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赤琰是你父親給你安排的交易對象，他身價過億，其實你只要順從你父親的意思，欠我的一千萬很容易就解決了，何必答應做我做代孕。”周楚涵看着佳音涼涼的道。
佳音轉頭瞪着周楚涵，眼底閃着兩簇小火苗：“周老闆，我順不順從我父親的安排，那是我的事。我覺得，這和我們之間的交易沒有關係！”
周楚涵輕哼：“怎麼沒有關係？你知道我有潔癖，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任何東西。”
東西。
佳音眼中燒的兩簇正旺的小火苗忽的就暗淡了，眸底一片灰色。
自己在凌赤琰的眼中是玩具，在周楚涵的眼中是東西。他們難道都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人麼？
周楚涵見佳音不說話了。低頭，頭髮從耳邊滑落下來，遮擋住一大半的臉。沒遮住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和灰暗。
周楚涵突然有些煩躁。這個女人心思敏感，自尊心很強，剛纔自己的話應該讓她覺得被羞辱了。
想說聲對不起，但這絕對不是他周楚涵能說得出口的三個字。
忽的響起敲門聲，丁駿出現在門口：“老闆，威廉醫生到了。”
周楚涵點頭：“請威廉醫生進來。”
佳音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門口。丁駿身邊站着一個高鼻子，藍眼睛，白皮膚，黃頭髮的外國男人。外國男人的五官長的非常立體，有味道，大概四十左右，穿的很體面的西裝，手裡拎着一個白色的藥箱子，一邊進來一邊和丁駿用英語交流着。
佳音的英語很不錯，能聽懂兩人說什麼。大意就是男醫生叫威廉，是周楚涵請他來給自己看病的。
威廉來到落地窗前的小圓桌旁，立刻改了語言，用很流利的漢語和周楚涵打招呼。
周楚涵禮貌的點頭，轉頭對佳音說道：“讓威廉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佳音對着威廉醫生努力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麻煩您了。”
威廉醫生熟練的打開藥箱：“小姐客氣了，這是我分內的事
。”
威廉是周老爺子的私人醫生，今天，周楚涵特意讓丁駿將威廉請來，威廉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這位小姐對先生的重要。
他先拿出儀器量了一下佳音的血壓，然後又輕輕打開佳音頭上纏裹着的紗布。到最後一層，威廉的動作變得很小心。但即使這樣，佳音還是痛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只因爲那傷口縫合後，出了血水，黏住了紗布。
威廉只好用鑷子捏着酒精棉一點一點浸溼紗布，因爲酒精刺激着傷口，所以更加的疼。
佳音雙手緊緊抓着椅子的扶手，指甲都要扣進去，牙齒緊緊咬着下嘴脣，一聲不吭。
周楚涵伸手抓過小桌上的水杯又喝一口水，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抓着杯子的手那麼用力，差一點就把杯子捏碎了。
終於，最後一層紗布拿下來了。
佳音左邊額頭上一個傷口足有兩公分長。縫了幾針，傷口沒有癒合，還有暗紅色的創面暴漏在空氣裡，看着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威廉重新換酒精棉擦拭着傷口：“傷口創面不規則，雖然縫合的不錯，但是有一點發炎，需要點滴抗生素。還有……”
威廉說到這兒，看一眼周楚涵，纔對佳音說道：“以後可能留下疤痕，小姐要做好心理準備。”
佳音無所謂的扯扯嘴角：“無妨。”
傷口重新包紮好。威廉又給佳音的手肘和膝蓋做了消毒處理，然後請佳音上牀躺着，開始準備輸液。
周楚涵眼睜睜的看着細長的針，一點一點扎進佳音的血管。那個感覺非常不好，好像那一根針是紮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威廉做完這一切，收拾藥箱子跟着丁駿出去。
周楚涵起身到牀邊，將輸液的速度減慢了一些：“吩咐廚房做了粥，一會兒就會送進來。”
佳音用一種不懂的眼神看着周楚涵，忍不住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周楚涵皺眉：“我做了什麼？”
“你明白我的意思。正如你說，你
有很嚴重的潔癖，被別人弄髒的東西絕對不會再要。而像我這樣的‘東西’很多，一抓一把。你真的犯不着忍着不舒服和嫌棄而對一個破相和不乾淨的女人做這些。”
周楚涵聽佳音這麼說，就好像胸口被誰打了一悶棍似的。
果然，她在意剛纔自己說的話。可是剛纔自己就是那麼一形容。
“對，我是不喜歡被別人弄髒的東西，但我爺爺是急性子，根本就不願意等更多的時間。既然你已經答應給我生孩子，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再去找另一個。”周楚涵說着話，拿出一塊深藍色的手帕，彎腰擦着佳音的嘴脣，一下，兩下，三下……
“弄髒的東西，我可以給擦乾淨。但你是個聰明的女人，該知道我的底線，我相信你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周楚涵的動作是那麼輕柔，可是他的眼底和聲音連一絲絲溫度都沒有。
佳音知道周楚涵在警告自己，警告自己他原諒了自己這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
“在這兒好好養傷，用最快的速度好起來。你知道的，我的耐心真的不多。”周楚涵說完，將手帕扔進牀頭的垃圾桶，揚長而去。
佳音愣愣的看着垃圾桶裡的藍色手帕，就好像看着自己最終的命運。
他原諒自己這一次，是因爲他爺爺逼得很緊。但自己最後的命運一定會像這條手帕一樣，用完就變成垃圾，被毫不留情的丟掉。
佳音看着和自己一樣命運的手帕，鬼使神差的將手帕撿起來。
書房。
丁駿將一份材料交給周楚涵：“老闆，你讓我查的凌赤琰和小姐的關係，已經整理好了，都在這裡面。”
周楚涵接過文件袋，對着丁駿擺擺手。
丁駿走後，周楚涵纔將文件袋打開。抽出來，掃一眼。
忽的，視線定格。
什麼？凌赤琰和佳音居然早在十年前就認識！
一條一條看過去，看到最後，將幾張紙猛的抓緊，扔進碎紙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