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先見其碗。
所謂胡辣湯仙人，便是如此。
閃電俠路過，手裡都得多一碗胡辣湯。
浮雲飄動，風和日麗。
吃過早飯，兩人到學校時，時間尚早。
揮手拜拜，各自回班。
沈天青還從沒這麼早的到過學校，畢竟他偶爾遲到，經常偶爾。
可能是來得早，這會班級就他一個人。
打了個哈欠，沈天青趴下，準備養會精神。
剛趴下，一個同學就走了進來，看到他在，喊了聲。
“沈天青，你怎麼不去清潔區？”
“我又不是值日生。”
“哦，忘了你走讀。早上我們開晨會，全校大掃除，這會全班都在清潔區。”
“行吧。”
沈天青只好起來，跟着同學一塊往外走。
“大掃除幹什麼，有檢查？”
“沒細聽，反正說是清潔區絕對不能有一點影響校容校貌的東西。”
剛出教學樓。
沈天青這才注意到，今天每個班清潔區的值日生格外的多，幾乎是傾巢出動。
幾個學生看到樹上有三隻烏鴉，趕忙拿着掃把，揮舞驅趕。
沈天青皺眉，怎麼這些傢伙連他的通靈獸都不放過。
朝周圍仔細一看，沈天青忽然發現，今天校園裡似乎壓根就沒看到幾隻鳥。
三班的清潔區在食堂旁邊，要走一小會。
隔着老遠，都能看到清潔區已經到了很多學生。
李臨也在。
老李像是昨晚沒睡好，頂着很大的黑眼圈，在清潔區來回檢查。
“一定要注意飛過來的鳥，必須趕的遠遠的。”
他說着，一隻鳥忽然飛到三班清潔區。
如看到了攜帶着瘟疫的毒物般，三班學生趕忙提着掃把，大呼小叫地趕走了鳥兒。
小鳥無奈飛走，想在別處找個地方落腳，結果無論飛到哪裡，都是被趕，直到飛出校外。
沈天青大爲不解。
不至於吧，哈基鳥犯天條了，連個落腳點都不給？
他湊到老李跟前。
“李老師，早上好。”
“嗯，你今天來的倒是挺早。”
“老師，怎麼了這是，大掃除就算了，怎麼連鳥都不放過，也得一塊趕走？”
沈天青不問還好，一問，李臨朝某個方向望了一眼，悶哼一聲。
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正是陰沉着面孔，揹着手，到處檢查的彭永峰。
“昨晚半夜十一點多，我們的彭大校長連夜開了線上會議，說我們這幾個班開大會早退，把我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愣是罵了一個點。”
“想着罵完就完了，結果都凌晨了，他還繼續開會，讓我們整頓校容校貌，着重注意不能有任何鳥類進入校園，否則學生會查到扣分，他也會嚴查，發現了就全校通報批評。”
沈天青嘴角抽搐，“他鳥糞吃多了，把腦子吃壞了？”
“誰知道呢，說是鳥類攜帶禽流感什麼的，嘖，校長想的就是周到。”老李陰陽怪氣地說。
沈天青大概明白了什麼情況。
昨天開大會，彭永峰讓大家在雨裡聽他放沒營養的屁，結果他被鴉式戰鬥機襲擊了，而後一三六九班迅速離開。
事後，彭永峰不爽，所以半夜開會，整這幫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老師。
他驅趕鳥類的命令就更好理解了。
估摸着，是昨天被鴉式轟炸機炸完後有心理陰影了，對烏鴉們恨之入骨，所以恨烏及鳥了。
沈天青比較小心，自始至終，他都沒讓烏鴉小弟們離他太近，以免得被懷疑什麼。
畢竟烏鴉們襲擊的目標非常明確，任誰都能看出來，背後必有烏鴉哥指點。
搞不好，彭永峰正在玩命地查烏鴉們的主人是誰呢。
“對了，這次衛生抓得緊，學生會的會一直查，每節課下課得派個人到清潔區待着，你小子前段時間老遲到，就你了。”李臨淡淡道。
“老師，我最近表現這麼好，分這麼高.....”
