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樓上還有一間客人房。”莫老四癟着嘴,又轉頭吩咐尚志軍帶來的管家道:“張姨,給這位夫人樓上最頭裡的客房。”隨即莫老四又扭頭對着耿如雪聳肩:“不好意思啊!主席大人,我們客人房只有這最小的一間的,您湊和着,要不然把我的主人房跟您換換啊!”
這莫老四自然是十分不滿意耿如雪的,他時刻在提醒耿如雪別忘了,她只是一個客人,最沒地位的客人而已,這個別墅的保姆房都比那最小的客人房來的大,裝修來的豪華。
“好咧。”張姨是尚志軍帶過來的,聽說是從他老家帶着一直給他當管家的,以前尚志軍還在雷強手下的時候,張姨便是他的私人別墅的保姆,現在,尚志軍出來,又帶着她,這一次尚志軍便把手腳勤快又不會多話的張姨給帶到這兒伺候莫然了。
“不用,客人房很好!莫然能給個地方住,很不錯了。”耿如雪咬着牙,恨恨的恨恨的看着莫老四,後者對着她翻了翻白眼,接着便轉身回去和何伯他們繼續研究廣告方案去了。
樓上,主人房很大很大,房間是歐式風格的,米白的底色上面綴滿小花的牆紙,倒是讓人不感覺紛亂,反而有些許溫馨,壁櫥是比牆紙略微深一些的顏色,也是有很多的花朵,只是都是大一點兒百合花,微黃色的百合花,給房間點綴了一些暖暖的色調。
房間中央,一張寬大的牀,牀上的天鵝絨羽絲被,牀是圓的,聽尚志軍說是前兩天剛買的,還散發着陣陣的松木香味兒……
“這牀夠大,滾牀單很舒服。”男人笑意盈盈。
“嘶~”女人抱着胳膊轉過身盯着男人:“什麼時候學的這些詞啊!還滾牀單呢啊!”
“最近看泡妞法典一百零一招。”男人很是老實,他試了試牀墊:“嗯,很好,彈性很足,滾牀單很好用。”
說完,男人邪魅的擡起桃花鳳眸盯着女人邪惡的笑着。
“屁股真的好了?”女人看着男人坐在牀墊上面一臉邪魅壞笑的男人,便問道。
“你看看好沒好!”男人說完,很麻利的就脫了褲子轉過身去。
“噗”女人忍不住便笑了:“你這脫褲子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兒。”
“不是你要看麼,兵貴神速。”男人轉頭,冷峻的臉上有些許曖昧神色,那雙狹長的桃花鳳眸裡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火苗:“快看,好點沒?”
“行了,誰要看你屁股,很好看嗎?快去洗澡,洗完了我給你抹藥,抹完了你回去睡覺,要是讓外面的那些迷戀你的姑娘知道你這麼輕易就脫褲子,還不得一個個的傷心欲絕的上吊去啊!”女人一把將男人褲子提上來,推着男人往衛生間走去。
“什麼?我回去睡覺?我不是睡在這裡嗎?”安懿軒站定身子,轉頭看着女人。
“這是我的房間,你的房間在斜對面。”莫然擡手往後指了指。
“不。”男人的臉冷冷的,昂着腦袋,一臉的不高興。
“你不能睡在我的房間。”莫然很是認真的說道。
在沒有解決好事情之前,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同居一個房間,否則不知道耿如雪會如何去安老爺子那兒告狀,而且,她聽說過,懷孕前三個月如果同房的話,流產的機率很大,目前她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留下肚子裡面的種子,萬一不小心……
“不行,我就睡這兒了。”男人說完,也不洗澡了,直接就跑過去,往牀上一躺,四仰八叉的。那意思就是,你有本事就把我拖走吧,反正我賴這兒了。
“那行,這個房間今晚讓給你,我走。”莫然看着男人那無賴的模樣,實在無奈,拿了睡衣,轉身便走。
“不。”男人一躍而起,一個箭步衝過去,直接從後面抱着莫然的腰,他的腦袋抵在她的肩膀,小聲說道:“不要走,沒有你,我晚上睡不着。”
“你必須自己睡,咱們不能讓耿如雪得逞,她這次住過來,定然是有詭計的,不然你以爲憑她,能這麼大度的不計前嫌跑過來跟你們面前賠笑臉?我讓她進了看守所二十小時,她肯定要從我這裡討回去的,雷雅靜剛做完手術,在醫院呢,她們肯定要爲她報仇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和我和好,所以,咱們做事必須要小心,不要讓她回頭抓了把柄,宣揚的到處都是,雖然不怕名聲被她毀了,但是,那樣你爺爺不是更會阻擾咱們嗎?”莫然轉過身,雙手摸着男人的臉,小聲說道。
“我知道,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絲毫的。”安懿軒知道莫然的心思,他更知道莫然心裡其實很是在意那張協議的,那張協議該如何扭轉,他一直在想辦法,他更知道,如果他爲了莫然放棄安家,放棄安氏,莫然定然不會答應,莫然是一個聰明又深明大義的人,她會讓爺爺接受她,她會讓安家接受她的。
但是,這樣真的苦了莫然了!安懿軒把懷裡的女人摟的更緊。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誰呀?”莫然沉聲問道。
“莫然,睡了嗎?我還是想找你聊聊。”耿如雪的聲音在門外傳來的時候,安懿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纔沒有怒吼出聲。
“稍等。”莫然看着安懿軒,摸了一把他的臉,便跑去開門:“耿主席半夜不睡,是有要事?”莫然靠在門上,看着耿如雪問道。
“我還是覺得和你聊聊比較好。”耿如雪亦是不卑不亢,這模樣倒像是一個長久在江湖行走的人,耿主席在鏡頭前那種雍容高雅的氣質便又顯露出來了。
“那稍等,等我伺候好了安少再說,他的身體有些不適。”莫然說完,便不顧耿如雪的臉色慾關門。
“莫然。”耿如雪着急了,上前一把便推着莫然的門。
“老大,還沒休息。”樓梯口,莫老四站在那邊,他的眼眸凌厲的看着耿如雪,彷彿要把這個女人萬劍射穿似的。
“老四,我這邊沒事,你先休息去。”莫然知道莫老四十分恨耿如雪,但是目前來說,她還不想讓中亞和歐洲等商界巨頭們動亂起來,耿如雪在那些人的印象裡,還是個不錯的溫婉淑女,是一個很厲害的女強人,不管她是如何用手段上位的,至少會有那麼一幫子趨炎附勢的人來投靠她,信任她的。
耿如雪也聰明啊,她隻身在莫然這個別墅裡,在這裡,幾乎所有人都討厭她,恨她,耿如雪甚至發現連一向淡然的何伯都對她愛答不理而和莫然、裴麗玩的十分好,但是她卻依舊能夠溫婉的笑,依舊能夠很有食慾的吃飯,還能夠屢次三番的找莫然的麻煩,這證明她壓根就不怕這些人會弄死她。
一個人,背景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算是她想死,估計都沒有人願意下手了。
不過,弄死她是不太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大事,但是欺負她,虐她,讓她日日氣結到崩潰可沒有人說不行!莫然的嘴角微微一挑,一抹從某個男人那裡學來的邪魅的笑便在臉上漾開,隨着笑,那顆尖尖的虎牙的牙尖便露了出來,耿如雪看過去,仿若那虎牙帶着閃閃的寒光似的……
莫然不吭聲,轉身往牀邊走去,耿如雪便跟着進來了,她順手關上了房門,這惹得外面的莫老四拳頭捏的“咯咯”的響,他便在樓梯口站着了,除非一會兒看見老大好好的出來,否則的話,要是老大不高興了或者少了一根毫毛,他就會衝過去捏斷那個女人的脖子。
安懿軒坐在牀邊,臉色冷的猶如那北極冰川似的,即使這屋內的燈光很柔和的照射下來,但是這個男人的臉上,以及周身溢滿的冷冽之氣,還是讓靠近他的人感受到絲絲的寒冷。
“懿軒你在啊,還沒休息?”耿如雪看見安懿軒的冷然並不驚訝,對於安懿軒的冷冽,她彷彿也司空見慣了,並不介意。
“懿軒,他受傷了。”莫然走到一邊,打開之前拿上來的藥箱,取出藥膏,接着對安懿軒說道:“趴着,我給你抹藥膏。”
“傷了?傷哪裡了?怎麼受傷的?”耿如雪眉頭深深的擰起來,她趕緊上前盯着安懿軒上下看了一遍問道。
“在山洞,秦楊他們被人給設計抓了,聽說是有人花錢請了這邊的黑手黨抓的秦飛和向晚晴,爲的是讓咱們安少和他們合作拿下加工場,當時山洞裡面爆炸了,懿軒受傷了,不過消息沒有傳出去。”莫然將藥膏準備好,彎腰蹲下給安懿軒脫鞋子,接着扶着他輕輕的躺倒牀上。
“還好消息沒有傳出去,不然的話,整個康城就要亂了,老爺子也要發怒的,到時候就完了。”耿如雪喃喃的說道,接着她又問:“什麼人會如此做,莫然你知道嗎?”
