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和親文書

究竟哪裡比不上許儒亦?

這話入耳,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瞬時,足下腳步也跟着停歇下來,回頭微微一觀,便見那滿身素袍的顏墨白不知何時已下了馬車,整個人正清清淡淡的立在馬車邊,遙遙的望她。

“攝政王與許儒亦,各有不同,並不可相提並論。”鳳瑤默了片刻,低沉而道。

不料這話一出,顏墨白似是並不滿意她這話,再度幽遠沉寂的問:“是嗎?倘若微臣與許儒亦皆有不同,各有其所,爲何長公主對待微臣態度比起對待許儒亦的態度,差別極大?償”

鳳瑤按捺心神一番,淡道:“攝政王誤會了。”

這話一落,無心多言,僅是嗓音稍稍一挑,話鋒也跟着一轉,“攝政王若是不願隨本宮一道入宮用膳,那你便早些回府休息,待得明日一早,本宮再差人將悅兒送回。攖”

“既是長公主相邀,微臣何來拒絕。只不過,長公主一直想讓微臣盡忠職守,爲我大旭效忠,如此,長公主自也該一碗水端平,不該偏向許儒亦而惡對微臣纔是。畢竟,許儒亦雖是貼心,但也僅能對長公主幫點小忙不是?倘若一有大事發生,出力的,自也是微臣。”

是嗎?

對他這話,鳳瑤倒是不敢苟同。

先不說而今這大旭之中還未有極是棘手的大事發生,便是發生了,顏墨白這人也不一定會幫她呢。

是以,如今所言,爲時尚早。至於那些以後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思緒至此,鳳瑤面色幽遠無波。

她並未立即言話,只是那顏墨白,則已是緩步朝她行來。

她瞳孔微縮,幽遠的目光一直靜靜落在他面上,直至他走近,她纔回眸過來,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則是待得入得宮門後,落後她半步的顏墨白,卻再度平緩無波的出了聲,“今夜宮門外打鬥之事,微臣無心參與,不過想出手試探罷了。那柳襄此人,能接住微臣兩招,定不是等閒之輩。”

他突然提起了這事。

鳳瑤微微一怔,目光幽遠,低沉而道:“攝政王腿腳有疾,身上的傷勢也未全然康復,想必出手的力道也並無如常的力道纔是。”

“便是無如常的力道,但也有尋常力道的八成。且當時許儒亦也隨微臣一道擒拿柳襄,微臣二人聯手都未能令他太過狼狽,對於這點,長公主就無看法?”

冗長的嗓音入耳,無端之中,卷出了幾許厚重。

鳳瑤思緒幽遠,並未立即言話。

顏墨白也未再多言,僅是極爲難得的沉默了下來,緩步在後跟隨。

待即將抵達鳳棲宮時,她才暗自嘆了口氣,低沉幽遠的道:“柳襄之事,本宮心底有數。”

這話一落,再不多言,足下的步子也稍稍加快了半許。

身後,顏墨白仍是一言不發,徒留腳步悠緩,自然如常。

待入得鳳棲宮,一股淡淡的鬆神檀香迎面而來,光火搖曳裡,那滿身明黃的幼帝,則與那小巧粉衣的女童正靜坐於圓桌旁,二人四目相對,一人面色淡漠,一人,則嬌然溫順。

大抵是聞得了腳步聲,片刻之際,那桌旁的兩名孩童下意識的轉眸望來。

剎那,兩人皆神色一變,一人喜喚,“孃親”,一人則恭喚,“阿姐。”

待得嗓音一落,悅兒已跳下了圓凳,朝鳳瑤飛撲而來。

鳳瑤微怔,當即伸手將她接住,待稍稍摸了摸她的頭頂後,正要牽着她朝不遠處的圓桌而去,不料女童盯住了鳳瑤身後的顏墨白,欣然出聲,“爹爹。”

這話一出,在場氣氛驟然沉寂。守在殿中角落的宮奴們,也皆滿目驚愕的朝那女童掃了掃,隨即又將目光來回在鳳瑤與顏墨白身上掃視,震驚異常。

獨獨那顏墨白溫潤而笑,“悅兒方纔獨自在此,可有聽話?”

