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要盯緊了,但凡錯上一分一毫,損失就是金山銀山。”王臨池將一大堆已經批閱好了的奏摺讓張麟搬走。
張麟看着這一幕,疲憊的臉上帶着無奈。
“我還是有些看不明白,明明戶部一直在支出,但是錢沒少,反而越來越多,各家收益在漲,底層的百姓也越過越好。”張麟有些疑惑。
總不能憑空誕生出來吧。
“錢從來都沒有變,一直都是這些,只不過是在左手倒右手罷了。”王臨池坐下來,慢悠悠的說道。
整個大靖,都進入了一個高速發展的模式,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賺的盆滿鉢滿,使得大靖國力跟下坡不踩剎車踩油門一樣強勢。
反正就是車軲轆都快跑冒煙了。
王臨池嘴上這麼說,卻隱瞞了很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生產力。
他開發出來的蒸汽機系列通過一系列的魔改,在這些時間裡,瘋狂裂變成了強大的生產力。
再加上相應的糧食方面的規劃,通過世家先投資和讓利,結合了持續效益回饋等方式,最終讓所有人都能夠得利。
看起來像是憑空誕生,實際上都是生產力提高後,才讓大靖出現這種盛世。
缺點也有,王臨池是最大的資本家,掌握着完整的生產資料,一旦他抽身離開,大靖直接崩塌掉,並且還會因爲生產力匹配不上產出,原本的持續效益回饋就會變成了高層對底層的壓榨。
那麼接下來不用多說,肯定就是反了大靖。
因爲真的可能是飯都吃不飽,那百姓不造反誰造反。
“錢沒有變,那什麼東西憑空誕生出來了?”張麟很聰明,要不然能成爲南張氏的世家之主,還能夠做到大靖首輔,本事是有的。
“哪裡有什麼憑空誕生,你們世家再加上朝廷,從始至終都在壓榨着百姓,讓他們疲以奔命。”
“然而這種疲以奔命獲得的卻是讓百姓沒有任何賺頭,一旦氣候出現問題,不僅一分賺不到,甚至還得血本無歸,買兒賣女甚至是賣自己。”
“把一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金山銀山換成了那麼幾兩銀子,還什麼東西憑空誕生出來。”王臨池不由得嘲諷了一句。
“不對吧,哪怕是爲奴爲婢,又不是不幹活。”張麟敏銳的察覺到了王臨池話裡的問題,很快就找到了關鍵。
“不一樣的,產出問題,給你們幹活,所產出的東西,是沒辦法流通出去了。”
“這種事你還得自己多去底層走走,而不是在這裡問我。”王臨池給了對方暗示,表示是他不想談了,趕緊滾犢子。
對方確實是察覺到了生產力的事情,只是這事,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復刻。
蒸汽科技的技術在他手上,如果沒了王臨池,不說其他的,單單是冶煉,就能夠讓他們卡在第一步。
大靖的就算是有靈士的幫助,發展其實並不是多樂觀。
見到王臨池沒有多少興趣,張麟自然也就沒有繼續往下追問了。
“那我就先告退了。”張麟說着,起身離開。
“記住,這件事要抓好,那些不守規矩的世家、豪紳,全都處理掉,你們在做的是在打造金山銀山,不能讓這羣貨色絕了你們萬世香火財源。”王臨池又囑咐了一句。
“王上放心,這事我心裡有數。”張麟應答,從王臨池上位開始把持朝政,這話就是不厭其煩的說着。
事實也正如王臨池所說,一羣小世家,是真的眼界淺,真以爲現在還是以往,弄虛作假也就算了,還敢亂來。
就他們那點能力,也配跟王臨池打造起來的班子玩心眼,那報表之上的數據,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問題。
保持和之前上交的一樣就能夠矇混過關或者是想要圈地自己玩自己的。
這些事情都是能夠影響數據,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你的不對勁。
那麼接下來,就是層層追責和施壓了。
這件事會分到南張氏以及五姓七望手中,再由五姓七望追究範圍內的責任人。
王臨池將整個大靖,劃分爲了十三個區域,每一個世家負責一個區域,因此在大靖,被重組後的這十三個大世家稱爲十三氏族。
因此,有問題王臨池找氏族,十三氏族在這十三個區域裡,根據王臨池提供的制度,也是再劃分成了大大小小無一不足的區域,這些區域的負責人也是世家。
該區域出問題了,氏族就去找負責該區域的世家,那麼再往下,依然有着劃分。
反正王臨池不會去找出事的小世家麻煩,只會一巴掌甩在氏族的臉上,罵一句伱小子是怎麼管事的。
對方還不敢還手更不敢罵,只敢跟王臨池賠笑說:處理一定讓你滿意。
至於說聯手其他十二個氏族跟王臨池對着幹,真以爲其他氏族是傻子不成,你們自己辦事不利還損傷了大家的利益,丟了面子還想要讓我們跟着丟錢?
