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河潰堤

幷州九江是一條宏偉壯觀的大江、大河。之所以被稱作九江,是因爲在這條大江中游,分支出了九條江河,這九條江河最後再分支無數,蔓延到幷州的各地,滋養無數的生靈,孕育了無數肥沃的土地。

而天河就是出自九條江河中的興江,興江綿延縱橫數千裡。自古以來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兩岸的生靈,而在下游興江分裂成數條大河,天河正是其中一條。

此時天空烏雲蓋頂,春雷不斷響起,春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河中水勢大漲,滾滾地拍打着大壩。

在天河下游爲潘縣的常度鎮!

“跪下!逆子,你這是要氣死我嗎?平時好吃懶做,應付度日也就算了。自從在汲水縣回來之後,你還得寸進尺了。不止變得神神叨叨的,還請回了一尊破神像,每日供奉祭拜,每日唸經!我蘇家要是交到你的手裡,豈不是被敗個精光!”

在一所富麗堂皇的宅院中,一個身穿錦衣,髮鬢泛白的老者蘇復怒髮衝冠的在斥責正跪倒在地的青年。

青年蘇和麪目普通,臉色隱隱蒼白,顯然是有點酒色過多。此時,青年把頭高擡,眼眸堅毅,顯得倔強無比。

“什麼水神經,我看你是有魔障了!”蘇復怒氣衝衝,拿起桌上的一本水藍色封面的書籍,嗤嗤的撕成了十幾份,嘩的一聲,撕碎的紙張到處飛舞。

“父親!”蘇和急忙起來想要阻止,但是啪的一聲,被蘇復手裡的一條藤條打得皮開肉綻,瞬間跌倒在地。

“來人,將少爺帶進他房間,七天之內不許他外出,而且將他房間的神位和後院的神像給我丟了!”蘇復大袖一揮,聲音嚴厲地說道。

“是!老爺!”四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僕從聽從蘇覆命令,急忙將跌到在地的青年扶了起來,就要扭送回他自己的房間。

“父親,不可啊!那是褻瀆神靈啊!”蘇和緊張的掙扎起來,焦急地高聲喊道。

“帶下去!”蘇復顯然沒有心思聽蘇和的勸說,擺擺手,讓僕從行動。

蘇和不停的反抗,只是奈何四個僕從身上有幾分功夫,根本是逃脫不了。

轟隆隆,就在蘇和被押出去大廳的時候,天地之中,有轟隆聲響起,彷彿萬馬奔騰,聲勢浩大!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整個大鎮的人都驚訝起來。紛紛跑出門外觀看。

喀喀喀,大地開始震動,大廳內留在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喀喀直晃。乓的一聲,茶杯掉落在地,摔個粉身碎骨,茶水也潑灑出來,尚有餘溫,有蒸氣升騰。蘇復等人也瞪大眼睛,驚恐的跑了出去。

“是大洪水,天河潰堤了!”

“大水來了,快跑啊!”

“救命啊!”

……

一陣鬧喊聲響起,衆人驚駭。不過喊叫聲在瞬息之間,已經被大水轟隆奔騰的聲音掩蓋住了。

轟轟……

一道龐大的洪水傾天而下,所到之處摧枯拉朽,房屋在洪水下紛紛倒塌,無數的樹木植被被摧毀,人類在天地之威下,彷彿螻蟻,在洪水中沉浮不定。

“救命啊!”

“救我!”

“快上高山!”

……

無數的人在洪水中掙扎,哪怕是精通水性也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水中的巨力將整個人衝得頭昏腦脹,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天河潰堤,整個大鎮都被淹沒,成爲水澤。無數的人彷彿螞蟻在掙扎求存,但是又怎麼能夠抵擋天地偉力呢!

汲水縣。潘府!

“咦!”潘浩突然感受到紫府之內,天河神位正在劇烈地抖動起來,同時,有一部分的信仰之線在掙扎不停,彷彿在傾訴什麼可怕恐怖的事情。

潘浩神魂眼眸神光湛湛,感受裡面的信息,突然面上凝重起來。神魂之中有數枚念頭滴溜溜地泛着赤光在神魂腦海中衝出,循着信仰之線破空而去。

同時神魂身體一震,衣衫獵獵,長身而起。化爲一道光影遁入其中一條信仰之線,沿着信仰之線急速穿越。

潘縣,天河之水傾下,洪水將整個大縣的一般區域生生地淹沒在河水裡,無數的慘叫聲、求救聲響起。

在滾滾河水之中,蘇和將蘇復緊緊地抓住,此時年邁的蘇復已經喝了不少河水,不過意識尚在。兩人在激流中沉浮不定。

蘇和雖然這幾年在酒色中掏空了身體,但是在信仰潘浩之後,得到信仰之力的反饋滋養,已經好轉不少。再加上精通水性,現在勉強能夠保住兩人。但是時間一長,終究會筋疲力竭,難逃厄運。

“放開老子,你快游到岸上去!”蘇復面目蒼白,嚴厲地對蘇和斥道。

“父親,我不會放手的!”蘇和一如剛剛的倔強,只是蘇復卻心裡微酸。

啪啪……

一陣渾濁的水浪打來,兩人被倒捲回河底。

“咳咳咳……”

蘇復和蘇和兩人頓時再次吸入了幾口河水,而蘇和的體力漸漸不支。

“要死了嗎?想不到我蘇和還沒成家立業,還沒將水神信仰傳播!就要英年早逝了!等等!水神經!”蘇和正在絕望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水神經。

水神經自然是潘浩編寫傳播信仰的經義,上面留有種種水神的祈禱方法,只要堅持不懈,信仰足夠強大,就能夠藉助潘浩的神力。哪怕是不能借助神力,也能夠得到更多的信仰反饋,強化自己的身體。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神始於水精之中,天地所鍾,掌水脈之職……”蘇和口中大聲誦唱祈禱。

“你這個時候還念那個什麼狗屁經有什麼用,我們都快死了!”蘇復頓時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拍死蘇和的心都有了。

“吾乃神之信民,求神靈庇佑!”蘇和並沒有理睬蘇復,口中念念不斷,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猶如旱地響雷,整個人肅穆凝神,居然前所未有的虔誠。

蘇復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無奈。任由蘇和發瘋。

蘇和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是心中虔誠的念頭祈禱,不知道多久,一道模糊的散發着神聖、尊貴氣息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尊貴身影如同高山仰止,氣勢宏偉。

“水神,成功了!”蘇和不可思議地看着腦海中尊貴的身影,身影衣袖一揮,一絲紅色的神力轟然進入蘇和的身體。蘇和的意識瞬間回到現實。

突然,蘇複眼眸大瞪,只見在他的面前,一株淡淡近乎透明的紅蓮在水中形成,將蘇和托起,蘇和盤坐,身上有神聖的氣息流露出來。

“神蹟!”蘇復已經目瞪口呆,感覺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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