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喬慕靈帶上房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幾秒鐘以後，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大概是聽見聲音，很快，衛光夏也穿戴整齊，從臥室裡出來了。
“想吃什麼？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喬慕靈停下刷牙的動作，搖搖頭：“我怕來不及，到了機場隨便吃一點吧。你也別送我，一會兒好好睡個回籠覺，等我走了，家裡就安靜了，你昨晚都沒睡好呢。”
雖然猜到戰睿珏已經走了，不過，衛光夏還是環視了一圈。
“來得及，在車上吃也一樣。”
他轉身走進廚房，很快張羅起來。
半小時以後，他們出發，前往機場。
衛光夏當然不可能不去送喬慕靈，讓她一個人走。
他把早飯都放在餐盒裡，有三明治，烤腸，咖啡，還有一盒水果，她坐在副駕駛上，該吃吃，該喝喝，一樣都不耽誤。
喬慕靈舉着三明治，正在開車的衛光夏時不時地咬上一口，也沒有餓肚子。
等到了機場，兩個人難免有一些依依不捨的情緒。
“我知道你接下來幾個月都很忙，那你千萬別分心，好好工作。雖然你不是一個名利心很強的人，可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最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衛光夏目前作爲領隊所參與的這個科研項目，爲期一年，投資巨大，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所以，喬慕靈低聲叮囑着，希望他能夠全力以赴。
“嗯，我知道，年輕的時候，當然要以拼事業爲主。我從小就對做生意不太感興趣，現在要是再不拿出一點成績來，別說是你，就連我爸都會對我有看法了。不過，其實我最近想過了，如果我能把衛家現有的資源利用起來，倒也不是一件壞事。慢慢來吧，說不定有一天我會把科研和商業二者相結合起來，得到一個平衡點。”
衛光夏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說道。
“是啊，”喬慕靈很高興地點着頭：“你能這麼想，那太好了。沒錯，科研也是需要經費的，畢竟不是紙上談兵，儀器也好，實驗也罷，這都是需要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衛家有資源，你有能力，絕對沒有問題！”
她撲進衛光夏的懷抱，用力地抱着他，一臉欣喜。
兩個人難分難捨，卻也無可奈何，因爲喬慕靈乘坐的航班已經開始準備登機了。再加上，她已經比同事們在中海多停留了兩天，必須要儘快趕回去，繼續工作。
喬慕靈登上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空姐幫助她把隨身的行李放好，她微笑着道謝，坐了下來。
掏出眼罩，小心地戴上，她準備等飛機一起飛，就矇頭大睡。
這兩年，喬慕靈的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視力在一點點地恢復，不過，她還是很注意眼睛，避免去太亮或者太暗的地方，平時也會按時佩戴矯正鏡。
儘管如此，每次出差必須要坐飛機的時候，她還是有一些緊張的。
剛戴上眼罩，旁邊的位置似乎就有人坐下來了。
喬慕靈的位置靠窗，因爲臨時改簽，只剩下經濟艙的票，無奈之下，她唯有忍耐十幾個小時。
她想，反正自己也是一路睡到飛機落地，最多就是經濟艙的座椅不太舒服，空間小一點而已，怎麼也忍下來了。
自我安慰了幾句，喬慕靈很快睡着了。
睡着之前，喬慕靈的頭是靠向小窗一側的，但睡着了之後，她可就做不到一直保持住這個姿勢了，動了動肩膀，她睡得香甜，又把臉轉到另一側來。
朦朧之中，有一隻手托起她的下頜，順勢讓她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但熟睡中的喬慕靈並不知道那是別人的肩膀，她還以爲是椅背上凸起的枕託，蹭了兩下，就直接貼了上去，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懷疑。
兩個小時以後，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身邊坐着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士，兩人視線一對上，都是客氣地微微一笑。
喝了一杯水，吃了一點東西，喬慕靈戴上眼罩，繼續昏睡。
這一次她睡得更久一些，大概有四、五個小時左右，醒過來的時候，喬慕靈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坐着睡了這麼長時間，脖子居然沒有特別難受，而且好像靠到了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坐在隔壁的女士，對方沒有什麼異樣，在靜靜地看書。
