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王很正直,從刺殺皇后率先射箭驚走百姓一事就可看出,他不喜濫殺無辜,而陳先河,沐振,定國侯三人卑鄙,無恥,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沐雨棠完全相信,延王算計他們,是因他們三人做了喪盡天良的壞事:“你和他們……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延王看着她疑惑的目光,深邃的眸子裡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輕輕嘆息:“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刺殺皇后一事,請你保守秘密。”
“放心,我不是長舌婦。”沐雨棠當初救那名刺客首領,就是爲打擊沐振,陳先河,沒想到佈置刺殺的人,也是針對他們兩個。
“孫偉光和安曉月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準備插插手?”沐雨棠不用猜也知道,將安曉月懷孕一事透給孫偉光的,絕對是延王,他在安王府也有眼線,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囂張跋扈女,心狠手辣男乃是絕配,本王自然要促成他們的好事,讓他們結爲夫妻。”
延王的話輕飄飄的,沐雨棠聽的挑了挑嘴角:安曉月、孫偉光是死敵,恨不得將對方除之後快,結爲夫妻?分明是讓他們關起門來互相殘殺,延王對待敵人的手段,真真是狠毒無情。
“你和安王爺……有仇嗎?”安王爺給沐雨棠的印象很複雜,爲人處事光明磊落,也算得上正直,但他居然寵妾滅妻,對流落府外的正妻嫡子不管不問,任由側妃,庶女在諾大的王府裡作威作福,這可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所爲。
“沒有,不過安曉月囂張跋扈,本王看不順眼,安王不會教女兒,本王就替他管教管教。”延王暗沉的眸底浮現不易察覺的陰霾,安曉月仗着自己是王爺之女,心狠手辣的放蛇咬雨棠,算計雨棠,可惡至極,他設計安曉月,是要爲雨棠討回公道,讓安曉月也嚐嚐被人算計的滋味。
沐雨棠看着延王眸底的深邃與冷銳,知道安曉月,孫偉光之事還沒完,安王爺設了妙計將孫偉光拒之門外,延王會想辦法,讓孫偉光登堂入室,直至娶回那隻囂張跋扈女。
這不再只是定國侯與安王爺的切磋,而是延王和安王的較量,兩人都是立下赫赫戰功,頗受皇帝器重的外姓王,能力超羣,一旦交手,必會掀起不小的駭浪,不知最後誰輸誰贏?
入夜後,沐雨棠走出浴室,拿着棉帕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腦子裡還在思索這個問題,角落裡的香爐飄出氤氳白霧,清新氣息裡夾雜着若有似無的青蓮香。
她一怔,驀然擡頭,只見淺藍色的雕花大牀上斜躺着一名年輕男子,雪袍流瀉而下,將他與生俱來的清貴,高雅渲染的越發卓然,溫馨的夜明珠光傾灑,他俊美的容顏柔和的如詩如畫。
“蕭清宇!”沐雨棠清靈的聲音裡透着咬牙切齒的味道,他又不聲不響的跑進她房間,幸好她有沐浴後穿睡衣的習慣,不然,只穿個肚兜出來,就被他佔盡便宜了。
沐雨棠剛剛沐浴完,小臉被水汽薰的嫣紅如霞,漆黑的眼瞳裡氤氳着朦朧的水霧,清新中帶着魅惑,魅惑裡又充滿了純真,蕭清宇看着,心跳有瞬間的失常,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毛筆:“我來給你送狼毛筆。”
沐雨棠明媚的小臉瞬間黑了下來,明天她會去雪塵樓上課,順便拿回狼毛筆就可以,哪用得着他深更半夜的送過來。
蕭清宇迎着她鬱悶的目光走上前,眸子裡閃掠着不易察覺的笑,將狼毛筆塞進她手裡,自己接過了她手裡的棉帕,輕輕擦拭她烏黑的頭髮,聲音清淺:“白天遊玩的可盡興?”
“看了兩場好戲!”延王的計策很高明,安曉月,孫偉光的醜事名揚京城,成爲人們茶餘飯後最津津樂道的話題,他們再一次臭名遠揚……
沐雨棠眼晴裡閃掠着嘲諷,拿着狼毛筆細細摩挲,筆桿顏色清新,畫的竹葉,蘭花瀟灑飄逸,和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似乎又有些不同。
蕭清宇見她定定的看着狼毛筆,有所懷疑,眼眸沉了沉,白玉手指輕撫她頸間的咬痕:“還疼嗎?”
