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戰天見事情完美解決了,正打算回去好好跟柳姨娘溫存一番,雲曦卻突然開口了,“父親,三妹妹你打算如何?”
雲戰天正打算踏出去的腳步生生的頓住了。雲曦的話問的有些無厘頭,可是他卻明白雲曦的意思。
雲紫去了趙姨娘那裡鬧了一通,這事情當然是傳到了雲戰天的耳朵。
雲戰天自然是去見了雲紫,在看到雲紫白皙了不少的面容,那一刻,他都已經不用去查了,雲紫的容貌跟年輕時候的趙姨娘實在是太像了。是個人都不會懷疑雲紫是趙姨娘的女兒。
既然雲紫是趙姨娘的女兒,那麼晟兒肯定就是牛姨娘的兒子了!
雲戰天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是牛姨娘所出,心裡就像是嚥了一隻死蒼蠅一樣,噁心的快要吐了!
要是以前,雲戰天還不會有這麼大的感觸,可如今牛姨娘可是被妖孽附體,一個被妖孽附體過的姨娘生的孩子,讓雲戰天是怎麼看怎麼不喜歡。
不過想到,他的後院裡柳姨娘和馬姨娘都身懷有孕了,他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想想自己的兒子還是太少了,最好這兩個姨娘都能給自己生下一個兒子,那就更加完美了。
雲曦微微挑了挑精緻的眉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雲戰天的想法她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雲紫就是牛姨娘女兒,以前如何,如今還是如何吧。”
雲紫是誰的女兒,雲戰天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還是自己如今僅有的兒子。
果然如此,雲曦見雲戰天走了榮壽堂,而老夫人又昏迷不醒,趁着衆人忙碌的時候,突然給了從自己身邊慌忙走動的孟嬤嬤一包藥粉,眼神看的卻是老夫人。
孟嬤嬤心下一凜,大小姐到底要她做什麼。
雲曦卻沒有多說什麼,舉步就打算離開榮壽堂,只是在孟嬤嬤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孟嬤嬤,該怎麼選擇,就看你的了。”
雲曦回到鸞陵閣,去看了看朱嬤嬤在,此時她正在教導雲姜和雲紫的女紅。
雲姜和雲紫看到雲曦,連忙放下了手上的繡品,齊齊起身給雲曦行禮,“大姐姐。”
“起來吧。”
雲曦走過去,拿起了雲紫和雲姜的繡品,雲紫繡的一副青竹,雲姜繡的是牡丹花,相比較而言,還是雲紫的女紅更勝一籌。
“沒想到三妹妹和五妹妹的女紅這麼好。”雲曦這話絕對是真心稱讚。反正她們倆的繡品比起自己來,那繡的實在是太好了。
雲紫和雲姜被雲曦誇的忍不住低下了頭,朱嬤嬤也微微挽起了脣角,“是啊,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女紅比起大小姐你來,實在是高出太多了。”
這絕對是實話,所以雲曦也不生氣,她的女紅確實是爛到了一定的境界。
“三妹妹,跟我出去走走。”
雲紫知道雲曦是一定有事情要跟她說,於是放下了手上的繡品,微微給朱嬤嬤福了福身,就跟着雲曦出去了。
雲曦帶着雲紫在鸞陵閣走廊內,長長的走廊,似乎看不到盡頭似的。
“三妹妹,今日我跟父親說了你的事情。”
雲紫聽到這話,心裡微微頓了頓,雖然能猜到雲戰天的說話,可是心裡還是有一點期待,她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會不會給自己一點關愛。
可惜雲曦下面一句話,就徹底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雲紫就是牛姨娘女兒,以前如何,如今還是如何吧。”
雲戰天的原話,雲曦一個字都沒有改動過。
果然是這樣,自己這個女兒在他眼裡恐怕什麼都不是吧。雖然早就知道答案,可雲紫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疼了起來。
“大姐姐,你放心,我早就知道結果了,所以我不傷心。”
雲紫擡起頭,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心酸。
雲曦攬過雲紫,讓雲曦靠在自己的懷中,“要是想哭的就好好的哭一場吧。”
雲紫帶着哽咽的聲音響起,“大姐姐我不哭,對這所謂的父親我早就死心了,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女兒,以前我是牛姨娘女兒的時候,他就任由着趙姨娘和雲琳糟踐我。
如今知道我是趙姨娘的親生女兒,他也不在意,反正趙姨娘在他心裡也廢了,我是不是她的女兒,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尤其這還關係到他唯一的寶貝兒子。”
雲紫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嘲諷。
良久,雲紫才從雲曦的懷中退出。
雲曦拍了拍雲紫的肩膀,“都過去了,其實人主要靠的還是自己,所以啊,趕緊跟着朱嬤嬤學本事纔是要緊的。”
雲曦張了張嘴巴,彷彿想說什麼,只是最後還是訥訥的閉上了嘴。
“有什麼想說的?”
