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縣外的一所寬大的宅院中,宋玉身穿青衣直綴,頭戴銅冠,面如冠玉,眸如寒星。端坐在光滑深紅的大椅之上,腰板挺直剛正,一股淡淡的威嚴和貴氣在舉手投足之間展露出來。
下面端坐的張漢和何山不由對視一眼,大人的氣息比初見之時越加顯露了,腦海中不由想起宋玉之前的傳說。兩人的心中一動,眼簾垂下,對傳說瞎眼道士的預言批命已經是深信不疑了。畢竟是有一絲皇族血脈啊!時運一到,立即有猛虎出林,潛龍昇天的勃發之相。
“大人此次平西郡之危或許正是大人崛起的機會了。”何山站立起來,恭聲對着上面端坐的宋玉說道。
“何山說得對,雖然破了山寨有所功勞,但是畢竟是入不了大人物的法眼!”旁邊的張漢也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燕頷虎鬚,看起來甚是威猛。自從宋玉將龍象功傳授給他之後,他本來就已經天生神力的肉體此時還在持續增強,這個時候,要是再舉起石獅,恐怕已經是易如反掌了。此時他眼眸閃過興奮的光芒,一幅躍躍欲試的表情。
宋玉不由沉思,這確實是自己崛起的好機會,平西郡是青州進入幷州的唯一一條路,若是被起義軍拿下了,幷州下面就是一馬平川,這場仗,是幷州能否逃過戰禍的關鍵。
“死去的士兵和受傷士兵都安置好了吧!”宋玉輕擡眼眸,淡淡地問道。
張漢和何山頓時知道了宋玉的想法,這是準備去平西郡啊!何山言語帶着些許興奮道:“大人,都安置好了,死去的士兵都已經安置返鄉下葬了,受傷的士兵都在修養,重傷的恐怕要數月修養,但是輕傷的十多天就能夠上陣了。”
“嗯!”宋玉不由點了點頭。對於入土爲安的思想早已經深入了社會的骨髓,但是按照常理,死去的士兵卻大多都是就地掩埋,或者是火化成骨灰返鄉。但是此次死亡的人數並不多,所以被宋玉安排屍體回鄉安葬。這個舉動,對於士兵來說,可以算是仁義了。
“那宜早不宜遲,明天出發!”宋玉眼眸微凝,聲音清澈平靜,但是在隱隱之間有一絲煞氣閃現,頭頂上衝天而起的赤紅氣運一震,一道小巧玲瓏的彷彿小蛇的一般的物體在氣運中隱隱凝聚成形,發出淡淡地威嚴,但是剛剛出現,突然中虛空有密密麻麻淡金色的細線出現,這些細線透露出一股秩序、威嚴、宏偉磅礴的氣息,翁的一聲,朝小巧的紅蛇鎮壓過去,嘭的一聲響起,小蛇重新潰散化爲氣運,融入宋玉的氣運中。
宋玉渾身輕震,眼眸中露出冷意,剛剛那些明顯是大宋的秩序,如今雖然烽煙四起,但是大宋的民心大義還是存在,國運依舊鎮壓着大宋。加上宋玉氣運過弱,被秩序大義一衝,繁衍出來的淡薄氣象頓時被衝散,重新融入氣運中。亂世龍蛇起陸,一旦國運崩壞,一些順應天命的人自然會繁衍出氣象,參與易鼎逐鹿,待到橫掃一衆天命者,鎮壓龍蛇,才能夠搖身化爲真龍,開一國之運,立下豐功偉業。
“是,大人!”張漢和何山自然不知道在宋玉氣運一瞬間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心中興奮地恭聲應過命令,轉身退了出去。
噠噠……
一隊足有數百人騎兵在平原奔馳,甲冑泛着幽幽金屬的光芒。鐵蹄轟隆作響,一隊人馬彷彿化爲一道黑色的洪流朝遠處奔騰而去。宋玉一馬當先,身穿甲冑,馬上掛着長劍,劍眉星目,盼顧生輝。
“大人,快到平西郡範圍了!”何山跟在宋玉身後,四處探望,之後對着宋玉說道。
";平西郡,我們來了,哈哈!";張漢豪邁地大聲說道。張漢本就是天生神力,再加上宋玉傳授的武經,手拿兩百多斤的青龍大刀,勇武無敵,當真是千人莫敵。
宋玉同樣不語,觀平西郡的氣息,黑氣嫋嫋升起,彷彿化爲薄霧,內有猩紅的氣息時隱時現,顯然是戰禍已經蔓延到這裡了。
一路前進,終於進入了了平西郡的範圍,派斥候過去探路。回來才知道平西城已經被足足數萬起義軍重重包圍,而且發起幾起大型的進攻,不過都被平西城中的兵士擋住了。都尉大人在敵兵未來之前,早已經進入城內,此時應該也是在共同守護城池。
宋玉聽聞之後,沉思片刻,立刻安排找個地方就地紮營,此時戰役已經打了幾天,倒也不着急馬上進城幫忙。想來賊軍數天攻城,也是人困馬乏。而自己現在休整,加上人人修武,晚上就有極大的優勢。不妨看看是否有機會,能夠撿個便宜。
命令休整,整個軍營開始忙碌起來,營帳紮起,隨身乾糧取出,肉乾下鍋,滾湯。一個個成人巴掌大的厚度十足的麪餅。基本的營養就能夠滿足了。
“大人,觀其賊營,似乎能夠做點什麼!”
