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放你回去

“大旭上下可穩,人心可安,想必長公主該是猜得到。再者,惠妃一亡,長公主想想,誰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肆意抨擊長公主威名與皇權?攖”

顏墨白並未明着回話,僅是平緩幽遠的拐着彎兒的出了聲。

鳳瑤滿目複雜,面色如霜。

“國舅?”

她默了片刻,才陰沉冷冽的出了聲。

顏墨白神色幽遠,並未立即言話,反倒是開始稍稍伸手,端了矮桌上的冷茶便開始飲了一口。

“惠妃出事,國舅自會乘勢而起,但長公主許是還忘了一人。”

待得片刻後,他才薄脣微啓,慢條斯理的出了聲。

這話肆意撞在耳裡,無疑是漣漪起伏,經久不息。鳳瑤眉頭一皺,思緒翻騰,只道是國之上下的朝臣,大多都爲牆頭草罷了,真正敢主動生事之人,並不多。再者,此番朝堂還有許儒亦與國師壓着,是以,能罔顧國師與許儒亦之威而主動生事之人,除了國舅之外,還能有誰?

一時,心底疑慮四起,冷意浮動。腦海也一遍一遍的開始過着朝堂的朝臣,奈何思來想去,着實有些想不出究竟何人敢與國舅一道興事。

心底翻騰半晌,皆是無果。沉寂壓抑的氣氛裡,她再度擡眸,滿目複雜起伏的朝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攝政王有話不妨直說,何必賣關子。償”

顏墨白眼角微挑,轉眸朝她望來,那雙漆黑平緩的瞳孔,恰到好處的對上了鳳瑤的眼。

瞬時,兩人相對,皆是無言,但各自瞳孔中的神色,則是一人複雜陰沉,一人平和淡然,無疑是迥異之至。

待得半晌後,鳳瑤心底越發的不耐煩,終是先行將目光從他瞳孔挪開,待得正要繼續而問,不料話還未脫口而出,便聞顏墨白平緩幽遠的出聲道:“三皇子,贏易。長公主僅猜着了國舅,卻獨獨忘了三皇子贏易。”

贏易……

這兩字入耳,剎那觸動了腦中的神經。

她渾身驟然抑制不住的僵了起來,瞳孔神色起伏劇烈,思緒也起起伏伏,嘈雜凌亂,全然,有些不敢相信。

怎會是贏易!

當初贏易離開皇城前,她也曾與他見過幾次,更也說過幾次話,當時雖對贏易極爲戒備,但贏易給她的感覺,終歸併非大奸大惡,反倒是更像是流走避世,不願參與大旭紛爭。

但如今,那贏易,終歸還是改變了初衷,企圖與國舅一道里應外合,顛覆大旭的皇權?

越想,面色便也越發的複雜。

一時之間,鳳瑤僵坐着,低垂着頭,渾身發緊發沉,未再言話。

顏墨白也未言話,那雙漆黑深邃的瞳孔,依舊靜靜的朝她落着。

待得沉默半晌後,他才緩緩將目光挪開,薄脣一啓,繼續道:“這段日子裡,贏易可是全然不曾消停,不僅前些日子贏了戰功,且還在邊關一帶樹了威信,得了忠腹。此番惠妃死亡之事不脛而走,大肆發酵,贏易,自也是得了消息,早在前幾日,他便與大盛皇帝密信來往,有意,讓大旭作爲大盛的先鋒,先攻我大周邊境。”

“往日微臣見得贏易時,只覺他性子內斂,辦事穩重,算是個可利用之人,卻是不料,此人入了軍營,竟也有宏圖之心,甚至對兵法,對計謀皆極爲熟練,不僅可領兵作戰,叱吒風雲,甚至也可,爲了心底大計而膽大的與大盛連盟。微臣以前啊,終歸對贏易此人看走了眼,而今竟還被他將了一軍。如今,贏易已打着營救長公主之名而煽動軍心,領了六萬兵馬圍在了大周曲江之外,時而挑釁,隨時都可領軍渡過曲江,拼殺而來。而我大周之將,已然利箭埋伏,草船而備,隨時也可全然迎戰。但此番面對的,終是大旭之兵,更也是大旭之民,是以微臣今夜過來,是想與長公主商量,此番贏易領來的那六萬大旭兵力,微臣,是殺,還是不殺?”

