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輪牌局爲Teen?Pathi,也就是炸金花,雙方籌碼各兩百萬美金。底注一萬美金,單注十萬美金封頂,單局五手封頂……”
公佈完規則,雙方檢查了暗箱,確認沒問題,裁判便讓荷官洗牌。
荷官拿着庫帕塔的那副牌,雙手放進了暗箱中。
費南眼睛看向面前桌上的高腳杯,精神瞬間高度集中。
周遭的一切彷彿都在遠去,他的世界裡彷彿只剩下了那個暗箱……
“揭諦娜米,波羅加布……”
庫帕塔突然飆出的一嗓子嚇了裁判一跳,趕忙制止:“庫帕塔先生,請不要在場地內喧譁,這是規定。”
“心情好唱歌也不行嗎?”
庫帕塔見費南貌似並沒有受什麼影響,便聳了聳肩:“那好吧。”
費南精神專注,暗箱中撲克牌交匯、互相拍打的聲音彷彿就在他耳邊。
嘩啦啦!
密集的洗牌聲傳遞到他耳中,彷彿變慢了一般,他聽到的是“譁~啦~啦~”的洗牌聲。
每一次牌面相交的震動,每一縷聲音的強弱,距離的遠近,都彷彿在用聲音告訴他裡面發生的一切。
他的大腦高速運轉,將這些聲音分析成具體的數據。
他彷彿可以看到兩條牌龍,不停的向中央匯聚,左邊飛出一張,右邊飛出兩張,左邊飛出三張,右邊飛出一張……
兩條牌龍匯聚成了一條,從上至下,花色字面清晰無比。
與此同時,荷官也將洗好的牌從暗箱中拿了出來。
費南移動眼神,看向了對面的庫帕塔。
庫帕塔笑容瞬間隱去,變得認真了起來。
各丟出一枚一萬美金的籌碼當做底注,荷官也各發了三張牌到兩人面前。
費南沒有看牌,庫帕塔也沒有。
“棄牌。”
庫帕塔直接將牌丟回桌上。
費南知道雙方的牌面,兩個人都是散牌,費南最大是一張10,庫帕塔最大是一張Q。
按照牌面來看,庫帕塔要更大一些,但他卻直接棄牌,連看都不看一眼。
荷官繼續洗牌,又發出三張牌到兩人面前。
這一次,費南拿到了一對K,而庫帕塔則拿到了789的順子。
“棄牌。”
庫帕塔淡定的將牌再次丟出,沒有浪費時間。
荷官發牌。
“棄牌。”
發牌。
“棄牌。”
再發。
“棄牌。”
……
每一次棄牌,庫帕塔就會損失一萬美金的底注,但他卻沒有半點猶豫,棄得乾脆無比。
伴隨着他的棄牌聲,他面前的籌碼也在逐步減少。
一百九十五萬…
一百八十七萬…
一百七十六萬…
終於,在他的籌碼只剩下一百六十八萬的時候,庫帕塔終於沒有在第一時間棄牌,而是看向了牌面。
“我加註,十萬。”
他這次果斷加註,並且直接單注封頂。
費南知道他爲什麼選擇加註,因爲他拿到了三條A,也就是炸彈,這是炸金花中最大的牌型了。
“我跟。”
費南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跟注。
庫帕塔像是早有預料,再次開口:“我再加十萬。”
費南也再次開口:“我跟。”
“我再加十萬。”
“我跟。”
……
很快,庫帕塔就加了五手,桌面上的籌碼也變成了一百萬。
“投注封頂,不可再加註,請雙方開牌。”
庫帕塔已經成竹在胸,手握最大的豹子三條A,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範先生,開牌吧?”
他笑嘻嘻的看着費南。
“好啊!我先開。”
費南伸手向牌抓去。
庫帕塔看着費南,忽然眉頭一皺。
費南戴着面具,他看不到費南的表情,但從露出的眼睛中,庫帕塔卻並沒有看到絲毫慌亂。
“等一下!”
他忽然開口攔住了費南。
“還有什麼問題?”費南看着他問。
庫帕塔盯着他,忽然說:“我要求裁判開牌。”
這是符合規定的,而且費南並沒有拒絕的權利。
“現在由我來爲您開牌。”
裁判上前,向費南面前的三張牌抓去。
費南沒有阻止,裁判掀開了他面前的第一張牌,是方片K。
緊接着,裁判又掀開第二張,是黑桃K。
看到這裡,庫帕塔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彷彿勝券在握。
“我有三條A,你只是個K對,怎麼贏我?”
他笑嘻嘻的說着,像是已經贏了一般。
裁判往最後一張牌抓去,費南忽然探手,用一根手指按住了裁判的手。
“範先生?”裁判有些疑惑。
費南笑了笑,沉聲說:“慢點開牌,我想讓庫帕塔先生看清楚點。”
隨後,他便收回了手。
裁判聽從了他的要求,緩緩將最後一張牌掀開,赫然是一張黑桃A。
庫帕塔臉色猛變,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那張黑桃A明明在他那裡!怎麼會跑去“範德彪”那兒?
沉默了一會兒,他想到了什麼,纔有些無奈的苦笑說:“沒想到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借花獻佛,長見識了……”
借花獻佛同樣是龍四的知名絕技之一,它可以在不接觸牌的情況下,利用別人換牌。
庫帕塔將面前的三張牌丟回了桌上,語氣輕鬆的說了句:“我認輸了。”
聽到他認輸,裁判和荷官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您認輸後,剩餘一百一十八萬籌碼將退還給您,稍後我們會有工作人員前來聯繫您。”
“恭喜你!”
庫帕塔主動伸手和費南握了下,稱讚說:“你很厲害,沒想到能看到借花獻佛,我輸得不虧。”
“你也很厲害。”
費南說的是實話,這阿三的確有一套。
別的不說,就知難而退這點上,他就很有分寸。
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保存實力,是很多賭者心知肚明卻往往難以做到的一點。
庫帕塔很有自知之明,果斷放棄後,他還比來時多贏了十八萬美金呢!
“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麼近的距離,我居然都沒看出來?”
他對於費南這招借花獻佛很是好奇,一面向會場外走,一面還向費南追問着。
費南暗道,裁判近在咫尺都沒發現,你坐在對面一米外,怎麼可能發現?
剛想開口客氣兩句,一股鹹魚味再次瀰漫在費南的鼻尖。
滴!電量耗盡,水下呼吸功能關閉,光學模擬功能關閉……
我丟!費南差點沒被這味兒砸一跟頭。
二話不說,他加快了腳步,迅速甩開庫帕塔,走出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