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憑什麼最後說不要的還是他!”
姚雪恨極了此刻的齊宣,恨極了自己無能爲力,恨極了她就這樣被人擺佈!
“姚雪,簽了吧,對你有好處。”
有好處……一份離婚協議有什麼好處?讓她迴歸單身的好處嗎?讓她成爲單親母親嗎?
“他至少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別人離婚都有說辭,什麼性格不合,什麼出軌,什麼不愛了,到她這裡可到好,什麼都沒有,就是兩份空蕩蕩的離婚協議,所以爲什麼要籤?
“他不願意來見我,那我去找他總可以了吧。”既然他不方便出行,那麼她去,可不可以?
“姚雪,別問爲什麼,至少現在我們都沒辦法給你答案。”霍庭堯低頭看她:“我們不會害你,對不對?”
長輩總是喜歡用我不會害你來搪塞任何問題,現在霍庭堯也這麼說。
小時候媽媽也經常教育她,總是用這句話,可是他們知道嗎?這句話根本就不是答案!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不會害我?”姚雪顫抖着舉起手裡的離婚協議:“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難道這還不叫做傷害,那麼什麼才叫?
“你現在逼我簽署這份離婚協議,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我將會失去我的丈夫,我會失去我深愛的人,而我的孩子會失去父親……爲什麼要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霍長官,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殘忍嗎?”
霍庭堯啞口無言,面對這麼沉重的話題,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就算是……必須要籤,我能不能去見一見他?”
去親口問問他,真的不要她了嗎?真的不要他們的孩子了嗎?
霍庭堯眉頭緊蹙,殘忍拒絕:“軍方規定,不可以。”
“那衛熙爲什麼就可以?”那天她分明看到衛熙踏進了庭院,而她只能被遠遠的擋在門口:“因爲她是軍區的人嗎?”
霍庭堯沉默不語,姚雪卻開始了胡亂猜測。
“如果齊宣不想見,她也是不可能進去的,對不對?”姚雪顫抖着脣角,猜測引導着她,心口卻隱隱發痛:“所以……那天是齊宣也同意了見她嗎?可是,他卻不願意見我。”
如果那天不是恰好看到,她可能根本連齊宣的面都看不到,對嗎?
這麼說來……衛熙說的都是真的了。
齊宣早就開始厭煩她了,起碼從那天去民政局他消失不見人影就開始了嗎?
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男人只圖一時新鮮,男人都爲了尋找刺激……
所以,她只是他的消遣嗎?那爲什麼要跟她結婚!爲什麼要說那些話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他這輩子認定了的人,此生都不會變。
衛熙真的是他的新歡嗎?而她卻要接受這麼一個殘忍的現實。
“他確定要跟我離婚嗎?”
“你只需要籤個名字,其他的都不用管。”霍庭堯沒辦法回覆她,只能避重就輕。
“一開始岑副官也是這樣,後來你也是這樣。”終於,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爲什麼都要逼我?”
逼她被迫接受這份感情,以丈夫的身份強行進入她的生活,現在卻要這麼殘忍,選擇半途退場……
她入戲已深,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怎麼辦?
她的婚姻才持續了半年而已,就要這麼把它斬斷了嗎?
姚雪垂着眸子,半晌擡手抹了把眼淚看向霍庭堯:“是不是我不簽字就沒辦法離婚?”
“姚雪……”看她這副模樣,恐怕是不願了。
“那就好。”姚雪把兩份離婚協議放好:“離婚協議在我這裡,如果他非要和我離婚的話就讓他親自過來,不然我不可能簽字。”
不就是相互耗着嗎?誰不會啊!
霍庭堯沒想到姚雪會這樣:“你這是何苦呢?”
“因爲我有好多問題都沒有解決,我有好多話都還沒問他,憑什麼就要我這樣簽字了,不公平啊。”
“……”男女之間哪裡來的公平,感情之間被傷害的永遠都不會只是一個人,以後會有誰更重這一說法。
她痛,他更痛……只是不願意說出口罷了。
就算不是爲了自己,但是爲了孩子,她也要把事情搞清楚,不然多冤啊。
“罷了,那就先放在你這兒。”霍庭堯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戴上:“我統令部還有事,先走了。”
姚雪定定的望着他,霍庭堯轉身離開,背後卻響起了她的聲音。
“他知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了?”
墨綠色的身影一頓,轉過來朝她點點頭。
姚雪忍不住就是想通過他身邊的人再確認一遍,自欺欺人也好。
“那他有沒有說……我們的孩子……”
如果離婚的話,總會有孩子的去留決定吧?