冗長的話語層層入耳,鳳瑤心口,越發的緊然開來。

她神色起伏不定,滿目複雜幽遠,一股股悵惘之感,也在渾身上下流竄而走,壓制不得。

這般境遇,着實不是她曾料到過的,雖對贏易早有防備之心,但卻不料,贏易竟會在這時候對她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再者,大旭前不久才經歷大盛的戰亂,而今舉國破敗,本是一片狼藉,她不知贏易是如何憑個人之力集結了大旭六萬兵力,只是六萬這數字的確不是個小數,且整個大旭砸鍋賣鐵許是也只能集結十萬兵力不到,是以,那六萬兵力,無疑成大旭的命脈,一旦有何閃失,兵力一損,整個大旭,定是無兵而守,無人來護了。

思緒至此,眉頭皺得更甚,心境也越發的沉寂起伏,甚至也莫名覺得,夜色寒涼,竟連自己身子骨,都從頭到腳的涼了一片。

她兩手入袖,忍不住握在了一起,刻意驅寒。

顏墨白似是察覺到了,嗓音一挑,平緩幽遠的道:“點暖爐。”

這聲音並非太大,然而卻被周遭沉寂壓抑的氣氛放得有些大。

待得尾音一落,殿外便有宮奴急忙應聲,隨即片刻之後,有宮奴端着暖爐敲門而來,最後將暖爐放置在軟榻前方的矮桌旁,迅速告退離開。

那暖爐正旺盛的燃着,爐子上那赤黃的火苗子肆意跳躍,也順勢搖曳了殿內周遭的光影。

鳳瑤垂着眸,濃密的睫毛在面上打下了一排影,有因光影浮動,暗色微微,倒也讓人看不到她的眼睛與神情。

顏墨白也不曾朝她多加打量,僅是再度掃她一眼,半晌後,才平緩無波的出聲道:“長公主還未想好要如何回答微臣?又或者,長公主是在默認,默認讓微臣,殺了那贏易領來的六萬兵力?”

這話入耳,鳳瑤瞳孔一縮,終是脣瓣一動,陰沉冷冽的出聲道:“好歹也是六萬兵力,攝政王說殺便能殺完?”

“如今大旭之兵與大周精兵,不過是相隔一條曲江罷了。且微臣早已查清楚了,贏易此番領軍而來,雖是做足了準備,但大多帶的不過是刀劍與利箭,準備與大周精兵硬碰硬的拼上一回罷了。只可惜,他雖有勇,但謀略這塊兒,終歸不盡人意。就如,倘若當真要與大周精兵硬碰硬的實打,至少,大旭那六萬精兵,也得有命渡過曲江纔是。”

他嗓音平緩自若,從容依舊,除了瞳孔中蔓延着幾縷疲倦之外,並無異色,更也無半許緊張之意。似是贏易領軍而來,戰事一觸即發,但他竟是毫無緊張與忌憚一般,整個人依舊如此的從容淡定。

是以,這人究竟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無情,無情得不曾將世上諸事都看在眼裡,是以也對所謂的人命,甚至輸贏,都全然不放在眼裡?

“攝政王在曲江之邊,埋伏了多少精衛?”她沉默片刻,才強行穩住心神,低沉而道。

顏墨白眼角一挑,深邃的目光凝她片刻,隨即便突然勾脣一笑,幽遠平緩的道:“長公主問這個作何?長公主此際該決定的,是否是讓微臣,徹底剿滅贏易領來的六萬兵衛。”

鳳瑤並未將他這話放入耳裡,瞳孔依舊靜靜鎖他,“怎麼,攝政王是不願回答,還是不敢回答?你既有滅得大旭兵力的信心,又如何不敢與本宮這囚困之徒,言道一二?難道攝政王還怕本宮將你精兵之事宣揚出去?”

顏墨白神色微動,懶散凝她,則是片刻,便極爲難得的嘆息一聲,“長公主何須針對微臣。微臣本未有意動長公主的大旭,只奈何,大旭既有蛀蟲而出,以圖蠶食皇權根基,微臣,自然要來與長公主說上一聲,讓長公主,拿個主意。”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鳳瑤心底越發起伏惱怒。

她冷眼凝他,冷哼一聲,“你讓本宮拿主意?本宮如今都不過是你的囚徒罷了,你還讓本宮拿什麼主意?難不成本宮不讓你滅那大旭六萬兵力,你會依本宮之言,照做?”

