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捷爾睜開眼睛,看着從窗簾上透過的陽光,拿起手機。“五點半啊~~呵啊~~~~又在早自習的時間醒了...繼續...”
七點半時索捷爾起牀了。洗漱完畢後坐在客廳裡等着父親凌颭和母親吳蔡妺。“張全恆~~~~~~~~~~~”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樓上傳出了同樣稚嫩的迴應“聽見了~~~~”“快點兒~~~~~~”“下去了~~~~~~”很快,樓道里傳出了關門、快跑時踩樓梯以及剩兩三個臺階時往下跳響徹樓道的聲音。索捷爾閉目微笑“真是可愛的少年啊,這個年齡的一切,都是快樂的啊,呵...”臥室裡傳出父親咳嗽,穿衣的聲音,索捷爾知道,差不多該走了。
跟隨父母下樓,出門,到了扎花車的店,坐上玫瑰覆蓋的花車,便往鄉下的老家走去。坐在車上,索捷爾並沒有像憂鬱少年一樣向窗外望來望去,因爲一個七十歲老頭顯然不會那麼幹,而且索捷爾認爲那是不成熟的表現。和那無聊的裝憂鬱行爲相比,索捷爾更願意觀察父親開車時的一舉一動,以此來豐富自己的學識。“索捷爾,一會兒多觀察觀察,看看別人是怎麼辦婚禮的,以後就有經驗了。還有,多參加幾場婚禮,能學到更多東西,你凌颯哥再過幾年也該結婚了啊。”凌颭握着方向盤說道。“啊,嗯。我知道。”索捷爾看着手動擋說道。
“老家?明明都只是些陌生無比的親戚,老死不相往來即可,爲什麼不捨棄這種無聊的羈絆呢?不,或許是一種意境吧。”索捷爾想起了高三中期的一次考試,各科基本都正常發揮,唯獨語文,只考了77分,前五十名中的語文最低分,就算在全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考試成績出來後,剛剛接手的大齡語文老師梁山航把索捷爾叫到教室外談話。令人意外的是,樑老師並沒有先問索捷爾關於語文的學習,而是雙手背後,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四十五度斜望天空,緩緩道:“索捷爾是吧?老家在哪兒?”樑老師眼神裡的那種神往至今仍在索捷爾的腦海中迴盪。
濃濃的霧氣瀰漫在地面上,能見度似乎小於百米。“夏天還真是很少見這麼大的霧啊!”索捷爾心想。本來只有半小時的路程,現在因爲大霧的緣故而走了近一個小時。走過了一路的顛簸土路,才終於到達了這個每年春節時必來的地方,索捷爾的老家-----小凌莊。三人下車後步行沒幾步,便見到一個穿着西服,繫着領帶的瘦高男子站在巷口迎接來客,看到了索捷爾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索捷爾笑着說:“哥,你今天這身衣服很帥啊!”凌王拍了拍索捷爾的肩膀,笑道:“真的很帥?不用急,你以後也會穿的。”此時索捷爾的伯伯,姑姑,奶奶也到了,凌王將衆人領進客廳就坐,自己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樣子有點滑稽。索捷爾望見這一幕,閉眼微笑“呵...不至於吧...”
院子裡,僱來的一羣廚師正在做午飯,凌王的親戚陸陸續續地進來相互問候,華國固定的那一套問候語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家裡不都好好的嗎?”“嗯,還行,你爸現在身體咋樣了?”“嗯,還不錯,每天還能出去打太極呢。”“哦,那不錯。”......
