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木旦過得很清閒。
自從她拒絕了書安和緋楓的“三人”暗示後,那兩個人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有了其他的打算,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木旦也樂得不見他們,前兩天出於謹慎待在書房,後面兩天發現身邊的人對她閉門不出的行爲感到奇怪後,就開始在風月宮中閒逛。
將身處的環境弄熟悉,總是有備無患的。
風月宮不負“宮殿”的名稱。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皇宮那麼金碧輝煌,但因爲建在山中,流水假山,雕樑畫棟,小巧靈氣,自有一番華美秀麗。
宮中將建築和山林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林中有物,物中有景,清晨日落時分薄霧升起,仿若仙境。
木旦之前在現實世界時都在爲生活忙碌奔波,如今進入生存遊戲里居然得到了難得的放鬆,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容易讓人沉迷,也容易消磨人的鬥志。
於是她在將風月宮都走了一遍之後,就決定結束這仿若旅遊的環境探索,打算找到華清來學習一下這個世界的武功。
之所以需要“找”華清,是因爲緋楓幾人不出現的時候,他也彷彿失蹤了一般,也不再出現。
木旦有問過身邊服侍的人,才知道華清並不完全算風月宮中之人。
他雖然名義上是木旦的“後宮之一”,但在風月宮中並沒有固定住所,平日裡也是自由出入風月宮,神龍見首不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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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旦還在思考怎麼找到行蹤爲迷的華清,幾天不見蹤影的緋楓又再次出現。
他這次來並不是一個人,雲伶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一般跟在他的身後,看到木旦的那一刻彷彿見到了救星,瞬間眼淚盈滿眼眶。
“怎麼還哭上了呢,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即便知道想要她死的人中有云伶,但看到他眼眶紅紅鼻子也紅紅的模樣,木旦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一瞬間心生疼惜,不由得發聲詢問。
聽到她的話,雲伶就想撲到木旦的懷裡,但被緋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衣領,於是在原地撲騰。
掙扎兩次發現自己還是掙脫不開緋楓的鐵手,雲伶醞釀在眼眶裡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他哭也只是無聲地哭,似乎受盡了委屈,看着就讓人心疼。
木旦這次終於有些理解歷史上那些昏庸的帝王了。
就算是對眼前這兩個人還心存忌憚疑慮,她依舊先入爲主認爲是有什麼人讓雲伶受了委屈,想要給他主持公道。
還好理智拉住了木旦,她也只是滿臉心疼地看着雲伶,沒有再出聲,等着他們自己說出事情的原委。
眼見雲伶哭得停不下來,木旦還只是在旁邊幹看着,緋楓無奈地嘆了口氣,掏出手帕,嫌棄地給雲伶擦眼淚。
動作粗暴,如果不是雲伶哭的時候不流鼻涕,現在估計都被糊了一臉。
雲伶被他動作嚇到,開始打嗝。
緋楓不再管他,開始對還滿眼疑惑和求知的木旦解釋。
“雲伶那對畜牲父母找過來了,讓他不要去見他還是去了。這不,見了一面回來就哭,現在還算好的,他之前可是哭得喘不過氣。”
雲伶剛有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淌。
“他父母和他說了什麼嗎?”
緋楓沒有下文,木旦只得追問。
“不是想過來找宮主安慰嗎,你自己說。”緋楓語氣不好地對雲伶說道。
雲伶深呼吸兩下,勉強止住哭泣,一邊抽抽一邊說:“他們,他們讓我回家去。”
“回家不好嗎?”
“回……回家,”雲伶沒說兩個字又哭了,“我回家了就好把我賣到小倌館,他們說……說給我談了個好價錢。”
把兒子賣給小倌館,難怪緋楓說是畜牲父母。
木旦對這種不負責任甚至還想迫害骨肉的父母很是厭惡,聞言反感地皺眉。
“你沒告訴他們你是宮主的人嗎?”
緋楓恨鐵不成鋼地開口。
“我說了,”雲伶反駁得很快,抽抽兩下才繼續說接下來的話,“但是,但是他們說,我當時離家的時候,宮主承諾說我還小,短時間內不會碰我,我……我現在還不算宮主的人。”
說完委屈地看了眼木旦,然後垂下頭,看不清神情,只是整個人都萎靡着。
“這什麼邏輯,難道那些沒服侍過皇帝的后妃還能被家人接出宮的?”緋楓氣笑了。
“我……我也不知道,但他們就是想接我走……”
雲伶忽得擡頭,趁着緋楓還沒反應過來,向前兩步,抓住木旦的衣角求道:“宮主,我不想走,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放心,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安心待在風月宮,他們總不能強行動手。”
木旦輕聲安慰,一邊試圖將衣服從雲伶的手中抽出來。
她沒有見過雲伶的父母,即便對雲伶的遭遇很是同情,但對他也得保持三分警惕。
雲伶確認道:“真的嗎?”
“真的,我作爲風月宮的宮主,保住你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雲伶破涕爲笑,鬆開木旦的衣角。
木旦剛鬆口氣,他就繼續了之前被阻止的動作,撲到木旦懷裡,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雲伶雖說只是個還沒長成的少年,但他實際上也已經有了個木旦差不多高的身量,此時弓着腰,頭貼着她的胸部,讓木旦頭皮都炸了起來。
“宮主,你真好,”雲伶似乎沒有感受到木旦的不自在,還小意地蹭了蹭,“雲伶最喜歡宮主了。”
“啊……啊哈哈,我知道你最喜歡我了,你先起來。”
木旦聞到了他身上和緋楓一樣的香氣,但此時她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也沒有心情去欣賞,只想結束這親密接觸。
“不嘛不嘛,雲伶喜歡宮主,雲伶想親近您。”
木旦求助地看向緋楓,她記得緋楓是很不喜歡雲伶和她親密接觸的。
緋楓現在的臉色的確很不好,但他也只是神情不虞地看着雲伶,並沒有如木旦想象中的那樣做出阻止的動作。
甚至在注意到木旦在看他時,他還哼了一聲,似乎會錯了意,將左右的人都揮退了下去,自己出門的時候還不情願地將門關上。
此時房間裡只剩了雲伶和木旦兩個人。
雲伶很快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他擡起頭,眨巴着還泛紅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木旦:“宮主,雲伶想成爲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