“大姐姐,你可不可教我一點醫術,我好想學習醫術。”雲紫在雲曦清澈的眼神下,終於將自己的要求說出。
雲曦倒不是懷疑雲紫有什麼不良動機,只是有些好奇雲紫爲何要學習醫術,“你怎麼對醫術感興趣了?”
“我很羨慕大姐姐有一身高超的醫術。其實我就算將朱嬤嬤教的都學會了又能如何,無論我是牛姨娘還是趙姨娘的女兒,我的名聲也早就爛透了,怎麼可能會有好人家願意要我。”
雲紫的聲音裡充滿着濃濃的自嘲。
雲曦抿了抿嘴,其實雲紫一直沒有從自卑中走出來,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我教你,你能學習一點醫術其實也是好事。”醫術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以自己在丞相府呆的日子來算,雲紫應該能學到一點保命的東西。
雲紫的水靈靈的眼裡充滿了對雲曦的感激,“謝謝大姐姐。”
接下來的日子,雲曦過的倒是蠻充實,就是教雲紫醫術。
只是兩天後,傳來老夫人病情加重躺在牀上的消息,那時雲曦還在教雲紫辨認藥材,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嘴角牽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雲紫在聽到老夫人病情加重,躺在牀上的時候,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沉痛,“老夫人一直偏心二姐姐和四姐姐,如今她臥病在牀,可惜她最寵愛的兩個孫女倒是都不在身邊。”
老夫人最寵愛的孫女,恐怕只有雲暖一個人吧。
“好了,別想這麼多,好好看這些藥材。”雲曦對這消息表現的漠不關心,彷彿重病的人不是她的奶奶似的。
對了,本來就不是。
雲紫聽了雲曦的話,也深深的覺得有道理,不是她薄情,而是老夫人做的實在是太過了,從小到大,老夫人都沒有將她雲姜當做過親生女兒,她們兩個人彷彿只是最低賤的丫鬟一般。
這樣被對待十幾年,她怎麼可能沒有怨言,她又不是什麼聖母瑪麗蘇,對了,這詞還是從大姐姐那裡學來的!
就在雲曦充實過日子的時候,鳳祁又給她傳來了消息,靖王妃向陳若若的母親褚氏透露了鳳翎想娶陳若若的消息。
褚氏居然當堂大怒,直接表明,自己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嫁到靖王府。
當時靖王妃整張臉都黑了,想來她當了這麼多年的王妃,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狠狠的打了臉吧。
雲曦嘴角抽了抽,還沒跟陳將軍開口,靖王妃只是跟褚氏這麼提了一句,沒想到褚氏就當場讓靖王妃下不來臺,據鳳祁說,陳將軍的性子比起褚氏不知道要大多少。
雲曦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要想幫鳳翎娶到陳若若,還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啊!
就在雲曦還在爲陳若若和鳳翎的婚事感到頭痛的時候,又有頭痛的事情找上自己了。
“小姐,定遠侯的人求見。”小桃對定遠侯府的人可沒有好印象,尤其是蘇博濤的大哥蘇博遠,更是一個臭屁拽拽的討厭鬼。
聽到定遠侯府,雲曦就想到金玉受的委屈,臉色一黑,想都不想的就拒絕,“不見。”
他們找自己能有什麼好事!
