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悟拾起那塊腰牌遞給玉貴妃,手指有些發顫,小小的一塊腰牌她竟拾了幾次才成功。
玉貴妃瞥了一眼就不再看,沒有開口說話。
“怎麼,玉貴妃這伶牙俐齒不說話了,那本宮再給你看看另外一個證據!”太子一把把刺客身上的袍子掀開,露出肩膀上碩大的“韓”字。
玉貴妃的臉色有些蒼白,卻仍然鎮定,“這說明不了什麼,雖這人是我韓家的人,可保不齊這人是個叛徒,接了他人之命來害太子,與本宮何干?”
聽到這裡,跪在地上的刺客猛的擡頭,雙目通紅,青筋爆出,“大小姐,您怎麼能這樣說,小人知道您是爲了自己,但是小人的一片真心決定不容玷污,大小姐,您就跟着小人一起走吧,即使在地獄裡,也有小人陪着你!”
還試圖膝行到玉貴妃身邊,被鄭武強壓在地。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皆是用奇異的目光盯着這兩人。
原來這刺客是韓家的一名家奴,自小就跟在玉貴妃身邊,慢慢的對玉貴妃日久生情。玉貴妃多麼精明的一個人自然是知道他對於自己的情意,卻沒有調開他,反而是藉着他的愛慕讓他做一些暗地裡的勾當。
玉貴妃手裡多少骯髒的交易都是經過這人的手,若不是這次情況緊急,玉貴妃也不會讓這個人去刺殺太子,但臨時身邊找不出其他人可以心甘情願的做這件事,只能勉強讓他上了。
卻沒想到被他出賣,玉貴妃簡直是要咬碎一口銀牙,本來她是想讓這人指認孟靈湘是主謀,不僅將她摘了出來,還能將孟靈湘拖下水。
這孟靈湘是莫北霄的心頭肉,她出了事,莫北霄還不急的跳腳,一箭雙鵰之計竟然敗在了一個小小的家僕身上,可笑可笑。
一個棋子竟然讓她功敗垂成。
“貴妃娘娘你這家僕都已經這樣說了,不知貴妃還有什麼狡辯之詞?”太子心中得意,本來以爲還需要幾分手段才能讓玉貴妃開口,沒想到她倒是被自己的僕人給賣了,果然是天助他也。
玉貴妃眼珠子轉了幾轉,乾脆利落的承認了,“太子,世子爺,這僕人是我的沒錯,但是讓他去刺殺太子爺的還有一個人,我與她一起商量此事,我本是想着這不該,卻在那人的勸說之下才勉強答應的。”
既然她必須下地獄,那一定要拖一個陪她一起下!
孟靈湘心裡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
“這人是誰?”太子追問。
玉貴妃慢慢的將視線滑過衆人,落到孟靈湘的身上,“就是她,世子妃。”手指直直的指向孟靈湘。
全場再一次的寂靜。
太子將懷疑的目光轉到孟靈湘身上。
孟靈湘的預感真的應驗了,心中有一萬句的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好氣哦,卻只能保持微笑。
“貴妃娘娘說我與你共犯,可有證據?”孟靈湘冷靜的開口。
玉貴妃胸有成竹的說:“我就是證據,你與我一道暗地裡謀劃刺殺太子之事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怎麼還想賴賬?”
太子揉了揉眉心,“既然如此,先將孟二小姐收押,稍後再審,至於玉貴妃同樣收押,到前面的清風縣城一道審問。”
孟靈湘與莫北霄交換了一個眼神,順從的跟着侍衛離開了,她與馨兒關在同一輛馬車裡,快馬往清風縣城趕去。
白日裡光線好,人也有精神,不到半天就趕到了清風縣城。縣太爺接到消息早早的守在縣衙門口,看到太子下馬,彎腰恭背,完全沒有一方縣太爺的模樣。
孟靈湘被單獨關在一間監牢裡,雖說是監牢,但是環境還是不錯的,有牀有桌,衛生也挺好。而玉貴妃畢竟是皇上的寵妃,即使是被抓到暗殺太子,在沒有讓皇上下命的情況下,太子也只能把她關在一間偏僻的房間裡,而不能將她投入到監牢。
反而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直到接到皇上的旨意。
幾人就在這清風縣城的府衙住了下來,太子本是想住到城裡最豪華的酒樓去,可心腹怕危險,阻止了太子。
傍晚,衙役來送飯,來的卻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太子。
太子今天穿了一身絳紫色的織鍛長袍,腰間玄色腰帶,一塊溫潤的玉壓佩戴在腰間,頭戴金冠,一雙桃花眼裡滿是得意,即使他竭力隱藏,還是露出些來。
“孟二小姐,今日本宮讓廚房給二小姐做了些好的,看看這些衙役,竟然讓二小姐吃這樣的東西,該打,該打。”嘴上說着該打,臉上卻是一派溫和,與他平日裡的做派沒有半點不同。
孟靈湘微帶笑意的回答:“太子爺客氣了,靈湘現在只是個階下囚,吃這些倒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太子爺今日到這污濁之地有什麼要緊事,莫非是要就地審問我?”
“孟二小姐與本宮也是舊識,本宮想問問孟二小姐幾個問題,談不上審問,只希望孟二小姐可以仔細回答我,”太子神色一收,眉目凌冽了幾分。“孟二小姐爲何要害本宮?”
孟靈湘冷笑一聲,十指交握,“太子可知道被親近之人背叛之感?不過是一言不合,竟然就被人潑了一頭的污水,倒也真是讓靈湘學到了些。”
太子側了側身,眼底閃過一道青光,“孟二小姐這話怎麼說?”
“唉,也是我信錯了人,我讓她不要這樣做,可她不聽,出了事反要拉我下水,太子,以後找合作之人可是要擦亮眼睛,莫要像靈湘一般,誤信了人。”孟靈湘望向太子,語氣平淡卻帶着恨意。
“孟二小姐這話本宮倒是有些糊塗了,莫非孟二小姐真與那婦人有所勾結?”太子沉吟半分,再問。
孟靈湘神色淡淡,“太子爺無需再和靈湘賣關子,靈湘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靈湘是與她曾經有過合作,以爲能爲自己求得片刻安寧,卻未曾想到竟靈湘信錯了人,害得自己陷入到這牢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