“什麼人啊!這個……”莫然站起身看着耿如雪。
“你看着我幹嘛?也不是我請人去的。”耿如雪的眼神躲閃。
“耿主席難道要看我給安少上藥?他可是傷在私密處!”莫然盯着耿如雪,對於山洞裡面的事情,白璐早就有所提示,當時雖然不是雷雅靜親自給她的錢指揮的她,但是在她領着衆人到山洞之前,她的手下報告,確實有人進入了山洞,躲進了暗壁裡面,手下拍了那個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雖然喬裝打扮,但是確確實實是雷雅靜,暗壁裡面有三個人,雷雅靜和她的兩個手下,當時那麼濃的火藥味兒,竟然都沒有把他們薰出來,足見他們的忍耐力了。
對於雷雅靜的很多事兒,耿如雪都瞭如指掌,如今來看,耿如雪對山洞裡面的安排是完全知情的,只是她沒有想到莫然會用炸藥,更沒有想到會傷了安懿軒,那幾天,她不見安懿軒,正好雷雅靜又受傷了,所以她完全忽略了安懿軒其實是受傷了這麼一個事實。
這事兒要是讓安老爺子知道,可不得了的!要是再讓老爺子知道雷雅靜纔是罪魁禍首,那更是天下要大亂的!耿如雪的臉色一下子便有些蒼白了,她訕訕的後退數步,接着轉身:“你幫他上藥吧,懿軒,怎麼不去醫院,這樣上藥能行嗎?”
“你希望去醫院嗎?”安懿軒冷冷的說道。
“呃……”耿如雪背對着他們全身一顫:“要是傷的重了,還是要去醫院的,畢竟醫院裡面設備好,儀器多。”
“需要讓爺爺知道嗎?”安懿軒繼續冷冷的說道。
“不,不要。”耿如雪剛想回頭,卻被莫然的一聲冷哼給制止了,她接着轉過身去說道:“這事兒還是不要讓爺爺知道的好,爺爺的血壓有點兒高。”
“別動,給我老實點兒。”莫然輕嗔安懿軒。
“疼”安懿軒撇嘴。
“疼也給我忍着。”莫然附身在安懿軒的臉上輕輕的琢了一口:“一會兒就好了,乖。”
“哦,還是疼。”男人得寸進尺,反而把整個腦袋扭過來,撅着嘴等着。
“還疼?那我多抹點兒藥。”說完,莫然手裡的棉籤便重了些許。
“嘶~”男人咬牙、撅嘴:“你弄疼我了,待會兒賠償我。”
“去,屁股都開花了,還賠償!”女人輕輕的拍了那屁股一巴掌。
“疼,開的什麼花?”男人扭頭,冷峻桃花眼閃爍精光。
“狗尾巴花。”女人沒好氣的嗔道。
“你們先上藥,我過會兒再來。”耿如雪可是受不了了,這背對着他們,她又看不見動靜,但是卻聽着這兩個年輕人打情罵俏的,這安懿軒何曾如此過,二十幾年了,她見到他的時候他才三歲,也未曾見過他如此撒嬌過啊!
“嗯。”莫然冷冷的看着耿如雪離去的背影,看着關上的房門對安懿軒說道:“屁股上的傷基本沒事了,就是變成麻子了,坑坑窪窪的,怪醜陋的,真比那狗尾巴花還醜。”
“你得爲我負責,這一輩子,我可沒人要了。”安懿軒一把抱過女人,在她的胸口又是拱又是蹭的,像極了飢餓的孩子找奶喝的模樣。
“你呀”莫然輕輕的捏着男人的臉:“你還會沒人要?又不是拿着屁股出去誘惑人的,你是用這張臉,就這張臉啊,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小姑娘小媳婦啊!”
“我就迷死你就行了,不用迷死別人。”男人狹長的桃花眼對着女人眨呀眨,那模樣,真真的惹人疼愛,尤其是他冷峻的臉上還一副真真的沒人要的委屈模樣,看着就讓某個女人心軟,特別想要放下堅強,摟着他,給他溫暖一輩子。
都說男人若是遇到深愛的女人,便會變成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果真是這樣的,這個男人剛開始是驕橫的,因爲他不知道如何表達愛,他只是佔有和控制那時候的莫然,待到黑鷹穿越而來,他則感受到了疏離,便害怕了,趕緊表白討好,而現在,女人到手了,女人強悍了,他便開始變成了小男孩一般,彷彿離不開脫不了,時刻都要摟着抱着似的。
從大男人變成小男人又變成小男孩,這是男人從愛,深愛,深深的愛的表現。
而莫然她,從小女人變成大女人,變成最後的母親一般的角色,聽說男人的骨子裡都有戀母情結的,真的嗎?
怪不得這壞男人總喜歡拱自己的胸口,總是耍小孩子脾氣,難道是缺少母愛?莫然想着這些,突然失聲笑了,接着她點了點安懿軒的鼻子,在他的額頭輕輕一吻,說道:“懿軒,你會像你父親一樣,最終向權貴和家族利益低頭嗎?”
“你認爲呢?”男人擡頭看着女人,眼眸裡是深深的堅定:“莫然,不要懷疑我,我不喜歡你懷疑我。”
“好,那你回房間去休息,我們要休息好了,明天我們還要出去玩呢。”莫然低頭在安懿軒的額頭又是輕輕的一啄,她覺得,她現在可喜歡親吻這個男人了,他的美,他的冷峻,他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她,很多時候,他的氣息都讓她意亂神迷。
果然,她是深深的愛了,愛的感覺真好,飄渺如仙!
怪不得,那七仙女連天上的仙子都不要做,甘願爲凡人妻!
怪不得,梨山聖母放棄仙女身份,甘願被那華山鎮壓,甘願受盡一切艱辛,也要和凡人愛一場!
原來,有了愛,便有了一切。
“莫然啊!我知道今晚你要走,小心點。”安懿軒突然抱着女人的腰,單手解開她襯衣的胸口,埋下腦袋,深深淺淺的一陣,留下了無數的印痕。
“你……”莫然咬牙,看着自己的胸口很有意思的心形圖案,眼眸裡是嬌柔的光芒:“你總是這麼討厭。”
“最近喜歡在你身上留下屬於我的痕跡。”男人抱着女人,把腦袋埋在她的胸口嗅着女人的體香,喃喃地說道:“我知道,你今晚肯定是不放心的,要去那邊,你一定要小心,把老四帶上,他很忠誠,還有,我爹那邊的兵任你調配,你到時候發信號彈,我讓飛機隨時候命。”
“行了,也就是頂多三百五人,不用出動那麼多人手,何伯已經給我撥了五千人,夠大手筆的了,五千人已經安排進山了,我一會兒得走。”莫然說完,站起身說道:“我去你房間,從你房間的窗口走。”
“也好。”安懿軒點頭。
“那我先過去了。”莫然說完,低頭,紅脣印上那性感的雙脣,一番又是啃又是吮吸又是咬……
“這麼多次了,連親吻都不會,跟啃豬頭似的。”男人斜眼看着女人說道。
“嗯,啃豬頭。”女人滿臉羞紅,卻突然笑了起來。
“呃……”男人摸着自己發燙的嘴脣一時語塞:得,感情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自己罵自己豬頭了,自從遇上這個女人,果然是智商急速下降了……
“我走了。”莫然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耿主席,還沒睡?”莫然剛走出幾步,卻看到耿如雪站在走廊盡頭的門口。
“嗯,等你。”耿如雪微笑着走近,她看着莫然沒有扣上的襯衫鈕釦,看着莫然腫脹的紅脣,咬着牙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才微微扯了扯臉上的皮:“懿軒他……好點了嗎?”
“好多了,他睡着了。”莫然伸手將襯衫鈕釦扣上,接着說道:“耿主席若是睡不着,可以看看電視,或者看看新聞,我比較累,需要休息。”
莫然說完,打開房間的門,接着又回頭:“這個別墅安防系統很高級,耿主席若是有事可以喊這裡的管家,不要到處亂走,小心爲妙。”
“嗯,莫然,你真的不想和我談談嗎?”耿如雪就跟陰魂不散似的跟着莫然。
“夫人,我找你有點兒事情。”一側房門打開,何伯從屋內走出來,他穿着寬鬆的休閒套裝,亦是唐裝款式,這個老頭,應該是一個唐裝控。
“哦,是嗎?什麼事?”耿如雪轉頭去看何伯。
“嗯,關於安氏的。”何伯跟莫然微微的點頭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莫然看了一眼耿如雪,輕輕說了一聲晚安,便轉身關上了房門。
黑暗裡,莫苑別墅一側的牆上,二樓的窗口打開,一個身影快速的翻窗而出,地上有一個人接應,他們避開紅外線的探測,直接翻出院牆,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裡。
而這邊,別墅樓頂,一個身影亦是快速的從另一側滑下,他嘴裡輕輕的唸叨:“讓你一個人去冒險,這不是男人做的事兒。”
“需要我一起嗎?”樓頂一側的臺階上走上來一個人,拄着柺杖。
“你照顧好這個家裡就行,明天開始還有很多任務,這一次,我一個人去。”男人看着遠去的車子,沉聲說道。
“小心點兒,你腰有傷。”秦楊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你甘心以後做她背後的男人嗎?”
