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煥這時候來並不是什麼好時候。
那魔物目的未定,若是要刺殺呈煥,此刻必然是最好的時機。
一旦呈煥身死,呈宇必然就會繼位,而大呈也必然大亂。
草凌默看向大殿門口,隨時準備着只要那魔物一動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出手。
只不過,直到呈煥走到大殿之中,那魔物都沒有動上一動。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陰梵君,好像對陰梵君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呈煥從門外走來,看着衆人驚慌失措的躲在一旁,酒盞和桌子也都倒在了地上,眉頭微微皺了一皺。
衆人趕忙直呼萬歲,那聲音中竟然帶着幾分顫抖。
大殿之中,除了呈煥一行人,最終只有草凌默和陰梵君還站着。
呈煥將目光落在陰梵君的臉上,臉上的神情帶着幾分的打量。
白夕將賭約的對象換成了陰梵君他是早就知曉的,也找人打聽了陰梵君的身份,卻沒有任何的有用消息。
相反,陰梵君所報上的名諱“陰梵”兩個字卻在前幾日被一位老臣提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地獄鬼君陰梵君。
雖然這個猜想就連那個老臣都不敢相信,呈煥更是覺得荒謬至極,但是聯想到草凌默的本事,呈煥的心裡還是有幾分猶豫的。
所以,今日聽說皇后爲呈宇設宴,呈煥就想着出宮前來看上一看,或許能夠碰上這位身份如迷的男子,沒想到還真的是碰上了。
但是對上陰梵君冷淡的眸子,呈煥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相問,只能靜靜的將目光又移到了一旁。
“這裡發生了何事?爲何看起來如此的凌亂?!”
呈煥的聲音帶着幾分的威嚴,在衆人的面上掃了一掃。
皇后向前爬了兩步,臉上的淚水早就闌干,看向呈煥的眼神也是驚慌失措、楚楚可憐,完全沒有剛剛那盛氣凌人小人得志的樣子:“陛下!草凌默那妖女,那妖女不光之前在皇城之內挑起了那麼多的事端,如今竟然又當着衆人的面殺死了卿家如今的獨苗卿華啊!剛剛又不知用了什麼妖法,將王大人的婦人變成了妖怪!此刻,此刻王大人的婦人,正在……”
說完,皇后像是受到了很大刺激一般,緊咬着下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目光中滿是驚恐。
呈宇趕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母親,好像再稍微晚上一點,那弱不禁風又受了巨大刺激的皇后就要暈倒過去一般。
這母子倆的演技,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畢竟是與自己同牀共枕這麼多年的夫妻,再加上當年爭奪皇位的時候也幫了呈煥不少的忙,所以呈煥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的嬌弱,不由的心中也是先一陣的心疼:“什麼妖怪?”
皇后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擡起她的纖纖玉手,指了指在房樑上的那個妖物,指過之後又哆哆嗦嗦的將手放了下來,一副驚慌過度的模樣。
呈煥順着皇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位俏麗婦人正趴在房樑之上。
在呈煥與她對視之時,那婦人的眼眸猛然收縮了下,就像是冷血動物受到了刺激時瞳孔變成了豎條形。那雙非同於普通人類的眼眸緊緊盯着呈煥,就如同毒蛇蜥蜴看到獵物時的專注。
即便是呈煥身爲帝王,見慣了大風大雨,這一刻心中也不由一咯噔。
而原本準備對那魔物對手的陰梵君卻被草凌默攔了下來。
陰梵君法力高強,這一出手說不準就傷到了那婦人。
如今這婦人只是被那魔物上身,而不像卿華一樣整個人都被魔物掏空了,靈魂早就被啃食乾淨。
所以,草凌默還想出手救回這婦人。
呈煥強自鎮定着,卻將目光移向了草凌默,微微的眯着眼眸,目中帶着一絲寒光:“朕需要一個解釋。”
草凌默和這個多疑的皇帝接觸了不是一次兩次,自然也就知道這皇帝的脾性。
她不答一言,反而是將目光對上了那魔物:“我從未對上過你這樣的魔物,今天也是有幸。”
說着,草凌默手中的符咒扔了出去,一條透明的游龍從符咒中衝了出來。
這降龍咒需要極高的法力。
此次請動的與之前對付卿瀾時的不同,這是真龍的分身,最能鎮壓魔物。
而且……
“呈熙,借敖銘一用。”
草凌默的話剛落下,就看着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對着她一蹦一跳的衝了過來。
敖銘撒着小歡,哼着小調跑向草凌默,看來是神志又開了一些,身體也健壯了幾分。
草凌默一把抱住敖銘,將他從布兜裡取了出來,隨後往空中一拋:“去。”
敖銘飛天而去,停留在哪游龍的眉心之上。
看得出,敖銘的到來讓那游龍溫順了不少,甚至帶着幾分的臣服。
龍神本就是龍族之首,水族之神,天下蛟龍都爲之臣服。
而大殿之上的衆人也紛紛對着天上的游龍叩首,就連呈煥都低身行禮,面上激動非凡。
草凌默並不在意這些人的反應,而是對着空中的敖銘喊話:“敖銘,你要是能控制着那龍將那個婦人身體內的魔物打出來,回去我就讓呈熙把你放在丹田處一整天!”
敖銘瞬時發出一聲歡悅的叫聲,而呈熙卻黑了臉。
實際上,龍氣在人的身體的不同位置也有不同的疏密,而丹田處是身上龍氣最強的地方。
對龍氣有着一定依賴性的敖銘自然是最喜歡呈熙的丹田。
只不過,那個位置略微尷尬,平日裡若在那裡掛個大袋子,必然會讓人當成神經病。
若是塞在衣襬下……說不準沒幾日就會傳出平碩王懷孕的消息……
所以,敖銘眼饞呈熙的丹田許久,卻終是可望不可即……
如今草凌默一開口,敖銘全身充滿着幹勁,嚎叫着就衝向了那個被魔物附身的婦人,小小的蛋在那一刻給人一種不可直視的神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