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很清楚,家裡現在根本沒有人,但是刁冉冉動作之間還是小心翼翼的,心裡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 ?八一小卍?說網w-w、w、.而且,仔細想想,她也確實是個“賊”,秋境留下的遺產,其實是給留在她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兒的,而不是留給她這個從一出生就被別人抱走撫養的女兒。
這麼一想,她的心裡又有些酸澀,忍不住感到一絲幽怨和嫉妒。
同樣是在母親的腹內呆了十個月,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爲什麼就要把她丟給別人呢?難道她真的樣樣不如自己的姐妹,入不了母親的眼,所以纔會被捨棄麼……
作爲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不能在親生父母的身邊長大,最後卻陰差陽錯,以這樣的方式回到刁家。
刁冉冉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情,她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幾分鐘以後,她在桌邊坐下來,拉開抽屜之後,把裡面的東西一樣樣都拿出來,擺在桌面上,仔細地翻看着,尤其是一些帶有簽字的文件。
果然,沒多久,她就找到了刁成羲所說的那份文件。不過,那不是完整的遺囑,而只是一份授權說明,文件的最後,是雙方的簽名和印章。
刁冉冉看清楚了,落款上寫着“中海學平法律事務所”,授權律師叫做馬學平。
她草草地翻了一下其餘的文件,再沒有相關的了,於是她把這些東西放回原位,只單獨留下來這份授權書。
這一次,刁冉冉仔細地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認真地看了一遍,確定它的真實性。
足足看了十分鐘,她憑藉自己所掌握的基本常識,初步斷定這是真的,而且,從紙頁的泛黃程度上來看,也的確是好多年前的了,雖然一直保存得很妥當,但是紙張的顏色、墨水的顏色等等還是生了一定的變化。
猶豫了片刻,刁冉冉上網搜索了一下這個學平事務所,找到了聯繫方式。?¤ 八一中文?網 ◎?◎ w、w、w-.-8、1`z`
她試着把電話打過去,對方聽說她要找馬學平諮詢,非常客氣又委婉地表明,馬先生現在幾乎已經不接受當事人的委託了,如果有需要,請她考慮所裡其他的律師。
刁冉冉想了一下,告訴對方,請她幫忙轉達一下,自己是秋境的女兒,想要見一下他,然後她報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那邊說可以,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十幾分鍾以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你好,我是馬學平。請問你是秋女士的女兒刁冉冉小姐嗎?”
手機裡傳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半小時後,刁冉冉坐在一家露天咖啡廳的卡座裡,她的對面則是律師馬學平。
他看起來大概五十歲左右,穿着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一股自信,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個精明能幹的律師,否則也不會在中海擁有一家自己的法律事務所。
“馬律師,我想請問一下,關於我母親的委託,假如我一直不主動找您,那麼您會在最晚什麼時候來找我呢?”
刁冉冉很好奇這一點,因爲在此之前,她似乎不知道任何關於這筆錢的事情。而且不僅如此,似乎就連寶姨都不知道這筆錢的存在,她是個很喜歡嘮叨的女人,若是知道,肯定早就在平時和自己的聊天中流露出來了。
“刁小姐,按照秋女士的授權,我會在您25歲生日當天主動聯繫您。當然,秋女士曾經說過,無論什麼情況下,如果您提前來找我,那麼一切都是一樣的。她告訴我,只有她的丈夫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如果您知道了,那應該是,也只能是通過您的父親。”
馬學平很謹慎地回答着刁冉冉的問題。
末了,他還補充道:“刁小姐,請問我能否看一下授權書的原件?畢竟,秋女士已經過世很久了,我想要確認一下文件的真實性,還請您諒解。?¤ 八一中文?網 ◎?◎ w、w、w-.-8、1`z`”
刁冉冉點點頭,“這個是當然的,我帶過來了。”
她低頭,從手袋裡抽出來,遞給馬學平。
馬學平鄭重地接過,戴上眼鏡,同樣認真地從頭翻看了一遍,終於確認無誤。
放下授權書,他嘆了一口氣,彷佛回憶起當年。
“那時候我剛從打工的事務所裡辭職,和幾個朋友一起創辦了學平事務所,因爲資歷淺,所以一般也接觸不到什麼大的案子。秋女士通過朋友找到我,我很有些受寵|若驚。畢竟,三千萬的遺產,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真的算是一筆鉅款了。”