“你老是遲到也是不爭的事實。”
沈天青嘆口氣，忽然很懷念老張。
如果張鳴遠在這，該有多好啊。
作爲一個純粹的唯分數論老師，老張肯定捨不得他浪費下課時間去清潔區掛機。
哎，唯分數論這麼好的理念，怎麼還有人不信。
沈天青甚至無法與以前對自己共情了。
分數高的人就該享有下課不去清潔區的特權口牙！
質疑張鳴遠，理解張鳴遠，成爲張鳴遠，超越張鳴遠！
李臨困的要命，跟班長交代了一聲，去辦公室補覺了。
沈天青找了個石墩子坐着，百無聊賴地看着清潔區。
本來就這麼大一點地方，這麼多人，一會就搞完衛生了。
但是，因爲彭永峰的禁鳥令，大家不得不待在這趕鳥。
沒鳥的時候，就四處走動，撅屁股看地，昂頭看天。
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麼。
得想個招逃掉每節課去清潔區的辦法，不然太耽誤補覺，沈天青思忖。
忽然一夥戴着紅袖標的學生走了過來。
學生會的傢伙們一來，班長趕忙上前跟着。
他們拿着小本本，在四周檢查，時而在本子上記上些什麼。
“垃圾桶有垃圾，扣三分，草坪有樹葉，扣一分，地上有鳥糞，扣十分。”
“誒別記別記，馬上就收拾乾淨了。”
“校長看着呢，別讓我們難做。”
“真別扣，我們班昨天因爲早退，今天扣了五十分......再扣要被全校批評了。”班裡也有學生會的學生，趕忙說情，想通融通融。
“通融？”
一名同樣戴着袖標，個子很高的男生緩緩上前。
趙志遠吃着包子，望着訕笑的三班衆人，搖搖頭。
“誰都要通融，那我們不就沒作用了。”
“趙志遠，一班你們直接連看都不看啊.....查我們怎麼就這樣，有點過了吧。”
班長有點不服氣，他剛纔明明看到這羣學生會的直接忽略了一班，查完二班直接查得他們。
趙志遠噗嗤一笑，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
盯着三班班長，他湊近些，張開嘴，哈了口氣，濃郁的韭菜包子味直衝面門，極其刺鼻。
“我們副會長就是一班的，用得着我們查？管好你們自己。”
說着，他又哈了口氣，還笑了下。
班長面色漲紅，拳頭都攥緊了。
他人緣很好，平常有個什麼事情都會幫同學打掩護，故而身邊馬上站了一堆人，面色不善地盯着趙志遠一行人。
“幹嘛，打架？”趙志遠完全不懼，低着腦袋，指着自己的頭，“來，往這打。”
當然沒人敢動手，三中打架後果很嚴重，矛盾也沒嚴重到那個地步。
可是....這比真的好欠啊。
趙志遠見他們不敢動手，繼續吃着包子，又隨後將塑料袋丟地上。
“這也有垃圾，扣十分。”
“你他嗎犯病是吧！”
“辱罵同學，不尊重我們工作，等着通報吧。”
三班衆人這下都很憤怒了。
班長尤其是，差點忍不住也還嘴罵回去。
然後，他看到了有點嚇人的一幕......
“誒！沈天青，別別別！”
“哦。”
趙志遠等人一愣，看向三班班長說話的方向。
沈天青燦笑着，面孔純真，看似人畜無害
————如果他手裡沒拿着塊板磚，並望着趙志遠腦袋躍躍欲試的話，應該是這樣的。
見大家錯愕地望着自己，沈天青淡定地將板磚藏在身後，笑容依舊。
“衆所周知，青少年應當注重鍛鍊身體，所以我拿塊磚鍛鍊，也很合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