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遠在萬里之外的一處荒山之中。
百餘道身穿黑色衣袍的身影站在一處巨坑和一處少說也有十來丈深淺,五六丈漆黑龐大的洞穴前,一排排身影不斷在巨坑和洞穴前徘徊。
“少主,已經檢查過了,這裡應該是經歷了大天劫。”一名身材魁梧如山,面若石刻的中年男子恭敬地來到一名青年男子前,恭敬地說道。
中年男子有先天境大圓滿,而且氣息不泄,渾然一體,宛如泰山沉穩,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兒,哪怕創下一番事業,都必然震懾八方。
而他面前的青年男子不過二十來歲,實力也不俗,有先天境初期的修爲,實力跟中年男子比起來完全是雲泥之別,難以想象中年男子竟然在他面前如此恭敬。
青年男子點點頭,神色凝重地問道:“玄煌宗那邊有什麼消息?”
中年男子答道:“玄煌宗那邊根據暗探傳來的消息,他們的老宗主並沒有出過宗門,應該不是他所爲,另外有最新消息傳來,就是他們的聖子蕭辰失蹤,不知去向,現在整個宗門都在找他。”
青年男子鬆了口氣,冷笑道:“來這裡渡天劫的不是玄煌宗就好,至於蕭辰?呵呵,玄煌宗號稱有三聖子,每一個在凝神境都有對戰先天境強者的勝蹟,在本少爺看就是吹牛,凝神境大圓滿能在強大的先天境手中撐上三招就很不了起,戰勝一些僞先天境算什麼!”
中年男子點頭道:“少主所言極是,玄煌宗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入太乙宗門,相信過不了多久,太乙宗門就會拋棄玄煌宗,到時候我們宗門就可以吞噬這四海八郡。”
青年男子冷笑:“先別管這些,青羽宗,聖儒門,星羅谷,鳳月宗,霓光谷那邊有什麼動靜?”
青年男子一連說出了五個在四海八郡中名聲不響,但在大荒域卻名聲赫赫,猶在玄煌宗之上的強大門派。
哪怕是玄煌宗與之相比都抓襟見肘,一些內門弟子聽到了更是慎重到無比慎重的強大門派,但從他口中卻輕輕鬆鬆說了出來,絲毫不放在眼裡。
中年男子聞言,說道:“在我們之前青羽宗、聖儒門和星羅谷的人已經來過,我們發現他們殘留的東西,此時住在不遠處的四海城,霓光谷之前也來過,不過被我們血雲門喝退,鳳月宗那邊聽說她們的聖女下落不明,所以沒有過來!”
青年登時來了興趣:“鳳月宗的聖女聽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鳳月之軀,竟然也會派來監察這小小的玄煌宗,當真是有趣!”
“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查查?”中年男子知道鳳月宗的聖女是這位少主的所愛,便試探地問道。
青年擺手道:“無妨,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位前輩,他承受了大天劫,相信此刻實力還很微弱,若能拉到我們血雲門,到時候血雲門的實力必會翻上一籌。”
而後,他頓了頓,對中年男子勾勒出陰冷的笑容,“另外派出幾個人,去把玄煌宗落單的聖子蕭辰給本少爺斬了,本少爺聽說這傢伙是什麼神軀,把他殺了,玄煌宗就徹底沒了進入太乙宗門的資本!”
“但要小心點,別打草驚蛇,玄煌宗內門弟子、或者執事,如果不是實力極強,就儘量不要去殺,免得引起玄煌宗的警覺。”
“是!”中年男子領了命令,當即吩咐他人去完成青年的命令。
目送他們離去,青年男子陰狠地笑着,“蕭離,兩年前你殺了本少爺的左膀右臂,現在本少爺奈何不了你,但你家門下的玄煌宗若是再進入不了玄煌宗,這四海八郡就不在你們管轄之內,本少爺倒要看看你能怎麼辦?”
……
四海城,城主府中。
被葉凡治癒的老城主此時正在城主府府苑庭上靜坐,他的兒子,現任的四海城城主海廣站在他身後,憂心忡忡地道:“父親,我們真的不去理山中的那些事了嗎?”
老城主看着頭頂稀薄的星辰,苦笑道:“就算我們想理,我們又怎麼理?大荒四大強大的宗門都在我們府裡坐着,我們四海城拿什麼跟他們鬥?”
“可是……”海廣有些不甘心,要知道昨日那場天劫非同凡響,他們真的要放棄了?
老城主擺手阻斷他的話,說道:“無妨,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跟萬寶樓搞好關係,然後跟那位大師的徒兒搭上線,我們之前也去探過了,十有八九是那位大師。”
海廣緊鎖的眉頭鬆了許多,懸在心中的石頭也落了不少,若真的是那位大師,他們應該很容易就搭上線,隨後他又聽自己的父親問道:“明月還在祖祠跪着嗎?”
海廣慚愧道:“是的,是我管教無方,讓這畜生心高氣傲,同大師的徒弟結下樑子。”
老城主擺手道:“讓他起來吧,孩子就是這樣,你告訴他危險就夠了,不然事得其反,明月這孩子底蘊不錯,我們又得了一本難得的功法,讓他在府裡同我們一同修煉,你也順便交給他一些城裡的事吧,免得他整天都像你說的那樣遊手好閒。”
海廣大喜,“是,父親!”
