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內,青石板上,有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那女子清麗無比,臉上沒有一絲妝容,卻精緻的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而那兩個男人,也是很特別,其中一人長得異常的好看,這張臉更適合放在女人身上,落在男人身上,卻顯得有些妖媚了。最後一個男人則背了一把大刀,這個用刀的人,卻缺了他最重要的右手。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也完全看不到一絲沮喪,這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這樣的組合正行走在青石板上,明明看着速度並不快,卻好像片刻間便又走了很遠的路。三人一路無話,直奔那青山而去。他們並不清楚,青山上等待着他們的是什麼,但他們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滯的意思。
很快,青山在望,片刻後,他們已經來到了青山腳下。
青山腳下,綠水湖畔,一個十分簡陋,似乎難以抵擋風雨的茅草屋歪歪扭扭的立在那裡。
茅草屋上,有一隻長着灰色羽翼的小公雞,它的屁股朝天,小腦袋扎進了茅草中,在葉小爲幾人出現時,它將埋在茅草裡的腦袋抽了出來。
小公雞擡頭看了一眼葉小爲三人,拉了一泡金黃色的屎,雄赳赳氣昂昂的從茅草屋上跳下,然後走向了葉小爲三人。
走到葉小爲面前後,它斜視了少年一眼,然後又看向了趙十三,翅膀撲棱間,它的身子便飛了起來,一頭扎進了趙十三的懷抱。
它的小腦袋在趙十三的胸口蹭了蹭,扭動身軀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睡起了覺。
趙十三的手並沒有去抱它,她只是看着,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不會如尋常女子那般大吵大鬧,也沒有表現出對這隻小公雞的喜愛。
見那小公雞非常安穩的睡在她的胸口,趙十三的眉頭終於還是皺了皺。她的手觸碰到了這隻公雞的頭,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刻,她便會將這隻小公雞從她身上取下來。
但在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茅草屋,卻突然開了門。
此時雖是白晝,這片空間的陽光也算不錯,但這茅草屋內卻還是很暗,葉小爲很努力的看去,卻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人影。
茅草屋內的黑暗讓葉小爲看不真切,但這種黑暗中卻仍保有一絲絲光亮,也讓葉小爲能勉強看清一些東西。
那道身處茅草屋內的人影,應該正坐在一張板凳上,他的面前擺放着一張方桌。方桌有四個面,除了被他所佔有的一個方位之外,其他都空着,葉小爲三人若是過去,倒是正好可以坐滿這一張桌子。
桌子上應該還放了些什麼,但是葉小爲卻無法看清。
趙十三的手懸在小公雞的頭頂,她同樣注視着茅草屋內的人,最終她的手還是放下了,任由這小公雞睡在她的胸口。
孫勝目如鷹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茅草屋內的人,良久仍一聲不吭。
“進來坐坐吧。”茅草屋內的人影突然發出了聲音,這道聲音很奇特,帶着中年男人所獨有的厚重與滄桑,一道聲音從他口中托出,匯入山林長河中,悠悠不息,就像山林長河大地,一同在訴說:進來坐坐吧,進來坐坐吧,進來坐坐吧……
好山好水間的茅草屋,此刻向他們打開了大門。
葉小爲幾乎沒有猶豫,步子便向前邁去。趙十三做決定從來不費事,她甚至不需要思考,僅僅一剎那間便已經做出了決定。見兩人都走上前去,孫勝自然不會慢了,他已經不需要思考。
待他們進的茅草屋內,屋子裡好像一下子就照進了陽光。彷彿他們不僅僅只是自己進來了,還帶來了光。
茅草屋內明亮起來,葉小爲三人立馬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說來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一個長着滿臉鬍子的中年男人,靜靜地坐在方桌的一端。
原木色的方桌上,放着四個古色古香的茶杯,茶杯中有茶,但不多,而中年男人面前的茶杯內,早已經空空如也。
除了茶杯之外,還有一個未完成的棋局,棋盤也是原木色,與方桌似乎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只是這棋局看着有着怪異。棋盤之上,黑子只有四枚,分別佔有四方之位。而其餘地方,卻散落着大量的白色棋子,密密麻麻一片。
葉小爲的目光從棋盤上移開,仔細打量着屋內的陳設,卻發現這茅草屋中,除了這些東西以外,只剩的一瓶酒壺,還有一個小碗,小碗上刻着一個小公雞的圖案,碗裡沒有什麼東西,空空如也。
以上,便是這個茅草屋內的全部。
就在葉小爲三人仔細打量過後,中年男人的頭終於擡了起來。他對着衆人笑了笑,伸出手示意三人坐下。
葉小爲沒有猶豫,坐在了中年男人的對面,趙十三與孫勝分坐兩側。
中年男人看着葉小爲,問道:“聽說你很厲害。”
葉小爲聽着沒有回答,也沒有對方到底是聽誰所說。
中年男人見葉小爲沒有回答,又轉而望着趙十三,微微沉吟後,說道:“你也不差,但還是不夠。”
最後他又看向了孫勝,說道:“你差了一點,但還沒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看完三人之後,他的目光又注視着眼前的棋盤,他的手本想放在某個棋子上,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看着三人有着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們來的晚了些,我等的有些口渴,便將你們杯子裡的茶喝了一點。”
中年男人說完後訕訕笑着。
葉小爲三人看着各自面前的茶杯,杯子裡的茶確實不多,看着有像被別人喝過的樣子。
葉小爲看了看,將茶一飲而盡,孫勝也幾乎沒有猶豫,同樣將茶一飲而盡。
趙十三的手沒有動,茶杯擺在她的面前,她看着杯子裡所剩不多的茶水,料想這茶應該不錯,不只是味道不錯,功效應該也不錯。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動,小公雞趴在她的胸口睡覺,她可以忍受,在外歷練,經歷風風雨雨,甚至危在旦夕,命懸一刻的日子,她也能忍受。
但別人喝過剩下的茶水,她還是放棄了,算不上無法忍受,但她不喜歡,而且是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