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心思去看那沖天而起的身影到底是什麼人。
逃命要緊。
木橋在塌,衆人則是在逃命,分向兩頭。
只是許多人的奔跑速度比不過木橋的垮塌,發出着慘叫,跟着木橋碎片摔下了萬丈深淵。
“嘎嘎嘎。”天空中,那撞斷木橋的身影發出怪笑,似乎在欣賞這一幕似的。
凌寒腳下加勁,現在大家都在往回跑,但誰也沒有他的速度快,他依然在人頭上點過,幾次縱躍之後,他終是通過了木橋。
這下,他的心才終是輕鬆了一些。
他看向天空,只見一道人影正浮在那,背後生長着兩對羽翼,在一拍一拍的。
這人……全身都是覆蓋着羽毛,雙足則是一對剛勁有人的爪子,一張臉也很像鳥,嘴巴高高突起,眼神尖銳得可怕。
鳥人,又是一個鳥人。
不過,這個鳥人就要可怕多了,哪怕隔了那麼遠,凌寒兀自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這是生命層次上的碾壓。
二娃不知什麼時候爬了出來,她看了一眼,道:“這個傢伙踏上仙途了,不過只是站上了第一個臺階。”
仙途之上!
凌寒心中一顫,道:“那是什麼境界?”
二娃搖搖頭:“這個我的記憶也很模糊,想不起來了。”
反正呢,這個鳥人無比恐怖,目前踏上仙途的就只有兩個人妖皇和陳風炎,這兩位不在,那誰也鎮壓不了這個鳥人。
嘶,這鳥人是一直蜇伏在地宮之中,隨着地宮出世,他纔跟着出世呢,還是他被困在這裡,因爲某種壓制或是陣法磨滅了,他才終於脫困?
凌寒想到了某個洞窟中的鼠妖,那傢伙不也被困其中,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的洞才終於逃了出來。
鼠妖絕對踏上了仙途,卻被陳風炎一擊轟殺。
從這點來說,這個鳥人應該也不是陳風炎的對手。
只是陳風炎又怎麼可能這麼巧,突然跑到這裡來呢?
“該撤了。”凌寒喃喃說道,抓起二娃便跑。
“嘎嘎嘎,本座被困了那麼久,正好拿你們打打牙祭!”天空中,鳥人撲騰着雙翼,目光掃過,他果斷沒有去懸崖那邊。
那裡出不去,所以不用急。
他飛撲而來,木橋還沒有斷完,橋上的人落下,卻被他張嘴一吸就落進了口中。
他明明只是比常人高大了兩三倍,可被他吸到嘴邊的人卻是會自動縮小,一口便能吞下。
因此,他一路飛也一路吞食,當他飛到橋的另一邊時,至少有幾十人被他生吞。
衆人嚇得膽寒,這鳥人居然生吃人類,而且實力無比強橫,什麼攻擊打上去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不在乎,直接一口吞。
沒有一個人還有戰鬥的勇氣,莫不紛紛逃竄。
鳥人打了一個飽嗝,然後舔了一下嘴脣:“不要怕,本座已經吃飽了,暫時不吃你們嘎嘎嘎,先圈養起來,等餓了再吃!”
他飛撲出來,開始抓人。
頓時,人仰馬翻,亂哄哄的一片。
衆人都在跑,這時候不需要跑得最快,只要比大部份人快,後面有足夠的人被鳥人抓就行了。
鳥人念頭一轉,咻地一下,竄入了長空,再落下的時候,卻已經出現在了地宮的入口處。
這樣一來,關門打狗,誰也別想跑了。
凌寒見鳥人升空,便知道這個傢伙有了一網打盡的想法,連忙脫離了人羣,竄到了樹叢之中,直接進入了養元葫蘆。
這就是一隻葫蘆,放在樹叢中的話,非常隱蔽。
他決定緩緩,那鳥人總不可能永遠守着的。
“阿爹,我出去探聽情況。”看不見的六娃說道。
凌寒點頭,六娃還是值得信賴的:“小心點,不要離那鳥人太近。”
“嗯。”六娃點頭,她雖然天生神異,畢竟還小,戰力也就可以匹敵銘紋境,對上仙途級別的強者,她肯定不敵。
凌寒便在葫蘆裡等着,好在裡面不缺吃喝,只是奶娃們個個都是大胃王,便是那頭色豬也極其能吃,這也只能撐上幾天的時間。
過了小半天之後,六娃歸來,講述着目前的情況。
那鳥人守門,無論是裡面逃出去的,還是在外面要進來的,統統被他拿下,威逼利誘之下,已經成了鳥人的手下,反過來幫他進行搜捕其他人類。
又是一天之後,鳥人宣佈,他正式成爲這座地宮的主人,自號傲天大王,此爲傲天宮,所有在地宮裡的人盡皆拜在傲天宮下,不肯歸順者,殺!
被擒下的人中,有軟骨頭的,一下就降了,也有硬骨頭的,被那鳥人給生吞了。
如此殘忍的畫面將剩下的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嚇到了,紛紛投降。
那鳥人甚至放出豪言,要組織大軍攻伐帝都,成爲玄北國的霸主,取陳風炎之位而代之。
據六娃說,便是七皇子也歸降了。
這個很好理解,七皇子乃是梟雄,又不是什麼烈士,當然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只是皇子都無恥投降,這自然也帶來了極惡劣的影響,消息還被鳥人故意散播了出去,給傲天宮造勢。
凌寒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回帝都之後,會造成多麼大的衝擊,但他相信,七皇子估計是不可能繼承帝位了。
陳風炎一生驕傲,豈會讓一個懦夫坐上皇位?
他又等了幾天,然後出了葫蘆,大搖大擺地向着宮殿外面走。
現在宮中所有人都已經成爲了鳥人的手下,那自然都是“自己人”了,況且就那麼幾天,誰又可能把宮裡的人全部認識?
因此,凌寒一路走過,居然沒有一個人對他起了疑心。
直到他來到了地宮出口處。
雖然有許多人投降了,但又有幾個是真心歸順的?
所以,這個進出必經的通道處,有鳥人的忠實走狗坐鎮。
凌寒瞄了一眼過去,發現那幾個人他都不認識,但他不認識,並不代表對方也不認識他,畢竟他現在好歹也是知名人物了。
凌寒想了想,決定進入葫蘆,讓六娃帶出去。
於是,一隻青色的葫蘆便在地上滾了起來,好像被風推動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