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好多直升飛機突然出現在了金三角的上空。那一天,天上開滿了藍色的花。
凌赤琰和丁俊身上揹着重型武器,直接從直升機的滑索上下來。
喀拉拉的人在短暫的驚愣之後,迅速反擊。然而,周楚涵和傑米等這一刻真的是等的太久了。
凌赤琰一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扔給周楚涵一件防彈衣:“大哥,我是不是很帥!”
周楚涵伸手打一下凌赤琰的肩膀:“這麼多年,你就屬現在最帥!”
裡應外合,天時地利,然而,不能忽視的是人家是地頭蛇,就連普通的種罌粟的農民都是站在喀拉拉那夥的。
戰鬥異常慘烈,直至沈恆帶着大批特警也從天而降,才讓形勢改變。
喀拉拉如困獸,發出撕裂的怒吼。
但傑米是打獵高手。
“喀拉拉,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同樣不是!”
“傑米,我是愛你的啊。我真的愛你……”喀拉拉四肢都已經被傑米弄斷了,滿身都是血,在地上爬着,好像一個超級大的噁心蟲子。
“但是,你的愛只會讓我覺的噁心。”傑米說着,用槍指向喀拉拉的雙腿之間:“下輩子,做太監吧,少禍害人。”
一聲槍響,喀拉拉的慘叫響徹在整個金三角的上空。
又一聲槍響之後,慘叫消失了。
戰鬥是在夕陽下結束的。
周楚涵和傑米去喀拉拉的老窩找那些最重要的資料,其他人去清點雙方損傷人員,沈恆則帶一個人到凌赤琰跟前:“凌總,有一個人求我帶來看你。”
凌赤琰轉頭去看,夕陽下,一身深綠色迷彩穿戴的女人,英姿颯颯。臉上,手上,也沾了不少的血。但還是能看出來是雅西。凌赤琰知道雅西不是普通的女人,也學過一些散打和射擊,但也僅僅是學過。想不到,卻敢跟着沈恆來這個修羅場。
一瞬間,夕陽下的雅西就好像是啼血的杜鵑花,是那麼美,那麼耀眼。身披着金色霞光,凌赤琰感覺是人生初見。
忽的,雅西的眼神驚恐,拼命的一把推開凌赤琰。
一個垂死的人射出一顆怨怒的子彈,本來是對着凌赤琰的背心,最後,從雅西的腦袋穿過去。
世界靜止了。
就連呼吸都消失不見了。
凌赤琰看着雅西最後看自己一眼的微笑,他雙膝跪在地上,除了抱着雅西,竟不知道要怎麼辦。
凌赤琰這麼些年,就想當然的,全心全意的愛着佳音。每次受挫了,累了,傷了,只要一回頭,雅西就會在身後面帶微笑的看着他,並伸出雙手擁抱他,安慰他。他從來都不會去想,也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雅西會有可能突然離開自己。再也不在自己的身後站着。當自己回頭,再也沒有雅西微笑站在那兒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
人世間就是這樣,總以爲,還有很多很多時間。總以爲,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是理所當然,卻從沒有想過,當理所當然變成是遙不可及的時候,你的人生還剩下什麼。
凌赤琰看着雅西最後一個表情是對自己笑。他的眼前是恍惚的,所有的人和事都變成是恍惚的,只有雅西這個笑臉是那麼清晰的印在腦子裡,心裡,呼吸裡。
醫院裡。
沈恆帶着傑米來到重症監護室。十天後,青青還在重症監護室,這讓傑米的心提到嗓子眼。
隔着玻璃,傑米能看到青青在裡面躺着,表情痛苦的眉頭都打着結。
傑米轉頭問主治醫生齊鑫:“齊鑫,這是怎麼回事?當時子彈是從青青兩片肺葉間穿過,雖然傷的不輕,卻不會危機生命,爲何她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齊鑫低聲道:“青青被送來的時候已經懷孕四周,她手術的時候,堅持不讓用麻藥,說對孩子不好。所以……所以……術後也是用最低副作用的抗生素。未免細菌感染,青青就一直在無菌室裡呆着。”
傑米怒了,雙手抓住齊鑫,直接給提起來按到牆上:“她是神志不清了,你也瘋了麼!難道爲了一個四周的細胞,就聽她的胡話,不對她用麻藥!你是想看她疼死麼!”
