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傳之秘，恩同再造
“你們逼我也沒用。”周恕苦笑道，“虎賁刀的鑄造秘方，我已經全部給你們拆解過了，你們學不會，我能有什麼辦法？”
“不是我等學不會，實在是主事大人給的時間太短了。”
張一北一臉苦澀地道。
三個月時間，不但要掌握這虎賁刀的鑄造之法，還要拿出三千把，在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
“肖主事也沒想到，一件制式兵器，就能把大家難住吧。”
周恕隨口說道。
張一北等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是啊，只是一件制式兵器，誰能想到，他們這麼多人竟然會束手無策呢？
張一北一直以爲自己之所以無法成爲鑄兵師是因爲他沒有入品兵器的鑄造秘方，他一直相信自己的鑄造技藝已經不比一般鑄兵師差了。
現在他才知道，就算鑄兵秘方擺在眼前，自己也未必能夠掌握。
要不是周恕給他們拆解，他們連鑄兵秘方都看得一知半解。
甚至，周恕已經給他們拆解了，他們都做不到！
這才只是一件制式兵器。
那入品兵器，又該難到什麼程度呢？
想到這裡，張一北有些心灰意冷，原來，自己離鑄兵師，還那麼遙遠啊。
周恕奇怪地看了張一北一眼，不知道爲什麼，這人的精氣神一下子萎靡了下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意氣。
“其實呢，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周恕沉吟道。
“周兄弟，什麼辦法？是不是需要我們付出什麼代價？”一個鑄兵學徒大聲道，“沒問題，什麼代價都行，我把所有賞賜都給你都行！”
衆人現在已經不奢求能賺錢了，他們只想着，完成任務，不受責罰，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周恕說道，“你們以爲，我教你們鑄兵，是爲了銀子？”
“還是說，你們覺得銀子，能夠買來鑄兵技藝？”
“吳老六，閉嘴！”
張一北叱責剛剛說話的那人道，“周兄弟願意爲我們講解鑄兵秘方，已經仁至義盡，他沒有義務教我們鑄兵技藝！”
“鑄造不了虎賁刀，那是我們自己無能，跟周兄弟沒有關係！”
“我不是那個意思。”吳老六弱弱地辯解道，“要是完不成肖主事的任務，我們都得受罰的，誰都跑不了……”
“行了，你別說了！”
張一北呵斥道，這吳老六越說越不像話了。
“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
周恕擺擺手，示意張一北不用生氣。
這些鑄兵學徒，都是求生存的苦命人，他們如此這般，也可以理解。
而且，周恕也確確實實不想因爲完不成任務而受罰。
真要是無法完成任務，肖宗水那裡還不一定會怎麼對自己呢。
周恕總覺得肖宗水那傢伙在給自己挖坑。
“早晚有一天得收拾你！”
周恕暗自道。
“這虎賁刀的鑄造流程雖然繁瑣，但只要掌握了一定的技巧，其實並不難。”
周恕沉吟道。
“對你們來說，鑄造虎賁刀的難點，一是記不住那三千多錘的次序輕重，而是敲擊過程中，容易亂了力道。”
“記住三千多錘的輕重次序，這一點得你們自己下苦功夫，我也幫不了你們。”
周恕繼續說道，“這一點，你們可以等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再去下功夫。”
“現在呢，倒是有個便宜之策。”
“我們大家聚在一起鑄兵，我會大聲把錘擊的輕重次序喊出來，大家只要依言行事就行了。”
周恕的話，讓衆人眼睛都是一亮。
他們記不住那麼多次序，但是如果有人喊出來，他們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輕重次序的問題解決了，那另外一個問題呢？”
張一北是老手，沉聲問道，“如何能夠做到力道不亂？就好比中間那步連擊三十六次，次次力道如一，便是我，也不能保證次次都做到。”
這一點，纔是最難的。
連擊數十次，力道落點不能有絲毫變化，便是那些修煉武道的武者，也未必能夠輕易做到。
鑄兵學徒，大多都是不通武道的普通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便是張一北這種粗通拳腳，又浸淫鑄兵數十年的老手，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一點確實有點難。”周恕點點頭。
其實這種技藝，已經無限接近鑄兵師的水平了。
輕重有序，力道如一，這是鑄兵師的基本能力。
做到這一點，纔有可能成爲真正的鑄兵師。
周恕不知道其他鑄兵師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當初他還沒有得到龍象般若功的時候，就已經能夠鑄造虎賁刀，那個時候，他可還是普通人呢。