“我不願意,自然會有人搶着做。”安懿軒眼眸一冷,瞥了一眼秦楊,隨即飛快的滑了下去,消失在圍牆外面。
“我是真的願意。”秦楊自嘲的一笑,接着看向遠方:“爲紅顏一笑,負了江山又如何!”
“何總管,您找我就是問雷小姐的事情?”而此時,別墅大廳,耿如雪皺眉看着沉思的何伯,問道。
“哦,是的,就是問問,畢竟是雷家大小姐嘛,沒事了,不打擾夫人休息了,夫人請上樓休息吧。”何伯站起身,微微動了動胳膊,對着耿如雪微微扯了扯嘴角,也自顧自上樓去了。
客廳裡,雷雅靜深深的深深的吞嚥了幾口口水,她咬牙看着何伯上樓的身影,她總感覺,這些人是怪異的不可理喻的,連着這個老頭一起,都是。剛纔何伯跟他說話東扯西扯、顛三倒四的……
此時,中緬邊境的加工場卻格外的安靜,今天彷彿就註定會有事情發生似的,酒店裡也安靜的詭異。
有好多人已經買了賭石過來,他們算好三天後是個好日子,挑那個黃道吉日再選一個吉時開壇上香之後開始切割的,所以這三天裡,他們都住在這邊的加工場裡面的黃金大酒店。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合作,璐姐和兄弟們,我希望大家齊心協力,把第一票幹好,乾的漂亮,給莫老大一個最好的交代。”尚志軍在酒店的二層,一個密室裡面開會,他的面前,一下子有了近兩百人的團隊,這讓他很興奮,尤其是外面的山上,也有五千人埋伏在那裡。
莫老大果然厲害,這一下子連部隊都調動了,真有她的!尚志軍打心底的高興啊!
“嗯,這次,多虧了安少,老大可能還不知道我活着,我好想她,一定要幹一票漂亮的,回頭好讓老大在我面前好好的激動一番。”白璐站在尚志軍旁邊,高興的說道。
此時的白璐不再是那天山洞裡面的白璐,她的頭髮全部染成了黑色,她的臉上淡淡的妝容,她的身上淡雅樸素,她的旁邊……
是一直看着她眼眸發亮,嘴角上翹,一直傻笑的莫老三,這莫老三已經傻笑了一下午兼一晚上了,白璐很無奈的開始無視他的傻樣兒了。
“知道雷雅靜那邊爲什麼要殺璐姐不?”尚志軍問白璐的手下。
“因爲璐姐知道她就是派我們抓秦飛他們的人。”有人說道。
“對,因爲璐姐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們必定要殺了她,然後讓璐姐背黑鍋。”尚志軍看着面前的人羣說道。
“我操,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璐姐,我們做完今天這一票,明天殺回去幹了她。”白璐手下的很多人都開始憤憤不平起來。
“小璐,小璐。”天籟之音響起,帥哥王登場:“小璐,哥哥幫你殺了那個女人去,如何?”
“王二哥,行了,你先把你的鼻子養好了再說。”白璐對着王二麻子輕輕一笑,說道。
“對了王二哥,今晚借你神槍手一用,晚上,你必須不要打中趙青龍的致命點,其他地方任由你挑選,如何?”尚志軍看着帥哥王二麻子的左右眼,他實在是有點兒怕怕的,爲什麼老大要讓他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這個人啊,話說他的兩隻眼睛在兩邊,這能對的準麼?
“有點難度。”王二麻子昂着腦袋,腆着一張他自認爲天下無敵的帥哥臉衝着尚志軍說道:“除非你誇我是天下最帥的,你說,我和那個安懿軒誰帥?和莫老三誰帥?和你比,誰誰帥?”
“這個……我們甘拜下風。”尚志軍趕緊抱拳彎腰,示弱,誰都沒有你王二哥帥啊!
“那就好,帥哥出馬,手到擒來。”王二麻子這下子興奮了,也來勁了。
“好,今天的事先今天說,至於賭石場那邊的事情,咱們目前不方便插手,我們把白璐救出來之後,派人找了一具面容相似的屍體過去,請人畫了妝的,暫時要委屈璐姐,那邊到時候如果曝光你殺人越貨之類的,官家如果插手,估計在座的大家都要被唾棄,還有,你的死訊會傳到你的親戚那裡,到時候勢必會有些亂。大家如果聽到什麼消息了,都要給我忍着,就當沒事一樣,日後,我會找人從官家那裡平息這個事情的。至於那些禍害,不是怕,而是目前我們沒有必要去硬碰硬,我們需要做自己的事情,如果整日和他們糾纏,我們也不會好過。我們必須把自己的實力強大了到時候給他們狠狠的一擊纔是上策。我相信,在莫老大的帶領下,我們定然會超越他們,超越我們面前的任何阻礙,大家說,有沒有信心?”尚志軍本來就是個忽悠人的高手,也是一個十分懂得攻人心理的心理師,所以這番話下來,大家都點頭了。
“好,我們就聽軍哥的,以後,這裡,你們都聽軍哥的,知道不?”白璐向來就是個江湖義氣十分重的女人,如今被尚志軍這麼一說,便站起身,讓大家聽他的,自己甘願讓位了。
“不,你們還是璐姐領導,我過些日子要回z國康城的,我這輩子興許就是跟着莫老大到處走的了,這裡,以後會交給莫家兄弟,交給莫老三,這交給莫老三嘛,也就等於交給璐姐,所以,這裡以後就是你們的,而你們只要記住,我們都是莫老大的,就行。”尚志軍趕緊推讓,這老大可不是這麼好當的,這些人都是跟着白璐十多年的,又是上百人,只要白璐和莫老三能夠好好的領導,他相信,這裡日後定然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後援地,賭石,賭漲,一本萬利啊!
“軍哥,你說什麼呢?”白璐的臉“蹭”的一下便羞紅了。
“小璐,你要嫁給他嗎?他有我帥嗎?”王二麻子的兩條秀眉一挑,眼睛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全往中間聚攏“看着”白璐,委屈的說道。
“王二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白璐笑着上去摟着坐在椅子上的王二麻子說道。
“可是,你要是跟他好了,他欺負我怎麼辦?你幫誰?”王二麻子指着莫老三說道。
“誰帥我幫誰。”白璐調侃道。
“這還差不多。”王二麻子這下高興了,也不再難過白璐跟莫老三了,他自顧自的還是擦他的手槍了。
尚志軍起初以爲王二麻子是個弱智者,但是看到他後來的表現才知道,此人因爲天生長的神奇,所以爲了讓自己寬心,爲了讓大家不要害怕他,而故意如此的,既然醜,那麼就醜出個性吧。這是王二麻子的話。
再後來,尚志軍終於也打消了顧慮,他一直以爲王二麻子是暗戀着白璐一心要娶白璐爲妻的,後來才知道不是,王二麻子,他壓根就沒有發育,也就是說,他的生理構造還是兒童……
這切不說,至少,王二麻子真的是一個很好很聰明的男人,是一個很有個性和性格的男人,這是尚志軍對他的評價!
