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些與他擁有着同一血脈的人們無力的倒在火災中痛苦的表情。
申東冉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漏了一拍。
儘管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所有知情的擔心他的人說他放下了,但只要在某一天被提及起來,還是一樣的心痛。
他也曾經問過薄老爺子爲什麼,兇手到底是誰。但薄老爺子總是搖搖頭,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你還不夠強大,所以還是忘了吧。”
怎麼能忘了呢。
於是他不得不在國外努力進修所有的課程,培養自己的勢力,這麼多年下來,他發現現有的生活早就淡化了仇恨。
不,準確來說,這仇恨已經深深的埋在了他內心的最深處,就等着這一刻破土而出。
林家嗎?
申東冉忽然詭異的勾起了嘴角,而後又恢復了神色,繼續將自己置於現在的場景中。見此時曲漫漁正擔憂的看着他,於是給她一個安慰的笑,並自然的握住了曲漫漁搭在沙發上的手。
薄老爺子看着兩人的互動,嘆道:“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頭子也不插手了,看得出來你們對彼此都是真摯的感情,所以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會親自出面解釋,讓你們也能夠安心。”
“謝謝爺爺。”曲漫漁終於掛上了高興的笑意。
第二天,薄家很快便召開了新聞發佈會,正式向媒體以及社會解釋有關昨天的傳聞,稱申東冉確姓薄無疑,但他與薄家沒有一絲血緣關係,他只不過是薄家多年來收養的孤兒,而他的家族與自己家族是世交關係,並對於這個男人與薄家女兒的感情表示極力的支持。
這一發佈會一傳向大衆,所有負面消息都開始退散,薄家老爺子儘管退居多年,但在社會上還是擁有一定的公信力。
已經確認了曲漫漁跟申東冉並不是真正的叔侄關係後,大衆謾罵的行爲也在一瞬間停止,所有事情都恢復如常,連薄家都贊同的感情,他們外人也不好胡亂編排,只得都住了嘴,甚至在網上對兩個人表示了衷心的祝福。
危機解除後,曲漫漁等人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不是輕鬆,而是開始推測起了這整件事情的主謀。
雖然這件事情的暴露使得兩個人因禍得福,終於毫無顧忌的在一起了,但顯然這個幕後黑手並不是善意的在給他們牽紅線,若是不第一時間揪出來,就難保他再出什麼幺蛾子。
而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跟曲漫漁關係的,就只有身邊的幾個人。
申東冉自己想有動機做這件事情的所有人,卻還是沒有一點兒進展。
雖然微生之前自己擅作主張用官微發佈了自己跟曲漫漁在一起的消息,但其初衷是爲了讓自己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內心,也是爲了撮合他倆在一起,而後面的這則消息明顯就是爲了置他們於死地。從這一點看來,可以排除掉微生的可能。
而曲優優呢,即便她一直喜歡着自己,並對曲漫漁存在着敵意,在微生髮布了那則消息後可能會做出瘋狂舉動,是最有作案動機的人,但她對自己申東冉的身份一無所知,因此也可以輕易的排除。
……
申東冉左思右想,發現好像所有人都被排除了嫌疑,內心不由得有些抓狂。
一旁的曲漫漁只能安慰道:“別擔心,人在做天在看,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兀白坐在他們倆對面,看着兩個人契合的神情,酸道:“嘖嘖,這把狗糧我老孃幹了!”
申東冉被兀白的話吸引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特別不滿意一樣:“你怎麼還在這裡?”
“不在這裡我去哪?誒,沒有我家封寶我的日子就只能淪落到當你們電燈泡了。”兀白見自己成功的引起了申東冉的注意,不由得吐槽。
申東冉仔細想了想,突然提問道:“人不見了,你不會找星零?”
聽到他的提問,兀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驚道:“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我要趕緊去拜託星零…我家小漁果然沒看錯人,這一剛成爲一家人就懂得尊敬閨蜜。”
申東冉聞言只是笑笑,隨即道:“我只不過是嫌棄你妨礙了我跟小漁的二人世界。”
兀白一臉鄙夷的瞅了眼申東冉“好好好,快活的享受你們的小世界吧!”臨走時,還不忘踹了腳門離開。
空間頓時少了一個人的氣息使得曲漫漁有些無所適從,渾身驚悚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她擡起頭那一抹恰好的光線正好投射過來,棱角分明的那張眸子讓她今生今世都刻骨銘心。
“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了,曲漫漁,說點什麼呢?”申東冉壞壞的笑着,脫去了之前那威風凜凜的長輩外衣,坦誠相待。
“恩…小叔…”曲漫漁霎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習慣的口吻脫口而出,使尷尬的氣氛得以俞濃俞烈。
幸好房間裡的光線並不是那麼強,曲漫漁尷尬的摸了摸早已發燙的臉龐,掩飾這奇怪的氛圍。以前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如此尷尬,難道表明心意告白後就成這幅模樣了嗎?這並不是我所期待的啊。
“過來,曲漫漁。”申東冉藉着細微的光線還是看到了那紅裡透熟的小臉,他心不由得一顫動。
一頭霧水的曲漫漁愣愣的聽着這渾厚又有磁性的聲音,身體便不再受控制,她一步步走向申東冉,雖然就幾步的距離可走起來還是那麼緩慢,像是交付一生的信仰。
“曲漫漁…這樣的我,讓你很尷尬嗎?”申東冉摸了摸嘴角,掩飾不住的嘲笑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若誰見到了曲漫漁現在如同機器人調控一般的步伐,估計誰都會笑的不明所以。
“不…不…”曲漫漁竟然口吃了。
忽的,一雙大手溫柔而有力的將她圈住了懷裡。
申東冉皺了皺眉毛用着及其沙啞的聲音不耐煩的說“真麻煩,讓你到我懷裡。”
月色多溫柔,吹着牀邊的窗簾呼啦啦的飄浮着。這個夜裡,註定不會寂寞。申東冉的話像帶有蠱的毒酒一樣,爲曲漫漁下了毒,從此顛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