這就說明，那個方法，對個人實力沒有要求，只是一種單純的鑄兵技藝。
“剛纔吳老六兄說得其實是對的。”
周恕繼續說道，“我確確實實掌握了某些鑄兵技藝，這是我祖孫三代鑽研出來的。”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能把虎賁刀鑄造出來。”
周恕這也是找個藉口，免得有人懷疑他的鑄兵能力。
“周兄弟，你不用說了。”
張一北打斷他，開口說道，“鑄兵技藝和鑄兵秘方都是傳子不傳女的秘密，是我們過分了。”
“能力不夠，大不了就是完不成任務，一頓鞭刑，我們還扛得住。”
衆人慾言又止，最後都是嘆了口氣，話說到這種程度，誰還好意思讓周恕教他們？
“張老哥，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真要是出了差錯，可就不是一頓鞭刑的問題了。”
“命沒了，還守着秘密有什麼用呢？”
周恕說道，“傳子不傳女，我連個婆娘都沒有你，這技藝，又傳給誰？”
“在我看來，鑄兵技藝，本就是拿來用的。”
“現在我教給大家，至於能夠領悟多少，就看大家的了。”
周恕擺擺手，制止了想要說話的張一北，直接開口道，“其實呢，鑄兵是一個精細活，大家之所以無法做到始終如一，就是大家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呼吸與動作的配合。”
“我現在要跟大家講的，便是呼吸的重要性。”
周恕當初從神兵圖譜中得到虎賁刀鑄造秘方的時候，其中就有鑄造過程中如何呼吸的方法。
周恕不知道的是，他這呼吸方法，其實就是鑄兵師的基礎吐納方法。
只有掌握了呼吸吐納與鑄兵相配合的方法，纔有可能晉升鑄兵師。
而這個，沒有師承，單憑自己摸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因爲如此，鑄兵師的晉升，纔會如此困難。
周恕不知道這一點，就算知道，他也照樣會傳。
鑄兵師必須掌握呼吸吐納之法，不代表掌握了呼吸吐納之法就一定成爲鑄兵師。
況且，他現在這呼吸方法，十分得粗淺，最多不過讓衆人窺得一點鑄兵師的奧秘，想要真正成爲鑄兵師，還得看個人的本事和機遇了。
最重要的一點，這呼吸方法，對周恕來說，不值一提，就和虎賁刀的鑄造秘方一樣，他心中並不怎麼看重。
有神兵圖譜在，周恕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鑄兵師而已，大匠，甚至是之上的神匠，都未必不可能。
爲了當前的穩定生活，付出這麼點可以接受的代價，在周恕看來，十分划算。
至於張一北等人，只能說他們運氣好。
肖宗水算計周恕，周恕心大不在意，最後倒是便宜了他們。
若不是如此，他們一輩子只怕都未必能夠接觸到真正高深的鑄兵技藝。
張一北等人雖然不清楚呼吸之法和鑄兵師之間的關係，但是他們很清楚周恕傳授的這些東西的價值。
所以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聽着周恕的話，唯恐漏了一個字。
“你們記住了，其實很簡單，提錘的時候，長吸，收腹，落錘之時，這般呼氣……”
周恕一邊講解，一邊演示。
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衆人才算是把這簡單的內容全部掌握。
這個過程中，周恕再次遭受了學渣的重擊。
這麼簡單的東西，就算沒有神兵圖譜，周恕覺得他也能很快掌握。
這些人倒好，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
不過總算是全都掌握了，回頭再訓練一下和口令的配合，完成虎賁刀的鑄造任務，應該沒問題了。
等把虎賁刀送給虎賁軍，自己就能坐等收穫，到時候，肖宗水要是還敢給自己找麻煩，自己一定得讓他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周兄弟，你授我不傳之秘，大恩不言謝，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張一北的大恩人，只要我張家不絕種，只要你有任何吩咐，張家人，一定萬死不辭！”
張一北第一個反應過來這呼吸方法的重要性，他本來熄滅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小火苗。
而這一切，都是拜周恕所賜。
三四十歲的大男人，這時候也沒了矜持，直接跪在周恕面前，叩頭致謝。
“多謝恩公再造之恩！”
其餘鑄兵學徒也都反應過來，有的拱手彎身，有的如同張一北一般跪地叩頭。
場面一時間有些失控。
衆人的反應之大出乎周恕的意料之外。
“你們都給我起來！如果真要感謝我，那就齊心協力，把任務完成了先！”
周恕大聲喝道。
“大家聽周兄弟的話，起來幹活！”
張一北大聲呼喚道。
“幹起來——”
一衆鑄兵學徒勁頭十足，喊聲震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