“小姐,蘇大公子的夫人也來了。”小桃聽雲曦說不見,心裡覺得很痛快,只是定遠侯府的楚氏,人還是不錯的,尤其小桃也看出來小姐對楚氏也是蠻有好感的。看楚氏一臉着急,小桃有些心軟的給她求了求情。
劉氏也來了,雲曦對溫婉賢淑的楚氏還是很有好感的,沉吟了一會兒,“請進來吧。”
雲曦沒想到來的居然是蘇博遠和楚氏,一看到蘇博遠那鼻孔朝天的模樣,雲曦心裡的怒火就是蹭蹭的往上升,這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鸞陵閣是自己地方,什麼時候輪到蘇博遠這麼挑三揀四的評價。
楚氏也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丈夫,他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他們是來求人的,居然還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蘇夫人前來不知有何要是?”雲曦直接略過了蘇博遠,一臉笑意的看着楚氏。
蘇博遠一看雲曦居然就這麼大咧咧的略過自己,心頭火起,不過想起,他如今是來求人的,所以硬是忍下了心頭的怒火。只是冷冷的揮了揮袖子,一言不發坐到了位置上。
自己的丈夫能如此瀟灑,而楚氏卻得硬着頭皮開口,“雲小姐,其實是二弟,近兩日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突然發起了高燒,莫名在說胡話,請了好多大夫,明明說他沒有什麼事情,可是偏偏昏迷不醒的在說胡話。”
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以蘇博遠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來求雲曦的。
蘇博濤發高燒,莫名其妙的說胡話?雲曦眼神一閃,難道是南宮雄給蘇博濤下的攝魂術解開了?
雲曦如今很有衝動直接跑到定遠侯府去看看蘇博濤,到底是不是如她想的一般。
可是在看到蘇博遠那一副雙手交叉在胸前,大爺至極的模樣,雲曦心裡突然不舒服了,這人什麼態度,求人治病的反而更像是大爺。
“小女子哪裡有本事,看蘇大公子這麼信心滿滿,滿不在意的模樣,想來一定是請到了名醫爲蘇二公子治病吧。”雲曦斜睨了一眼蘇博遠,冷冷的開口。這人當初是怎麼對金玉的,她可實在是永生難忘啊!
蘇博遠被雲曦一激,下意識有要開口反駁,楚氏見狀,連忙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袖子,難道丈夫不知道他們如今是來求人的嗎?怎麼還這麼一副大爺的態度。
“雲小姐,我知道當初二弟對金玉郡主的所作所爲確實是有些過分,可如今,他命在旦夕,還請雲小姐能夠出手相助,定遠侯府定當感激不盡。”
楚氏的表情很真誠,對楚氏,雲曦是真心覺得可惜的。這麼好的女人居然嫁了蘇博遠這麼一個可惡的傢伙。
雲曦不欲多爲難楚氏,點了點頭,“好,我給夫人你面子,我去。”
言下之意,她完全是因爲楚氏去的,跟蘇博遠沒有半毛錢關係。
蘇博遠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如今還躺在牀上的蘇博濤,硬是忍下了心頭的惡氣。
雲曦帶着小桃和蘇博遠一行人來到了蘇博濤的院子。
看着蘇博濤的院子里居然有溫室鮮花,心裡還有些感嘆蘇博濤的腦子還不錯,在這大冬天的季節也能看到四季鮮花。
可是走進去一看,雲曦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簇月季花上寫的是流煙的摯愛,一束百合花上寫的是百合摯愛,丁香花上寫的是林燕摯愛……
一眼望去,幾乎每種花上都有相同的標誌,雲曦看的差點沒有嘔死!
蘇博遠見雲曦直直的盯着二弟精心培育的花朵,忍不住嘚瑟開口,“怎麼看呆了,就算看呆了也沒有用,裡面沒有一朵是屬於你的。”
聞言,雲曦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蘇博遠,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這不知道楚氏是怎麼忍耐了他這麼多年,要是自己,八成就得瘋掉了!
“雲小姐,不如進去看小叔吧。”楚氏溫婉開口。
蘇博遠的性子,楚氏瞭解,十足的大男子主義,而云曦又這麼驕傲,誰都不願意讓誰,所以兩人遇在一起,那就只能是冰山撞火山,一發不可收拾了。
雲曦對楚氏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就繞過蘇博遠往蘇博濤的房內走去。
一進屋,看到的就是好幾個美婢圍在蘇博濤的身邊,給他喂藥,有的在給他擦汗,還有的拿着帕子在嚶嚶哭泣,美人落淚,好不惹人堪憐。
可這落在雲曦眼裡,她只有一個感觸,他媽的簡直是太噁心了,這蘇博濤在外面一大堆紅顏知己,在自己的屋裡也是美婢一堆,這種馬簡直看着就讓人噁心死了!