女童忙點頭,“悅兒聽話。只是,只是那位哥哥似是不喜悅兒,悅兒想喝水,他也不讓悅兒拿杯子,也不讓王能叔叔與屋內其他人幫悅兒拿杯子倒水。”

稚嫩的嗓音,夾雜着幾許委屈。

顏墨白並未出聲,鳳瑤則稍稍皺眉,待按捺心神的擡眸朝不遠處的幼帝望去時,則見他正僵坐在不遠處的圓桌旁,面色驚愕,那雙稚嫩的眼睛,卻起伏不定,惱怒不定。

一時,心底也稍稍沉了半許,鳳瑤並未言話,僅是牽着女童緩步往前。

待在自家幼帝身邊坐定,她先是擡手而起,爲女童倒了杯涼茶,待得女童急忙接過飲茶之際,她目光朝殿中一角的宮奴,望去,吩咐傳膳。

待得一切完畢,她纔將目光朝身旁的幼帝落來,低低而道:“今夜,徵兒如何不讓悅兒喝水?”

她嗓音略顯低沉,但卻並無任何涼薄與質問之意。

只奈何,幼帝則神色一冷,脣瓣一翹,整個人似是氣得不輕。

他狠狠瞪了女童一眼,又朝落座在女童另一側的顏墨白瞪了一眼,而後纔將目光落向鳳瑤,氣得嗓音都有些微微的發顫,“這女童如何會喚阿姐孃親,喚攝政王爲爹爹?徵兒從不曾記得,我皇族之中,會摻雜些魚龍混雜之人。”

這話一出,女童震得不輕,似是有些害怕,手中的茶盞再不敢喝上半許。

卻也正這時,顏墨白平緩出聲:“外族之人,自然不是皇族中人。皇上如此在長公主面前咄咄逼人,可是失了禮數?”

大抵是太過惱怒,待聞得這話,幼帝倒也不怕了,反倒是惡狠狠的朝顏墨白盯來,怒道:“朕與阿姐說話,何來輪得到你來插嘴?臣子便是臣子,帝王家的時,何來輪到你置喙?”

惱怒的嗓音,威脅十足,卻也成熟十足。

鳳瑤面色略微起伏,瞳色深沉,隨即脣瓣一啓,淡漠無溫的道:“徵兒,不得無禮。”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幼帝越發狂躁,“徵兒是帝王,阿姐竟勸徵兒不得對攝政王無禮?上次惠妃說阿姐與攝政王走得近,徵兒還不信,而今阿姐竟與這攝政王成一家了,甚至還有所謂的孩子了,阿姐,你與這不恭不敬的佞臣結爲一家,意欲何爲?阿姐可是當真要覬覦這大旭江山,顛覆這大旭皇族正統?徵兒便是不知了,這天下明明都在阿姐手裡了,阿姐還要作何?阿姐也明明都將徵兒當做傀儡了,又將三皇兄逐出了皇宮,而今,惠妃也死了,阿姐下一步,可是要聯合這攝政王一起,再將宮中剩餘的皇嗣全數趕出宮去。”

說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渾身發抖,嗓音也跟着發抖,“阿姐下一步,可是要除掉大皇兄了?等大皇兄走了或是死了,等其餘皇嗣都離開了,阿姐下一步,可是要對付徵兒了?”