霍庭堯深深看了她一眼擡腳離開,什麼答案都沒有留下。
良久,姚雪卻抱着被子哭出了聲……
手指微微發痛,那枚簡單精緻的戒指還在,可是心的位置怎麼感覺空了。
當初齊宣在家門口敷衍了事的給她戴上這枚戒指,卻不曾想過會一直戴着,可是現在想一直戴着了,卻發現可能即將不屬於自己了。
病房門外。
楚江收回落在病房裡的目光,一臉無奈,撇看唐睿兩眼,卻見他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說什麼來着,就不應該把霍庭堯放進去。”
“說什麼呢!會不會好好說話!”霍庭堯摘了帽子就準備揍他!
怎麼着就成放進去了!當他是狗啊!還帶放的!
“別介啊!”楚江急忙閃躲:“欺負我打不過你啊!”
“行了,別鬧了。”莫異捻滅菸頭起身走開:“齊宣那邊這幾天沒動靜,怎麼回事?”
霍庭堯瞪了眼楚江,這才搭話:“今天軍辦提審。”
“成啊,軍辦做事密不透風啊,我們都不知道!”楚江摸摸下巴:“現在提審他做什麼?”
“引蛇出洞。”莫異丟下兩個字,徑直離開。
看着莫異高深莫測的背影,楚江靠在一邊,左邊手肘要死不死架在唐睿肩上:“你聽懂了嗎?”
“把手拿開。”冰
冷的聲音響起,楚江來不及反應,唐睿自己過肩摔把他撂翻在地:“別動手動腳。”
“靠!”楚江撐着腰起身,唐睿拍了拍手轉身就走,半點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有這樣的嗎?一言不合就帶動手的啊!
“呵。”霍庭堯毫不留情嘲笑一聲帶着候在電梯旁的楊副官就走。
得了……沒法繼續愉快的玩耍了。
慕汐手裡拿着保溫瓶一出電梯跟霍庭堯打了個照面,迎面就看見楚江捂着腰,一臉生無可戀:“你怎麼了?”
“呀!”身後跟來的小姑娘一跳三丈高趕緊跑過去:“你怎麼了?我讓你昨晚別那麼用力!你不聽!”
楚江遞過來一抹詢問的眼神,慕汐表示自己很無辜,就在樓下碰到的,不能怪她。
“你是不是剛纔扯到了啊?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聽吶!”
楚江一揮手,示意她閉嘴!怎麼什麼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都變了味呢?
“你別亂動啊!”容妍纔不管他的,直接把襯衫揪開,從兜裡拿出來一片治療跌打損傷的膏藥給他貼上。
“你……”
楚江氣急,把她推開,容妍又纏了上來,抱住他胳膊就是不撒手:“你什麼你啊!給你換個藥又不會殺了你!”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知羞的女人!
“你們聊……我先進去……”慕汐尷尬的咳了兩聲推開病房門趕緊躲進去……
門外容妍依舊抱着楚江:“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棵樹那麼大……”
“哼!”楚江冷哼一聲,甩開她就走。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嘛!你幹嘛還生我氣!你都氣了一晚上了……”
誰知道這丫頭想一出是一出,說什麼聖誕節他沒有陪她過,現在必須補上,不知道從哪兒弄了棵松樹非要他給種到院子裡去!不去就鬧他一晚上……
然後……他種樹的時候一不小心閃了腰……
剛纔唐睿那一記過肩摔,你都不用管……簡直就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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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軍區總醫院。
“賀帥!”守在門口的士官敬了軍禮連忙給賀欽帶路:“找到的時候,祁統委他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了。”
有過戒備森嚴的走廊,推開嚴格把控的門,就看到岑秉一臉焦急的現在病房門口打轉。
一見來人是誰,岑秉連忙敬禮:“賀帥!”
“恩。”賀欽擺擺手走近病房:“軍醫怎麼說。”
“軍醫說沒什麼大礙,但是軟組織挫傷嚴重,統委他本來全身都是傷,這一折騰恐怕以後留下來的疤就更多了。”
岑秉的話說的好氣又好笑。
“男人身上留點疤算什麼?更何況他祁晉琰還是個軍人!”
“軍人也不能這樣啊,三番兩次進醫院,每次都有可能沒命了……”岑秉忍不住小聲抱怨,顯然對賀欽積怨已深。
要說賀欽年齡是大了,可是耳朵不聾啊!
“你意思……”
沒等賀欽訓話,岑秉連忙跑開:“我是說您決斷英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