心裡可以說是厭惡到了極點,可雲曦面上還是一副淡然至極的模樣,只是秋水般的美眸中有着對蘇博濤一閃而過的鄙夷。
“好了,濤兒生死未卜,你們這些賤婢在幹什麼!”一道威嚴的中年女聲響起。
雲曦轉頭看過去,竟然是定遠侯府的蘇夫人。
雲曦見到蘇夫人,屈膝行禮,“雲曦見過侯夫人。”
蘇夫人知道上次是雲曦救了她,而且如今還要依仗她救自己的兒子,所以對她的態度十分親切,親自扶起她,“雲小姐何必多禮,雲小姐救了我一命,如今濤兒的性命也交付到雲小姐手上了。”
“雲曦只能說一句盡力而爲,到底能不能治好蘇公子,那就要看天意了。”
雲曦的聲音很淡,彷彿從遠古傳來的呼喚,淡的簡直讓人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蘇夫人敢說自己見過的人還是不少的,也是有一定看人的本事,可如今看着雲曦那雙波瀾不驚,卻流光溢彩的雙眼,她居然一點都看不透雲曦到底在想什麼。
斂下心中各種情緒,蘇夫人還是保持着大方得體的笑容,“只要雲小姐盡力而爲即可,我定遠侯府感激不盡。”
“不過在我醫治前,還請侯夫人讓這些人離開,她們會影響我給蘇二公子看診。”雲曦伸出纖纖玉手,柔聲開口,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比最鋒利的劍還要鋒利幾分。
蘇夫人原本就對蘇博濤的這些美婢不喜,明明是婢女,卻被蘇博濤寵的跟一般的大家小姐沒有什麼區別。
做婢女就該有做婢女的樣子,既然生來是奴婢命,就該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
“你們都給本夫人離開。”蘇夫人對這些迷惑自己兒子的鶯鶯燕燕可沒有一絲的好感,一改剛纔溫柔的模樣,眉峰稍挑,不怒自威。
圍在蘇博濤身邊的美婢,可是最得蘇博濤寵愛的,可是就算再得寵愛,她們也還是婢女,要是隻有云曦一人,她們倒還敢嗆嗆聲,可如今蘇夫人發話了,她們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看着那些美婢離開,雲曦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蘇博濤挺有賈寶玉的潛質啊,把自己的丫鬟一個個寵的跟千金大小姐一樣!
就是不知道蘇博濤私底下有沒有製作胭脂水粉的習慣了。
想到蘇博濤去吃女子嘴上的胭脂,雲曦莫名的覺得有些惡寒。
“雲小姐,是否可以給小兒看診了?”蘇夫人面對雲曦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像是一個最慈善的母親一般。
這就是大家的主母吧,這變臉的速度,她都要自嘆不如了。
“可以。”反正雲曦就是特意來看看蘇博濤身上的攝魂咒是不是解開了。
走到蘇博濤的牀邊,雲曦不自禁的皺了皺秀眉,好濃的脂粉香氣,肯定是剛纔他的那羣美婢留下來的,一想到這雲曦對蘇博濤就愈發的看不上眼了。
“雲小姐,怎麼了?難道是濤兒有什麼不好嗎?”蘇夫人一看雲曦的臉色十分難看,以爲是蘇博濤的身子不好,頓時急的不行。
雲曦扯了扯嘴角,“不是,只是我有些適應不了這麼難聞的脂粉味而已。”
蘇博遠一聽雲曦的話,下意識又想反駁,不過看到她正在爲二弟治病,硬是嚥下了心頭的不舒服。
不過說實話,這麼濃的香氣,他聞得也不舒服。
雲曦正打算給蘇博濤診脈,很快就有丫鬟在蘇博濤的手腕上放下了一塊手牌。
雲曦看了一眼潔白的帕子,心裡想的卻是幸好有這麼一塊手帕遮着,否則她可真是要噁心死了。也不知道剛纔那一堆女人是不是趁着給蘇博濤喂藥的時候,東摸摸,西摸摸,佔盡了他的便宜。
想到這裡,雲曦就忍不住想笑,爲什麼蘇博濤很讓她想起了小倌館裡的小倌,除去蘇博濤的身份,貌似他乾的事情跟小倌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蘇夫人看雲曦的表情怪怪的,有些疑惑的開口,“雲小姐,是不是濤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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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曦連忙搖頭,“不是,剛纔是我在想其他事情,讓蘇夫人擔心了,抱歉。”
雲曦對蘇夫人的慈母之心還敬佩的,雖然不喜歡蘇博濤,可是還是不願意讓蘇夫人擔心。
“你到底能不能治我二弟啊!”診個脈診到現在,蘇博遠早就是滿肚子的氣了。
雲曦轉過頭,沒好氣的看着蘇博遠,“蘇公子,你要是覺得我不行的話,趕緊去找其他大夫,我絕對沒意見啊!”
