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山林顯得格外冷森,不知名的野獸在大山中嚎叫着,雨水打落在枝葉上沙沙作響。
到了後半夜,雨越下越大,牛毛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天地間一片水幕,整片山林處在一片水世界中。
辰南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此刻他已經處在巔峰狀態,調息了三個時辰之後他睜開了雙眼,兩道神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黑暗中,一條可怖的魔影穿過匆匆荊棘,向着山林中的帳篷漸漸逼近,殺氣雖然已經內斂,但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氛卻已瀰漫在整片林地內……
辰南右手是雪亮的長刀,左手是鋒利的長劍,任雨水打落在身上,他無聲無息、但步履堅定的向前逼近。
大雨滂沱而下,熟睡的人不知死神已經接近……
辰南將自己的氣息全部收斂,儘量做到空靈之境,心中雖有殺念,但殺氣卻未透發出點滴。
雪亮的長刀無聲無息的劃開了一座帳篷,血花飛濺,鮮血噴灑,兩個熟睡的高手的人頭已經滾落而下。
辰南悄無聲息的退走,像幽靈一般來到了另一做帳篷外,長刀輕挑,帳篷劃開,鮮血狂涌,人頭滾落……
大雨傾盆而下,高空中閃過一道道雷電,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山林內一條魔影在無聲無息的穿行呢,整座山林瀰漫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這對於追殺者來說,這是一個超絕恐怖的夜晚,一個如死神般的魔影在不停的收割着生命。
辰南已經挑開了十個帳篷,二十顆人頭已經滾落在地。此刻他沒有憐憫之心,沒有愧疚之情,現實是殘酷的,他如果不痛下殺手,這幫人早晚會殺死他。
在他挑開第十一個帳篷時,這羣人中功力最爲高絕的那兩個老人終於感應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他發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兩聲暴喝在雨夜中同時響起,不遠處的兩個帳篷同時衝出兩道人影,兩個老人終於發現了黑暗中的那條魔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喀啦」一聲震天大響,一道閃電劃空而過,清晰的照亮了林中每一寸空間。
兩個老人終於看清了如魔神一般的辰南,他手中那把雪亮的長刀沾染着猩紅的血跡,被雨水沖刷後漸漸變淡……
十幾個帳篷都已經被切開,血水自帳篷內向外汩汩的流着,混合在地上的雨水中,地面都彷彿變成了紅色……
兩人悲吼。
在兩人最開始斷喝時,就已經驚醒了所有人,一條條人影快速自帳篷內衝了出來。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死亡氣息,藉助一道道劃空而過的閃電,人們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
切開的帳篷,滾落的人頭,鮮紅的血水……
在閃電消失的一剎那,辰南突然自衆人面前消失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地內殺機暗藏,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發自靈魂的顫慄。
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幾道巨大的閃電出現在林地上空,與此同時辰南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兩個老人的身前,雪亮的長刀如死神的鐮刀一般,劈向兩個老人。
兩個老人快速拔劍,給予了辰南最爲兇狠的反擊。
刀芒、劍氣在林間激盪,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空間的每一寸地方,已經分不清那是刀芒還是閃電。耀眼的光芒在林地內交織着、撕扯着,劍氣、刀芒彷彿與天山的閃電連接到了一起,三道人影在光芒中飛快的移動着、衝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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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消失了,但大雨依然滂沱不止。
辰南和兩個老人的大戰似乎停止了,山林中一片黑暗,但死亡的氣息依然籠罩在林地內。
一聲慘叫,黑暗中閃過一道刺眼的刀芒,在明亮的光芒中一道血箭激射而出,一把雪亮的長刀自一人的胸前透出。
一瞬間刀芒快速消失了,天地間再次一片黑暗。
不過僅僅一瞬間,刀芒再現,再次照亮了林地,又一人慘叫着翻到在地。
不過,這一次兩個功力高絕的老人終於再次鎖定了辰南的氣息,快速向他撲去,林內刀光劍影,劍氣縱橫激盪,在耀眼的光芒中三條人影在糾纏着、對攻着。
黑暗中,那些訓練有素的高手慢慢的向着三人圍攏而去,並沒有因爲濃重的死亡的氣息而趕到恐懼。
辰南在劈出威力強大的一刀後突然暴退,在耀眼光芒消失的一剎那他的人也消失了,他快速自還沒有圍攏的缺口衝了出去。
「所有人都給我聽着,你們沒有人能夠活着離開大山,人總要爲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死亡是你們最好的歸宿!」
兩個功力高絕的老人氣的暴跳如雷,一人大聲衝着高空嘶喊着:「爲什麼要下這場大雨啊?!如果不是連日來雨水不斷,那個混蛋早就死上十次了!」
的確,連綿的雨水改變了一切。如果不是前天夜裡大雨滂沱而下,洗刷掉了辰南留在路上的氣息,他們早已找到了他。
那時辰南重傷難支,根本無還手之力,是斬殺他的最好時機,可是突來的天氣扭轉了一切。大霧、雨水爲他贏來了寶貴的療傷時間,經過兩天的修養,他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
這一夜,滂沱的大雨掩去了衆人的靈覺,爲辰南刺殺創造了極佳的條件,在轟隆隆的雷聲中兩個功力卓絕的老人也是在最後關頭才感應到危險的氣息,更何況其他人呢?
這一次,他們損失慘重,幾乎折損了一半人,現在活着的人僅僅剩下了二十幾人!
兩個老人幾乎咬破了嘴脣,他們真是恨啊!