微涼的指腹輕觸咬痕,早就不疼的傷痕好像又透出了點點的痛意,沐雨棠皺着眉頭瞪着他道:“讓我咬你一口,一天後你就知道還疼不疼了。”
沐雨棠的肌膚白皙如雪,那兩排深深的牙印印在脖頸上,就如一匹上好的絲綢出了瑕疵,破壞了整體美感,牙印上了好幾次藥,傷痕淡了很多,但還是紅通通的兩排,無聲控訴着蕭清宇的罪行。
她慍怒的美眸也在指責,她對他的作爲很不滿。
蕭清宇慢慢俯身下來,淡淡道:“你咬吧!”
這麼大方!
沐雨棠審視蕭清宇,脖頸欣長、白皙,如玉的肌膚下,隱約可見一道道青色脈絡,如果她狠狠咬上一口,會不會將他的脈絡咬斷?
她看着他風華絕代的面容,不忍做那麼殘忍的事,但想到蕭清宇咬她時的狠狠無情,她心裡染上濃濃的怒意,磨磨牙,小手抓着他的雙肩,湊到他脖頸前,狠狠咬下。
尖銳的牙齒扎進肌膚,嘴巴里瀰漫着絲絲血腥,沐雨棠沒聽到蕭清宇高聲喊痛,也沒被他大力推開,眸子裡閃過一抹疑惑,擡眸看向蕭清宇,只見他神色清清淡淡,黑曜石般的眼瞳也平靜無波,彷彿她咬的不是他。
她咬的這麼狠,他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心裡突的涌上一絲挫敗,她沒了繼續咬人的興致,慢慢鬆了嘴巴,看他脖頸上的牙印深深,隱隱,還向外滲出鮮血,比他咬她的重多了,可她卻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喜悅。
蕭清宇看着她迷濛的眼瞳,眸子裡浮現一抹清笑,白玉手指輕撫她粉色的脣瓣,輕輕拭去沾染的那一縷血色:“氣消了嗎?”
柔曼的聲音動聽如優美琴音,沐雨棠驀然回神,瞪他一眼:“早消了!”只是咬一口,又不是天大的仇,如果蕭清宇不提,她早忘到九霄雲外了。
蕭清宇白玉手指輕掠過她的下巴,落到了她脖頸上,細細摩挲着那兩牙印,一字一頓:“我在你脖頸上印了印記,你也在我脖頸上印了印記,從今以後,咱們只屬於彼此,心裡不能再裝其他人。”
她被算計了,又被算計了!
不過是咬他一口報個仇,也掉進了他的圈套裡,不愧是青龍國腹黑神,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和目的,可惡!
沐雨棠氣沖沖的拂開蕭清宇的胳膊,大步走到牀前,拿出了金創藥,看着脖頸上他的牙印,極不情願的道:“我幫你上藥!”
蓋印!蓋印!她把印抹沒了,看他還拿什麼說事。
梳妝鏡裡映出蕭清宇欣長的身形,白皙的脖頸上,兩排鮮豔的牙印,和沐雨棠脖頸上那兩排極是相配,他嘴角彎起優美的弧度:“這牙印蠻不錯的,不必上藥了。”
“那怎麼行!”沐雨棠想也沒想,一口回絕,清雋高貴的蕭世子,神聖不可侵犯,如果被京城的妙齡少女們看到他脖頸上的牙印,肯定會憤怒的將罪魁禍首生吞活剝,她還想多活幾年呢,不想這麼早早的香消玉殞。
抓着蕭清宇按到牀塌上,沐雨棠倒出藥膏,在他傷痕上小心、仔細的塗抹,清新香氣縈繞鼻尖,清清淡淡,魅惑人心,素白小手在他脖頸上輕輕劃過,就像小貓爪子在他心裡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輕撓。
蕭清宇清淡的氣息有些紊亂,眼瞳裡染了些許情意,長臂一伸,攬着沐雨棠的小腰,倒在了錦褥上,輕柔的吻印向她的臉頰。
淡淡青蓮香縈繞周身,清爽乾淨的氣息噴灑在小臉上,沐雨棠眨眨眼睛,扔掉金創藥,小手捧起蕭清宇近在咫尺的神祗般俊顏,一字一頓:“傷口已經上好藥了,你迴雪塵樓吧。”
目光閃閃,狡黠如狐,就像在悄悄算計什麼,蕭清宇眼眸沉了沉,鬆開了她的小腰,側躺在她身旁,慢悠悠的道:“外面在下雨,馬車已經駛走,你想讓我淋迴雪塵樓?”