這蘇博遠真是討厭,看他穿的金光閃閃,再配上他那一副嘴臉,簡直跟暴發戶有的一拼了!
“遠兒住嘴!雲小姐能前來爲濤兒治病,我定遠侯府就該感激了,你怎麼還能出言不遜!”
蘇博遠一噎,他真是看不出來這雲曦到底有哪裡好的,爲什麼孃親要向着雲曦。
雲曦見蘇博濤吃癟,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芒,不過她也知道凡事不能太過,於是終於伸出了兩個手指,給蘇博濤診脈。
蘇博濤根本就沒有病,原本還有些發燒,可如今看來,他的燒是徹底退了,至於還一直昏迷不醒,應該是攝魂咒的緣故吧。
在蘇夫人焦急的等待下,雲曦總算是撤下了自己的手。
蘇夫人連忙問,“雲小姐我兒怎麼樣?”
“蘇夫人可否請所有人都先退出去。”
“你到底能不能醫好我二弟!如果不能的話,就趕緊給我離開!”蘇博遠是受夠了,這女人給他二弟把了一大半天的脈,什麼都不說,居然叫他們出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對蘇博遠的話,雲曦向來採取的就是無視態度,她要是在意蘇博遠的話,那她還是乾脆去自殺來的強一點。
於是雲曦擡起頭,翦羽秋水般的美瞳滿是真誠的看向蘇夫人,“蘇夫人你可願意相信我。”
蘇夫人抿着脣,那麼多大夫都看了濤兒的病,可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只有雲曦給濤兒診過脈之後,沒有說死。
楚氏也有有些擔憂,“雲小姐,可是如果與小叔單獨相處,這孤男寡女的,恐怕會惹人非議啊!”
楚氏完全是處於好心,這未婚女子的閨譽還是十分重要的。
“多謝關心,不過有小桃陪着我。正所謂清真自請濁者自濁,我只是治病救人,我問心無愧。”雲曦確實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好,都出去吧。”良久,蘇夫人也做出了決斷。
“娘,萬一這女人加害二弟怎麼辦!你別忘了,當初因爲金玉郡主的事情,這女人可是恨死二弟了!”蘇博遠惡狠狠的看向雲曦。
一聽到金玉的事情,蘇夫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你還有臉說,當初我中毒的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你倒好,直接說金玉郡主給我下毒,你讓人家姑娘怎麼想。”
“娘,當時都證據確鑿了,就是那金玉乾的!”蘇博遠真不知道自己的娘是怎麼回事,不幫着自己的兒子,卻偏偏要幫着外人。
蘇夫人看着自己的大兒子,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遠兒,真是被自己寵得有些看不清是非曲直了。
“好了,娘不跟你爭。如今娘說全部退下,難道你不聽孃的話?”蘇夫人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疲憊的說道。
蘇博遠再怎麼樣,對自己的孃親還是孝順的,於是和楚氏一左一右攙扶着蘇夫人離開。
只是在離開前,還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雲曦,“要是我二弟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夫人對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實在是有些無語了,他的眼力界怎麼這麼低,居然只盯着雲曦這麼一個女人看,簡直是——
想到這裡,蘇夫人離去的腳步就快了一些,楚氏和蘇博遠也忙着跟上去。
頓時房內,只剩下了雲曦、小桃還有躺在牀上半死不活的蘇博濤。
小桃第一個沉不住氣,“小姐,那蘇大公子什麼人啊!您聽到他的話沒有,簡直讓人恨不得上去扇他兩耳光!”