聚攏在一起的青年人默默無語,他們都是凌家培養的死士,自小被灌輸要忠於家族的思想,所有人都是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對於死亡並不陌生,此刻他們已經預感到這一次似乎凶多吉少了。
當衆人迴歸帳篷就寢時,辰南再一次出現了,他在遠處靜靜的看着漆黑的林地,雙眼散發着野獸般的光芒。他在等待機會,他想幹掉一個功力高絕的老人,只有那兩個老人才能夠給他帶來真正的威脅,如果能夠成功刺殺掉一個老人,他就真正的安全了。
並不是辰南冷血嗜殺,在追殺與被追殺中,殺戮纔是生存的根本,如果心存仁慈,連婦人之仁都算不上,那是愚蠢。爲了生存下去,他只能不擇手段的消滅敵人的力量,殘酷的處境,令他沒有選擇。
天地間一片水幕,沖刷着林間的罪惡痕跡,現實是如此的殘酷,老天也掩飾不住。林間堆積在一起的屍體,雖然已經冰冷,但似乎還在無聲的控訴着。
辰南繞過屍堆,徑直向一個帳篷無聲無息的移去,剛纔他一直在暗中窺視着,親眼看到藍衣老人鑽進了前方的那個帳篷。
他宛如幽靈一般,將身體機能調到了最低,沒有外放出半點氣息。刀光如虹,刺眼的光芒在林地內閃現而出,無匹的刀氣爆發出陣陣隆隆之聲,瞬間摧毀了帳篷,防水油布瞬間化爲粉碎。
但辰南的心卻一沉,在出手的一剎那,他感覺到了一絲力量波動,但卻不是發自帳篷內,而是來自旁邊的一個帳篷。他知道壞了,老人並沒有在這個帳篷內,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了地方!
一道劍氣,衝破旁邊的那個帳篷,向着他衝擊而來,耀眼的匹練散發着刺骨的寒意,老人的對他實施了反襲殺!
辰南匆忙將左手的長劍舉了起來,激發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抵擋,但匆匆一劍怎麼能夠抵擋的住對手蓄勢待發的兇狠一擊呢!
辰南感覺一道氣勁透體而入,他感覺胸腹內一陣絞痛,但終於還是被他體內運轉不輟的玄功化解了開來,雖然受了一定的內傷,但還沒嚴重到失去行動能力的一步。
薑還是老的辣啊!他這樣感嘆着,他沒想到這個老人竟然早已料到他會去而復返,他實在是大意了!
另一個老人自不遠處的帳篷衝了出來,顯然他所呆的那個帳篷也不是之前辰南親眼看到他所鑽進的那個帳篷,青年高手們聽到動靜後也快速衝了出來。
辰南沒有立刻逃去,反而將功力提升到了極限境界,金光透體而出,彷彿熊熊然繞的烈焰一般籠罩在他身體四周,雨水再也難以近身,被阻擋在金光之外,他如一尊金甲戰神一般威勢凌人,他手舉長刀向老人立劈而去。
他在與敵人掙速度,搶時間,準備在衆人逼到眼前時,給予面前的老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兩丈多長的刀芒照亮了整片林地,老人舉劍相迎,刺眼的鋒芒衝撞在一起後爆發出如太陽一般刺眼的光團。
辰南沒有就此止住,大步向前逼去,手中長刀再次揚起,又一道刺眼的鋒芒衝了出去。對戰的兩人所激發出的刀芒與劍氣在空中相遇後發出陣陣如金屬交擊般的鏗鏘之音,洶涌澎湃的能量波動將附近的大樹摧殘的成片倒下。
辰南向前邁了三大步,每一步都令整片林地跟着晃動一下,他連續劈了九刀,九道實質化的刀芒集中了他畢生的功力,威力奇大無比。
原本和他功力相平的藍衣老人竟然被生生迫出去五大步,猛烈的衝擊令他連續噴了三大口鮮血。
狹路相逢勇者勝,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兩人連續九次大對撞,辰南氣勢上更勝一籌,以命搏命的打法雖然讓他受了嚴重的內傷,但黑衣老人因爲最後關頭氣勢稍弱,所受到的傷害要比他嚴重的多。
但這足夠了,辰南有自知之明,知道無法幹掉對方,這個結果已經令他非常滿意了,他轉身而退,在衆人逼到近前的剎那衝出了包圍圈。
所有的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剎那,如電火石花一般,衆人怒吼時辰南已經衝到了林外。
辰南這一次差一點被反襲殺,險些吃個大虧,不過在最後關頭他卻險中取勝,雖然受了不輕的內傷,但成功重創一個對手絕對值了。
他知道自己家傳玄功神異無比,療傷速度要遠遠強過其他心法,外加他很年輕,一定要比藍衣老人先一步恢復過來,故此他拼卻自己身受重傷,也要重創對手。
一兩天之後他肯定能夠復原,但對方那時卻只有一個能夠威脅他的高手,未來兩三天他可以對追殺者進行殘酷的打擊,那時他將是主宰者。
清晨,大雨終於停了,朝霞破開雲霧,陰雲密佈的天空終於明朗了起來。然而山林內卻愁雲慘淡,林地內一大堆死屍,經過雨水的浸泡,屍體都腫脹了起來。
信鴿自山林沖天而起,向着罪惡之城的方向疾飛而去。
當凌雲得知大山深處的最新情況後震怒無比,三個接近四階境界的強絕高手帶領着七、八十個高手竟然對辰南一人圍剿,竟然損失慘重!
他恨恨的撕碎了那張紙條,在院內來回的走動,思索着對策。
清晨的霞光灑滿了山林,夢可兒立身於樹梢之上,翠綠的葉片上沾滿了水珠,在朝霞中散發着七彩光華,將她襯托的如同謫臨人間的仙子一般。
此時此刻,她臉上平靜無比,辰南與追殺者的交鋒,她一一看在眼裡,但始終沒有露面。絕美的容顏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絕不會放過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