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着半隻腳踏出輪迴的活了數千年的大祭司。
這裡有地藏王菩薩的得意門生,也是六界之內都聞名的稀有物種大鵬金翅鳥。
這裡有人間界可以橫着走的蠱王一隻。
這裡有被譽爲“第一符師”,並且還被地藏王菩薩說是這個世界變數的符師一個。
這裡有讓六界聞之喪膽的地獄鬼君。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被困住了。並且被困的十分的結實。
真的是,陰溝裡翻船啊!
“金笑啊,好久不見啊!”草凌默主動向前打招呼,那樣子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在面對仇人,而是在面對自己多年不見的好友。
金笑咬牙切齒的看着草凌默:“草凌默,我可是日夜思念着和你想見啊!”
金笑說出來的話雖然聽起來纏綿悱惻的樣子,再加上他狐妖的本質,這句話簡直是媚意百出。
可是,衆人從他的臉上卻看出了他滔天的恨意。
“哦?我現在可是有主的人了,而且還是你第一次見就嚇的匍匐在地上不過敢起來的人,你這麼公然的說這種曖昧不明的話,不怕讓人誤會嗎?”
草凌默向陰梵君湊了湊,意思很明顯。
而那句“嚇的匍匐在地上不敢起來”更是說的極爲清楚也極爲大聲,一聽就知道草凌默是故意的。
“草凌默!”金笑果然是被激怒了!
他原本看到草凌默就恨不得將她的血肉一點點的吸乾吃盡!
他當日所受的侮辱歷歷在目,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說出自己的名字不說,還被那些下等的人類動了他的妖體!還被這草凌默動了妖丹!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討回!
他當日發出的重誓也不是隨便說說!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這樣的機會,他的全身都在激動的顫抖。
“她在激怒你。”
翠金巴蛇伸手攔住了正要施法的金笑。
而草凌默看着翠金巴蛇攔在金笑身前的手不由可惜的嘆了口氣——這幾個人裡面她也就對金笑最熟悉,而且她也知道金笑對自己恨之入骨。原本想要用刺激金笑一下,讓他做出點什麼過激反應,沒想到被這個翠金巴蛇給破壞了。
“明人不說暗話。”
翠金巴蛇的聲音依然冷靜,他的聲音裡帶着如同蛇一樣的“嘶嘶”聲,聽起來陰森又嚇人。
那儒生的打扮其實並不適合他,反而蠱王的那一身黑和他很是相配。
“我們沒什麼可談。”
陰梵君率先開口。
翠金巴蛇臉色一變,但或許是活的時間已經太長,又是妖族裡面的妖王級別的存在,所以翠金巴蛇並沒有被陰梵君的這一句話激怒,而是依然慢條斯理的說着。
“你們出不了這個陣的。但是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小爺我最不喜歡和夜九黯相關的人做交易了,因爲小爺我和她做的交易都被算計的不輕啊!”
雪川歌略帶譏諷的聲音響起,一雙大眼睛看向翠金巴蛇就彷彿是在透過他看向另外一個人。
他的整個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好像是有些悲傷,又好像是充滿了迷茫。
他體內白色的力量在暴走的邊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帶上了一絲暗淡的神色。
翠金巴蛇看了雪川歌一眼,但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食物,而不是在看一個人。
那毫不掩飾的貪婪讓衆人都心生厭惡。
特別是草凌默,看着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簡直和自己看到好吃的的表情一模一樣!
不由自主,草凌默就上前將雪川歌抱在了懷裡。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剛剛在出神的雪川歌楞了一下。
他剛剛好像是被過去的漩渦控制的感覺瞬時的消失不見。
他感受着身後人的溫暖,感受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突然之間,變得十分的安心。
一切,都過去了。
夜九黯對不起他在前,他又何必迷茫於過去呢?
想着,他在草凌默的懷裡蹭了蹭:“姐姐!那個怪物像看烤肉一樣的看我,人家好怕怕啊!”
然後,被陰梵君拽出來,黑着臉一把扔進了迦樓羅的懷裡。
“還有什麼話,一併說了,沒話了就閉嘴!”
陰梵君的臉色陰沉,目光在陣法外的幾個妖怪身上掃了一掃。
那幾人只覺得像是被狼盯上了一般,出於動物本能的恐懼在內心深處蔓延。
“第一,把那小孩交出來。”
“做夢!”草凌默和迦樓羅一起開口。
“第二,把那個女孩交出來。”
“不必談了!”
陰梵君驟然出手。
而雪川歌不願意了:“哥哥,你偏心!爲什麼那臭蛇在說把我交出去的時候你沒有直接打斷他!說到小丫頭的時候,你就出手了!你偏心!”
他在迦樓羅的懷裡蹬着小腿,那樣子就像是在撒嬌的小孩子。
但每一腳都踹在了迦樓羅的肚子上。
“誰願抱着誰抱着!這矮冬瓜爺是不伺候了!”
迦樓羅說着,一把把雪川歌扔進了蠱王的懷裡。
而正準備用蠱術的蠱王手一抖,那一排的蟲子沒有飛出去,反而落了一地,看起來就像是一灘噁心的黑水。
隨後,蠱王和雪川歌大眼瞪小眼。
雪川歌看了眼地上的蠱蟲,又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蠱王,最終將眼神放在了他抱着自己的手上……
三秒後……
雪川歌飛奔向草凌默:“姐姐!我要回家洗澡!那個怪蜀黍的手好髒!”
蠱王嘴角抽搐。
草凌默扶額嘆息——原本覺得幾個人努努力肯定能破陣的,這下開來,這一羣不靠譜的根本靠不住好不好!
而剛剛全力一擊的陰梵君正緊緊的盯着陣法。
只見那陣法外的屏障再次出現,上面用七彩的顏色盪漾不斷,但沒有半分破開的樣子,也沒有一點根基受到了撼動的感覺。
陰梵君的法術打在這上面,就像是被慢慢的瓦解了一般。
不同的是,剛剛五層的法術瓦解時只是輕輕的盪漾了下,這會全力的一擊,陣法的盪漾時間更長了一些,也更爲劇烈了一些。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陰梵君不由眉頭緊蹙——看來,這陣法還真有些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