待他走後,一名瘦骨如柴,身形佝僂的老人來到老城主面前,同他笑道:“賢弟,恕愚兄冒昧,來到這裡沒有跟你好好喝兩杯,還佔了你的地盤,切莫怪罪!”
老城主連忙起身笑道:“賢兄能來,已經讓小弟陋府蓬蓽生輝,哪來冒昧一笑。”
那老人笑了笑,“那就好,我們少主有請,還請賢弟移步!”
老城主當即同他一同來到了城主府內一處屋子中,屋中坐了四道身影,他們都十分年輕,在他們身後,都站着一名實力強大的人,老人同老城主進去後,便站在一名身穿青衣的青年身後。
老城主在那些人面前也不入座,衝着一衆年青人恭敬地問道:“不知各位少主找老夫來有什麼事?”
四名年輕人中三名青年,一名少女,其中兩名青年和少女不屑地望着他,他們的實力不過先天境初期,可是在老人面前卻沒有絲毫畏懼,最後還是那名青衣青年笑道:“海老城主,我們想問問上面的這些碎片是不是你們家之前的七品丹爐的?”
他一問,其他三名人都提起了興趣,眸子落在老城主身上。
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些許焦黑的碎片,其中一些被洗去,碎片內部是暗紅之色,還有些灼手,正是火山岩精特有的象徵,而火山岩精一般都被用來煉製神兵或者丹爐,但極爲難得。
在他們宗門,火山岩精屈指可數,在四海八郡這個貧窮之地更是少之又少,因爲只有在溫度極高的地方纔能採集到,而根據他們的調查,四海城也沒有火山岩精,不過卻有一個七品丹爐。
老城主點點頭,“正是!”他們之前得到七品丹爐後,也檢查了是什麼材質,正是七品丹爐。
四人的目光登時火熱,青衣青年也是激動起來,之前他們知道四海城的七品丹爐送給了一人,那人據傳是深不可測的煉丹師,而且他召出的天劫竟然是大天劫,不說實力,就說煉丹術,絕對冠絕除了太乙宗門外,大荒所有的煉丹師。
“你們之前不是把七品丹爐給一個人了嗎?他在哪兒?”四人中的少女激動地起身,逼問道,“馬上告訴我!”
“沒錯,如果你們可以把人交出來,不,引見給我們,我們星羅谷願意給你們一套王級功法。”
“我們聖儒門給你們三件靈級神兵,還有兩套靈級上品功法,只要你把他所在的地址告訴我們!”
其他二人也忍不住地說道,要知道那可位大師至少是七品煉丹師,不過他既然能引起大雷劫,可能是八品煉丹師,只是八品煉丹師來這彈丸之地做什麼?他們沒興趣知道,只知道只要拉攏那人就好!
“羅璇,你們星羅谷不是有兩名六品煉丹師了嗎?還跟我們搶什麼?”
“哼,你們聖儒門也有兩名六品煉丹師了,你們還爭什麼?”
“二位師兄,麻煩看在小妹的份上讓給我,小妹感恩不盡!”
還沒有得到下落,三人就開始爭吵起來,老城主心中鄙夷,還沒下落就開始爭,青羽宗的青年在一旁蹙了下眉,然後看向老城主道:“海老城主,不知道你是否有那位煉丹師大人的下落?”
三人登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都落在老城主身上。
老城主搖頭道:“老夫不知,那位大師只是來給老夫治了病,拿了丹爐就走了。”
四人登時安靜靜了下來,雙雙對視,煉丹大師有很多都是性格古怪之人,而且能煉出如此高段位的丹藥,甚至把價值連城的七品丹爐都煉廢的煉丹師,至少有元丹境的實力,他的行蹤若是不讓人知曉,他們想找,恐怕只會觸怒到他。
“好了,沒你事了,下去吧!”四人中的少女不耐煩地衝他擺手道。
老城主當即退了下去,等他走後,四人在桌子前對視,青羽宗的青年嘆了口氣,起身朝外走去。
霓光谷的少女蛾眉一擰,道:“青羽宗的師兄,不知你要去哪兒?”
青羽宗的青年搖頭笑道:“我們青羽宗門小路窄,就不跟其他師兄弟競爭了,那位大師還是你們去找吧!”說着,他帶着身後的老頭慢慢走了出去,心裡充滿了無奈,他本意也是想拉攏那位煉丹師,不過人家執意隱藏,冒然前去,只怕引起他的不悅。
不過他走後,那三人卻還沒有離開,互視了一眼,霓光谷少女道:“二位師兄,那位大師說不定真的是高人,距離大荒筆試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聯合對敵,找到之後就看那位前輩的意願如何,決不能讓玄煌宗和血雲門的人找到。”
那二人慎重地點頭,青羽宗,聖儒門,星羅谷,鳳月宗,霓光谷,血雲門和霓光谷被成爲太乙七子,都是直屬太乙宗門的勢力,彼此明爭暗鬥,一名八品煉丹師足以改變整個勢力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