躁動偏激的話,嘶啞怒吼。

鳳瑤從不曾料到,不過是一頓夜膳,竟也能惹出如此大的風波,也從不曾料到,自家幼帝小小年紀,竟會成熟至此。

她不知惠妃與贏易究竟對自家幼帝灌輸了什麼,只是身在帝王家的人,自小便在勾心鬥角中長大,只可惜,自家這幼帝未能學會步步爲營,強勢威儀,卻反倒學會了來對付她姑蘇鳳瑤,責問她姑蘇鳳瑤。

一時,思緒翻轉,滿心的複雜起伏,心底有太多的感覺與話語想要言道而出,奈何見得自家幼帝那狂躁而又紅腫的眼睛時,她又下意識的強行噎了下去。

“徵兒,阿姐早與你說過,這位女童,乃攝政王養女,喚阿姐孃親,是因……”

她開始強行按捺心神的平和解釋,嗓音極致的柔然與溫和,奈何,後話未出,幼帝已激動得落淚,隨即怒吼一聲,“阿姐不用解釋。反正徵兒對阿姐來說不過是傀儡。阿姐要與攝政王走到一起是阿姐的事,徵兒說不得什麼,只是阿姐太讓徵兒失望,太讓徵兒失望了。徵兒再也不想見到阿姐。”

這話一落,不顧鳳瑤反應,小小的身子竟突然從凳子下跳下,踉蹌着便跑出了殿門。

一時,周遭氣氛沉寂了下來,無聲無息之中,透出了幾許壓抑。

鳳瑤瞳孔驟縮,眉頭緊蹙,袖袍中的手緊握成全,微微發顫。

待得片刻,她纔再度強行按捺心緒,朝王能低沉吩咐,“你親自出去看看,護送皇上回殿,不得,有任何閃失。”

王能恭敬點頭,剛毅的面上也漫出了幾許複雜。

隨即不再多呆,當即舉步出殿。

一時,殿內徹底消停。

鳳瑤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心口那股熟悉的揪痛感,也逐漸的升騰起來。

“孃親,可是悅兒來訪,讓孃親與哥哥不開心了。都是悅兒的錯,悅兒這便與爹爹回去了,不讓孃親爲難。若是以後孃親想悅兒來,再來爹爹府中看悅兒也可。”

正這時,一道稚嫩擔憂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鳳瑤滿心複雜,未作理會。

女童坐立不安,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顏墨白衣袖,擔憂畏懼得紅了眼睛,“爹爹快帶悅兒走,悅兒不要孃親不高興,不要孃親不喜悅兒。爹爹,你快帶悅兒走。”

焦急的嗓音,急促難耐。

顏墨白默了片刻,伸手將女童抱於懷裡,隨即嘆息一聲,幽遠平緩的道:“皇上年少叛逆,自該好生管教與約束。爲防長公主以後再因皇上之事而煩憂與鬧心,長公主,也是時候對皇上嚴厲了。畢竟,對待已被惠妃等人洗腦的皇上,一味的順從與妥協,毫無效果,倘若再不冷硬而導,這矛盾,定然越來越,激化。”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抱着女童便緩緩起身,隨即略微踉蹌的緩步離去。

好好的一頓晚膳,無疾而終,該走的,全數都未留下。

一時,殿內氣氛越發沉寂。

鳳瑤眉頭緊蹙,滿心起伏,僅是僵坐在圓桌旁,兀自消化心底一切的沸騰起伏。

待得半晌,王能歸來,恭敬言道幼帝已回得寢殿,而後,不顧許嬤嬤等人勸慰,肆意在寢殿內砸東西。

鳳瑤滿目幽遠,複雜厚重,待沉默許久後,才低沉而道:“讓他砸吧。”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屏退了殿內的所有人,而後拂滅了燈火,獨自坐在軟榻上,屈膝而抱,無端發呆。

心口的揪痛,越發的有些劇烈,鳳瑤未做理會,只是待許久後,心口的揪痛着實難以忍受,待得終於想要起身而立去那抽屜中尋找那悟慧賜她的茶葉時,奈何疼痛劇烈,雙腿發軟發麻,待剛剛起身而動,雙腿不穩,竟驟然摔倒在地。

厚重的墜落聲在這寂寂的氣氛裡顯得極爲突兀。

霎時,不遠處的殿門外揚來王能擔憂的嗓音,“長公主?”

