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有感而發罷了。至於我如何知道,這我就不得而知。”
香爐內升起的搖搖飄忽的煙影化作縷縷幽香,窗外點點雪光洗盡天地鉛華,天地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城牆高瓦,一羣羣士兵步伐整齊,來回在城內巡邏。城中狼煙嫋嫋,烏黑滾滾的濃煙濁然升起,行人三三倆倆的走動,原本死寂沉沉的清月城此刻也漸漸恢復了生氣,
“真是多虧了溫神醫,要不然這座城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是啊,不過我聽說,是世子一名手下解開了這場瘟疫。”
那名士兵聽聞,誇張的一瞪,不可置信的喊道:“兄弟,你可別嚇我,居然不是溫神醫!”
另外一面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一臉篤定的回道:“那是當然,我長兄在溫神醫手下幹活,他說他親眼看到,那名姑娘頭頭是道的把藥單列出來,把溫神醫嚇得目瞪口呆的,據說溫神醫研究那份藥單後是連連稱奇。”
“姑娘?天吶,這世子的手下都如此之奇,那世子得多英武。”
“十幾年前六皇子帶領奇兵攻克重創青鸞,而這夜王世子的名號也絲毫不輸六皇子,甚至齊名,此刻,我看啊,這青鸞是輸慘了。”
“那是那是,我天乾總是這樣戰無不勝……”
大街小巷,夜王名號傳的猶如神臨,一夕之間,夜王在百姓們心目中的形象節節攀升。
“看來,我還真是託了你的福。”夜君凌慵懶隨意的靠在椅背上,一指節奏有力的敲擊在桌面上,邪魅的面容似笑非笑,眉宇裡盡是逗趣的意味。
“……是啊是啊!——”白雙隨意拿起桌面上的一支毛筆,筆根旋轉飛舞,靈活的轉動在五指之中,劃出的一道道弧線令人目不暇接。
“靈活度不錯。”夜君凌挑眉,仔細端詳着她五根纖纖玉指,骨節分明,倒是賞心悅目。
“那是自然。”白雙毫不謙虛,隨即停下手中的動作,俯上身去看着攤在桌面上的本本奏章,指了指道:“這些是近幾天青鸞攻打的所有情況嗎。”
“嗯。”
“結果如何?”
“剛剛有人來報,說青鸞再添新兵,準備分兩路進攻。”
“哦?他們這幾日不是頻繁的在試探我方的軍力嗎,你做了什麼,讓他們這麼肆無忌憚添新兵?”白雙見夜君凌似風輕雲淡,實則知道,這幾日他不眠不休,皆是爲了處理這清月城一灘亂水。表面上榮耀冠身,實際付出的努力卻是常人所不知的。
誰說天才就可以比常人少一分艱辛?在得天獨厚的情況下,往往他們要揹負的卻是常人的數倍。
“不過是讓他們如願罷了。”夜君凌點到爲止,擡眸望向白雙。
“果然如此。”白雙身形往後的一退,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伸了伸懶腰,繼而瞳眸一睜,目光清明的迎上夜君凌的目光;“你是想要讓他們以爲城中士兵已經奄奄一息,順了他們的意,然後甕中捉鱉,截他們的糧草。不錯吧?”
“聰明。”夜君凌讚賞性的一誇,“你是如何得知的。”
“很簡單,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白雙指了指腦子,得意滿滿。
這丫頭,真是容易自滿。
繼而拂袖起身,莫雲同青隱也隨即跟上前去。
“莫雲,傳令下去,按照計劃實施行動。”
“是。”
“青隱,你同暗影去部署暗夜軍的分配,截糧草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說完,兩道身影紛紛退下。白小衣轉眸望向窗外霎時烏雲密佈的天空,心裡涌現出一股熱血的感覺。
這個男人,很讓人期待。
在清月城中,白雙無事便往溫奕那方面跑,時不時的做個把手,大多時候同時被溫奕拉着講一些他不知曉的尋常藥草藥理之事,這一來二去,全清月城都知道,當今神醫對着一個女子藥理之術甘拜下風。據說又是夜王下屬,對這容貌傾城意氣風發的女子印象深刻起來,幾乎無人不識。
“今日城中怎會如此安靜?”埋頭在草藥之中的溫奕突然的擡起頭來,他望了望窗外,平時會同在外守門的侍衛談話,今日這突然悄然無聲,倒是讓他有些奇怪。
“夜君凌帶兵去迎戰了,城中自然無人。”
“哦。”溫奕似懂非懂的,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擡起頭來,狹促的眸光一閃。
“你剛纔喚他什麼?”
“夜君凌啊!——”白雙疑惑的望着他,“難道我說錯了?”
“哎呀呀……”溫奕一手抓着草藥一手握着輾槽,目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着白雙,嘖嘖一嘆。
“不得了不得了。”溫奕搖頭晃腦的說着不着邊際的話,白雙瞥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對於這種情況,她已經習以爲常。
她也不想要知道溫奕說的是什麼,總而言之,肯定不是好話。
“你身邊的那個丫頭怎麼沒來?”
“丫頭?你是說流玉嗎?”
“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溫奕別過臉去,拿出一本草藥典籍。白雙覺得異樣,仔細端詳着溫奕的神情,看的溫奕又是一陣尷尬,不免有些心虛,卻是直視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嗎。”
“噗嗤。”白雙一陣嗤笑,斜目挑眉,“若是夜君凌也就罷了,你是哪來的自信?”
“哼哼,我溫奕丰神俊朗,面目俊逸,能跟夜君凌那個妖孽比嗎。”
“臭美。”白雙一笑,笑靨猶若三月梨花,萬般風情,將溫奕一瞬間看癡了去。
“溫神醫,溫神醫!又有病患了!”
“回來了?”白雙蹙眉,溫奕點了點頭,拿過盆上的毛巾擦拭,起身便隨着通報的侍衛出去。
白雙來到一處,傷者源源不斷的增加。走到一名將士面前,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問道:“爲何傷得這麼嚴重?戰敗了?”
將士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回道:“在世子的布籌下自然是順利無比。雖說是打了勝仗,但是傷兵也是多的。世子爲了那些傷病,自願把治療的機會讓出……唉,我擔憂的是世子的傷,這可如何是好啊!——”
“什麼?世子怎會受傷?”白雙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擔憂,有些急了,“世子武功在天乾當屬一二,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