
“學廚師吧。”我想了想說。
“有人學嗎?”我媽問。
“有人,瘋狗和狂牛他們都是廚師。現在他們兩個當大廚了,一個月能掙四五千。”我說。
“不願意上學,就去學廚師吧。學點手藝,將來有個出路。”我媽嘆了口氣說。
其實我的心裡有野心,有着很大的野心。學廚師一個月賺四五千,這點錢我一點都看不上眼。我的目標,是開個大飯店。因爲我之前聽狂牛說過,他們那個飯店每年能賺上千萬。我要先從小的做起,懂得開飯店的門路。然後用積累的錢,自己開個飯店。這樣我就有錢了,能變成大老闆了。以後再處對象,我再也不會因爲錢發愁了。
和宋冬雨在一起的這小半年,我算看出來了。只有有錢,我才能談得起一場不分手的戀愛。再一次處對象時,我絕對不能因爲錢發愁了。我要變成大老闆,永遠都不想因爲錢和女朋友爭吵了。
然後,我找到了狂牛。在狂牛飯店的門口,我將自己未來的打算跟他說了。我沒有告訴他我要開飯店,就是告訴他我要學廚師。當個大廚,能多賺點錢。
這一次,我正式退學也算破釜沉舟了。狂牛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他已經沒法勸我回去上學了。
然後想了想,對我說,“染髮可是在這裡看場子呢,你能在這個飯店幹好嗎?”
“我不搭理他,他還能無緣無故打我啊?我就老實攢錢,等攢到了錢就不在這幹了。”我說。
“攢了錢你要去哪?”狂牛眨了眨眼睛問我。
草,說漏嘴了。當着狂牛的面,我也不再跟他隱瞞了。就如實說了,想自己開個飯店做買賣。狂牛聽了以後,皺了皺眉頭說,“兄弟,開飯店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啊。”
“沒事,我有主角光環!”我拍拍胸脯對狂牛說。
“呵呵………”看着我,狂牛無奈的笑了。
然後我就正式跟着狂牛、瘋狗一起打工了,在他們飯店和他們住過上了打工的生活。狂牛和瘋狗的工作,就是當初崔玥給他們安排的。
那時候我還覺得崔玥可恨,故意支開我的兄弟想架空我。結果沒想到,我竟然藉着崔玥的光找到了工作。
如果不是崔玥給他們介紹了這麼好的工作,他們現在一個月還是一千和兩千。而我,也可能只跟着他們掙一兩千左右的工資。
但是現在這個飯店,我一個剛來的學徒工就能賺兩千五。我爸那時一個月才賺三千多,我都快趕上我爸賺的多了。
我們上班的飯店很大,總共有五層。每天外面都停着很多好車,飯店裡的生意十分火爆。工資兩千五不說,飯店還供吃供住。我心想,將來我就要開這麼大的飯店。
一開始上班的兩天,我的心裡還有點不適應。在後廚幫忙的時候,總是走神。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有點想念學校。但是有狂牛和瘋狗兩個兄弟在,我很快就適應了。跟着他們一起在後廚幹活,寂寞了就找他們兩天。下班後我們三個一起去喝酒或者上網,然後回到飯店供的寢室一起睡覺。睡覺之前再鬧一會兒,或者打會兒撲克。這小生活過的不錯,我很快就開始安於現狀了。
這樣的生活,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中,我看見了染髮幾次。穿着花襯衫,帶着幾個小弟。還不知道從哪整來一輛別克,讓我心裡很是羨慕。他也看見了我,沒有理我。就在飯店裡抽了一會兒煙,然後就帶着小弟離開了。
小富貴和陳瀟,她們兩個來看過我一次。給我買了很多零食,讓我心裡十分感動。走的時候,陳瀟看着我的表情有些複雜。既心疼,又有點生氣。
她對我說,“楊洋,我真對你失望。從今以後,你別來我奶奶家找我了。”
陳瀟說的是氣話,我知道她是對我好。所以嘿嘿一笑,也沒說別的。然後糖寶也來看過我,還有很多其他朋友。都說我當個廚師太可惜了,要是做點別的工作能更有前途。
除了糖寶,他們指的全都是混。見到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我心裡有點害怕混了。我不想像韓賓和慕南枝那樣,做一個被警察通緝的逃犯。但是在混這條路上,你不把別人弄死死的就是你。
混,這是一條不歸路。我今年十九,我只想在二十二歲之前變成大老闆。我堅信,錢纔是萬能的。只要有錢,沒有什麼是我買不到的。
然後又幹了一個月,我就有點受不了了。當初來的時候,我,野心勃勃,雄心壯志。我認爲,就算我不能成爲一代廚神。我,也能學到不錯的手藝開個飯店。