雨滴拍打着窗臺,發出一陣陣激烈的噼噼啪啪聲!
沐雨棠小臉黑了下來,她進浴室前,天空還是月明星希,出浴室後就下起了大雨,夏天的天氣果然反覆無常:“那你去住客房!”延王府的客房多的數不清,蕭清宇隨便住,不需要和她共擠一屋。
蕭清宇拿過軟枕靠在頸下,閉了眼睛,淡淡道:“夜深了,延王府的下人都休息了,哪還有空閒收拾客房!”
沐雨棠瞟一眼牀頭桌上的沙漏,將近子時,確實很晚了,蕭清宇有潔癖,他住的客房必須清潔,清潔,再清潔,能住人的時候,天也該亮了:“那你睡軟塌。”
“軟塌是笨笨的。”蕭清宇淡淡說着,眼睛都沒睜,嘴角上揚着愉悅的弧度。
“喵喵!”軟榻上的笨笨附合着蕭清宇的話叫了兩聲,還騰空跳了兩跳,得意的宣誓着自己對軟塌的所有權。
在她的房間,霸佔她的軟塌,還向她得瑟,臭笨笨貓。
“那咱們一人一牀薄被。”沐雨棠扯過兩條薄被,扔給蕭清宇一條,自己裹了另一條,躺進了大牀裡側,牀很大,睡四五個人都不成問題,他們兩人同睡一牀,一個在裡,一個在外,只要不動什麼歪心思,完全可以互不干涉。
蕭清宇淡淡嗯了一聲,兀自躺着沒動,也沒睜開眼睛,呼吸清清淺淺,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清醒着。
沐雨棠見他規距的躺着,沒有佔她便宜的意思,轉過身,背對着他閉上了眼睛,心情放鬆,睡意很快襲來,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身側,蕭清宇慢慢睜開了眼睛,看沐雨棠睡顏安然恬靜,脣瓣粉粉的,潤潤的,沒有過份嬌豔,除了脖頸上他咬的牙印外,身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曖昧痕跡。
安墨楓帶着她很規距的遊玩了一天,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和暗衛稟報的一模一樣。
蕭清宇脫下外衣,掛到牀邊的衣架上,扯開沐雨棠的薄被,躺在了她身邊,薄脣蜻蜓點水般輕輕吻吻她的粉脣,輕攬着她的小腰,將她抱進懷裡。
光潔的下巴輕觸她柔軟的墨絲,若有似無的清新香氣縈繞鼻尖,他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再過兩三個月,雨棠就要及笄,現在的她對他還沒有多少感情,他要想個辦法,讓她同意嫁他爲妻。
囂張跋扈女,心狠手辣男共同孕育子嗣一事傳遍京城,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最大的笑談,街着巷尾議論紛紛,衆人各持已見,唾沫橫飛的討論着兩人的最終結局。
“孫偉光,安曉月現在針鋒相對,是因爲他們都是孩子,從小到大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沒吃過苦,沒受過累,等他們的孩子降臨了,他們也爲人父母,性子就會靜下來,好好過日子了,定國侯府嫡子,安五府庶女,也算門當戶對……”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能移,他們兩人囂張跋扈的無法無天,互不相讓,如果真成了夫妻,絕對天天大吵大鬧,大打出手,誰都過不了好日子,怎麼可能白頭到老……”
“人家孫公子不是在改正了嘛,他想做個好父親啊……”
沐雨棠坐在車廂裡,聽着衆人的議論,挑了挑眉:“改正?孫偉光是怎麼改正的?”