此時賭石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重點特護病房內,臉色蒼白的雷雅靜盯着屋頂。
“小姐,您喝點兒,這是您最愛喝的燕窩粥,血燕的燕窩。”胡伯胡嘯天端着碗靠近雷雅靜。
“拿走。”雷雅靜沒有轉頭,還是繼續盯着屋頂。
“小姐,您一定要多吃點兒,吃飽了纔有力氣去對抗那些欺負咱們的人。”胡嘯天又端着碗湊上來。
“你確定白璐死了?”雷雅靜轉頭,大大的眼眸盯着胡嘯天。
胡嘯天心頭一緊:這才短短几天,她就從一個漂亮又高雅又愛打扮的女孩子變成了如今這個眼窩深陷,黑眼圈一堆又臉色蒼白的了。
“確定,我當時查過她的脈搏和心臟,我也看過她的手心,確實是死的,而且是我親手給推進太平間的冰櫃裡面的。”胡嘯天十分肯定。
“你有給她一刀嗎?”雷雅靜盯着胡嘯天,陰森森的問道。
“沒有……小姐,您是說……”胡嘯天一愣,隨即皺眉:“當時太匆忙,有人在走廊裡面走動,所以我關上門就出來了……”
“有莫然在,一切都有可能!”雷雅靜的胸口氣的一鼓一鼓的,但是因爲她過於鬱氣,傷口便開始有着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不太可能,她莫然再厲害,我就不相信能起死回生,她也就是幸運罷了。”胡嘯天安慰着雷雅靜,但是心裡卻起了疑惑。
“只有白璐死,她的手下才不會誠心誠意跟着莫然,不然的話,她的人,都會順從那個賤人的。”雷雅靜強忍着劇痛,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放心,小姐,我自有安排,哼!我就不信這一次她死不了。”胡嘯天的眼眸冷冽而詭異。
“讓她死,讓她死,她死了懿軒纔是我的。”雷雅靜喃喃的說着話……
兩個小時到了,女護士帶着手套進來。
雷雅靜的臉色瞬間蒼白一片,而胡伯則低頭退了出去。
醫院走廊裡,胡嘯天聽着病房內雷雅靜牙齒咬的“咯咯”響的聲音,聽着她忍不住的壓抑的慘叫聲,他的拳頭狠狠的捏起來,他的牙齒也緊緊的咬出了“咯咯”聲。
因爲在次豐胸,爲了讓硅膠很好的成型,也爲了讓胸看上去一樣的整齊,雷雅靜必須每隔兩個小時就由專心護士狠狠的大力的按摩胸口,那種帶着傷的疼痛,亦是鑽心蝕骨般的,非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而此時的邊境,天空中月亮被烏雲遮去了大半,暗夜裡,由白璐和莫老三領着一隊人馬出門往東,由王二領着十個他培養的射擊能手出門往南,繞道後山,接應白璐。而尚志軍則是領着一隊人馬大搖大擺的走去了青龍加工坊。
“哐”的一聲,青龍加工場的大鐵門被打開。
“呼”一條巨大的藏獒猛的衝了上來,直接對着領頭的尚志軍脖頸就咬了下來。
“砰砰”兩聲悶槍。
“嗷嗚~”藏獒一聲長嘯,倒在地上掙扎了半響之後,不動了。
“咔擦咔擦”四下裡,突然竄出上百號人團團圍住了尚志軍的二十個人,一個個端着機槍,貌似早就有準備似的,槍栓都是拉上的。
“尚志軍,你太過分了,我這藏獒可以是三百萬買來的,你這就給我弄死了,也太不把我趙青龍放在眼裡了。”青龍賭石加工場,在整個邊境加工場是除了總場之外的最大的加工場了,這時候,裡面燈火輝煌,一張長長的臺子周圍坐着加工場所有的老闆。
“都在啊!”尚志軍笑着對大家喊道。他知道的,早上便收到消息,今晚趙青龍在這裡聚會,他們要行動了,他們要將所有加工場的機器零件拆掉一部分,讓這一次過來的人切割的時候出問題,這樣,尚志軍必死無疑。
想想也是,賭石本就是賭命一般的,賭石過程中,人都是幾乎帶着身家性命過來,只爲了買一塊石頭之後,能夠開出“綠”來,而這“綠”的切割也是有手法的,哪裡下刀子,哪裡不能動,哪裡只能輕輕的去皮,哪裡需要一刀到底,若是切壞了,那麼這石頭整個的價值就會打折,若是一般的“綠”還能賠得起,假如有人開出的是滿綠,或者是雞血紅,更或者像是以前有人買了一塊一噸重的石頭,裡面在第七刀的時候,開出了三彩,曠世至今甚是稀少的玉石來,假如切壞了,那對方着急起來,可真是能一刀子就捅了你的。
這賭石切割之前,一般人是承受不了切割過程中的提心吊膽的,是不敢看的,他們會在切割場外面燒香磕頭祈福,祈禱能夠切出好的綠來。而曾經也甚至有現場切出了滿綠,結果買主卻因爲激動而血管爆裂而亡的案例。
所以這賭石比任何一種賭都更爲讓人心驚膽顫,所以,一旦加工場的切割機出了故障,那些這些人便真的會砸了加工場,更會當場剁了尚志軍,這絕對是百分之百的事實。
“尚總。”有人朝着尚志軍抱拳。這抱拳的是甄寶玉,這個在這些老大們之間算是年齡比較小的陰柔男人。
“這是聚會啊!規模不小的聚會,青龍大哥沒請我,這麼不厚道。”尚志軍嘴脣一挑,擡手便去拍趙青龍的肩膀。
“尚總這一來就打死了我的狗,這個是什麼意思?”趙青龍輕輕的避開了尚志軍的拍擊,臉色鐵青的質問道。
“我們就是個小聚會,過兩天要開工了,大家喝喝茶。”桌上有人笑着說道。
這說話的是常白虎,他和趙青龍之間有些什麼,興許只有他們知道,之前是拜把子兄弟,這幾年卻來往的十分少,一起聚會也是互相不搭話的。
“哦,是嗎?”尚志軍看着滿桌的人,再看着桌上的茶碗,聳了聳肩肩膀搖頭:“老七啊,你心儀的東西在眼前,想要嗎?”
“想啊,只是現在有毒,我還是待會兒再拿吧。”莫老七走出來,看着那一整套茶碗,兩眼冒光,就差流口水了,這幾天他天天研究這茶碗,終於知道如何用它了,這會兒就在眼前,他能不高興麼。
“有毒?”有人看着莫老七。
“嗯,有毒。”莫老七和尚志軍同時點頭。
尚志軍看向端坐在中間的王老爺子,看着他一臉的淡然,仿若沒有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似的,他對着老爺子笑了笑,隨即眼眸微微一眯,看向大家:“這套茶碗裡的茶有毒,大家早就中毒很深,不然一個個的怎麼會臉色發黑,眼眶發黃?”
“呸,胡扯,你簡直是胡扯,我們的皮膚黑了好多年了,我們向來就是在太陽底下做粗活的,皮膚黑是當然的,這也能是中毒?”馮二牛走上前來,大嗓門一扯,便開罵道。這些人中,因爲馮二牛力氣大,資本也相對雄厚,馮二牛的技術也是十分了得,所以他也算的上是這聚會人羣中響噹噹的人物了。
“尚總,你這是存心看我們不順眼吧。”趙青龍陰測測說道:“我這套茶碗可是輕易不拿出手,若不是大家時常想要嚐嚐我這茶碗炮製的茶水,我還不拿出來呢,這好好的一套玉碗,我花了幾千萬從外面弄來的,到你的嘴裡,就成了有毒的破碗了?”
“我可沒有說這是破碗,我只說是大家中毒了而已。”尚志軍笑着走上前。
“咔擦”趙青龍的幾個手下用槍擋着,尚志軍擡手便將槍管給撥到一邊,他慢慢的走到桌子旁邊,走到王老爺子跟前,看着他們的玉碗,接着說道:“哎呀,玉碗是好碗,只可惜,這茶水不是好茶水,有毒。”
“簡直是血口噴人。”趙青龍惱羞成怒。
“青龍大哥,既然尚總口口聲聲說你的玉碗有毒,咱們就給他驗證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咱們也好堵了他的嘴。”馮二牛繼續扯着嗓門對趙青龍說道。
所有人剛開始臉上的表情倒是有些驚愕的,他們聞聽自己中毒,確確實實的感受了一下,貌似是有些身體不適的,聽馮二牛這麼一說,大家便也想讓趙青龍給驗證一下,假如真的沒有毒,這尚志軍就要被他們給唾棄了。
趙青龍皺眉看着馮二牛,眼眸裡的深邃大家都看不懂。
就在幾分鐘前,趙青龍還和大家說,只要讓尚志軍下臺了,他就退出這裡,之後把這裡交給馮二牛,然後他就回去跟老婆孩子出國了,他早就在澳洲買了一塊地,老婆孩子也準備在下個月就送過去了,他過兩個月把這裡的財產處理一下就走了的……
大家猜測,馮二牛定然是爲了趙青龍被冤枉了,所以要趕緊爲趙青龍洗脫這下毒的罪名,才如此說的吧。
可是,趙青龍這臉上和眼眸裡的神情是什麼?害怕?還是怨恨?
很快,有人取來銀針。
這是中緬邊境,很多的苗人聚居地,大家習慣了用銀針扎穴道,也習慣了用銀針來測毒。
一枚枚銀針給發到每一個在座的人手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先動手。
所有的人都看向一旁抽着旱菸的王老爺子,都等着他一聲令下。
老爺子不動,也不吭聲,只是低垂着眼眸抽菸。
這場面,一度就這樣冷着,耗着!