小桃被蘇博濤氣得真是心肝脾肺臟哪裡都疼,剛纔要不是想着自己只是個丫鬟,要是替小姐出頭,又要被蘇博遠說成是小姐管教下人無方,她一定要上前去跟蘇博遠拼了!
“管他做什麼?一個被家裡人寵壞的。”
沒錯,在雲曦心裡,這蘇博遠就是被蘇夫人和楚氏兩個人寵壞了的。
小桃有些擔憂的看着雲曦,“小姐,您到底有沒有法子醫治蘇二公子?”
雲曦回給小桃一個大大的笑容,秋水般的美眸一轉,瀲灩生光,“放心,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看着雲曦自信滿滿的樣子,小桃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小姐,蘇公子嘴裡都在念叨什麼東西啊!”
蘇博濤的嘴巴一直在蠕動,好像在說什麼似的,只是聲音實在是太輕了,就算是貼在蘇博濤身上,恐怕也只能聽到“咕嚕咕嚕——”
不過雲曦聽懂了,蘇博濤是在說,金玉,別走,金玉別走。
其實在聽懂蘇博濤在說什麼的時候,雲曦就確定了,蘇博濤身上的攝魂術應該在慢慢解開。
“小桃,你把蘇博濤扶起來。”
小桃對雲曦的命令可以說是唯命是從,所以聞言很聽話的將蘇博濤扶起來,還拿了個枕頭讓他靠着。
只是在扶蘇博濤的時候,小桃壞心眼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狠了一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在拖死人呢。
雲曦的嘴角抽了抽,看來小桃也是蔫壞蔫壞的。不過她是絕對不會責怪小桃的,她也想好好教訓教訓蘇博濤,如今小桃的做法是正合她的心意。
“蘇博濤,你睡夠了,所以現在慢慢睜開眼睛。”雲曦的聲音很輕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小桃的眼神閃了閃,她想起來,當初趙姨娘派的馬伕要殺小姐,小姐將他制服以後,就是用——哦,對了,小姐說是催眠術誘使馬伕說出一切。
就在小桃胡思亂想的時候,蘇博濤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此時蘇博濤一雙桃花眼裡,再也沒有了以往的輕佻,純粹乾淨的彷彿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蘇博濤,你如今在想什麼?慢慢告訴我,不要怕。”
雲曦的聲音彷彿帶着魔力一般,蘇博濤好似滿滿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在,緩緩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我好痛,真的好痛。我答應過金玉要一生一世對她好,可爲什麼我總是傷害她?我不想招惹這麼多女人的,我不想這麼花心的,可爲什麼——”
說到最後,蘇博濤的聲音逐漸哽咽起來,就像是無助的孩子一般。
果然南宮雄給蘇博濤下的攝魂術,如今正在慢慢解開。
雲曦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南疆的這什麼攝魂術是有時間限制的?施展的人也無法控制這時間?
小桃原本還很鄙夷蘇博濤,可是在聽到蘇博濤的話之後,倒是難得的對他有了幾分改觀,難道這人也是有苦衷的?
雲曦還在愣怔之際,就聽到了蘇博濤的哭聲,心裡一急,差點忘記了,如今她還在施展催眠術,“好了,安靜下來,安靜下來。”
雲曦的聲音就像是帶着魔力一般,蘇博濤真的安靜了下來。
“好,現在你慢慢恢復意識,不要在沉浸在痛苦之中,醒來,醒來。”
雲曦的聲音越來越輕,到了最後,甚至都聽不到了。
可就在雲曦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蘇博濤的眼中逐漸有了神采,不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蘇博濤有些迷惘的看着自己周圍,隨後眨了眨眼,在確定了這是他自己的房間之後,又看到雲曦坐在他的牀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雲曦沒好氣的翻了一個大白眼,要不是她在這裡,你還是悲催的躺在牀上呢!
不過,此時雲曦可沒有心情繼續跟蘇博濤計較,她看着蘇博濤,“怎麼,不心痛了?”
被雲曦這麼一說,記憶就像是潮水般向蘇博濤的腦海中襲來。
他有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我好想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我和金玉都還小,當時我向她承諾,一定會一生一世好好照顧她。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我變了,變得喜好女色,喜歡一切美麗的女人,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被南宮雄下了攝魂術。
雲曦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蘇博濤,“誒,那你現在對那些美女是什麼感受啊!說來我聽聽。”
現在再想起那些美女,不知爲何,蘇博濤只覺得她們嬌柔做作,簡直讓他覺得噁心。
蘇博濤突然擡頭,急切看着雲曦,“你知道對不對,你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對不對!”
