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話重新了一遍,還在紙上比劃指點。
太上皇很滿意地點頭,“不錯,就這樣,拿去讓她重寫。”
昊兒領着侍從飛野似的回了暴室。
李力士暖聲道:“小皇子很聰明,一點就會。”
太上皇道:“孤老了,也就指望着將他培養成才,他想學,孤就教他,當年孤沒教阿慬,幫着教教他兒子,含飴弄孫,可不就這麼過來了,這民間的老翁也是這樣的。”
昊兒這次過去,尋了印泥,讓納蘭弄月把十個指頭印都按上去,看了無誤,這才連帶着前後兩份拿走了。
“喂,你不能走!你不說給我治臉上的傷。”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是五十萬兩銀子,小爺怎麼能讓你死。鄧子,去,告訴暴室的管事,就說這女人小爺帶走了,就……就把她帶到皇祖父那邊,請白雯給她治傷,告訴白雯,小爺會付銀子的。”
昊兒忙着“做生意”賺錢,還把借契給了太上皇保管。
“皇祖父,待我有了銀子,我就給你買好東西,這大殿裡所有的東西都換最好的。”
五十萬兩銀子,他知不知道這大殿上的瓶子全是前朝古物,有的一隻瓶都能賣幾千兩銀子,屋裡掛的字畫也不菲。
“乖孫兒真孝順!”
昊兒又道:“祖父可別把我的借契弄丟了,那可是五十萬兩銀子。”
太上皇道:“那女人會賺錢嗎?別讓你貼了老本。”
“我第一次做生意,怎麼能貼本?那她會什麼?”
“你自己想。”
太上皇不說話了。
昊兒就與他的侍從們討論,應該如何讓納蘭弄月掙回五十萬兩銀子。
不能貼了老本啊,就像俗話說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總之,必須得讓那女人把銀子給他。
小太監們入宮幾年,但外頭的事也知道不少。
小太監甲道:“要奴婢說,這女人若生得好看,最好賺錢。”
這可是事實,在亂世之中,就算生得好的女人,也會有強大的男人想要。
就如莫靜之,不也嫁了幾個丈夫。
乙道:“官樂坊的紅妓就能賺錢。”
昊兒問道:“紅雞是什麼?是紅色的雞?”
甲想笑,忙道:“就是官樂坊裡頭,生得漂亮,專門陪男人睡覺的女人。”
“陪睡覺也能賺錢?”昊兒很是意外。
“當然能掙,越漂亮的掙的越多,聽說燕京城裡當紅的,一晚上得三千兩。”
“初次的更貴啊……”
昊兒不恥下問地道:“初次的,什麼意思?”
“就是第一次陪人睡覺。”
昊兒點了點頭。
原來女人陪睡覺能掙錢,孃親陪了他那麼久,豈不是虧了,他是不是也得付孃親錢。還有他爹,有沒有付孃親錢。
他天天都想和孃親一起睡,是不是要掙很多的錢才行。
昊兒聽明白了,“那我得告訴白雯,讓她把納蘭弄月爲得漂亮些,這樣就能多賺錢。”
午後,昊兒睡了一覺。
醒來時,看到陳蘅坐在旁邊練字。
心裡暖暖的,一擡頭,看到大殿上方的龍案前坐着慕容慬。
昊兒揚了揚頭,想到睡覺付錢的事,“孃親,你往後天天和我睡好不好?我……我給你寫借契。”
陳蘅一臉蒙怔狀。
這孩子什麼意思?
昊兒又問:“爹爹,你給孃親付過錢沒?”
“爲什麼要付錢,朕的就是你孃的,她要什麼沒有?”
“耍賴皮!我就不會學你,我讓孃親陪我睡呼呼,我是要付錢的。”
小馬覺得小皇子有趣,問道:“小殿下,爲什麼要付錢?”
昊兒瞪了一眼,頗有些不屑地道:“小爺聽說,外頭那個什麼官樂坊的紅毛雞,陪男人睡覺能賺錢,一晚上,紅毛雞能掙三千兩……”
是哪個混蛋與他說的這些?
還紅毛雞、綠毛雞的。
官樂坊,那不就是官妓所待的地方。
彭子與小馬齊齊埋頭。
教壞小殿下的人怕是有苦頭了,怎麼能教小孩子這些。
昊兒說得一臉嚴肅,“爹真讓人失望,居然賴賬!”
“白昊!”慕容慬丟下奏章,“臭小子,叫你胡說八道,你當你娘是什麼?你還要付錢,知道那紅毛雞是什麼?”
他一把揪住昊兒,噼噼啪啪先是一頓打,昊兒一陣狂亂地大叫:“救命啊!打死人了!救命啊……”
陳蘅決定,讓慕容慬狠狠地揍一頓昊兒,這小子被人教壞了。
慕容慬剛一鬆手,昊兒一掙扎,跌到地上,他爬起身就開跑。
“臭小子,你站住,朕保證不打死你。”
昊兒一跑快奔,遠離了太極殿,這後捧着胸口,他就問了一句,就被爹給揍了。
他還是去問皇祖父,皇祖父看上去很有學問的樣子。
太上皇一聽昊兒捱打,又問:“你說了什麼話?把你爹給惹火了?”
昊兒就將紅毛雞的事說了。
太上皇哈哈大笑。
要是他兒子這樣說,那肯定也得揍一頓。
太上皇很有耐心,李力士在一旁又解釋了一番。
昊兒這才聽明白了,那叫紅毛雞的女人,原來就是世間最下賤、骯髒的女人,就像貓狗一樣,是掙錢的工具,而那些找她的女人叫女票客。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他爹火了。
太極殿,陳蘅哭笑不得。
慕容慬氣得不輕。“彭子,去查,是誰告訴小皇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陳蘅道:“罷了,許說的人無心,被他聽見。給他尋幾個陪讀,再挑兩個醫族的武功師父,得暇時,讓他出宮走走,天天拘在宮裡,他什麼也不知道。”
慕容慬道:“多挑幾個,最好挑聰明又懂事的,讓大些的孩子帶着,他能學得更多。”
隔日,他與太上皇一商量。
太上皇道:“你要尋先生、找師父,昊兒纔多大?”
“你看他像一歲多的孩子?”
太上皇道:“像!”他一臉無奈地道:“今晨,他又被人騙了。”
慕容慬知這是陳蘅安排的,就爲了鍛鍊昊兒。
據說是今晨,昊兒經過井邊,看到一個老嬤嬤在品井水,一臉逃醉狀,老嬤嬤說這口井很神奇,若是親自跳下去打上來的井水很甜。
他喝桶裡的水很一般,可老嬤嬤喝到嘴裡是甜的,爲了喝到像蜜一樣甜的井水,他決定跳到井裡打水,還不顧小太監攔阻要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