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決定!”
宏大的場館,人山人海的觀衆席,宛如一片翻騰的海洋。裁判拿着話筒慷慨激揚地高聲宣佈。
“決賽的勝者,新一屆的決鬥王誕生了!他的名字是藤木遊玄!”
掌聲和吶喊,宛如整個空間都被點燃。裁判話音未落時場館內已是一片沸騰,掌聲如雷鳴般響起,瞬間淹沒了空間。觀衆們紛紛起立,揮舞着印有勝者名諱的旗幟。
遊玄站在場館的正中,突覺得燈光有些刺眼。四周所有的歡呼,吶喊,突如其來的那象徵着來到這個世界頂點的至高榮耀,第一時間帶來的不是興奮,而是茫然。
等會兒,自己是怎麼到這兒的來着
爲什麼突然有種好像漏了一整季進度的既視感?
遊玄皺眉。
他記得自己貌似是和社長、亞美魯達一起潛入了那個叫阿比亞克的公司。他們從下水道系統成功進入了內部,在圭平的遠程協助下黑掉了直達電梯,進入服務器室
然後似乎就來了這裡?
突然之間,他就成了決鬥王。
還不僅如此。他很快意識到,他現在銀行賬戶上存款的尾數多到讓人懵圈,他有着一車庫的豪車,名下有多到他數不清的豪宅。
就比如最近的這個就在決鬥之都童實野郊外的莊園。
走在這巨大的莊園、宏偉的建築內,看着那精緻的花園、精美的雕塑和藝術品,他突然感覺自己像個第一視角的看客。就好像在看着某種另一條世界線上自己的人生,某個通過決鬥贏得了所有、踏上巔峰的自己。
“遊玄大人,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回過頭,發現這莊園里居然還有個小女僕。裙襬輕盈飄逸,白絲長襪緊緊貼合着修長勻稱的雙腿,露着精緻的鎖骨和神秘壯麗的溝壑,似雲朵般柔軟。
“大人要現在洗澡嗎?”
小女僕笑吟吟的,說着就開始解腰帶。
“等會兒。”遊玄揚了下眉毛比了個手勢制止,“你這是要做什麼?”
小女僕眨眨眼睛,一臉坦然地說:“請大人吃海鮮呀。”
遊玄:“.”
眼見這樣下去情況怕是要失控,遊玄咳了咳。
“沉默。”
話音落下,畫面瞬間定格。
巨大的豪宅,夢幻的小女僕,一切都在眼前扭曲變形。色彩模糊而混亂,原本清晰的輪廓開始模糊不清。
緊跟着,一切都彷彿變成了被打碎的鏡子,撕裂成了無數碎片。那所有生動的細節都在瞬間化爲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和黑暗,彷彿身處無盡的虛空之中。
唯有面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甬道,不知通往何處。
沉默魔術師的身影浮現在了他身邊。
“剛剛那個.幻覺?”遊玄微微皺眉,“是敵人類似幻術的能力麼?”
沉默搖搖頭。
遊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第一時間只覺得有點違和,不過很快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原來如此.”遊玄喃喃道,“這種類似感覺,這個狀態是”
虛擬身軀。
這不是在現實中,而是類似於在鏈接系統裡時的數字狀態。這是類似於海馬公司黑科技的技術原理,他不知什麼時候被思維增幅加速到了某個人工創造的虛擬世界裡,剛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數據投影。
而現在他藉助精靈的力量破開了對方展示給他的虛假影像,不過現在依然身處在這虛擬空間裡,只不過看到了更底層的情景。
遊玄低頭看了眼腳下延伸出去的這條路。
“原來如此,對我們的邀請麼。”他輕笑了笑,看向沉默,“怎麼說,你覺得咱們接受這個挑戰嗎?”
沉默魔術師向他點頭,提起法杖在胸前,表示沒有問題。
於是遊玄順着這條漆黑的通道大步向前邁進。 很快他發現道路兩側似乎是類似鏡面的結構,隨着他邁步前進開始浮現出了道道扭曲的影像。
遊玄認出來了,鏡像裡的人他都認識。
比如恐龍龍崎。
他滿臉寫着憎恨和不甘,向着遊玄怒目而視:“我的復活賽,我的機會.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哦。”
遊玄隨口應着,頭都不回地從他身旁瀟灑地路過,將龍崎落在了後面。
龍崎:“伱個@#%&!”
接着還有新多瑪的謝爾,同樣滿面仇恨:“奪走我最重要的卡組、甚至我的性命,踏着無數的屍骸成爲勝者的感覺怎麼樣啊?”
“還不錯。”遊玄聳聳肩,“你的卡挺好用的。”
謝爾:“你特麼”
但話終於沒能說完。因爲遊玄腳步絲毫沒停,已經繼續走向前,將他拋在了身後。
遊玄很快意識到了,在這鏡像裡出現的,都是他曾經戰勝過的對手。
他們有的控訴自己奪走了一切,有的控訴他的決鬥將快樂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也有的說他爲勝利不擇手段
但遊玄都只是笑笑,繼續前進。
行進到某處時,他停下腳步,向着黑暗中某處淡淡說道:“你可以停下這種無意義的展覽了。
你應該意識到,這些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吧?你不會指望用一羣我早就已經戰勝的對手來讓我恐懼吧?”
短暫的沉默。
之後那片黑暗中浮現了一陣淡藍的光。數據流匯聚起來,組合成了一道人形,披着黑色的風衣,緩步走出。
僅從那容貌看的話,模樣竟略有那麼幾分像海馬社長。
“我看過你的檔案,也瞭解你的情況,藤木遊玄。”那人淡淡說道,“至少自有記錄的決鬥來看,你似乎未嘗一敗。雖然情報檔案裡已經對你的評價不低,但要我說,你依舊是個被低估了的決鬥者吧。”
他停頓一下,眯起眼睛:“但你在求勝的道路上也從未真正正視過你的對手,予以作爲決鬥者的尊重。”
遊玄了然。此人說的多半類似於動畫裡凱撒亮前期的理論,凱撒的決鬥向來以尊重對手爲第一目標,他將其視作決鬥者的精神,直到遇到愛德之前、他甚至將這看得比勝利本身還要來得重要。
然而就算是凱撒,在職業聯賽裡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後也放棄了這樣天真的堅持。
遊玄輕笑了一笑。
“決鬥說到底從誕生之初就被設計爲了只有一個勝者的儀式。”遊玄淡淡說道“你說殘酷也好,說不擇手段也罷。
但說到底,只有勝者才能站在這。”
他頓了頓平靜地說道。
“當然了,揹負敗者的怨恨同樣是作爲勝利者的責任,這是任何一個決鬥者踏上戰場時就該有的覺悟。”
說着他露出嘲諷的笑意。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如果覺得拉一羣手下敗將出來就能讓我動搖,是不是有點搞笑了?”
那人眯起眼睛,沉默兩秒。
“原來如此。”他點了點頭,道,“這麼看來是我小看你了。藤木遊玄,有着像你這般的手段和天賦、同時還能如此堅定、毫無迷惘的決鬥者,的確很少見。看來海馬瀨人所看中的可能不僅是你決鬥的天賦而已”
他說着,擡起手臂,數據流在手上幻化出了決鬥盤。
“那麼重新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德爾塔’,被父親要求在此將你拿下。”他說道,“既然你軟硬不吃,那就用決鬥者的方式從這裡通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