在一個小土坡上面,何山、張漢還有潘浩靜靜的立着,觀看下面起義軍的駐紮場地。此時何山輕笑道。
宋玉看着遠處成片的軍營,這些軍營亂七八糟,毫無章法。而且有不少甚至連營帳也沒有,倒睡在地上,身上兵甲簡陋。而在軍營中間,軍營卻整整齊齊,其中一座高大的營帳吸引住了宋玉的目光。這些起義軍的首領號稱天徒將軍,應該就是在那裡了。
雖然雜兵不堪,可是在營帳不時有身穿黃色甲冑的士兵巡查。這些士兵面相肅穆,行走之間眼眸犀利,體魄健壯。應該是精兵無疑。
宋玉擡頭望天,無數灰白之氣凝聚在中間的高大華麗的營帳內,在營帳中,一道深紅的氣運沖天而起,而在深紅的氣運中,一點黃色氣運挺立,雖然瘦小,但是浩浩蕩蕩,帶着一股大勢。
“今晚再看,先準備好!”宋玉眼眸沉凝,俯視着遠處的起義軍的駐紮地沉聲說道。
午夜,夜黑風高,一對對人馬排列好,雖然安靜,但是每個人都能夠感受一種風雨欲來的沉悶。馬蹄上面包裹衣布,能夠減輕馬蹄聲。每個人嘴上咬着一個竹籌,防止交談發出聲音。
“大人。已經清理完斥候了!”一名身穿黑衣,身手敏捷的身影出現,跪倒在地上,恭聲說道。
“好,出發!”宋玉大手一揮,背後的騎兵開始緩慢地行動起來。
不一會兒,敵軍的軍帳已經出現在眼前。
宋玉大手一揮,山坡上騎兵彷彿一股洪流傾瀉而下。在離起義軍駐地千米之外,洪流速度加快,滾滾而來。
轟隆隆………
千米的距離瞬間拉近,只有區區幾百米。
巡查士兵聽見聲響,回過頭一看,頓時被驚住,急忙拿起腰間的牛角,嗚……,噗,還沒吹響,就被一箭穿喉。撲倒在地。
咻咻……
箭雨傾下,巡邏士兵噗噗的一個個被射中,而靠近營帳外面的士兵被驚醒。剛剛睜開眼睛,漫天的箭雨下來,瞬間一片慘叫聲響起。
無數的沉睡中的士兵被吵醒,趕緊帶着兵器衝了出來。宋玉一馬當先,手持的長劍發出冰冷的鋒芒,帶着騎兵直直衝入敵軍軍營。
鏘鏘……
每一次揮臂,都帶起一陣腥風血雨,體內真氣流轉,長劍泛着晶瑩光澤,瘋狂地絞殺敵人,直直破開迎面而來的敵人。
宋玉等騎兵形成錐形陣,前鋒尖銳迅速,兩翼堅強有力,可以通過精銳的前鋒在狹窄的正面攻擊敵人,突破、割裂敵人的陣型,兩翼擴大戰果。
身後左邊張漢二百多斤的青龍大刀,舞起來,鋪天蓋地刀影,彷彿颶風暴雨掠過,敵軍紛紛被攔腰斬斷,端是恐怖。
而右邊何山,紅纓長槍抖動,化爲無數銀色蛟蛇,擇人而噬。每每都有敵兵吼骨被洞穿,痛苦死去。
普通的士兵根本無法阻擋宋玉他們的腳步,轉眼之間便衝殺出百米。
";找死!";一聲巨喝響起,賊軍中一個身穿魁梧,滿面胡鬢的將士出現。他怒火焚燒,手拿一把黝黑厚重長刀衝了上來,鏘,宋玉長劍一抖,迎上大刀。
頓時火星濺起,宋玉體內真氣流動,刷刷,長劍劃過幾十道亮光,鏘鏘,滿面胡鬢的敵將被逼得步步後退,噗……
宋玉長劍一揮,敵軍腦袋沖天而起,血雨潑灑。戰馬嘶鳴,閃電劃過長空,宋玉面無表情,將寒劍一挑,一個敵人頭顱彷彿破布一樣不堪,被挑飛出去,撞上前面的迎來的求援的士兵。
天徒將軍的營帳出現在眼前,一個身穿明黃甲冑,手拿長劍,面相威嚴的中年將軍出現在營帳面前,他騎上戰馬,大聲叱喝,想要指揮已經暴亂的士兵歸隊。
";殺!殺!";宋玉長劍泛着寒光一揮,指向天徒將軍。
天徒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宋玉,兩人的目光灼灼,彷彿併發出閃電,殺意十足。
嘶噪……
戰馬長鳴,宋玉衝出去,長劍晶瑩雪白的光芒大盛,鏘,強力的真氣將宋玉和天徒都震退了幾步。";先天武者!";他們精神一振,異口同聲道。
先天武者還不算納入修士範圍,算是凡間的最高武力了,宋玉想不到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而天徒心中更加震驚,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青年,居然是先天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