但是我做夢都沒想到,幹廚師這行太累了。尤其我還是個學徒工,基本髒活累活都讓我幹。我幹了不說,他們還嫌我乾的慢乾的不好。竟比事,總冷言冷語的諷刺我。
如果是我以前的暴脾氣,肯定就打他們了。我社會上還有人呢,整不死他們。但是如果我把他們打了,我整不好得賠錢進去。得罪了他們,以後也沒人教我手藝了。
手上多了很多口子,不是我切菜時弄的口子。是殺魚,殺魚時將大拇指塞進魚的嘴裡,然後拿着刀背在魚腦袋上那麼一敲,魚就死了。然後用刀背敲去魚鱗,用刀刃將魚開膛破肚。掏出裡面的腸子,和腦袋裡的腮。洗淨血水,一條魚就殺好了。這個過程,我需要兩分鐘完成。而我們這是大飯店,每天我要殺幾十條魚。每天身上都是腥味,魚太滑整不好就劃到自己手。
除了殺魚,我還要切肉。切菜是最舒服的活,乾淨好切。但是切肉就滑膩膩的,有時候切的是冰箱裡拿出的硬邦邦的肉,切不動不說,手裡一滑又會切到自己手指。
髒、累、被人諷刺受氣,漸漸的我感覺自己不適合這個工作。也感覺一個月兩千五太少了,就算我一年不吃不喝也只能攢三萬塊錢。
閒時和外面的服務員聊天,我問他們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他們笑了笑說,“不多,一個月三四千吧。”
“怎麼就三四千了呢?”我問。
“我們底薪是一千八吧,不過有瓶蓋。那個女的你看見了吧,那天晚上她一宿賣瓶蓋就有三千塊錢。”
“我草,那一個月不得一萬啊?”我吃驚的問。
“嘿嘿,最多的時候七八千吧,不過也和一萬差不多了。”他們笑嘻嘻的說。
聽了他們的話,我的眼睛開始轉了起來。我感覺我還年輕,我的時間有限。我大好的青春,卻不能浪費在廚房裡。然後我決定了,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賺錢。
廚師不幾把當了,我去當服務員!反正後廚啥樣的我也知道了,以後開飯店心裡有個數就行。
然後我就去找老闆談了,說想去前面當服務員。老闆問我想好了沒有,我說想好了。正好前面缺服務員,老闆就讓我去了。不過老闆讓我想好,去了前面可得有點眼色。
“必須的,我老有眼色了。”我信誓旦旦的說。
去當了服務員,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人變得清閒了,身上也沒有魚腥那種味道了。雖然服務員也很累,但是比廚師學徒強多了。就看着在後面忙碌的狂牛和瘋狗,我心裡還有點小得意。
在後廚打工的這兩個月,我總共發了五千塊錢。這筆錢,我拿出一千給我爸媽買了衣服和煙。他們看我打工都挺心疼我的,告訴我自己攢着點。我說沒事,我必須得好好報答你們。
剩下的四千塊錢,我也沒攢下。抽菸、上網,一起喝酒,這錢全都被我花了。瘋狗和狂牛都是農村人,他們兩個能吃苦。平時喝點酒,但是花費的不多。而我有點饞,一進燒烤店看見肉就想吃。基本每次和他們喝酒,我都得花個一二百。
一開始我請了他們兩次,後來我們就開始AA了。一起喝酒時,他們花他們的錢我花我的錢。他們跟着我一起喝酒,一頓二十塊左右。我總想吃好的,得花七八十左右。
這兩個月,我唯一的收穫就是嚐到了烤羊蹄什麼味道,五花肉卷金針磨也沒吃過,還有烤鱈魚也沒吃過。現在,我全都嚐到什麼滋味了。挺好吃的,每次吃完下次都想再吃一次。
從九月份到十月份,我又幹了一個月服務員。這個月爽,真的跟那些服務員說的一樣賺很多。不過我乾的是散臺,真正能喝酒的都在上面包間。還有很多公款消費,一進來就專點好酒,那些包間的服務員提成特別高。
我這個月賺了四千,我草,都快把我爽死了。拿着這錢,我立刻請兄弟們吃了一頓好的。請吃飯那天,張思文和常鷹也來了。我和宋冬雨黃了心裡不痛快,跟他們一起喝了個爛醉如泥。
這一頓飯,我花了一千多塊錢。喝好酒,買玉溪,我感覺我變成了有錢人。
第二天上午,我到了飯店以後頭皮還是麻的。臉紅紅的,身上的酒氣特別重。和那些服務員收拾的飯店,擦了飯店裡的玻璃。到了快中午時,飯店正式上人了。
站在自己的散臺,我突然看見喜龍、染髮和龍少一大羣人走了進來。他們的人數很多,大概有三十幾個。
看見他們,經理連忙迎了過去,“染髮,你朋友來了啊。來,我給你安排個包間。”
“不了,我朋友想在樓下吃。”染髮笑了笑說。
“爲什麼?”經理說。
“呵呵,你不知道這裡有個社會大哥嗎?我們,想嚐嚐被社會大哥服務是什麼感覺。”笑了笑,龍少一臉陰沉的向我看來。
我心裡忍不住咯噔一聲,嗎的三大反派全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