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齊王帶兵出征已三月有餘,這天下,如今只識得天齊王,而不識得陛下您啊。”一旁的靖帝‘心腹’幕僚在旁邊說道。
靖帝則是看着堆成山一般的捷報,臉色愈發的陰沉了起來。
“那又如何?天齊王可是天下人盡皆知的大忠臣。”靖帝說到大忠臣的時候,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這天下人有眼無珠,居然敢把一個把控朝政的奸佞稱爲忠臣,不愧是大奸似忠。
“天齊王既然重名,又是人盡皆知的忠臣,不若陛下將其召回,如何?”身邊‘心腹’幕僚給他出了一個餿主意。
靖帝聽到這話,也是猶豫了。
天齊王南征北戰,剿滅了諸國,讓大靖的版圖在瘋狂的擴張,現在召回來,怕不是舉國上下都會反對。
“不妥。”靖帝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他要是敢這麼做,第二天說不定就得換人了。
他是能力不行,不是智商有問題,這種一看就是自毀長城的事情,怎麼可能真去做出來。
“爲何不妥,若是天齊王帶兵回來,便可奪權掌事,若是不回,陛下便可由此插手朝堂之事,一點點的奪回自身權力,而非如今無從下手。”幕僚又說道。
然而靖帝很堅定,搖搖頭:“此事雖可,卻也容易弄巧成拙,一個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王臨池不會要他的命,不過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可是見識過了王臨池的手段,雖說他恨王臨池,可是如果他真的有其他手段的話,他也不願意殺王臨池,畢竟王臨池從始至終,都對他恭敬有加,沒有任何的逾越之舉,甚至連先帝加封的各種權力,除了必要的都很少用。
再者,王臨池堪稱是天齊黨領袖,沒有那麼容易扳倒的。
這天齊黨,不止朝堂上全都是,連民間更是數不勝數,他自然是不敢。
“那便緩緩試探,先下一道金令,以做試探,若是天齊王不肯班師回朝,陛下便可插手其中,又另下十一道,以此作爲麻痹,此番若成,陛下便大權在握。”
“抗一令,可以爲天齊王辯解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抗十二道令,可言謀逆,以莫須有之罪,殺之。”
“若是受命,便可令其還政,打爲庶民,豈不美哉。”幕僚一副我是在爲你好的模樣說道。
這讓靖帝確實是有些意動,而後又說道:“可是,朕也想要一統諸國。”
他不僅要打擊王臨池,還要讓王臨池幹完這件事,屆時他就直接接收所有的勝利果實。
“此事易爾,可在天齊王將勝之時發令,屆時天齊王必定抗命!”幕僚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可是誰去做?”靖帝說出了一個很嚴謹的問題,那就是沒人執行,從上到下都是王臨池的人。
下十二道金令,還奪權、殺人,就他這旨意,怕不是連皇宮都出不去。
計劃就是再好,無法執行也是個廢物。
讓自己的幕僚團去執行?這根本就不可能的,因爲這羣幕僚都是見不得光的人,身上也沒有任何官身。
他想要任命也沒有辦法,任命官員,是需要走程序的,要是吏部給你卡住了,就是慢慢拖着,那也沒有辦法。
‘心腹’幕僚沉默了一下,而後說道:“可以死士爲禁軍,送金令!”
靖帝思考了一番後,覺得這個確實是可行,而後點頭:“便由你去運作吧。”
如果只是禁軍,難度確實不大,唯一的缺點就是擅離京都可能有點麻煩,然而對於靖帝來說,還真不成問題。
因此難度是隻有讓死士成爲禁軍。
“是,陛下。”幕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而後這才繼續說道:“不若將所有死士都調入禁軍之中,以此爲根基,有陛下幫助,必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禁軍,屆時文武在手,何懼天齊王。”
一聽這話,靖帝覺得也是有道理。
死士要是能有一個明面上的身份,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不管是辦事還是跑腿,都有着光明正大的身份和理由。
“一人還好,死士數量衆多,怕是不易吧。”靖帝也想到了缺點。
塞幾個人的話,有着他自己裡應外合,還是沒有多少問題,但是數百人死士全都塞進禁軍裡,那就非常的顯眼。
“可以少量多次。”幕僚提出瞭解決辦法,這才繼續勸道:“天齊王離去,此乃天賜良機,若是錯過,未來陛下只能是天齊王掌中傀儡。”
“此事確有風險,然欲成大事,不能瞻前顧後啊。”
就這一番折騰下來,靖帝被洗腦的是有些找不着北了,只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頗有些渾渾噩噩的點頭答應。
“有理,天齊王曾言,做大事而惜身,不可取!”靖帝很快就想明白了,對方敢這麼做,就是敢賭。
對方都能賭贏,自己憑什麼不能賭贏?
