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挖屍

抵達a市後,兩人仍舊是住在上一次三個人來a市住的酒店。傍晚的時候,他們登記入住,可是這一晚,他們卻沒有在這間房間過夜,他們只是把行李放好,然後便出門吃晚餐。

晚餐後,華生來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他告訴初雪,來之前他已經聯繫了a市的熟人,把車子借給他開幾天,並且卸去了全球定位。當然,車子裡還有熟人準備好的武器,電擊槍,電棍,甚至手槍。初雪打趣說華生是朋友滿天下,華生卻說,這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兩人趁着夜色出發,開車來到了a市一處遠郊的一片樹林。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車子停好,打算步行進入樹林。按照華生的記憶,他們得爬過不遠處的那個小山包,然後朝東再走個兩公里,找到五棵排列成五角星形狀的老樹,傑西的屍體就被埋在五角星的一角之下。

暗夜的樹林自然是極爲的地方,現在正值冬天,樹木全都光禿禿的,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極了張牙舞爪的羣魔亂舞,尤其是在風的吹動下,枯枝還在微微晃動。風聲不大,雖然不像什麼鬼哭狼嚎,但是也總讓人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幽怨的哭泣低吟。兩人的手電光照射的範圍有限,五米之外的情景都沒法看清。這種情形下,要不是有極爲信賴的華生在身邊,初雪恐怕是會嚇到邁不開步伐的。

初雪和華生不說話,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着周圍的聲音,華生擔心野外有猛獸出現,初雪則是畏懼荒山野嶺的遊魂野鬼,畢竟自己有這樣的體質。

單調的風聲加上兩人踩踏在地上的聲音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極爲不和諧的動靜。那是地上的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這個聲音從他們的身後不遠處傳來。

初雪和華生緊張地對視一眼,然後心照不宣地關上了手電筒。兩人緊緊拉着手,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華生掏出了拖熟人幫忙定製的僞裝大斗篷,披在了兩人的身上。這斗篷就跟迷彩服的原理一樣,顏色花紋是冬天的枯樹樹皮,華生還在上面挖了四個小洞。

兩人屏住呼吸,兩雙眼通過四個小洞默默觀察着眼前的狀況。安靜了片刻後,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果然越靠越近,只可惜,這聲音是從他們身後傳來的。兩人沒法轉過身去看個究竟,因爲一轉身就等於是破了僞裝。他們只能聆聽這人的腳步聲在附近來來回回地徘徊,終於,這人一無所獲,又繼續向前走去。

確定聲音遠去,華生和初雪才從斗篷裡鑽了出來。初雪心想,跟來的一定是李悟,他恐怕是想跟蹤自己和華生找到傑西的屍體,然後報警,讓華生伏法。這樣他才能解恨。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自己和華生出門的時候拉着行李箱的樣子被大樓的保安看到了。李悟只要一問保安就會知道他們出門的事。

初雪心想,她必須要出面跟李悟好好談談,至少讓他知道華生不是殺死傑西的兇手,她好不容易纔能跟華生到達這樣的地步,絕不允許任何人把華生送進監獄。

“華生,”初雪想要先跟華生坦白,“剛剛那個人……”

“我想,我知道那人是誰,”華生若有所思。打斷了初雪的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初雪還想說什麼。卻被華生拉着站起身,兩人繼續前進,往埋屍的地方趕去。

差不多快到了那五棵樹的位置的時候,華生示意初雪打開手電筒,就算是會引來跟蹤者,他也必須這樣做,不然的話根本找不到傑西屍體的所在。兩人一路走,一路找,還要一面提防跟蹤者,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讓華生髮現了什麼。

那是一棵樹下面,有泥土剛剛被翻過的痕跡。再觀察周圍的環境,果然是有五棵樹排成了五角星的圖案,佔據了五個點。難道說這裡就是傑西的屍體所在?可是,這裡又怎麼會有泥土被剛剛翻過的痕跡呢?難道有人偷走了傑西的屍體?就在不久之前?

華生心裡想着,手上已經開始了工作,他掏出了揹包裡的工具,開始挖掘。初雪也忙掏出工具,幫忙挖。

“華生,你們當初埋了有多深?”初雪一邊問一邊用力挖。

“應該不深,我記得當時我跳進那個坑裡,頭部還露在地面之上,”華生的心裡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他預感事情的走勢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現在的問題在於,有人在最近挖過這裡!”