詭異的安靜,安靜的所有人都感覺後背陰森森的,這安靜的氛圍裡,只有王老爺子的旱菸在“咕嚕嚕”的響着,騰騰的白眼從縈繞着王老爺子,這模樣像極了仙人入境一般。
“王老爺子,您給個話吧,這驗啊還是不驗,我是相信我們青龍大哥的,我和他認識幾十年了,他可是不會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的。”這說話的是那精瘦乾巴的常白虎,他的場子在趙青龍的隔壁,規模要比趙青龍小一點兒,他主要是負責打趙青龍的下手,也就是趙青龍這兒切割開來,然後他那邊給弄過去,進行一系列的打磨,上蠟,磨光,高溫等等第二道工序。
這加工廠之所以會有這麼多家,皆是因爲這賭石切割到成型需要一整套很繁雜的工序,一般人是第一刀切下來,便開始在現場叫賣,也就是說,那邊賭石場是第一波買賣,是初次的交易,而這邊的加工場便是第二波買賣,好多人都又會聚集過來,在這裡切割那些人買來石頭,那些石頭會經過三刀,一般是第一刀,切出了綠,就有人開始叫賣,開始出價,賣家假如不肯賣,執意要切出第二刀,或者是有人買了這第一刀出綠的石頭,然後再來切割第二刀,那麼第二刀假如是滿綠,這個擁有了石頭的人便是大贏家,而第二刀假如是沙灰石,那麼此人不但是錢財付之東流水,說不定還會被大家笑話了去,輸的徹頭徹尾,甚至有時候會抑鬱成疾而送了性命。
在這個賭石加工場內,趙青龍和甄寶玉負責的是第一刀工序,他們倆家都會在切割的時候邀請王漢卿王老爺子坐鎮下手。
一旦有人入了貨,要把買得的切割出“綠”的石頭給加工打磨,那麼便要轉到常白虎和另外兩家的加工場去,馮二牛和另外一個叫做馮小四的,是負責最後最後一道工序的,也就是成型,上光,拋釉,上蠟,之後給出初步定價!
別看馮二牛人長的牛高馬大的粗獷的很,其實他在製作玉石工藝這一塊,是出了名的細緻,而且他手裡出來的貨,鐲子、玉麒麟、各式墜子、花樣擺件等等,精緻,漂亮,少有瑕疵,更有他開口定下的價格,再經過王漢卿老爺子的品鑑,幾乎不差分毫的……
這些人,能夠歸攏到一起,聽從一個大頭,自然就是因爲他們做的事兒,一環扣一環,大家都彷彿是系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互相之間必須通力合作,不然的話,上家的事兒做的不乾脆,下家幹活就要受罪的多,所以這些人,一個個再怎麼說,表面上都還是十分合作的。
而常白虎這麼一說,看着像是在幫着趙青龍說話,但是趙青龍卻對着他投來的是狠毒的眼神。
“驗”王老爺子抽完最後一口旱菸,一擡手臂,只說了一個字,卻鏗鏘有力。
“驗。”所有人將銀針插入茶水裡。
趙青龍的臉上淡然平靜,他不屑的看向尚志軍,勝利在握的從容讓他忘了此刻貌似大堂裡面少了個人。
“黑了,怎麼會這樣?”有人取出銀針喊叫起來。
“對,黑了,怎麼會黑了的?”接着有人也喊了起來。
這第一個喊叫的是常白虎,而第二個喊叫的便是甄寶玉,這兩個人舉着銀針,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緊跟着所有人都舉起手中的銀針,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趙青龍,眼眸裡是憤怒和不解。
“嗯?”趙青龍還在得意中,愣了半響纔回過神,他快步走上前看向所有人的手中,銀針黑了半截,而茶碗裡的茶水依舊是半杯。
“怎麼回事?”趙青龍扭頭尋找那斟茶的女子,而此時他才發現,剛纔總感覺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卻原來是這斟茶的女人不見了:“媚娘呢?”
“媚娘在這裡。”馮二牛從身後拉出站在外面牆角便的媚娘,這個趙青龍從泰國帶回來的女人,一個他專門培養出來的女人,一個懂的看他的手勢給人斟茶深淺的女人,這個女人此時低着腦袋靠在馮二牛身上,卻不說話。
“二牛,你這是作什麼?”趙青龍惱羞成怒,所有人都舉着銀針要他解釋,他憤怒的對着馮二牛大聲吼叫。
“大哥,咱們是拜把子的兄弟,你卻要我性命,你說,你這茶碗是哪裡來的,這茶碗有什麼機關?我們這些人,這兩年都開始皮膚黝黑,都開始沒有力氣,一個個都以爲是搞女人搞多了,哪裡知道根本不是,是你在給大家下慢性毒藥。”馮二牛大眼睛一瞪,摟着手裡的媚娘接着說道:“媚娘是你從泰國買回來的女子,你讓她學習茶藝,她按照你的手勢,茶的多少決定是否有毒,你每日的茶水杯一樣,但是茶水的多少卻和大家不同,這就是機關,就是玄機。”
“你是中了這些人的蠱惑還是什麼?馮二牛,你竟然懷疑起你哥哥我來了?就憑着這幾枚銀針,就斷定我下毒?我還說有人陷害我呢,有人給我的茶葉也都是有毒的呢?我這茶碗每天自己用,我就真的不怕自己中毒嗎?”趙青龍額頭上的青筋暴突,這會兒,他的眼珠圓瞪,他狠狠的看着馮二牛,又狠狠的看着尚志軍,他這時候該是狗急跳牆的時候了,嗓門大的驚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桌上坐着的有人也開始不滿了,他們斷然不會願意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這樣的話,他們自己不但中毒了,而且還有被人利用的嫌疑,這讓他們往後如何在這邊境方圓百里立足!
“各位相信我,茶水不可能有毒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趙青龍回頭,對着桌上的人說道。
“那你說,這是誰要陷害你?”有人問道。
“對呀,是誰要陷害你,這茶水怎麼會有毒,怎麼回事?這茶葉是你的,茶藝師也是你的,還有碗更是你的,你說說看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常白虎站起來,厲聲說道。
“王老爺子,您得給我說句話,您可是這裡最有權威的。”趙青龍說着湊近王老爺子小聲的說道:“王老爺子,看在我和您兒子是好兄弟的份上,您可得爲我做了這個主。”
趙青龍說這話,貌似有威脅王老爺子的意思,這話別人聽不出來,王老爺子聽得懂,尚志軍也聽得懂。
шшш_ttκan_℃o “趙青龍,王老爺子家公子已經可以起牀坐輪椅了,他經過排毒,身體內的軟骨散已經排出了不少,如今加大劑量的補充鈣質和營養,想必不用多久身體就會回覆的。”尚志軍微笑着對趙青龍說道。
“軟骨散?”甄寶玉輕輕的唸叨這幾個字,他轉頭看向王漢卿老爺子,見後者臉色凝重,他貌似明白了些什麼。
“軟骨散?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趙青龍趕緊瞪大眼睛看着王老爺子,一副和我無關的神情。
而王漢卿老爺子只是抽菸,卻並不說話。
幾年前,他的兒子和趙青龍很好很好,倆人稱兄道弟的,那年,兒子和趙青龍一起去泰國玩,回來之後就開始發燒,從那之後就臥牀不起了,兒媳婦不知道聽誰說的,是自己老公是因爲在泰國和人妖搞了纔會這樣,所以一氣之下,便跟着別人遠走高飛了。
而那之後不到三個月,原本聰明伶俐的孫子王寶,在山上玩的時候,不小心滾下山坡,竟然摔壞了腦子,從此之後便癡傻了。
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樣毀了,王老爺子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心裡有多苦,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青龍啊,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咱們也好查出是誰和你有仇,陷害了你。”常白虎見王老爺子不說話,便不依不饒的,舉着銀針走上前來,將銀針舉到趙青龍的眼前,說道。
“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我培訓的茶藝師到了馮二牛身邊,我好心好意的用茶碗招待你們,可是你們卻誣陷我,我還有什麼話可說。”趙青龍依舊一副他很無辜的樣子。
這模樣,讓馮二牛十分的惱火。
