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然後世間修行者不知凡幾,卻也仍舊有許多道上根本無一人擅長。
倒也並非不願,只是有些難度太大,根本入不得門,時間便在此列,諾大的聖土大陸,要說精通時間之道者,不說一個也沒有,但一定屈指可數。
無窮的生命之力涌向葉小爲的傷口處,傷口雖然在修復,但與以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哪怕是擁有無盡的生命力量,修復的速度仍舊算不得快。
彷彿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阻隔了生命之水對於自身的修復,不過速度慢歸慢,總是沒有大礙,葉小爲清楚,要不了多久,他胸口的傷勢便能復原。
葉小爲轉身,看向了那把奇特的劍,即便強如魔劍,在葉小爲的手中都是服服帖帖,沒有一絲膽敢反抗的意思,但這把劍卻似乎有些不同。
想了想,葉小爲還是決定將自身領悟的劍道意志完全展開,瞬息之間,彷彿身側飄動的微風都帶上了鋒芒。
天地之間,一片蕭索肅殺之氣。
葉小爲手中的君子劍輕吟,如和風細雨吹過,黃沙大地之上,彷彿驟然出現了一個孤傲絕世獨立的身影。
陪伴着這個身影的,只有一把劍。
一把溫潤如玉的劍。
劍如謙謙君子,持劍之人卻並非如此,或者說不只是如此。
那把帶有時間之力的劍在空中停住,它的身周,無窮無盡的劍道意志將他包裹,它如寒風中挺立的一朵臘梅。
任憑雨打風吹去,我自巍然不動。
片刻之後,葉小爲停止了一切動作。
他靜靜的看着那把劍,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
這裡並不是聖土大陸,至少所謂的天武大帝他並未聽過,但這裡是不是幻境,或是夢境,他卻完全不知。
即便真的拿到了這把劍,最終可能也什麼都帶不走,醒來之後,或者又是一場空。
不知怎的,葉小爲突然有些患得患失,給人驚喜又讓人絕望,纔是更深層的絕望。
就像將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得見光明的人,再次推下了漆黑的深淵。
葉小爲雖然此刻表面仍舊無比平靜,但內心卻是涌起了驚濤駭浪,他的思緒在一瞬間縱橫交錯,數不清的念頭在剎那間交鋒。
瞬息之後,葉小爲的眸子合而再開,一道鋒芒在他目中乍現出來。
“我常不爭,是因爲無人能跟我爭,但需要爭時,我又何曾退縮過!”
葉小爲身形一閃再次出現在了那把劍之旁。
這把劍通體明黃,劍身三尺之長,劍刃並不鋒銳,但葉小爲卻清楚,這把劍的危險程度,比之世間任何在鋒銳的劍都要恐怖的多。
時間之劍在葉小爲出現之時,心中已經有了預警,直接便向着葉小爲的胸口刺去,葉小爲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一劍刺穿了胸口。
不過一劍刺穿之後,卻並未有血流出,且葉小爲的身軀直接消散了。
而在另一旁,葉小爲的身影再次出現,同樣向着劍柄握去。
時間之劍再次刺來,葉小爲的身軀同樣破碎並消散。
就這樣,葉小爲與那把時間之劍彷彿上演了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嗤!”
一劍入肉的聲音突然響起,葉小爲身上血流如注。
但,他的臉上卻是掛着淡淡的笑容。
葉小爲不顧自身的傷勢,直接雙手緊緊握住刺入他胸口的劍。
同一時間,葉小爲君子劍再次出鞘,在天山劍莊所得的那把魔劍也同一時間暴起。
緊接着,是鑄劍城中所購買來的數百萬把劍,這些劍論品質雖然遠遠比不得這把時間之劍,但勝在量大。
天地之間,劍意縱橫。
滿地黃沙也在這個時候變成了鋒芒畢露的靈劍。
葉小爲明顯的感覺到,時間之劍上的力量在縮小。
“煉天之術既號稱可煉天地,難不成還煉不得你!”
葉小爲的身上突然涌起了一股偉力。
霎時間,時間之劍好似感覺到了危機一般,劍身在不斷的顫動着。
突然葉小爲動作一停,他怔怔看着面前這把劍,詫異問道:“你願意跟着我?”
那把劍主動從葉小爲體內退出,葉小爲胸口難以復原的傷勢也在剎那間完好無損。
葉小爲手中的力道減少了許多。
時間之劍的劍身微微彎曲少許,好似點頭,表示認可。
葉小爲看着這把劍,凝神打量了許久的時間,纔將其收入儲物戒指之中。
那個儲物戒原本放着的是那把魔劍,但此刻魔劍卻像耗子見了貓一般,無比畏懼往一旁動了動,似乎要儘量離時間之劍遠一些。
葉小爲對此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將其餘的劍一併收回儲物戒指,葉小爲再次看了一眼腳下的大地,對於腳下無比堅硬的大地頗爲有些不捨,若是能將這裡的大地直接挖走,完全可以造出一個防禦力無比強大的防禦城堡。
不過,想歸想,葉小爲終究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他扭頭,踏上了離開禁地的路。
在擅入者死幾個大字前,葉小爲又看到了先前那位打扮頗爲奇特的人。
年輕人見葉小爲從禁地深處走出,微微有些詫異,不過詫異終究只是一下,便不再關注。
倒是對面彷彿正在與這年輕人對峙的五人,見到葉小爲出現,頓時大驚失色。
其中一人指着葉小爲驚詫道:“你進去這裡面了?!!”
葉小爲神色平靜,說道:“是。”
身旁打扮奇異的年輕人大笑,“這等廢話有什麼好問的,既然這位師弟是從這裡走出來的,自然便是進去過了。”
對面幾人顯然還未緩過神來,其中一人問道:“既進絕地,怎可生還?!!”
沒有理會對面五人驚詫的神情,葉小爲平靜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年輕人,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年輕人笑道:“我也想進傳說中的絕地看一看,不過這幾位師兄有些話想要同我聊一聊,於是我便留下了。”
從年輕人的言語間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與那五人並非一句之人,甚至有可能還有不小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