從上到下大家雖然都是同一個利益集團的人,可是卻也有派系劃分。
王臨池不拿利益,但是卻是分利益的人。
每個月分給十三氏族外加皇室的利益,都是根據業績來劃分的。
不過皇室每個月固定能拿到51%,剩下的49%纔是十三氏族以及其麾下區域的各個中小型世家。
相當於每個人都與自己的一份肉,這還是額外的,實際上隨着發展,皇室和世家的產業也在不斷增長,分紅和自己的收益,一共是兩份。
一座是隻要大靖不滅就不會斷絕的金山,另一座自然是他們自己造的銀山,然而這兩座山,全都在王臨池手上,他要是收回,大靖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
“王上,陛下請您進宮對弈。”
一名候了有大半天的太監,在王臨池送走張麟之後,這纔開口。
期間商量的事情,也沒有瞞着對方。
王臨池知道,這是這位新靖帝故意安排來監視他的,不過王臨池並不在意這點小手段。
就算是讓對方知道了,這位新靖帝也無法揣測明白,張麟都一知半解,更別提他了。
“今兒個又是什麼劇目。”王臨池揉了揉太陽穴,這位靖帝,是又菜又愛玩,直接就把他當成了奸佞來對待。
但是能力也實在是有限,連鑾儀衛都不待見對方。
要知道,對方手上可是有一大堆的好牌,比如鑾儀衛,結果因爲李崢跟着王臨池混了一段時間,就覺得不可信。
好吧,這確實不太可信,但是其他人可信啊。
結果倒好,他居然扶持着副指揮使跟李崢這個正指揮使開始玩政鬥了起來。
搞得內部是一陣烏煙瘴氣,鑾儀衛直接廢了大半。
而禁軍直接就是和禁軍統領不合,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和皇室也是對立的。
皇室的族長屬於靖帝的長輩,也是極其有能力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王臨池的能力能夠保大靖數百年無虞。
王臨池需要的也不過是身前身後名,最好的辦法就應該如同先帝一樣,直接放權,然後自己縱情享樂就可以了。
結果新皇他偏不,就要自己微操。
因此皇室、世家、羣臣、百姓都一直在壓制新皇。
再接下來,對方就是想着法子折騰王臨池,不是找他喝酒就是找他下棋,時不時就想引導他說錯話。
然而新靖帝身邊都是他利益集團的人,導致了王臨池甚至什麼都不用做,直接就躺贏了。
這麼一個財神爺,誰見了都得客客氣氣。
“下的是一種小種棋。”太監說着,又小聲的說道:“據說今日是想着讓王上您離開京都,統兵剿滅周遭諸國。”
“你們啊,都是陛下的身邊人,讓他消停消停。”王臨池嘆了一口氣:“走吧。”
太監是靖帝的人沒錯,但是他外頭的親人不是,收買不了太監,總不能斷了這份香火吧。
因爲王臨池的緣故,連帶着原本宮外的親人都過得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