他目光幽幽的凝在前方不遠的暖爐,那雙漆黑的瞳孔裡,有赤黃的火苗子此起彼伏的翻騰跳躍。

鳳瑤冷眼掃他,眼見他全然不回話,心底的冷嘲之意越發濃烈。

卻待周遭氣氛沉寂片刻後,壓抑重重的氛圍裡,顏墨白薄脣一啓,突然幽遠無波的出了聲,“長公主不讓微臣傷那六萬精兵,微臣,又如何不遵長公主之意,放過那六萬兵力。只不過,微臣雖有意放過,但也不會任由大旭之兵攻來,是以,在大周自保自衛之後,那六萬兵力最後剩下多少,微臣便不能保證了。”

鳳瑤瞳孔一縮,冷眼凝他。

“如此說來,許是大周自保抗擊之後,也許我大旭兵力,一無所剩也是可能?”她嗓音一挑,陰沉厚重的出了聲。

這話一出,顏墨白漆黑的瞳孔內略微有異色流轉,則是片刻,他勾脣幽遠的笑了,“一無所剩倒是不可能。至少,微臣無論如何都得爲長公主護得一兵半卒纔是。只是,那三皇子贏易,長公主希望微臣如何處置?是當場射殺,還是,活捉?”

“自是活捉。”鳳瑤並未考慮,便已瞳孔一縮,低沉出聲。

顏墨白似是全然料到,俊雅的面容並無半許的詫異。他僅是稍稍轉眸過來,那雙漆黑的瞳孔再度朝鳳瑤落來,“長公主可是想好了,一旦斬草不除根,許是春風吹又生呢。如贏易如今的能耐與本事,便是被活捉了,一旦長公主處置不當,看守不好,若被他逃脫,到時候,大旭,定會再遭無妄之災。”

“以後之事,便不勞攝政王操心了。畢竟,以後的事誰又料得到!更何況,本宮尚且還無能到能將一個活人弄丟。只是就不知,攝政王究竟有無活捉贏易之意,從而,再將他交由本宮處置。又如,攝政王是否當真會放過大旭,並無與大旭作對之意了。”

這話一落,她心底驀的起伏上涌,一股股緊然之意,也越發的濃烈開來。

此番無疑是要讓這顏墨白開口了,也算是要他親口答應與允諾。雖這廝的話也時常是真假不定,但如論如何,此番若得他保證,她心底的緊張與懸吊之感,自也要稍稍減卻半許。

周遭氣氛,也突然再度沉寂下來。

兩人相對無言,神色皆複雜厚重,並未即刻言話。

待得半晌後,顏墨白那雙漆黑的瞳孔才微微一縮,則也僅是片刻,他眼角一勾,整個人微微的笑了。

“微臣還記得,微臣前兩日便與長公主說過,微臣並無與大旭爲敵之意,反倒還想與長公主結盟。是以,長公主方纔之言,微臣,皆可答應。無論是大旭兵力,還是活捉三皇子贏易,微臣,皆可應允長公主。”

他答得極爲自然,語氣平緩隨和,但若是細聽,卻也不難聽出嗓音裡卷着的幾許複雜與厚重。

鳳瑤眼角一挑,低沉而問:“條件呢?攝政王今日如此遂本宮之意,可有什麼條件要本宮應下?”

他神色微動,漆黑的瞳孔內微生漣漪,似是不曾料到鳳瑤會突然這般問,卻也僅是片刻後,他便已斂神一番,徹底斂下了瞳中的起伏,僅是輕笑一聲,從容淡然的道:“長公主上次也說了,你幾次三番繞過微臣,救微臣,甚至大旭也養育了微臣,給了微臣富貴榮華。是以,微臣此番,便還長公主大旭兵衛,也將三皇子贏易交到你手裡,那時候,微臣與長公主,便也算是兩清了,也望長公主,莫要再拿前塵之事說話,從而,視微臣爲奸邪之人,又鄙又厭了。”