齊鑫面色發白:“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就現在,先把她的孩子給打掉,然後按照常規治療!”從來不會在人前發火的傑米,此時就好像一頭兇猛的野獸。
昏睡的青青在監護室裡聽到傑米的嘶吼,睜開眼睛。隔着玻璃看到傑米安然無恙,忽的就笑了。即使她的嘴上還帶着呼吸機,即使那笑容就是動了動眉角,但是傑米就是知道,青青在笑。
用扎着針的手,艱難的捂着肚子,用盡所有力氣搖頭。儘管用盡力氣,頭也只是微微的動幾下,然後,眼淚就從青青的眼角流出來。
佳音和雪妍是三天前回來的,當是回來聽說青青受傷,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佳音看到青青的時候,自責啃咬着她的心,恨不能躺在監護室裡的是自己。
每天來醫院,成了青青和雪妍的必要行程。
今天,青青和雪妍又來到這兒看青青,首先看到的就是重症監護室外,傑米掩面痛哭。
佳音從沒有見過傑米失態,這是第一次。
“傑米,你回來了。那周楚涵是不是也回來了。”
傑米伸手抹一把臉,轉身看着佳音:“是,他也回來了。”
傑米的話音剛落,佳音的肩膀上就落下一條手臂,將她摟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佳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回頭,埋在周楚涵的胸前,就紅了眼角:“老公,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傻瓜,你從來沒有錯,錯的都是老公,是老公什麼都不敢跟你說。”周楚涵緊緊擁着老婆,這用還能擁着入懷的感覺很好:“其實,老公真的不是要攆你走,更不需要冷靜,老公只是……”
佳音伸手點住周楚涵的嘴脣:“我都明白了,我知道老公做的一切事都是爲了保護我。”
周楚涵見佳音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就不再解釋,轉身問齊鑫:“青青什麼情況?”
齊鑫道:“子彈穿透了青青的左胸,但是她的身體器官異位。心臟是長在右邊胸腔的。所以這一槍並沒有給她致命一擊,只是傷了一點肺子,又加上處理得當,治療及時,並沒有出現生命危險。只是……”
“只是什麼?”周楚涵皺眉。
“只是青青當是已經懷孕四周,青青堅決要保住孩子,手術不讓用麻藥,後期不讓用傷害孩子的抗生素。所以,青青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齊鑫趕緊將所有已的話都說了。
周楚涵聞聽,看着玻璃裡面的青青,嘆口氣:“青青真的是一個勇敢又堅強的女人。”
傑米雙眼通紅:“女人要那麼堅強勇敢幹什麼。齊鑫,你現在就去把青青的孩子拿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青青受這樣非人能忍受的痛苦。”
佳音看着青青,喃喃說道:“傑米,你是男人,男人都太理智,分的清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是該捨棄,什麼是該保護的。但是我們女人不一樣,我們只知道,孩子的命比自己的命重要。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但是孩子的命一定要守住。”
傑米轉頭看着佳音,佳音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曾經,醫生說我不能做媽媽,更絕對不能做兩個孩子的媽媽。所有的醫生都勸我,若想活命,就打掉孩子。醫生說我的子宮會被撐破,會大出血,會死。但是我不怕,就算我的子宮會被撐破,我也一定會堅持到孩子足可以自由呼吸的時候。七個月,我真的堅持到了。看看,我的孩子們和我不是一樣很好?母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不怕疼,不怕苦,更根本就不會害怕。因爲,母親就是孩子的天,天是不會塌的。”
傑米不吭聲了,周楚涵雙臂收緊,將佳音更緊更緊的摟在懷裡。
沈恆因爲這一次跨境去成功捉拿H市的兩起變態殺人案。還配合緝毒科,剿滅了金三角盤亙的毒販,沉重的打擊了製毒販毒的囂張氣焰。所以公安部是特被嘉獎,沈恆直接官升三級,從刑偵隊長,直接坐上了局長的位子。成了市公安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局長。
市裡還特別給周楚涵,傑米,凌赤琰,頒發好市民獎。但是頒獎的那一天,三個人都沒有去。他們去剿滅喀拉拉,根本就不是爲了名爲了利去的。他們有各自的原因,但是原因卻真的上不去檯面。
佳音問周楚涵:“老公,你之前不是說喀拉拉特別兇悍,野蠻,國際刑警都不敢抗衡,那你爲什麼要去趟這個渾水啊。”
周楚涵微笑:“因爲我不想我的老婆說我是膽小,怕事,息事寧人,助長邪惡力量的人。我想成爲老婆心目中的大英雄,所以,剿滅喀拉拉就是我的神聖使命。”
佳音:“……”
想不到剿滅喀拉拉,自己還有一點功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