看樣子，自己睡着之後應該沒有碰到人家，喬慕靈鬆了一口氣。
她睡飽了，沒有再睡，從口袋裡摸到了一隻耳機，塞進耳朵裡，伏在小桌上，靜靜地聽着。
一首歌還沒有聽完，旁邊的女士起身走了，靠近過道的一個年輕女孩也站起來，和她一起走了。
聽見聲音，喬慕靈擡起頭看了一眼，以爲她們是一起的，去洗手間，也就沒有理會，低下頭繼續聽歌。
幾分鐘以後，有人回來了，挨着她坐下。
喬慕靈沒有再理會，把臉埋在臂彎裡，哪知道，旁邊的人推了推她，她只好疑惑地摘下那隻耳機，扭過頭來。
這一看，她不禁魂飛魄散，整個人都懵逼了：“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三萬英尺的高度，喬慕靈也不知道戰睿珏究竟是怎麼樣做到像現在這麼陰魂不散的！
“我怎麼在這裡，當然是買了機票，通過安檢，在空乘小姐的微笑迎接中，高高興興地上來的。不過，我是頭等艙，環境比這裡好多了。”
戰睿珏假模假樣地環視一圈，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喬慕靈一把甩開耳機，直接丟到他的身上。
“你這是跟蹤，你是不是想讓我正式起訴你？我告訴你，或許國內的法律還不是那麼完備，你有勢力，我拿你沒有辦法，但到了國外，我絕對能夠拿到一張限制令！”
她害怕被周圍的人圍觀，白白看了熱鬧，所以也學着戰睿珏的樣子，把聲音壓得很低。
他笑吟吟地反問道：“幹嘛這麼咄咄逼人啊，坐同一航班就算跟蹤了？我出來上洗手間，看見你這位老朋友，過來打一聲招呼，也算跟蹤了？”
喬慕靈怒道：“你坐飛機幹嘛去？還不是跟着我？”
戰睿珏面露無奈，攤了攤兩手：“真是冤枉，戰氏在波士頓新開了一家分公司，我親自去督導。”
她一臉狐疑，並不相信。
“涉及商業機密，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就把公司註冊書拿給你看，不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相關網站上查詢，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公司，誰查都不怕。”
他笑了兩聲，眼睛裡透出一股狡黠。
這女人，睡得那麼死，他的肩膀到現在還痠疼呢。
爲了讓喬慕靈睡得舒服一點，戰睿珏特地兩次從頭等艙挪到這裡來，甘當人肉靠墊，而且還要在她一有醒過來跡象的時候，就急急忙忙地溜走，以免被她發現。
“我怎麼不知道你要把生意做到麻省去？戰睿珏，你到底又要搞什麼鬼！”
喬慕靈纔不相信他的鬼話連篇，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陰謀。
“抱歉，雖然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我也沒有辦法因爲你在那裡，就拒絕公司的正常發展。當年我爸開拓了歐洲市場，所以我現在只能專攻北美，你總不能讓我跑到非洲去吧？”
戰睿珏言之鑿鑿地說道，還配合着一臉坦蕩的表情。
“我也希望歐洲那邊還有油水可榨，這樣我就不用一個人留在北美出差了啊，一去就是幾個月……”
不等他說完，喬慕靈更加崩潰：“幾個月？你堂堂公司老總，督導一家分公司居然需要你花費幾個月的時間嗎？你根本就是在耍我吧！”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空姐經過，喬慕靈不由分說，立即揚手：“這位先生迷路了，麻煩你送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見多識廣的空姐剛勾起嘴角，笑容便凝固了。
在飛機上迷路……這說法還真的……令人不得不扼腕嘆息……
旁邊的乘客都已經向這邊投來了視線，不得已之下，戰睿珏只好離開。
他走之後不久，原本坐在喬慕靈身邊的那兩位女士也“很巧”地回來了。
她心裡清楚，這兩個人肯定也是戰睿珏安排的，和他一個鼻孔出氣，根本就是不懷好意。
此後的時間裡，喬慕靈沒有再睡覺，氣鼓鼓地一個人坐在原位上，越想越憋火。
飛機落地後，她拉着行李箱，一路走到停車場。
開會之前，喬慕靈把自己的車就停在這裡，放下行李，上車，剛要發動，她忽然看見，戰睿珏被一行人簇擁着，也往停車場這邊走來。
她氣不打一處來，踩了油門，絕塵而去。
把車停好，回到離開多日的家，喬慕靈的心情又多雲轉晴了。
家政工已經提前將她的公寓打掃一新，放下東西，她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去超市買點東西。
回來的時候，喬慕靈驚訝地發現，隔壁似乎有新的租客搬來了，並排的二層小樓門前，停着一輛搬家公司的車，工人們正在來來回回地搬着東西。
她印象裡，隔壁好像一直沒有人住，格局跟她住的公寓是一樣的，都是獨立出口，一樓和二樓兩層整租。
喬慕靈正想着，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嗨，以後多多關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