雲曦沒有隱瞞蘇博濤,將南宮雄在他身上下了攝魂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
蘇博濤聽完雲曦的話,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久久不能回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雲曦看着蘇博濤出神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恨蘇博濤,恨他讓金玉傷心,可是說白了,他也是受害者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雲曦的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了,蘇博濤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愣愣的,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雲曦看着蘇博濤的模樣,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不會是蘇博濤受的刺激太大了,所以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吧。
於是雲曦用手輕輕拍了拍蘇博濤的臉,沒反應,雲曦又加重力氣,拍了拍,還是沒反應,雲曦狠了狠心,下了大力氣,給了蘇博濤一耳光!
“啪——”
“好你個毒婦,你居然趁着我們都不在的時候,折磨二弟!”
這麼囂張的聲音,除了蘇博遠,雲曦都是不做第二人選了。
蘇博遠出去後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趁着蘇夫人不備,偷偷的溜了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雲曦對二弟施暴,再看到自己二弟白皙如玉的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蘇博遠只覺得心頭的怒火在燃燒!
唉,還真是巧,自己剛下狠心打了蘇博濤一巴掌,這蘇博遠就來了,這八成就是所謂的無巧不成書吧。
“你給我看清楚,我是在喚醒他,你沒看到他雙眼無神,整個人就跟行屍走肉一樣。”
雖然討厭蘇博遠,甚至連給他解釋的心情都沒有,只是讓蘇博遠這種討厭的人纏着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雲曦直接就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蘇博遠剛想冷笑,可是在接觸到自家二弟的眼睛的時候,還真的忍不住愣了愣,自己的二弟,怎麼像是離魂了一般。
“可我二弟怎麼還沒有醒!”蘇博遠怒氣衝衝的朝雲曦喊。
“我哪裡知道!說不定是我剛纔那記耳光——”
雲曦正想說,是她剛纔那記耳光打得太輕了,可馬上蘇博濤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饒是雲曦也被嚇了一大跳,蘇博遠見狀更是連忙拉住他,“二弟,你大病初癒,怎麼能下牀呢!趕緊好好休息啊!”
蘇博濤想要掙開蘇博遠,只是身體虛弱的他又怎麼可能身體強健的蘇博遠的對手,所以輕輕鬆鬆的就被蘇博遠給按到牀上了。
蘇博濤的桃花眼中盛滿了淚水,哀求的看着蘇博遠,“大哥,你讓去找金玉。我錯了,真的我錯了,我不是故意忘記她的,我不是故意忘記對她的承諾,我不想找這麼多女人的,你讓我去跟她解釋好不好?”
怎麼提起金玉了,蘇博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即又看向雲曦。
雲曦沒好氣的聳了聳肩,“看我做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
蘇博濤的攝魂術解開,遲早會想起這些事情,她是用催眠術讓他早一點想起來罷了。
“好了,你給我好好躺在牀上,金玉郡主早就跟着他父親回了南疆了,你去哪裡找她!”
“我去南疆找她!我一定要取得她的原諒!”
蘇博濤知道如果他再錯過金玉的話,這輩子跟她就真的只能形同陌路了。他不要,不要,一想到以後跟金玉形同陌路,蘇博濤的心就鈍痛鈍痛,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你去找她又有什麼用。金玉最恨你的不是你忘記了曾經對她的諾言,也不是這麼多年你到處拈花惹草。
而是你從來沒有給過金玉信任。在你娘中毒之後,就你這大哥隨便說了兩句,你就懷疑金玉,甚至直接給她定了罪,你有沒有想過,她心裡有多痛。
忘記曾經對金玉的諾言,到處拈花惹草,這是南宮雄給你下的攝魂術的原因。
可這麼多年了,金玉追在你身後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連她的爲人都不知道!難道你對她一點信任都沒有!這可跟南宮雄跟你下的攝魂術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雲曦越說越生氣,再看到蘇博濤那張呆滯的臉,心裡的怒氣就更重了,懶得再看他,直接帶着小桃離開了,這蘇博濤愛咋樣,就咋樣,反正她懶得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