刁冉冉也有些驚訝,居然有三千萬之多。
而且,經過這麼多年,這麼一大筆錢如果存在銀行的話,就連利息都十分可觀。
“錢……是在銀行嗎?這個……如果我想取用的話,手續複雜嗎?說實話,我不是很瞭解。”
刁冉冉攤攤手,表示對這筆飛來橫財很是頭疼。
馬學平哈哈一笑,把授權書還給她,喝了一口咖啡,和她詳細地聊了起來。
和馬學平結束了談話,刁冉冉一個人開着車回了公司。
一路上,她把車窗車頂都打開,戴上墨鏡,享受着度帶來的暢快,她甚至一直把車子開到了近郊,然後又返了回來,爲的就是找一條少車少人的道路,好好地體驗一下風吹在臉上的感覺。
等到她回到公司,心情已經完全平復了,她不想讓公司的人看出來,自己的情緒波動。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或許,一個令員工摸不清楚脾性的上司,纔是一個合格的上司。
安吉麗娜和吉詩雪一直在等着她,見到刁冉冉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兩個人都放下心。
其實,昨天的消息早就在網上傳開了,關於律擎宇在片場受傷的新聞也已經霸佔了各大網站的娛樂版頭條。別人或許還不清楚,“硫覓”的員工卻是早就知道,他正在拍攝的是自己公司的香水寫真照。
所以,從刁冉冉一踏出電梯,大家就全都偷偷地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連手上的工作都沒心思做了。就連樓下的幾個部門的人,都在不停地找着各種藉口,一趟一趟地往樓上跑。
不過,由於刁冉冉表現得太正常了,很快,一羣人就覺得無聊,又挖不出什麼猛料,她們只好暗暗地在私下建立的羣裡繼續猜測吐槽。
“刁小姐,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吧?”
吉詩雪把百葉窗拉上,輕聲問道,她豈會注意不到其他部門那些不停溜上來的員工。
“我自己開車來的,還約了朋友喝咖啡,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就是要穿好幾天長袖,遮一下手臂上的傷,但願不要留疤就好。”
刁冉冉一邊說,一邊脫下外套,忍不住一臉擔憂地看看自己的兩隻手臂,傷口都擦了藥膏,帶着淡淡的藥香。
“律擎宇那邊也沒什麼事了,昨晚他們看時間太晚了,就沒有打擾你休息,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了。我之前給你了微信。”
安吉麗娜指了指刁冉冉的手機。
她這纔想起來,之前自己和馬學平見面的時候,爲了避免有人打擾,所以關機了。
刁冉冉趕緊開機,果然,裡面好多個未接提示短信,還有不少微信留言。
“說是因爲腰部被砸到,所以特地做了一個很複雜的脊柱檢查,結果表明沒有問題,但是好像腰肌那裡牽扯了一下,身體移動的時候很疼吧。”
“記者在醫院外面守了一|夜,我昨天后半夜睡不着,躺在牀上玩手機,還刷出來了好多微博,都是關於律擎宇受傷的。哎,現在的網絡傳播度真可怕。不過這回我們的香水肯定又要被人說是炒作了,那些人說話也真難聽。”
吉詩雪很不高興地撇撇嘴,“愛麗絲夢遊仙境”這款香水,觸底反彈,在律擎宇的明星效益帶動下,銷量井噴,已經有不少同行明裡暗裡地譏諷“硫覓”了,這一次律擎宇意外受傷,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再難聽也不會影響我們,我還要乘勝追擊,馬上把‘嫉妒’做起來呢。邱藝白最近的曝光率漸漸上來了,版面也搶回來了,我只等她再多出來幾次,就正式對外宣佈籤她做新品代言。既然網絡這麼強大,我們可不能只讓它起負面作用,不起推動作用。”
刁冉冉微微一笑,她就知道,邱藝白不會是個沒有野心的女人,在圈裡混了幾年的,哪個不想更紅,哪個不想跳出所屬公司,建立自己的工作室做老闆?只要邱藝白有能力幫自己賺更多的錢,炒話題炒熱度,她也不在意在背後幫着邱藝白推一推。
“那女人快瘋了,之前電影節走紅毯,恨不得賴在上面不下來,被媒體說成了‘定毯神針’。”
吉詩雪說完,忍不住噗嗤一笑。
刁冉冉也笑了笑,沒辦法,就得這麼拼,就得豁出去臉皮才行。
“對了,我有件事想要單獨和你們兩個透露一下口風,不過暫時先不要說出去。經過這麼多事情,我們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了,所以我也不想瞞着你們。”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安吉麗娜和吉詩雪,她們兩個都因爲刁冉冉嚴肅的語氣而不由得站得更直了。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正式接手刁氏的全部生意。至於我父親,他可以去養老,世界旅行,隨他。但是公司的事情,不會再由他來做主了。”
刁冉冉深吸一口氣,也算是對自己做了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