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請柬之上,陳如虎呆呆地盯着上面寫着的“陳天陌”三個字,一時間陷入了呆滯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字跡工整華麗的“陳天陌”三個字,猶如三個狠狠的巴掌,啪啪啪,乾脆利落地落在陳如虎的臉上,抽得他的面頰火辣辣的疼。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無力地倒跌兩步,陳如虎整個人猶如失了神一樣,面色難看得幾乎就要滴出水來。
四下,一片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悄無聲息地瀰漫在周圍。剛剛還肆意地向陳天陌宣泄着冷眼和嘲笑的衆人,此時都是目瞪口呆,嘴巴大張着,連說話都忘記了,哪裡還有一點之前的高高在上和目空一切。
他們又怎能不被震驚得無以復加啊!這可不同於一個天賦稍差的庸才,獲得了家族的青睞和邀請。陳天陌可是自小連靈力都覺醒不了啊!多少年來,他都是所有人隨意譏笑、踐踏的渣滓。就是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廢柴,竟然真的從家族上面收到了參加族會的請柬?開玩笑呢?
一時間,無數道或震驚,或異樣,或複雜的目光,朝着陳天陌紛至杳來。
對於這一道道與方纔截然不同的目光,陳天陌渾不理會,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眼前的陳如虎身上,無比平靜地道:“陳如虎,現在是你履行自己的諾言的時候了。”
唰!
陳天陌淡淡的這一句話,卻如一記重錘,轟然砸在陳如虎的內心之上。剎那間,他的面色漲得通紅,板得死死的臉龐上,陰晴不定,無比的難堪。
“陳天陌,你不要太過分了!”陳如虎聲音低沉地道。一縷暴戾之色,在他惡狠狠的雙眸中驟然閃過。神色猙獰,彷彿要將陳天陌給吞噬似的。
要他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給陳天陌跪下來,還要叫一聲“爺爺”,這是何等的羞辱啊!
“哦?我過分?之前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你可曾想過過分二字?現在倒是覺得我過分了?”嘴角微微揚起,陳天陌冷冷一笑,適才一直人畜無害的平和麪龐,陡然一寒,“而且你可別忘了,這可不是我逼你的,而是你自己許下的諾言。陳如虎,難道你竟要違背自己的諾言?”
聲音陡然變得嚴厲了許多,陳天陌的身上,竟是有一股凌厲的肅殺之氣,悄然散發而出。
“你...”
剛欲破口大罵,陳如虎卻在對上陳天陌那冰冷入骨的陰厲眼神的一瞬間,雄壯的虎軀竟是猛然一顫,不自覺地軟了下去,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還磨蹭什麼,快跪啊!族會不久就要開始了,你是要等到天黑麼?”
陳天陌的語氣,依然是那麼的平平淡淡,彷彿眼前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
銅鈴大的雙眼一瞪,陳如虎漲得通紅的臉上,青筋暴起,梗着脖子吼道:“我就是不跪,怎麼地!有參加族會的請柬怎麼了?在場的這麼多人誰不是啊?我告訴...”
一股針扎般的悚然寒意,瞬間穿透了陳如虎的身軀,令他還未說完的話瞬間斷在了嗓子裡。冷汗頓時從全身的毛孔裡開閘而出,一下子就把全身的衣物都給打溼了。一瞬間,他只覺得渾身冰涼,止不住地顫慄。
“陳天陌...你這該死的雜種,現在跟我作對,將來,定要你不得好死!”
幾乎是在滴血的內心之中,瘋狂地咒罵着陳天陌,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但是,陳如虎萬般無奈之下,還是眼一閉,牙一咬,心一橫,撲通一聲,極不情願地對着陳天陌跪了下去。
一瞬間,他的身軀,幾乎是直接癱在了地上。緊緊握住的拳頭上,骨節分明,發出一陣陣咯吱的爆鳴,彷彿要把骨頭都給捏碎。
四周一道道尖銳的目光,如同看笑話一般,紮在陳如虎的身上。他面色灰白,沒有一絲血色,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