心口揪痛難耐,額頭薄汗縷縷,鳳瑤兩手死死的抵在心口,咬牙強忍疼痛,本要開口而喚王能,奈何早無力氣與精力來喚,待得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在地上翻滾時,瞬時之中,不遠處那道殿門,驟然被人踢開。

霎時,冷風順着那破開的殿門灌入,涼薄厚重。

片刻之際,已是有人舉着燈籠立在了鳳瑤面前。

她強行憋着疼痛,下意識的擡眸觀望,則見那暗淡的光影搖曳之中,那滿身的素袍儒雅的顏墨白,正靜立在她身邊,那雙深黑的瞳孔,正滿目深沉甚至凝重的望她。

一時,鳳瑤再度皺眉,脣瓣卻勾脣了一抹諷笑。

每番自己極是狼狽之際,皆會被這顏墨白看個正着,也不知是這顏墨白神機妙算,還是這命運故意捉弄,非得要讓這顏墨白來時時察覺她最是脆弱狼狽的一面。

“出去!”她強行按捺心緒,顫顫抖抖的字眼從牙關裡擠出。

奈何顏墨白並無離去,僅是稍稍嘆息一聲,隨即放了手中的燈籠,彎身而下,而後長臂一伸,抱她入懷。

瞬時,一股淡淡的蘭香撞入鼻間,清淺得當,無端醒神。

鳳瑤強行抑制發顫發抖的身形,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裡,則是半晌後,所有的心緒與情緒似是驟然崩塌,隨即眼睛驟然止不住的酸澀,一股股溫熱的東西從臉頰滑過,不止是汗還是淚。

她將頭深埋在顏墨白懷裡,強行忍耐疼痛與崩潰,待得片刻,她才顫抖嘶啞的問:“我姑蘇鳳瑤,爲了護我大旭基業,護我幼帝,我放棄一切,鬥后妃,鬥皇嗣,鬥臣子,鬥災患,我積極的處理一切國之政事,處理一切災患之難,我日日兢兢業業,廢寢忘食,我一心一意爲大旭着想,爲幼帝着想,我從不曾考慮過自己,從不曾爲自己着想,可到了如今,朝中政事,鄰國壓迫,深仇滿骨,已讓我不得解脫,但如今,竟是連我唯一的至親,也揚言不想再見我。”

說着,嘶啞嘲諷的大笑,有些諷刺,有些抽噎,“顏墨白,你說,你說我所做的這一切,可是錯了?我擁我幼帝坐上那皇位,可是錯了?又或者,自始至終,我都該放棄這大旭基業,領我幼帝一道隱居深山,再不過問世事?”

這話一出,無人應答。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後,顏墨白才抱着她緩緩起身,略微踉蹌的緩步朝前,待得將鳳瑤安放在榻上後,他才幽遠無波的道:“長公主,做得並無錯。”

是嗎?

鳳瑤自嘲而笑,身形微微一側,背對着顏墨白而蜷縮,手指,依舊緊緊的抵在心口,滿心的揪痛,猶如長劍扎入一般,疼痛劇烈,不得解脫。

她並未立即言話,待默了片刻,才顫聲而道:“今夜,讓攝政王看笑話了。你且出去吧,今夜之事,務必守口如瓶,不得外傳。”

顫抖斷續的話,虛弱至極。

顏墨白並未言話,僅是稍稍伸手扳過鳳瑤,隨即在她嘴邊遞來一枚丹藥,眼見鳳瑤雙目緊閉,並不張嘴,他指尖驀地用力,強行掰開的鳳瑤的嘴,強行讓她將丹藥吞了下去。

待得一切完畢,他才幽遠沉寂的道:“長公主將皇上看得太重,便會傷得太重。長公主此生,並非爲皇上而活,想必先帝再世的話,定也是最爲希望,長公主能護住大旭江山,一世安好。是以,長公主最該放於心上的,不該是皇上,而是,這大旭江山。倘若長公主能護好大旭江山,甚至能讓大旭開元盛世,倘若又能爲先帝報得血海之仇的話,先帝與先後甚至先太子,也該欣慰瞑目了。是以,長公主該重視的,從來,都不該是幼帝。身爲皇族之人,便該爲皇族,爲國效力,只要大旭好了,血仇得報了,長公主此生,便也該無事掛記了。”