凌王似乎突然找到了話題,對着索捷爾說:“弟啊,一會兒跟着我一起撞門去。”“撞門?”索捷爾的伯伯凌黢颭反應最快,接道:“哦?極來那邊還流行撞門?嘿,規矩真多。”“嗯。”凌王撓撓頭,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
快十點的時候,各路親戚準備就緒,組隊坐上五輛繫着氣球的黑色花車,前往縣城迎親。很快便到了光城賓館,衆人下車在樓下放一小截鞭炮後,便雄赳赳氣昂昂地朝着目的地,四樓408號房間進發。到了四樓,衆人列隊,給今天的主角------凌王讓路。索捷爾跟在他後邊。凌王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聲標準的普通話“誰啊?”凌王急忙答道:“送水果的。”“水果已經送過了啊?”傳來這句話的同時,門開了一點兒,後面不知誰嘟囔了一句“上!”後面的人便鋪天蓋地壓過來,索捷爾終於明白歐洲球員進球后隊友壓隊友慶祝時,最下面的人是什麼滋味了。不過對方顯然有所準備,開門前便掛上了鎖,任你人再多也擠不開。門內的男聲再度傳來“紅包拿來!”凌王手抖着把紅包從門縫裡遞進去。“人多,這點兒不夠。”凌王又遞進去幾個紅包。“再來點兒!”“我沒有了!就這麼多。”“好,接下來寫保證書,我念你寫。”說完裡面那人從門縫裡遞出來一張紙和一支筆。“第一點,家務活全包。....第二點,工資全部上交。...第三點,老婆永遠都是對的。...”“你別念那麼快,我跟不上!”裡面那人又唸了一遍,凌王才勉勉強強寫完。看着凌王這連小學生都不如的字,索捷爾不由心想“這得多緊張才能寫出來這樣的字啊...”
寫完後,凌王哆嗦着把紙和筆遞進去,卻吃到了閉門羹。凌王急忙拍門,裡面的人也發現忘記把鎖打開了,於是就折回打開。打開鎖的門瞬間便被一擁而上的人撞開,而凌王也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他的未婚妻。凌王衝進去後半跪在牀前,給他的未婚妻戴上戒指,含情脈脈地望着她,顫抖着說:“老婆,嫁給我吧。”“嗯~~~~~~”然後,凌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仍然保持那姿勢僵持在那裡。幾個年輕人爲了打破尷尬上去取笑凌王,這種氣氛纔算是有所緩解。與此同時,很多人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他們拍照、攝影。其中有一個人的手機大的嚇人,讓索捷爾想到了11年去西安旅遊時見過的山西大燒餅。
索捷爾望着這一幕,笑了笑,走出房間,望向窗外的天空。“終究只是一瞬間的快樂而已啊...如果太陽發生超新星爆炸的話,我們瞬間便消失了。呵...就算是數千光年之外的超新星爆炸,也能看到天空中像是**爆炸的景象。不過一般人大概都會以爲那是軍事演習的吧...那毀滅性的力量,人類創造的一切都無法與之相媲美。不過,宇宙似乎與人類正常的生活相脫節,而且我產生對宇宙的迷茫也是建立在溫飽的前提下的。呵...真是沒辦法啊。”
回頭望去,凌王正揹着他的未婚妻向樓下走去,其他人跟在他身後替他加油。樓下的鞭炮再度響起時,凌王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當望向身旁的未婚妻,發現她也正在看自己時,凌王更是高興得欣喜若狂。索捷爾則再度坐上了父親的車,跟隨領隊的花車前往凌王家。閒着無聊,索捷爾便和身旁的父親聊天。“爸,凌王哥的心理素質和隨機應變能力都很一般吶。”索捷爾託着下巴說道。“哈哈,如果是你凌颯哥的話就能從容應對了。”凌颭接道。索捷爾望向窗外,低語道:“凌颯,哥........真是個可怕又可靠的男人啊...........”
衆人很快便再度回到了凌王家。凌王的父母望着這對新人相挽着走來,頓時笑的合不攏嘴,似乎農活帶來的勞累感瞬間便消失無蹤了。院子裡喜氣洋洋,衆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二十四桌座無虛席,老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索捷爾的父親等人也在一起談笑風生,還有幾個小孩子在一旁追逐打鬧,即使家長不斷的催促也不知道去吃飯,只是一味地在追逐眼前的快樂。索捷爾閉上眼睛感受着這美好的氛圍,風的呼吸,這顆美麗的星球...
“金剛,前方傳來消息,他可能在大唐村或是小凌莊,怎麼辦?”一個面目剛毅的人問他面前的一位英俊的黑袍男子。黑袍男子看了看來往的汽車,陰險地笑了笑:“再簡單不過了,你領一半人去大唐村,剩下的跟着我去小凌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