“就這麼簡單?”鳳瑤神色一深,嗓音越發一挑。

顏墨白是何心性,她自然瞭解。這廝歷來都不喜吃虧,更還喜算計旁人,如此,今兒他竟應了她這等大事,若說這其中毫無緣由,甚至僅想讓她對他改變看法的話,自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畢竟,這廝滿身深沉厚重,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主兒,更也不像是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纔是。

思緒至此,心底的疑慮之意仍舊在心底層層起伏,經久不息。

顏墨白倒是懶散而笑,脣瓣的弧度恰到好處的完美,只是那雙略微血色的瞳孔,卻依舊掩飾不住的襯出了幾許疲憊。

“自是這麼簡單。”他默了片刻,才薄脣一啓,自然而然的出了聲。

這話,雖說得有些漫不經心,但若是細聽,卻也不難發覺語氣中夾雜的幾許幽遠與誠懇。

眼見他如此,鳳瑤心底的複雜之感越發搖曳起伏,只道是今兒的顏墨白倒是突然有些異樣,甚至全然與往常那雲淡風輕甚至圓滑腹黑的模樣全然不同了。

她神色越發一緊,開始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將他打量一遍,低沉而道:“今兒的攝政王倒是與尋常不同。”

他漫不經心的笑,連帶脫口的嗓音都略微顯得懶散與應付,“有何不同?”

鳳瑤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今日的攝政王,對本宮倒無任何奚落與威脅,甚至還如此順從的應了本宮之意……”

顏墨白微微而笑,未待鳳瑤將後話道出,便已緩慢平和的出聲打斷,“長公主是覺得微臣今日,並未拐着玩兒的爲難長公主,是以才覺,微臣今日與往日不同?”

鳳瑤下意識的噎了後話,深眼凝他。

他神色平和而又幽遠,只是瞳孔中的赤紅之色仍舊是減了他滿身的溫雅氣質,活生生的襯出了幾許倦色與慎人。

“微臣對長公主,本無傷害之意,更也無心爲難。如今你與微臣已然身份迥異,想來長公主仍是會站在自己的立場,越發的對微臣敵對,是以,微臣不過是想有些事全然攤開說罷了,無心再隱瞞,再加之此番微臣與長公主即將分道揚鑣,而在這分別之際,微臣,也再度想給長公主留點好印象呢。”

分道揚鑣……

冗長的嗓音入耳,鳳瑤卻獨獨將這幾字聽得格外清晰。

心緒,也再度開始起伏搖曳,猙獰磅礴,一時之間,似覺心底深處突然缺了半許,空蕩蕩的,竟是極爲不適。

她低垂着頭,不再朝他望去一眼,僅待沉默半晌後,才低沉沉的問:“你願意放本宮走了?你前兩日不是說,要讓本宮勝了你五名精衛,纔可讓本宮離開楚京?”

“微臣上次,的確那般說過,但如今,局勢不同,長公主又歸心似箭,微臣,又如何能再度將長公主圈在這楚京裡悶悶不樂?呵,微臣可是清楚記得,長公主方纔在微臣面前,都已自稱囚徒了。微臣倒也冤枉,試問微臣從來都不曾將長公主以囚徒身份對待,卻是不料到頭來,仍不得長公主半許歡喜。”

鳳瑤瞳孔驀的一縮,心緒起伏搖曳,一時之間,並未言話。

待默了片刻後,她才陰沉而道:“你如今乃大周帝王,又何必討本宮歡喜。你如今說這些,有何意思?倘若你當真願意放本宮走,本宮自會感激你,倘若你因你的立場不放本宮走,本宮自也能理解,這都是本宮的命罷了,怨不得誰。畢竟,國之面前,本無情義,更何況,攝政王若一直將本宮困在楚京,甚至滅了贏易的六萬兵衛,本宮也不能說什麼,更也不能說你不對。倘若本宮站在你的立場,甚至還有拓寬疆土之意的話,本宮若是你,自也會冷狠絕情的去做……”

“長公主。”