“每天親自帶着人蔘,燕窩等貴重補品送去安王府,給安曉月補身體。”蕭清宇淡淡說着,持着茶壺倒茶,嫋嫋熱氣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沐雨棠眨眨眼睛:“安王爺一次也沒收吧。”安曉月腹中的孩子是孫偉光的,如果安王收下他的補品,就等於承認了他是自己女婿,安王爺很討厭孫偉光呢。
“不止沒收,連安王府的大門都沒讓他進,直接讓小廝在門口就將他打發了。”蕭清宇聲音淡淡,對孫偉光的事情沒怎麼上心。
安王爺可真絕情,明擺着告訴孫偉光,他和安曉月不可能。
“快看快看,孫公子來了……”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衆人眼睛一亮,齊齊向外望,孫偉光坐在兩人擡的竹椅上,意氣豐發,額頭卻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身後跟着十名小廝,手裡各捧着一隻大托盤,上面放着一隻只漂亮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裝的定是貴重物品。
“小二,來壺清茶!”竹椅停在茶館門口,並沒有進來,孫偉光站在門口,面朝大廳,高聲吩咐。
“好咧。”小二麻利的提了壺茶過來,遞向孫府的小廝:“孫公子,您這壺茶還是要帶走啊。”
“是啊,安王爺不知何時纔有空見我,我得等在府外侯着。”孫偉光笑眯眯的說着,嚴重損毀的面容,說不出的猙獰。
衆人望望懸空的烈日,心中涌上幾分同情,安曉月的孕事傳出後,孫偉光天天前往安王府,風雨無阻,卻一直未能得見安王府的任何主人,他等在門外,有時曬一天,有時淋一天,卻毫無怨言,第二天繼續淋,繼續曬,這份恆心,這份毅力,都是常人所不能有的,他是真的下定決心改好了,安王爺還不準備接受他做女婿嗎?
沐雨棠看着孫偉光眼睛裡閃爍的精光,嘴角微挑:百姓的輿論是最強大的,可以成全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
孫偉光天天帶着禮物,恭恭敬敬的侯在安王府外等候召見,姿態放的極低,時間一長,百姓們都會以爲他是真的改好了,有心娶安曉月,如果安王爺再刁難,衆人都要議論他的不是了,殊不知,他娶人回家,不是真心相待,而是準備狠狠折磨。
死纏爛打直至金石爲開,這辦法絕對是延王爺派人教他的。
看着衆人同情的目光,孫偉光眸子裡閃過一抹得意,故做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以前做了太多錯事,給安王爺留下了很壞的印象,安王爺疼愛女兒,多多考驗我,也是應該的……”
“可安王爺的考驗,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孫公子被拒絕了沒十次,也有八次了吧……”有百姓小聲嘀咕着,爲孫偉光報不平。
百姓們已經在向着他了,他成功指日可待,孫偉光心中得意,面上卻是一副虛心的模樣:“只要能娶到曉月,就算是拒絕八十次,一百次我都願意……”
安曉月的囂張跋扈京城人盡皆知,無人敢娶,孫偉光肯爲她這般低聲下氣,也算她有福,一名老者輕捋着鬍鬚道:“能得孫公子如此厚待,安小姐也算三生有幸……”
“砰!”一間雅間門突然甩開,安曉月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狠瞪着大廳裡的衆人,美眸憤怒的快要噴火:“剛纔是誰說得孫偉光,是本姑娘三生之幸的?”
孫偉光那個渣男,又老又醜,還脾氣奇臭,給她提鞋都不配,他們居然說是她之幸,一個個的,眼瞎了吧。
喧鬧的大廳瞬間噤若寒蟬,百姓們全都低頭抿茶,一言不發,安曉月不是在安王府養胎嗎?怎麼會來了這茶館喝茶?她是京城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女,他們惹不起,躲得起。
安曉月見衆人只顧喝茶,無人理會她,心中騰的涌上濃濃怒火,他們居然將她的問話當耳邊風,可惡至極:“剛纔是誰說了那句話,趕快站出來,否則……”
安曉月的話沒說完,但她那憤怒的美眸,惡狠狠的語氣昭示,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百姓們依舊沉默不語,眸子裡閃爍着濃濃的嘲諷與不屑,大廳裡那麼多人,她根本不知道話是誰說的,有本事,慢慢找,能找得到,算她厲害!
孫偉光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安曉月,見她吃癟,心裡甚是得意,她要找那名說話之人,他就偏不讓她找到:“曉月,一句無心之言,你何必計較?”
故做輕柔的聲音就像破鑼,聽的安曉月一陣惡汗,居高臨下的望着他,不屑的嘲諷:“你算哪根蔥啊,憑什麼教育我?滾的遠遠的,別污了本姑娘的視線。”
孫偉光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賤人,就知道拿他的弱點嘲諷他,那他也狠狠的刺激她的弱點:“曉月,我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
安曉月被戳到了痛腳,面色慘白,恨恨的瞪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閉嘴,我纔不會給你生孩子,你不配,不配!”