冗長幽遠的一席話,猶如定心丸一般,幽幽晃晃之間,便突然讓躁動崩潰的心突然變得稍稍平緩了下來。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雙目緊閉。

待得片刻,顏墨白再度出聲而道:“長公主睡吧,睡一覺起來,一切便好了。而悟慧方丈的茶,望長公主莫要懈怠,長公主的心疾,已是,越發嚴重了。”

這話一落,他不再言話,也並未起身離開。

鳳瑤眉頭緊蹙,兀自沉默,渾渾噩噩之中,竟也逐漸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幾日,不知爲何,身子極是虛弱,稍稍走動幾步,便略微氣喘。

她面色發着白,精神全然不佳,顏墨白強行不讓她早朝,而是由他與許儒亦主持大局。

不知爲何,又或許是身子着實精神不濟之故,對顏墨白此舉,也未太大的異議與反對,畢竟,心神不好,也無力去反駁什麼,只是,又因許儒亦也在主持大局,加之劉太傅又突然迴歸朝堂,是以,心底也終歸是有些放心。

大抵是,知曉她這次生病嚴重的起因,是以,每番下朝,許儒亦皆會前來鳳棲宮探望於她,隨即便前往幼帝寢殿,極是用心教導,只是對待幼帝的態度,卻略微強硬幾許,甚至每日授課後,他皆會在夜色臨近時纔出宮離去。

而顏墨白此人,則與劉太傅一道留守禦書房處理朝政,極爲難得的兢兢業業。

只是每番處理完朝政,他皆會來鳳棲宮探望,時而,看看鳳瑤是否飲悟慧方丈的茶,時而,則在她殿中用她的筆墨繪畫,時而,則差人將悅兒送入宮中相聚,時而,則推她出殿,於御花園內閒適觀花。

這場病,對鳳瑤來說,生得突然,生得莫名,只是不得不說,這幾日的閒暇無波,是她從道行山上下來後的所有日子中,過得最爲閒適清平的了。

且也正是這段日子,她與顏墨白之間,卻似是無端的有些默契,便是雙雙不言話,也能,平和幽遠,閒暇自若。

沒了最初的抗拒與鄙夷,更無最初的惡狠相對,如今的二人之間,更多的是幽遠與平和。

只是每番之際,眼見顏墨白那極是溫潤儒雅的神情與面容,鳳瑤心底,也會浮出半縷疑慮,待得幾日過後,身子骨也稍稍恢復了幾成,甚至已能稍稍行動自如之際,她神色一深,滿目幽遠沉寂的朝那不遠處坐着的顏墨白落去,低沉而問:“這幾日,攝政王爲何要幫本宮?”

這話一出,他修長指尖上的茶盞微微一頓,則是片刻,才平緩無波的道:“長公主,並非惡人。”

他這話,無疑是跑偏,讓人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待得鳳瑤眉頭一蹙,正要再問,他已是朝她勾脣而笑,“長公主今日身子骨看似略微硬朗了,是以,明日早朝,長公主也可自行主持大局了。”

鳳瑤微微一怔,淡漠點頭,待正要繼續言話時,他則突然提議,許久不曾與鳳瑤對弈過了,趁着此番閒暇,對弈幾局。

鳳瑤的話終歸是噎在了喉嚨,並未言道而出,僅是凝他半晌,點了頭。

日子極爲難得的平靜如水,如水平和。

待得翌日一早,鳳瑤早起上朝,朝臣恭順服帖,有禮積極,本該心生欣悅,只奈何,朝事剛過一半,殿門外則突然傳來百里加急的信箋,待得鳳瑤差人呈上,才見那信箋,是裝在龍鳳紋路且通體大紅的錦盒裡的,且那滿是金紅交加的信箋上,並非任何家國政事,而是,一封來自大盛的和親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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