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聽着代小也的這一番話,只覺得難過。曾經那個天真爛漫、不可一世、不知世俗的女生跟前眼的這個代小也真的是一個人嗎?
他尚不知,將代小也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劊子手,恰恰是他本人。
代小也笑着,那笑容如面具一般:“你先出去吧,我要找換洗衣物了。”她趕顧湛走。天知道她說出這一番話來,心裡有多難受。還是當着他的面,她都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顧湛起身離開,代小也一直面帶微笑。打開衣櫃找衣服,今天拿來回來的衣物,顧湛已經一件一件地掛好了。
拿了以前常穿的白色睡衣,然後洗澡,睡覺,第二天起牀上班。
代小也一夜不能成眠,早上起來後一副大熊貓眼的樣子,也顧不得那麼多形象問題,匆匆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
顧湛起來做早餐時,代小也早已經出門了。他卻不知,仍做了她的一份,做好叫她是,才發現她的房間裡空空如也,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以前的代小也從來是不疊被子的,這一切都是顧湛在默默地幫她做,但是現在的她……
顧湛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轉身上樓去叫艾曉珊吃早餐。
況培真是個煩人的傢伙,她已經明確地告訴過他了,不要再送花,他根本不聽不但天天堅持送,還早中晚各三次,卡片上的法文已經變成了中文,永遠是那一句話:“你一天不原諒我,這花一天不會斷。”代小也開始是扔花的,後來直接做起了生意,把這花轉售給公司裡的男同事,讓他們拿回去送女朋友,送老婆,逗家人開心。
報酬是請她吃中午飯。所以幾本上代小也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請她吃飯。有時候中午飯排不完,就請吃她喝下午茶的,吃零食的。到最後還有送她回家的,這樣她就免於擠公交了。
顧湛工作太忙,又要去出差一個星期,顧湛不在家裡,代小也就不願意回去了。
所以天天都在公司忙到很晚。
本來今天是
有人送她回家的,但可惜突然接到個電話,說是女朋友的爸媽要來,立即慌慌張張地請了假就回去了。到最後只剩她跟荔姐兩人一起加班。
眼看快沒有公交車了,代小也急急忙忙地收拾完手上的東西,拿着包包就走,荔姐叫住她,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我送你回去吧。”
“那怎麼好意思啊!”兩人家的方向根本不同,要讓她特意繞路送自己,她十分過意不去。
荔姐笑道:“你把明天的花全留給我就可以了。走吧!”說着也提着包包跟代小也一起走。代小也看着她:“你不收拾一下的?”
荔姐道:“我早做完了,在等你——明天的花呢!”代小也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荔姐去地下停車場開車,她則在公司門口車道的地方等她。剛走出大廈門口,代小也就又看到了那輛熟悉的,礙眼的車子。
心道:“還真的是冤家路窄。”
轉身要從樓道里下樓,直接坐荔姐的車出去,不想況培走已經朝她走了來:“小也,我們好好談談不可以嗎?”
代小也要擺脫她的鉗制:“我沒什麼跟你說好的,你放開我。”
況培也耍起性子來:“我不放,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好好談一談,休想讓我放了你。”
她橫眉豎目地瞪着他:“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現在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覺得我逗起來很好玩兒是吧!”
況培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爲什麼不肯相信我的話,我的真心呢?”她冷笑道:“還真是可笑,你的真心?你的真心表現在那裡?在學校裡幫我解了圍 ?還是帶我去酒吧裡玩兒的事情?還是你送的花?你的真心未免太奇怪了吧!反正你放開我,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不管況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她都不想靠近這個男人,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況培還不死心,要繼續說,代小也已經火了,說話也不經大腦,脫口而出:“你有什麼好的?就有錢嗎
?但是有錢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況且你還這麼老了,你想老牛啃嫩草還是什麼的啊?”
況培也被她氣得急了,反駁道:“我老牛吃嫩草又怎麼樣?我總比你那個爸爸強吧,明明是自己的養女,卻有非分之想。跟他比起來,我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
他竟然敢說顧湛污穢!代小也毫不客氣地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況培眼疾手快,伸手法擋住。
“我不許你說他的壞話。”代小也又氣又急。
“你不讓我說我就偏要說,不但顧湛污穢,就算你也是不乾不淨不清不楚,你竟然愛上自己的父親!”
她說不過況培,急得哭了起來“我就是不乾不淨,我就是喜歡他,我主是喜歡他,就是喜歡他怎麼樣!你管得着嗎你?你憑什麼來管我啊!”代小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
這個男人太過分了,罵她可以,但是不要罵顧湛。顧湛從來都對自己關愛有嘉,也從來對自己如父親一樣的疼愛。
況培,你嘴這麼毒,怎麼不掉下水道里啊!
況培看代小也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自己也不好受,又靦着臉來哄她:“對不起……我,是我的話說得重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拿出手絹來給她擦眼淚。代小也臉一側,呼地一聲站起來:“不用你的好心!”推開況培的手,便跑了。
荔姐已經出來了,她忙朝她的車子走過去。
代小也靈敏地鑽上車,況培想攔卻已經來不及了,荔姐的吉普車一溜煙便消失在了夜色的。
荔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平時打扮得挺淑女的一個人,溫溫柔柔的,還有點兒狡黠。沒想到竟然開這麼有個性的車子,骨子裡一定是一個十分狂野叛逆的人。
荔姐一邊開着車一般用哨子哼歌,身體還不停地隨着音樂搖擺,那樣子十足一女流氓的架勢。
大概是吹得嘴巴酸掉了,荔姐揉了揉臉上的骨頭,轉頭問代小也道:“怎麼?還沒和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