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聲色俱厲,目光掃了一眼周圍圍觀的人,是的,這句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的,讓他們明白誰纔是相府的主人。
冷兮然自然是知道冷蕭的意思,所以她也不客氣的威懾起來:“來人啊,將這幾個護院每人二十大板,然後全都趕出相府,從此相府不准他們踏進半步。”
“憑什麼?”爲首的護院惡狠狠的看着冷兮然,很是不服。
冷兮然挑眉,彎下腰,輕聲道:“憑什麼,就憑我是主子,而你,跟錯了主子。”
最後任憑這羣人怎麼不服怎麼叫囂,還是被人帶了下來,冷兮然掃了一眼周圍的下人,下人對上冷兮然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紛紛低頭快速的離開了。
一時間整個西苑只剩下冷兮然、知秋四人和冷蕭、福伯。
冷兮然看着冷蕭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無奈道:“爹爹,要不要先進來換件衣服?”
此時冷蕭衣服已經溼透了,福伯還好,有冷兮然給的雨傘,其他含夏四人是全身都在滴水,冷兮然也是難免其難。
冷蕭點點頭,沒有拒絕,將手裡的盒子遞給冷兮然,他很清楚,也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這盒子裡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冷兮然給他的,想必冷兮然這裡應該是來了人,而且是男人,雖然很想問,但是,看着自己的女兒,一時間竟沒有身爲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盤問的勇氣,因爲,他沒有資格,即便有原因,即便有苦衷,但是有一點沒有錯,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盡到父親該盡得責任。
冷兮然看了一眼冷蕭手上的盒子,淡淡的說道:“爹爹衣服也溼了,就穿這件吧。”
這衣服原本就是給楚胤準備的,如今楚胤已經離開了,這衣服也沒有用了。
看着冷兮然走進房間的背影,冷蕭手中的盒子緊了緊。
知秋和含夏對於這個相爺是沒有什麼感覺,想到這些年來的不聞不問,更是不想多留,跟着冷兮然進去了,她們的小姐也要換衣洗漱,否則會感冒的。
青瞳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紅袖有幾分尷尬,想了想走上前,道:“相爺,福伯,這邊請。”
小廳堂裡
幾人已經換好了衣服,渾身乾爽,很是舒服,雖然外面還在飄着雨花,可是明顯小了很多。
冷蕭坐在上位,而冷兮然隨意的坐在離着冷蕭不遠不近的地方,福伯站在冷蕭身後,知秋站在冷兮然身後,含夏端上來茶水,退了出去,青瞳和紅袖守在門外,一時間除了滴滴的雨聲,沒了其他的聲響。
說起來這還是冷蕭第一次和冷兮然單獨坐在一起,一時間竟讓一向見慣大世面的冷相有些緊張起來,以前他也見過冷兮然,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兮然這些年過得好嗎?”問完這句話冷蕭就後悔了。
“很好。”沒有去看冷蕭的糾結,冷兮然很是從容客套的回答道。
一句話問完,氣氛不由得變得尷尬起來,而冷蕭竟發現如今他們父女倆坐在一起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這邊沉默着,而此時皇宮那邊卻是亂作了一團。
從來沒有不上朝的皇上,今天居然沒有上朝,大殿上,衆大臣一直等着,最後得到的消息今日皇上身體不適,退朝。
他們自然是不敢有什麼異議,可是心裡卻在想皇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畢竟身體不適這種理由是沒有辦法將他們打發掉的。
大臣們再怎麼想也只能回去,可是後宮卻是不一樣,太后是第一個過去的人,隨後四妃也紛紛趕過來,一些妃嬪也來了,只不過全都被擋在乾清宮外。
而此時乾清宮裡,一身明黃色的衣袍,負手而立,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沒得人無處喘息,薄脣緊抿,俊美非凡的臉龐,舉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讓人從心底生出敬畏來。
看着眼前的人楚非歡沒正行的坐在一旁,姿態慵懶肆意,可是卻沒了從外面的灑脫胡鬧:“皇上,你這一個沒上朝,動靜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看看外面還小雨淋漓着呢,這後宮的人就紛紛趕過來了,這是過來探聽虛實呢。”
“不見就是。”聲音渾厚,帶着雌性,眉宇不經意間流露出不耐,若是冷兮然在這裡那麼絕對可以明確的將這聲音分辨出來,這分明就是天天戴着面具的楚胤的聲音,只是此時的皇帝將平日裡楚胤可疑遮掩的霸道決斷的語氣展漏無疑。
“不過,我說你怎麼跑到冷兮然那裡了,明明多走幾步就到我靖王府了。”這纔是楚非歡關心的,要知道昨天晚上聽見知秋的傳話他臉上的表情有多複雜。
“朕若是還能走到你靖王府,就不會留在相府。”
看着楚胤面無表情的樣子,楚非歡撇撇嘴,要不是他知道楚胤的武功之高,他估計着也就相信了。
“現在那些人已經查到了相府,你打算怎麼辦,而且,對於冷兮然你到底怎麼看?我覺得你對她似乎有些不一樣。”楚胤想了想,還是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不得不說,冷兮然的確是一個奇女子,只是她的身份……楚非歡嘆了一口氣,這個女子根本不可能進入皇宮。
楚胤一怔,但只是一瞬間,連一向熟知他的楚非歡都沒有察覺出來,聲音低沉,眼皮斂下:“那些人暫時先別動,至於相府那邊,派人保護着,至於冷兮然,朕對她沒什麼不同,若說真有不同,不過是她的身份,你應該知道她的重要性,只要控制了她,天下,就不會動。”
楚非歡聽見楚胤的話,深深看了楚胤一眼,許久,移開目光,自嘲的一笑:“也對,在你眼裡哪有兒女情長,好了,相府那邊我會派人保護,至於你這後宮,我就不插手,還有,這雨若是再不停,可真就要出事了,現在南方那邊已經告急,河水氾濫成災,這樣下去京城又要多出一批難民。”
“恩,朕知道了,這事明天上朝再說,你提前擬好摺子。”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