孫偉光看她滿目憤怒,快要抓狂,心情大好,他就是要刺激她,刺激死她,看她還如何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可那個孩子確實是咱們兩人的,你無法否認,待我求得安王爺同意,娶你回家,好好養育孩子……”
“閉嘴,你閉嘴!”安曉月隨手抓過一隻只杯碗,朝着孫偉光,惡狠狠的砸了過去,連砸連怒斥:“你閉嘴,閉嘴,我討厭死你了,絕不會嫁給你的……”
杯碗亂飛,亂砸,整個大廳亂做一團,客人們紛紛離座逃避,安曉月趁機出了茶館,坐着小軟轎,向着安王府的方向前奔。
孫偉光在安王府外苦等七八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安曉月這麼個主人,當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冷笑一聲,讓侍衛們擡着他追了過去。
沐雨棠挑開簾子,吩咐雪衣衛:“跟上去,看看熱鬧。”孫偉光,安曉月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延王一手促成的,她想知道,最後會發展成什麼結果。
小軟轎擡着安曉月在大街小巷裡向着安王府的方向飛奔,卻沒有回安王府,而是來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四周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陣陣風吹過,明明是夏天,卻讓人感覺陣陣寒冷,孫偉光感覺到了不對勁,冷聲吩咐:“調頭,回去。”
“現在纔想着回去,晚了!”安曉月挑開轎簾走了出來,看着身形猥瑣的孫偉光,嘴角揚起一抹陰毒的笑。
十多名黑衣暗衛憑空出現,擋住了孫偉光的去路,他們眼瞳銳利,周身縈繞着濃烈的肅殺之氣,孫偉光曾是漠北一霸,暗訓了不少殺手,只一個照面他就知道,這些暗衛都是高手。
“安曉月,你想做什麼?”孫偉光身受重傷,不能動武,十名小廝被遠遠的落下了,還沒追上來,這兩名擡竹椅的侍衛,絕不是十名暗衛的對手。
安曉月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孫偉光,眸子裡閃爍着銳利寒芒:“孫偉光,我肚子裡的孽種是你的,我臭名遠揚,被人恥笑,不能嫁蕭世子也是你害的,我的一生都被你毀了。”
“你坑害了我,不在家裡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還假猩猩的跑到我安王府門前演戲,害我安王府被百姓們譴責,被御史彈劾,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最後一字,她陡然提高了聲音,尖銳的冷喝震的孫偉光身體一顫,看着她寒芒閃爍的眼睛,他暗道安曉月正在氣頭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服服軟,過了眼前這關再說:“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發誓,以後再不糾纏你,也不再去安王府……”
安曉月見孫偉光像鬥敗公雞,沒有絲毫骨氣的認了錯,心中很是不屑:“現在才知錯,晚了,來人,伺候孫公子!”
“是!”十名暗衛答應一聲,瞬間來到孫偉光面前,三兩下就打暈了那兩名侍衛,重重圍在孫偉光面前,兩名侍衛壓着他的手,兩名侍衛壓着他的腿,一名侍衛扯開了他的腰帶。
陽光下,利刃閃爍着森冷的寒芒,沐雨棠已經猜出了他們的目的。
孫偉光也察覺了他們的用意,眸子裡閃着濃濃的驚恐,高聲怒吼:“你們幹什麼,幹什麼……”激烈掙扎,無奈手腳被按住,使不上絲毫力氣,只能任由褲子被扯落。
沐雨棠睜大了眼睛,想看看仔細,不想蕭清宇的手伸了過來,蓋住了她的眼睛:“別看!”
沐雨棠緊緊皺眉:“我不怕血腥。”
蕭清宇不是擔心她見血腥,而是不想讓她看到其他男子的身體。
“你們幹什麼……滾開……啊……”淒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沐雨棠知道,孫偉光變成了太監,就算他再誠心誠意,也不能再娶安曉月了:“安曉月的心可真夠狠的。”不願嫁人,直接將他弄成了太監。
蕭清宇鬆開手,端着茶杯輕品淺酌,慢悠悠的道:“有柴側妃親自教導,她當然會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