“趙青龍,你別給我演戲了,你這玉碗就是從泰國弄來的,尚總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玉碗是經過特殊工藝製程,茶水倒三分之二是有毒的,倒四分之三是沒有毒的,還有這茶水倒一半的時候,碗底的小鯉魚會遊動,具有誘惑人的作用,人會被迷惑了心神。”馮二牛說的頭頭是道,他看着有些人點頭,便知道,有人試過,這茶水喝道一半的時候再看碗內,便被迷了心神,趙青龍說什麼就是什麼。這裡有人中過招,只是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又怕說出來讓大家認爲他是瞎說八道丟了面子,便沒有透露,現在看着這些人的神色,貌似中招的還不止一個兩個。
“馮二牛,我平日裡待你不薄,爲何此刻要如此陷害我,簡直是胡說八道。”趙青龍已然惱羞成怒,他的眼眸通紅,瞪着馮二牛,一步步的逼近。
“哼!我陷害你?是你讓我中毒,這是我的身體調查報告。大家都沒有檢查身體的習慣,我建議回頭你們大家都去醫院看看,你們的肝,都出了問題,都是由於長期的毒素侵蝕,我們的肝臟早就出問題了。”馮二牛把報告往桌上一扔,恨恨的說道。
“真的假的?二牛哥,你可別聽了別人的煽惑。”甄寶玉眼眸犀利的看向尚志軍,卻見後者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彷彿在譏笑他們竟然一直被同伴下毒,還那麼擁護着敵人,不知好歹,他的心裡便很不是滋味了。
“他的這個碗就是用十香軟骨散常年浸泡而成的。”這個時候,有聲音傳來,說話之人聲音不大,像是跑了很久,累的說不出話似的。
衆人看向門外,卻見是尚志軍的手下,莫家老五和老六推着王漢卿的兒子王清波走了過來。
“小波,你……你能說話了?”趙青龍一愣,訕訕的問道。
“咔擦咔嚓”四周圍,無數的趙青龍的保鏢荷槍實彈的對着進院子的幾個人。
“怎麼,這是招待我?”王清波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慢,依舊是喘息很重,他的整個人彷彿是一個麪糰一樣,癱坐在椅子上的。
“清波能說話了?老爺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之前清波連手指都擡不起,話也不能說,全身都動不了,像個植物人一樣的麼?”常白虎看着王清波的模樣,問王漢卿道。
“這個,要問問青龍。”王漢卿噴出一口煙霧,轉頭盯着趙青龍。
此時,趙青龍就在他的身邊,倆人的距離十分近,他就那麼盯着他。
“呼”一擡手臂,趙青龍一把便將王漢卿給挾持了,他左手勒着王老爺子的脖子,右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閃着藍色的寒光對着王老爺子的脖子:“看見刀子上的藍光了嗎?這刀子是用竹葉青的毒液每天浸泡的,我本來是用來在山裡殺熊的,沒成想,今日要用來殺人,別過來,都給我退後,誰要是過來,我就讓老頭子上西天。”
“都別過去。”常白虎一把攔住大家:“老爺子在他手上。”
“放了老爺子,有話好好談。”甄寶玉冷冷的說道。
“這他奶奶的怎麼回事?這套碗竟然是有毒的,我砸了……”常白虎身邊有人惱怒的抓起碗便要往地上砸。
“啪”一道銀光飛過。
“呼”一個身影快速的閃過。
“咔擦”幾個趙青龍的保鏢將槍對準了那身影。
“這一個碗就上百萬,陳四,你可真捨得。”說話是莫老七,這傢伙今日就是爲這套碗來的:“這套碗,我先收着,研究研究,回頭看看怎麼變廢爲寶。”
莫老七很不要臉的當着衆人的面把趙青龍的碗給收進了自己的懷裡。
“莫老七,我的東西,你竟然敢動,不怕死麼?”趙青龍手裡的匕首更是靠近了老爺子的脖子幾分。
“爹。”王清波很是吃力的喊了一嗓子。
“趙青龍,你先放了王老爺子,有話咱們可以好好說。”尚志軍此時才上前一步,走到趙青龍對面,說道。
其實,他剛纔完全可以救下王老爺子,而不讓他被挾持的,但是他沒有,如果不引起衆怒,怎麼能讓大家以後服服帖帖呢,這叫做不破不立,越亂越好!
用莫然的話來說:尚志軍,你就是一隻前年的老狐妖,內臟都是黑的!
而此時王老爺子不吭聲,他的眼眸微垂,臉色依舊很是淡然,彷彿受挾持的不是他似的。
趙青龍夾着王老爺子一步步的往外面退去,他擡頭對着屋內的衆人說道:“我趙青龍昔日待你們不薄,你們一個個的都背叛我,一個個的都想從我這裡撈到好處,你們一個個的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卻一個個的都是慫包,一個個都前怕狼後怕虎的,昔日你們依附毒閻王,這姓尚的來了,你們又聽他的,你們完全沒有反心,你們是奴隸。”
“趙青龍,你若是要當老大,就直說。何必給我們下藥,你是什麼心態,簡直變態。這兩年,你的很多作爲我都沒有說,我是看在我們曾經拜把子的份上的,若是揭發了你,估計大家都會亂棍打死你。”常白虎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精瘦的身子一下子躥到趙青龍的面前惡狠狠的盯着趙青龍說道。
“哼,你佔盡了我的便宜,卻口口聲聲要揭發我,你自己又是好人嗎?你貪了多少?你背地裡做了多少事,以爲我不知道嗎?”趙青龍亦是惡狠狠的回擊着常白虎。
尚志軍擡手揉了揉眉心,這些人,這算是狗咬狗啊還是啥,這互相掐起來了。
“呼”常白虎擡起手掌便去搶奪趙青龍手裡的匕首,也不知道他是爲了救王老爺子還是爲了什麼,總之是他就這麼出手了。
“啪”反手就這麼輕輕的一劃,趙青龍手裡的匕首揮過,接着匕首又回到了王老爺子的脖子上。
尚志軍點頭,早就聽說這趙青龍功夫很好,這下看來果然是可以,這擡手之間迅猛異常啊!
“啊!”常白虎的手背上一道血痕,頃刻間,這血痕便變成了黑色,迅速蔓延上去。
“快,手臂不要保。”尚志軍眼眸一閃,隨即喊道,同時他擡手從一旁的趙青龍手下的腰間抽出砍刀,一道下去“呼”鮮紅的血噴濺出好遠。很多坐在桌邊的人沒有躲閃的及,被噴射了一身。
“啊~”常白虎瞬間疼的倒在地上滿打滾。
“快,送他上醫院包紮。”尚志軍喊道。
“慢着,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我看今日誰都別給我活着離開這裡。”趙青龍說着,便一歪腦袋,四周圍,上百的手下舉着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屋內外的人。
常白虎還在地上打滾,聽到趙青龍如此說,他咬牙擡頭惡狠狠的罵道:“趙青龍你個狼心狗肺的狼崽子,你貪污了國家撥下來的建造新型加工場的三個億,你就想殺人滅口嗎?”
“啊?!三個億?”很多人都聽到了這話。
“哼,血口噴人,我看你的死期到了。”趙青龍一昂腦袋。
“砰”一聲槍響。
常白虎精瘦的身子在地上動了幾下,便不再動了,他大大的眼珠使勁瞪着,看着趙青龍。
“哼,他純粹是胡說八道。”趙青龍拖着王老爺子一步步的往外面走去。
尚志軍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趙青龍竟然真的如此就開始激動了,常白虎的死,告訴他,王漢卿這老爺子也很危險,他絕對不只是挾持老爺子而已,說不定他最後會殺了他,這……
他只是原本想着先引起衆怒,然後再殺了趙青龍,而看此時趙青龍如此激動,他還真怕趙青龍手裡那匕首割向王老爺子的喉嚨,哪怕是蹭破一點兒皮,那也是後果不堪設想的……
趙青龍慢慢的往外面走去。
一行人都被衝鋒槍給壓着往外面走去。
“都給我帶到山裡去。”趙青龍大聲喊道:“跟我作對的人都不得好死!你們都是狼心狗肺之輩,這個加工場我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我的技術就是最好的,結果你們每次都推選別人來到老大,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把我當回事,哼!”
“趙青龍,你把我們帶到山裡去,你認爲你會得逞麼?你跑的了麼?”甄寶玉有些惱怒了,他這還沒怎麼發揮呢就被人威脅挾持,真是的!今天怪不得趙青龍說讓大家不要帶太多人手,是一個小聚會,爲明天的活動準備的,結果,他們一個個的都只帶了兩三個親信隨從,其他的都沒有帶,這不是自己送上門的麼。
所有人都被一大隊的長槍逼着往賭石加工場旁邊的山上走去,一百多號人壓着三十多人,烏泱泱的一片。
“快,青龍加工場的人劫持了老大。”其他幾個加工場還沒有回家的人都紛紛拿着砍刀和槍跑了過來,一時間對方的一百多號人卻被包圍在中間了。
“快放了王老爺子。”這時候,甄寶玉走出人羣,對趙青龍說道:“趙青龍,你看看,我們有多少人,你們能行麼?”