仍是不待鳳瑤將後話道完,顏墨白再度平緩幽遠的出聲。

鳳瑤後話一噎,滿目複雜的望他。

他朝鳳瑤笑得柔和,薄脣一啓,繼續道:“微臣曾經也以爲,一人若要成大事,必得冷狠絕情,六親不認。微臣也以爲,微臣以前,便已然達到那等境界,可柔可剛,可善可狠,甚至已滿心無情,爲達目的,可全然不擇手段。只可惜,微臣如今突然發覺,一人若太過狠毒,無心無情,也不過是仇恨衍生下的只會咬人的惡鬼罷了,是以,微臣這段時間,一直想做個正常的人,做個有血有肉的人,只可惜如今,這種努力,似也變得已無意義,毫無存在的必要,呵。而今,無論長公主信與不信,微臣皆有放長公主離開楚京之意,今夜,微臣便已然讓伏鬼去準備馬車與挑選精衛了,明日一早,長公主便可領着徐桂春一家,徹底,離開這楚京,走陸路繞回你大旭疆土。”

就這樣?

他這話無疑是話中有話,而這些話層層入得耳裡,鳳瑤心底竟無半點即將離開的驚喜,反倒是心底越發的陳雜起伏,甚至厚重得難以復加。

什麼是他前段時間想努力的做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又什麼是他突然覺得那種努力毫無意義了?這人心思究竟如何?此番情緒如此波盪,又是爲了什麼?

思緒翻騰搖曳,越想,一股股複雜疑慮之感便越發的濃烈開來。

鳳瑤瞳孔都逐漸有些不穩,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無端的有些發緊與發顫。

待得片刻後,她才強行按捺心緒,低沉沉的道:“攝政王這些話,究竟何意?”

他微微一笑,儒雅如風,“微臣之意,是長公主今夜便可準備一下,明日一早,你便可隨大周精衛一道,啓程回大旭。”

說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角也稍稍一挑,繼續緩道:“對了,長公主回得大旭了,還望長公主莫要將微臣身份公諸於衆,也算是給微臣留條退路呢,沒準兒微臣一旦敗了,大周沒了,微臣若還有命在,倒還能回大旭繼續當個閒散王爺,混吃等死。另外,大旭朝臣,雖大多看似爲牆頭之草,但也不乏有真正精明能耐之人,長公主回得大旭後,便去趟攝政王府的主屋,在那龍鳳燭臺的案桌下的第二個抽屜內,有一本冊子,上面記載的皆是朝堂各臣所有的軟肋,長公主一旦拿到冊子了,不愁,治不住滿殿的朝臣,更不愁滿殿朝臣不對長公主你全然盡心盡力。再者,婦人之仁,不易治好家國。長公主若要在朝堂立威,務必,多對朝臣們下套,對番邦下套,只要握住了把柄,長公主管起文武之臣來,自是得心應手。最後,微臣還得提醒一句,無論是三皇子贏易還是國舅,一旦到手,長公主不可多留,務必斬草除根,而那京都的柳襄,定也不可多接觸,若是長公主信得過微臣,回京之後,便暗自差人將攝政王府地牢中的柳襄,滅了。而許儒亦此人,雖有幾分能耐,但卻過於迂腐,思維言行略微侷限,雖可重用,但卻不可諸事聽他,誤了家國。”

極長極長的一席話,被他以一種極是平緩幽遠的嗓音道出,似在與她全然的傳授方法一般,又或是故友促膝長談一般,兩人之間,並無任何的鋒芒與敵對,更也無任何的牴觸與威脅,有的,僅是一種幾近於詭異的平和。

鳳瑤滿目發緊,極深極重的凝他。

顏墨白勾脣而笑,隨即懶散自若的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平緩而道:“相識一場,此番離別之際,是以想憑微臣在大旭朝堂的經驗,給長公主一些建議罷了。離別之言,肺腑爲真,無論長公主信與不信,微臣言盡於此,日後,再也不會給長公主建議,也未有……那機會了,呵。”

這話入耳,鳳瑤瞳孔一縮,心底驀的一痛,不知何故。

顏墨白則已無心就此多言,嗓音一挑,話鋒也跟着一轉,“晉安候已領霍玄在御書房門外跪了許久,長公主若是有空,可要去親自懲處那二人?”

鳳瑤眉頭一皺,神色越發起伏,“你如今願讓本宮處置霍玄了?你今日不是還當衆攔着本宮,有意維護霍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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