初雪一面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一面忙活着挖掘,但是整個工程的主力還是華生。華生挖得很急,初雪看得出,華生十分激動,畢竟他馬上就要看到傑西的屍體了,那個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那個帶着謎團死去的女人。

忙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華生的鐵鏟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這讓他着實大吃一驚,纔不過挖了不到半米深,怎麼可能碰觸到什麼東西?而且還是如此堅硬的東西?當初他們可是直接把傑西的屍體塞進了傑西自己的大旅行包裡面,然後就把包埋入了地下啊。

華生又試着用鐵鏟去撞擊地下的硬物,居然發現這個硬物的面積還不小。

“難道,是棺材?”初雪首先想到的就是棺材,“最近剛剛翻過的泥土,其實是某人把傑西的屍體挖出來,裝進了棺材又埋了回去?可是,這人會是誰呢?”

“不,不可能,我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人!”華生斬釘截鐵地說,“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們找錯了地方,這下面並不是傑西的屍體,而是別的死者的棺材。”

“那我們還要不要挖了啊?”初雪沒了主意。

華生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圍那五棵樹,還是覺得自己沒找錯地方,“挖,眼見爲實,現在做什麼推測都爲時過早,還是親眼看看這下面到底是什麼吧。”

初雪很怕驚擾了別的死者,更怕惹怒了死者的鬼魂,但是看華生不容置疑的樣子,她也沒提出反對意見,畢竟華生好不容易纔想起了傑西的屍體埋在這裡,現在讓他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從長計議,恐怕是不可能的。

兩人又挖了不到二十分鐘,居然真的挖出了一具棺木。棺木的上半部分已經顯露出來,是很簡易的那種,而且用手電光仔細去看,就會發現,棺木只是被兩根釘子固定住蓋子,簡易到了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掀開蓋子。

到底是誰這麼倉促呢?難道棺木裡真的是傑西?可是又是誰把傑西的屍體裝進了棺材又原地埋回去呢?華生帶着一肚子的問號,用工具拔除了兩根鋼釘,然後把手放在了棺木的蓋子上,準備用力把它掀開。

初雪和華生並肩蹲在棺木旁邊,兩人對視了足足有十幾秒鐘。華生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下定決心,雙手用力,把棺木給掀開。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將會看到一具腐屍,乾癟變色的臉,依稀能夠看出傑西的模樣,看到傑西那晚穿的連衣裙,看到傑西不再亮澤柔順的一頭長髮。

然而事實再一次出乎了華生的意料,棺木裡什麼都沒有!這是一具空棺!那麼,傑西的屍體呢?居然被埋棺木的人給偷走了?

華生和初雪面面相覷,吃驚思考之間,華生只覺得冰冷的空氣裡似乎混雜着一股異味。等他反應過來,這股異味是從棺木裡飄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

“咚”的一聲,初雪最先支撐不住,整個人向前栽倒,直接摔進了棺材,一動不動。

華生用力把棺木蓋子推到一旁,想要去把初雪從棺木里拉出來,但他身體裡的力量瞬間便消失殆盡。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才明白,原來棺木裡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裡面充斥着能夠迷暈他們的氣體,有人故意給他們設了這個局,就等着他們開棺被迷暈呢。可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他有什麼目的?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華生恢復了一些感覺,他感覺到有股力量正在把他手裡攥着的東西往外拉。他想起來了,他臨昏迷之前,緊緊拉住了初雪的手,而現在,很顯然,是有人想要把初雪從他身邊給拉開。

華生儘管仍然迷迷糊糊,但他在強烈的意志力下,還是攥緊了右手,把初雪的手緊緊握住。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股鑽心的疼痛,是從手腕那裡傳來的。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擊中了他的手腕,讓他不得不鬆手。但也是這麼一疼,讓他居然清醒了不少,至少,眼睛可以微微開啓了。

迷濛之中,華生看到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影子,拖着另一個動彈不得的身影。華生用盡全身力氣睜開眼,想要看得更加清楚。那人把手電筒放在了地上,自己費力地背起了初雪,一步步往不遠處一顆大樹下移動。終於,他把初雪放在了那顆大樹下,還溫柔地讓她靠在了樹幹上,甚至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初雪身上。

華生繼續努力睜大眼,因爲那個瘦小身影已經轉身往回走了,他只要睜大眼就可以看清楚這個人的樣貌,知道到底是誰佈置了這個陷阱,是誰偷走了傑西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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