“哼,我不放又能怎樣?給我來人。”趙青龍輕蔑的瞥了一眼他一直就看不起的甄寶玉,他一直說這個男人太娘娘腔,還甄寶玉賈寶玉的,他真以爲他是紅樓夢中人麼。
“呼啦”一下子,青龍加工場的樓上,四周紛紛涌來人羣,看上去得有五六百人,所有人都荷槍實彈不說,半空中,竟然還有直升機的聲音。
“轟隆隆”直升機在頭頂盤旋。
“哼!知道厲害了吧,老子這次不陪你們玩了。”趙青龍說完,便拖着王老爺子往山上平臺走去,這直升機只能停在山上的寬闊平臺上。
一時間,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着的人羣一路跟着趙青龍往山上走去。
“咕咕”清脆的鳥叫聲。
“這春天怎麼會有布穀鳥叫?”有人小聲說道。
“不許動。”剛到山半腰的大平臺,便有大聲呵斥傳來,
“果然有埋伏,都是誰的人啊?”趙青龍把匕首又對着王老爺子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轟隆隆”半山腰上,平臺上,一時間到處都亮起了燈光,照的山上山下如同白晝一般。
“都放下武器,繳槍不殺。”有人從山上平臺喊話。
“z國空軍武裝部隊?他們怎麼來了?”有人問道。
“早就在了。老七,老五老六,還等什麼?”尚志軍一聲吆喝,莫家兄弟便飛身將身邊的幾個端着ak47的男子幹掉之後,他們的槍都對着趙青龍。
“哼,敢動我,兄弟們,今天可以開開殺戒了。”趙青龍說完,便在幾個手下的掩護下拖着王老爺子往山上走,而下面立刻便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射擊聲和喊殺聲。
這聲音在這個夜晚,傳出好遠好遠,山中迴盪的槍擊聲,傳到了遠處開過來的小車裡面。
“果然他們早就有預謀。”邊開着車,莫老四邊拍着方向盤說道:“老大,我們來的不知道晚不晚。”
“應該不會太晚,你都一百八十邁直接衝過來了,才用了一個半小時。”莫然擡腕看了一下手臂,說道:“直接去山下,務必要救出王老爺子,他是關鍵,我還要找他要畫呢。”
“是。”莫老四一點頭,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又開始快速的漂移開去。
山上打的很是激烈,五千官兵估計也是好久沒有如此作戰了,所以大家的鬥志也很高昂,打的也是很痛快。
而趙青龍糾集來的五六百人也是一個個看樣子經過訓練的,他們的瞄準射擊還有躲閃能力都十分強悍。
尚志軍領着莫家兄弟和一幫子手下近身和趙青龍的手下們開始搏鬥。
另一隊,由白璐帶着直接從後面繞去了山頂,爲的是拿下直升機。
莫然到達山腳下,擡頭,山上的槍聲打鬥聲震耳欲聾,好不熱鬧。
“快直接上去,給你刀子。”莫然從腿側拔出一把薄薄的匕首交給莫老四說道。
“好咧,老大,你小心點兒啊!”莫老四看了一眼莫然,把刀子一橫,便衝了上去,他一路上去,誰都沒有注意後面來人,他這一刀一刀下去,山坡上滾落了一地的嚎叫的人。
“小心。”莫然跟在莫老四後面,見側面有人反映過來,直接朝着莫老四準備開槍,莫然一刀子飛過去紮在那人手背上。
“啊~”槍扔出,那人滾落了下去。
“謝老大。”莫老四對着莫然點頭,說了一聲,接着便躥上去了。
“呼”莫然一把接過那人扔出來的槍,就地一個翻滾,接着仔細看了一眼前面的動靜,趙青龍的人大多數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而且一個個身形都是差不多的,看樣子該是一個黑手黨培訓的,他們的步伐和端槍以及拿着長刀的姿勢還有格鬥都差不多招數。
“島國人?”莫然皺眉,心中暗自思索:怎麼又是島國人?爲什麼這兩次事情發生之後,都是有島國人蔘與的?難怪何伯讓找安鐵軍要了五千武裝部隊,看來他們也早就知道有這麼一批島國人在這裡的:“我說呢,要不然就光搞一個加工場的小老闆還能出動五千官兵!安司令啊安司令,我被你當槍使了一把,回頭看我怎麼討回來。”
而現在自然不是思索討賬的時候,她得找到趙青龍和王漢卿,不能讓王漢卿落入趙青龍手裡,更不能落入島國人手裡,之所以安鐵軍出動軍隊來幫忙,一個是因爲有島國人蔘與,還有個原因,也就是爲了保護王漢卿的,這個老頭其實名氣已經大到中央去了,屬於活化石般的珍貴了,安司令必須要保護好他啊!
“嗯?”莫然凝眸看過去,前面不遠處有一隊人悄悄的在逼近趙青龍等人。這些人的領頭腦袋上貌似包着白色的東西。
“王二……”莫然眼眸一亮,這下好了,她確定王二麻子的名氣不是蓋的,所以這一次,她必定要將這個交給王二麻子,而她則要去對付剛纔匆匆從一邊跟影子一般躥過去的兩個人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他們出動了高級殺手,這兩個影子殺手便是聞名海內外的魅影殺手,島國的高端殺手組織成員。
這一次,竟然連島國的魅影殺手都請來了,看來真是動機不小啊!莫然想着,她拿下賭石加工場,貌似正好和安司令他們的部署重合了!原來有人也想拿下這加工場,而且說不定還會賣給島國,所以她和安司令,到底是誰給誰在當槍使?這個問題,值得研究!
研究是以後的事情,此刻莫然決定去會會魅影殺手!
想到這裡,莫然便把槍往一顆樹上一掛,接着縱身一躍,跟着那兩個暗魅影殺手很快的跑了上去,他們一起直接衝着趙青龍的包圍圈而去。
“老五小心。”莫老四一聲喊,接着便一把推開了莫老五。
“嘶~”莫老四牙根冷抽一聲,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疼,疼的鑽心,很快的,他感覺後背有溼透透的感覺,他知道那是血。
“老四?你怎麼來了?”莫老五先是一驚,接着便看見那黑色影子的撲向自己,他擡手便將袖口的彎刀帶出,“鏜”的一聲,正好和對方划過來的刀子對上,火星四濺。
“姥姥的,給我幹了他,老五,他傷了我。”莫老四扶着一棵樹喊着,他快速的把衣服狠狠的一拽,又狠狠的一系,把衣服繫緊了勒住後背翻開的皮肉,接着他舉着刀子便躍入戰鬥中去了。
“老四,你來了!嗯?你受傷了?”尚志軍正好也打到了這一塊,他扭頭看見莫老四,看見他灰色西服的後背一片溼透透的便着急的說道。
“沒事,給兔崽子劃拉了一個口子,看我不收拾了他。”說完,莫老四便朝着那黑影撲了過去。
“這麼說,莫老大也來了!”尚志軍扭頭四處一看,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躥了過來,他的嘴角頓時一抹溫柔的微笑,接着他臉色一冷,對身邊幾個人說道:“快,你們去那邊,清理掉那邊。”
尚志軍知道莫然要對付的是趙青龍身邊的兩個暗影,他便讓人把擋着莫然上去的路給清理出來。
莫然扭頭,啥都沒說,給了一個眼神,接着便繼續往上竄去。
“鏜”一把飛刀明晃晃的朝着莫然的眉心而來。
“啪”一顆子彈,不偏不倚正好對上了那飛刀。
“很好。”莫然看了一眼遠處的王二,她沒想到在如此遠的距離他都能射的如此準確,果然是個奇才。
“看哥哥牛叉吧。”王二在很遠的地方小聲說道,雖然莫然沒有聽見,但是莫然看到了他的神情,便知道這傢伙這個時候還不忘自戀,便對着王二麻子那邊微微一笑,接着扭頭繼續往上竄。
有人前頭開路,莫然便不覺得那麼累了,她一路上去,逼近兩個暗影殺手。
“啪啪”有人看見了莫然,朝着她這邊開槍。
“鏜鏜”兩聲響,那邊開槍的幾個人應聲而倒下去了,四面八方的子彈紛紛飛向了剛纔朝着莫然開槍的幾個人,那幾個人估計此時都被打成了篩子。
不但王二麻子他們護着莫然,尚志軍發現,那些官兵也有好多都護着莫然,隨時給她清理靠近身邊的危險。
“馮二牛?小心。”莫然轉頭一看,便看見馮二牛正拖着一個女人四處多着,他的力氣很大,拳頭砸下去估計都能砸死一個人,剛纔他已經打了很多身邊的人,現在這些人都怕了他了,紛紛遠遠的拿刀子或者槍跟他幹,這自然他就落了下風,只能拖着女人找粗的樹幹到處躲藏。
一把大鋼刀“呼”的一下罩着馮二牛的腦袋便劈了下來。
“啪啪”莫然擡腳,只兩下子,那人倒在地上連哼哼都沒有,便直挺挺的躺在那兒了。
“多謝莫老大。”馮二牛一愣,看着地上的人,再看着身邊的女人早就嚇的幾乎昏了過去,他趕緊抱着女人,對着莫然道謝之後躲到一邊去了。