只要翻身做主人,那麼危險再大都是值得的。
“既然如此,就依計行事,至於這第一道金令”靖帝是問什麼時候發。
“三日後便可發出,有飛艇在,不宜過早發出去。”幕僚還是給了相應的時間,作爲王臨池的記憶體,自然有着王臨池那邊的情報了。
而且也不可能真靠忽悠,也得要拿出真本事來,要不然全程都是吹牛逼加低能操作,靖帝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你有問題了。
正是因爲平時展露出真本事,讓靖帝在王臨池的‘壓迫’下獲得了相應的‘喘息’,這纔會聽幕僚的。
否則就你這種奇葩操作,換一任靖帝,都得先殺了你,拿伱來祭旗。
有腦子的不少,沒腦子是真的少見。
“嗯,去吧。”靖帝滿意的讓幕僚去辦事。
他對於自己的幕僚團,自然是非常看重和信任,每一個人,對他都是忠心耿耿且能力非凡,若非被朝堂排斥而鬱郁不得志,成就必然不在天齊王之下。
幕僚行禮告退,很快就離開了宮殿。
“哈哈哈~大事可期啊!”靖帝暢快的笑了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只要成功,那麼他就能夠大展身手了。
至於自己不行?那沒關係,有王臨池這麼個珠玉在前,給他留下來了一個完整強盛的大靖,再照抄王臨池的政令不就可以了,哪裡需要那麼麻煩。
治理天下能有什麼難的,不就是發號施令一下子就可以了。
權力在他的手上,張麟等世家能依附王臨池,等他取回權力之後,自然也能夠依附他自己,屆時有什麼事情,按照王臨池的辦法,吩咐張麟等人去做就行。
什麼?那生活不就和現在一樣?
那哪裡能一樣,一個是能夠隨心所欲的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另一個是被養在籠中的金絲雀,生命被別人拿捏在手中,自然是不舒服。
“希望一切順利。”靖帝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在沒有成功之前,他自然不會表現太過,還需要繼續隱忍
王臨池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心情也是非常的好。
“王上您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李崢察覺到了王臨池的笑容。
“當然開心了,這一次若是成功了,便是大靖盛世的開端,我若是死了,也不會愧對先帝對我的提拔。”王臨池自然不能說因爲自己的劇本已經順利進行,舞臺也搭建中,就等着他回去揚名,然後進行屍解了吧。
李崢不由得一愣,他沒有想到王臨池會是這種說法,仔細想想,除了架空靖帝之外,王臨池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在爲國爲民。
“王上當年平胡虜滅流寇之時,便已然不愧對先帝之恩了。”李崢說道。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王臨池應了一句。
“好詞!”李崢毫不猶豫的誇獎,王臨池要是隨便來兩句,就是寫的太差了,他也會違心誇獎的。
“確實是好詞,可惜,時間太長了,全詩我已經記不清楚了。”王臨池嘆了一口氣,前世之事,離他已經越來越遠,很多記憶,變的有些斑駁。
李崢也是一滯,合着不是你寫
“往事如煙,王上又何必糾結過往呢。”李崢勸了一句。
王臨池則是搖搖頭,沒有回答,拉着馬繮繩,一夾馬肚,就準備入城接受這個小國的投降。
對方不是穿越者,自然不能理解自己了。
而且他還不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是一個朝不保夕的穿越者,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或許就會滅亡掉,使得他繼續流浪下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