莫然對着馮二牛搖了搖頭,他這樣護着女人,回頭不知道下山之後,他老婆找上來會是怎樣的情景,這傢伙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卻好色。
看着馮二牛已經慢慢的進了自己人的身邊,莫然不再猶豫繼續往上快速的跑去。
“咻”一枚菱形小飛鏢直直的衝着莫然的面門而來。
“呼”單腳點地,莫然藉着身邊的一顆大樹樹幹,一腳踩上去一躍而躲過了那枚飛鏢,再回頭,飛鏢已然沒入樹幹,瞭然無蹤影。
“好內力。”莫然一聲贊,接着回頭,便看見了兩個暗影就在前面。
“就是她。上面有令,不惜一切代價,先除了她。”其中一個暗影對着另一個說道。
莫然挑眉:感情這還是雌雄雙煞啊,這說話的是女人啊!果然是島國人,說的都是島國的鳥語。
“除我,也要看看你們的本事。”莫然回了一口正宗的普通話,她的島國鳥語都是考覈十級的,但是她就是不說,她是z國人,纔不說鳥語。
說完話,莫然便飛身而上,不帶對方有喘息的機會,雙手匕首在手腕處翻飛,整個人化作一枚子彈一般,藉着樹幹的力量雙手左右開弓朝着倆人飛躍而去。
“啪啪”
“鏜鏜”
兵器互相撞擊的聲音,響徹在這個熱鬧的山林裡,也響徹在衆人的心裡,被挾持的很多人都看見了莫然,他們更看見了帶着黑紗的魅影殺手,看見了他們如鬼魅一般的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剛纔這兩個人已經傷了殺了他們好多人了,這會兒他們看見這兩個人,自然是心裡寒顫顫的。
“莫老大小心。”有人喊道。
“莫老大,我們都支持你。”被劫持的人中,有人也這麼喊。
“好。”莫然一聲迴應,接着便在那兩個黑色鬼魅一般的人中間時而跳躍,時而上下翻飛,那兩個人,無論如何變幻陣型,就是不能亂了莫然的眼,這讓兩個殺手好生奇怪。
想這亞洲,他們橫行而過,還真是沒有遇上過對手,這一次如果不是事關國家榮譽,如果不是被天價重金請來,他們還不屑來殺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姑娘,現在看來,那老頭貌似還沒殺得了,這小姑娘好像更不用說了。
“哼!一個個的拍馬屁的功夫倒是見長,若是你們早有這等悔悟,讓我當了老大,跟着我走,興許你們今天就死不了。”趙青龍哈哈大笑,他的周圍圍着一圈手下,個個槍管向着外面,這一圈的外面還圍着一羣人,這羣人是被挾持的那些各個分場的老闆,接着這些被挾持的人外面還圍着一羣人,這些人也是各個荷槍實彈的……
這些人中,只趁亂跑了個馮二牛,其他人一個都沒有跑得掉,雖然他們一個個的功夫底子也不弱,但是相比起島國那些變態的殺手來說,他們還真不是對手,更何況,這些年他們喝了趙青龍的軟骨散茶水,這功夫真的就使不出手,貌似沒有了太多力氣了,再加上老爺子在趙青龍手中,這些人被打散了又被聚攏了。
“啊~”
“小心。”
有人大喊。
原來,那暗影殺手躲開了莫然的又一次攻擊之後,倆人便利用樹做了隱蔽,任由軍用聚光燈照射的這山崗如同白晝一般也沒有用,那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呼”而此時,一顆樹中竟然有白晃晃的刀子刺出,兩邊刀子都直直的朝着莫然胸前後背刺了過來。
“砰”這千鈞一髮之際,莫然一個後仰,整個人幾乎後背着地,接着她腳下一蹬,整個人便竄了出去,那兩把鋼刀從她的身上近距離的穿過,幾乎是貼着肉身的。
而此時,隨着那一聲槍響,遠處又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飛來,兩棵樹紛紛掉轉頭,露出了黑色的羽紗人形來。
“安少來了。”尚志軍看向不遠處。
“安少來了,更好。”莫老四這下又放心多了。
“鏜。”兩個暗影殺手又齊刷刷的對着莫然而來。
“莫然。”安懿軒橫衝過來,擡掌便擋開了對方劈下來的刀子,只聽得鏜的一聲,那刀子竟然遠遠震開了去。
“好力量。”莫然一聲讚揚,隨即也不對廢話,兩個人互相配合,對上了對方的兩個人。
莫然和安懿軒,一個打過,另一個再打,倆人從未配合過,但是卻配合的十分默契,一個只要輕輕一拉,另一個便借力打力,橫掃出去的腿保管能夠擊中對方……
趙青龍拖着王老爺子繼續往上走去,他不時的回頭,不時的看着上面的直升機。
“砰”待那魅影殺手拉開一定的距離,有官兵對着他們連着開槍。
但是,讓大家驚訝的是,這兩個人彷彿真的是鬼影一般,子彈打過去,壓根就沒有反應,彷彿是打在鋼鐵上一樣,只有響聲,對他們絲毫沒有用。
“哼,我就不相信,今天你們死不了。”趙青龍惡狠狠的說完的時候已經到了平臺上面。
“那可不一定。”直升機的旁邊,是白璐和莫老三,他們剛纔從後山繞道而來,把這邊平臺上的幾十個人全部控制,連着直升機內的人也都控制了。
“割喉”莫然在打鬥的時候,貼近安懿軒,輕輕的說道。
“嗯。”安懿軒點頭,隨即兩人分開,紛紛舉着匕首靠近兩個暗影殺手。
“噗嗤~”在打鬥了近二十分鐘之後,混戰中,只聽得一聲皮肉劃破的脆響,接着便聽見的了一聲悶哼。
“啊~”其中的女魅影首先抱着脖子倒地。
“殺了你們。”另一個殺手見同伴倒地一愣,不過隨即回神直接舉刀子便衝着莫然而來。
“小心。”尚志軍擡槍準備射擊,無奈此人穿的是金縷衣,一種用金絲做成的衣服,子彈打上去只會讓身上疼,卻不會讓子彈鑽入皮肉。
“啪”情急之中,安懿軒一把把莫然抓起,一擡手臂,竟然把女人騰空拎了起來,這手勁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似的。安懿軒整個人往後一彎腰,那刀子險險的劃過安懿軒的腰間,把他衣服上的扣子削掉了一顆。
“呼”莫然借力在半空中一個飛旋,腿下用力狠狠的對着那魅影一個飛踹,接着另一個腳對着他的面門狠狠的一跺。
“嗷~”那魅影殺手一聲嚎叫。
“噗嗤”兩聲脆響。
安懿軒的刀子在那魅影殺手的左邊脖子,而莫然的刀子在他的右邊脖子,兩人相視一笑,放手,一道黑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安懿軒放下莫然,莫然緊緊的靠着他,他緊緊的摟着女人,女人的眼眶有些熱熱的,剛纔這重重的一舉,他把自己的空門完全留給對方,如果不是對方的刀子不夠長,否則的話,他……
“哼!只要這老頭在我手上,你們能奈何我,給我打開飛機的艙門,上飛機。”趙青龍對着白璐一行人說道。
“是嗎?沒人奈何你?”身後,靚麗的女聲響起的時候,趙青龍全身一顫。
回頭,清純靚麗的女子,正一臉冷笑的走上來,而她的身邊跟着的男人,一臉冷傲,眼眸更是冷如那數九寒天的冰棱,彷彿刺過來就能刺瞎他的雙眼似的。
“莫老大”白璐從飛機旁邊走出,清新亮麗。
“璐姐!”莫然的眼眶一紅,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掉落下來。
“老大,你哭了。”白璐眨巴了一下眼睛,立刻兩行熱淚滾下。
“不哭,你活着,真好。”莫然把白璐緊緊的摟着。
安懿軒站在一邊,臉上的神情是暖暖的,他的眼眸始終在女人的身上:女人也會哭?她的哭,讓他的心深深的揪了一下,彷彿那滴不是淚水,而是硫酸,讓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哪怕這是女人開心的淚水,他卻也如此心痛。
原來,他是怕女人哭,他捨不得女人哭,哪怕女人是開心,也捨不得!
“哼!別給我演肉麻的戲。莫老大,王老爺子在我手上,你能對我怎樣?趕緊乖乖的給我開艙門。”趙青龍對着手下擡頭示意去開艙門。
“嘩啦”無數的空軍武裝部隊官兵衝上來,這山上山下的島國很多鳥人被困,山上平臺也一大批端着槍的士兵衝了上來,把所有人團團圍住了。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說你的死期未到,你的災難期卻來了呢?”莫然放開白璐,看着趙青龍挑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